身体很累,精神也很疲惫,计缘也没再多想,选择回房睡觉,下面我们就来说一说关于棋友半夜发过来的棋?我们一起去了解并探讨一下这个问题吧!
棋友半夜发过来的棋
身体很累,精神也很疲惫,计缘也没再多想,选择回房睡觉。
之前一直睡不着这大半夜都没有休息,还受到了巨大惊吓,此刻躺到床上,不消片刻就直接沉沉睡去。
这一睡就睡到了大天亮,睡到了日头升高。
“嗬……”
计缘打着哈欠伸着懒腰,从床上起来,看看门窗方向,即便有窗户纸隔着也能瞧见外面已经透亮。
穿好衣服,活动着身子打开房门,斜斜的阳光照射到身上,让计缘暖洋洋的。
精神充足,身体上也没有哪痛哪痒,看来昨晚应该没留下什么后遗症,计缘打算一会儿再试试自己那至关重要的特殊能力有没有受到影响。
院落内大枣树枝丫微微摇摆,阳光透过树叶落到地上斑斑驳驳,居安小阁的阴森感尽去。
作为一个拥有二十一世纪青年灵魂的人,才起床要干嘛?当然是刷牙洗漱了!
之前在云来客栈,每天都会有客栈小厮送来新鲜柳枝和清水,现在的计缘可得自己动手了。
看看院内的水井,想想昨晚那个鬼物从里头冒出来的样子,零点一秒钟时间计缘就否定了从这井里打水用的想法。
‘以后还是用外面的水吧……’
计缘觉得,就算不是个有洁癖的人,换任何一个自己上辈子的朋友来,都不会用这口井的了。
出门来到院子里,计缘直接拿起木板将井给盖上,然后压上了那几块石头。
望了望厨房门外的那口大缸和两个水桶,得,咱还得挑水去了。
没见过猪肉还没见过猪跑,虽然没自己挑过水,但这还能难得倒我嘴遁伏虎精起立退凶魂的计某人?
…………
十几分钟之后,天牛坊双井浦,这里有两口带了辘轳架子的大井,周围铺了很多青石板和导水沟,是一个天牛坊老百姓日常公共提水洗衣服的地方,也是聊天八卦的好地方。
大老远,计缘就听到了不少人在谈论昨晚听到了一声恐怖的尖叫声,也有人在说居安小阁方向昨日有不小动静,怀疑又有人要住进去了。
‘以这些信息推测,昨夜后半段那些大动静应该被那个什么阵法屏蔽了,否则老百姓哪可能那么淡定,可是自己昨晚也在阵外却能听得见,看来自己耳朵听力也不只是局限在正常范畴!’
计缘一个宽袖长袍,气度斐然的陌生人来这打水,自然也吸引了天牛坊老百姓的目光,尤其是一些正在洗衣服的姑娘妇人。
听到那些窃窃私语,感受到那些目光,计缘倒没什么不好意思的,反而还挺高兴的,上辈子的自己可没这么高的回头率。
脸皮厚的人更容易开心!
“哎,这是谁啊……”
“没见过,模样真好!”
“来这打水,应该也是住天牛坊或者附近的吧?”
“不知道呢!”
聊天声夹杂着衣服的揉洗声和木板拍打声,也有旁人聊着家长里短,路人川流而过。
计缘卷起袖子在手肘位置系好袖口,很有新鲜感的用辘轳打水,井内的汲水桶较小,两次才能装满计缘的一只水桶,四个来回之后,带来的两只水桶就被装满。
这过程中计缘也在耐心观察天牛坊的老百姓,听他们的家长里短,这种古代的生活气息远比上辈子的小区内浓郁得多。
嗯,人也腼腆很多,计缘只是寻声转过头去,那些年轻一些的姑娘都会转头不敢对视。
计缘水桶装满,放好扁担,有模有样的扛起担子朝前走。
“哗啦啦……”
后面水桶里的水直接洒到了衣衫长袍上,计缘下意识的想要避开,结果两个水桶晃荡更剧烈了,后脚跟还撞到了水桶,一时间井水乱飞。
而此刻本就极其糟糕的视力也带来很大影响,整个人简直就是前摇后晃扭秧歌一样。
“哎哎哎……”
稳住稳住!
“咣当……”
“砰!”
两个水桶全都掉了,计缘自己的半身衣裳还都溅了水。
“啊哈哈哈哈哈……”
“呵呵呵呵呵……”
“呃哈哈哈哈哈哈……”
看到这一幕的妇人和周遭的路人们纷纷大笑出声。
“还真是个斯文先生呢!”
“哈哈哈,妈妈,他水都不会挑!”
“哎呦笑死我了,这么挑水还不晃荡死啊哈哈哈哈哈……”
卧槽卧槽卧槽!脸丢大了!
事实证明,挑水也是一门技术活!
即便是以计缘锻炼两辈子的厚脸皮,这会儿脸上也发烫,众目睽睽之下,这洋相出得着实低级!
还好现在没有熟人!
不过摆脱这种尴尬的方法其实也很简单,只要自己不尴尬就行了,本来嘛,自己眼睛就不好使,要什么面子!所以计缘也是摇着头很随性地笑了起来。
“哈哈哈哈哈……挑水也不简单啊!”
笑着说完这句,计缘就伏身伸手摸索着滚到一边的水桶和地上的扁担,这动作和正常人差别极大,终于让旁人注意到了计缘的眼睛。
“哎,那人好像眼睛不太好啊!”
“是啊,刚刚我就奇怪他为什么一直好像睁不开眼睛……”
“这……他还自己来挑水?”
……
笑声都不见了,看来宁安人大多数还是淳朴的,不会真的嘲笑一个瞎子,嗯,那个该死的掮客除外。
“这位大先生,我来帮你挑水吧!”
一个清脆的声音在边上响起,计缘其实也听到有脚步声接近,此刻刚摸到扁担后寻声望去,是一个看起来十一二岁左右,黑黝但清秀的男孩。
嗯?模样清秀?居然能看清他!
这下计缘不由得正视起这个主动帮忙的小男孩了,按照这两天的经验来说,能被自己看清的似乎都不会太普通。
“小娃子你叫什么名字,你几岁了?”
小男孩看到计缘透着苍白的眼睛有些愣神,一小会儿才反应过来。
“我叫尹青,已经十二了,经常帮家里挑水,力气很大的!”计缘笑着点头,然后倾听周围的声音,没发现这孩子的家里人在附近,倒是听到不远处一群小孩子的嬉闹声,看来尹青是自己出来玩的。
“那就谢谢了!”
让小孩子挑水确实不好意思,但计缘也想借此观察观察尹青。
“没事的没事的!”
计缘才说完,尹青就已经提起两个桶拿过扁担小跑回了井边,看那样子完全是一个活泼开朗乐于助人的普通孩子。
…………
“大先生,您家在哪啊,还没到么,还要往前吗?”
和计缘一起朝着天牛巷东角方向越走越深,周围的人家也开始少起来。
“快到了,就在前面!”
计缘时不时看看这个孩子,只觉得给人一种很有灵性的感觉。
又过片刻,尹青在居安小阁院外顿足不前,哭丧着脸看着同样停在这里的计缘。
“大先生……您住这儿啊......”
这表情看的是计缘又可爱又好笑。
“是啊,我就住这,昨天方才搬来,怎么,尹小娃儿不帮计某挑水进去吗?”尹青到了这里就踟躇不前了。
“计先生,这地方……这地方阿爹阿娘都不让我们到附近来的……”
小尹青有点不知道怎么和计缘形容,直说的话这位看起来文质彬彬的大先生会不会误会。
计缘看他这为难的样子,也不打算刁难小孩子了,虽然他清楚这宅子内的凶物已经被城隍四司联手诛杀,但别人不知道啊。
“好了,把水桶扁担放门口即可,我会自己拿进去的。”
计缘边说,边笑着主动上前帮小尹青卸下扁担,明明帮计缘挑着水走了不短的路,小脸上反而有些不好意思。
“大先生,您,您还是别住这了!这里……”
尹青咽了口口水,看看天上的太阳,还是有些不敢就站在院门口说出心里话。
家里长辈说过,别胡乱议论居安小阁,尤其是对里面的住户,太招忌讳,万一被脏东西记恨上了就完了。
见他想说又不敢说的样子,计缘倒是也有些理解,摸摸尹青的头。
“叫我计先生吧,小小年纪有这份热心肠,难能可贵,至于这居安小阁,你也不必担忧,我住这里没事的!”“回去吧,别让家里人担心。”
“那,计先生我走了啊……”
这居安小阁的门口尹青早就站不住了,一个小孩子能做到现在这样已经很不错了,此刻道完别就赶紧小跑着离开了。
此刻正目送尹青离开的计缘忽然莫名感受到了什么,转头望向小路的另一边。
不远处有一个差役模样的人站在那里,一身白袍头戴高冠,迈动脚步带给计缘一种虚幻感,关键是没有声音。
鬼?白天能出来的鬼?
此差役飘忽间移动到计缘近处,对着计缘弯腰拱手。
“宁安县城隍下辖日巡游左官,见过计先生!”
计缘倒也没觉得多害怕,看到那一身类似官差的模样,就猜到是宁安县城隍的阴差了,昨晚短暂的经历也让他对宁安县的城隍有了一个不错的印象。
至于为何知道自己姓计,或许是刚才听到的,也可能是有手段查到的。
“找我何事?”
人家既然说话了,计缘也不好不答复。
不远处还没跑远的尹青听到身后计缘的说话声,下意识的就停下脚步回头看了看。
‘这大先生不是和我说话啊?’这一回头只见到了计缘一个人面向小阁院门的另一个方向,仿佛在和谁说话,可那里的小道上空无一人。
打了个寒颤,尹青连忙逃也似的跑了。
那日巡游毕恭毕敬地回答计缘的问话。
“城隍大人请计先生前往城隍庙一叙,若计先生方便的话现在即可前往。”
现在?去见宁安县城隍?
表面镇定的计缘心里莫名有种升斗小民马上要去见城里大领导的感觉,至于去不去,这根本不用选。
“日巡游请稍待片刻,容我将这两桶水搬进去。”
“计先生请便!”
计缘也不再多说什么,捡起扁担,上头的绳钩勾住水桶后十分小心的站起来,然后学着尹青的样子前后手扶稳绳子而不是抓扁担。
总算没在日巡游面前丢脸,安稳的把水挑到了院中的厨房门口。
日巡游就这么在院外等候,看着计缘十分吃力的提起水桶往水缸里倒水,甚至有不少水都溅到了计缘的衣服上,看起来完全没有任何玄妙高人的样子。
只是不知道为什么,越是这样,日巡游反而越发恭敬,连站姿都不敢太随意。
城隍大人以前说过,那些名川大泽高来高去的所谓仙府真修子弟,盛气凌人威风八面,多小人少君子,大多算不得什么高人,真正的高人应该暗合天道自然,返璞归真!
“呼……”
计缘放下水桶,松了一口气,看看自己袖口衣角,刚才的还没干现在又沾湿了一点。
不过他睡下后到现在也已经想通了,本来也就无意在城隍面前装什么高人,没包袱也就很随性了。
将袖口卷下来,随手用袖子掸了掸自己的身前身后,计缘就走出了院门,将大门关上才看向日巡游。
“走吧,劳烦日巡游在前带路,鄙人初来宁安县,不认得城隍庙所在!”
现在计缘也不管刷没刷牙了,直接走就是了。
“应有之义!计先生请!”
日巡游伸手做请,也没有如计缘担心的那样会魂飘前进,而是率先迈步向前。
在计缘跟上之后反而放慢脚步,就像是陪行在计缘身侧一样,计缘看看他也不好说什么,那就朝前走呗,大不了不认识了问呗。
行走百步,第一个巷子岔路口,日巡游快步先行到左侧,侧立伸手。
“计先生,这边请!”
“呃,好!”
计缘走过去的时候,日巡游又再次随行在旁。
‘这特么……有点尴尬啊……我真不是什么大人物……’
日巡游这态度太好了点,计缘感觉异常别扭,就是当日的陆乘风也没有这样啊。
天牛坊的一条小巷,常人不可见的日巡游陪同着老百姓看来颇有风度的计缘正在缓步前进。
为了缓解尴尬计缘只能尝试找日巡游聊点天。
“不知日巡游贵姓?”
虽然鬼魂不用呼吸,但计缘觉得日巡游好似也松了口气的样子。
“不敢称贵,在下生前姓刘,单名一个江字!”
“哦,刘日巡!”
“不敢不敢!”
这种说话方式计缘觉得有点磨叽,但没办法,入乡随俗。
“刘日巡生前是宁安本地人吧?”
“正是,在下生前是宁安县下小湾河村人士,曾在宁安县衙当过差,因生前心善尽责,寿终之时,被本县城隍大人升为日巡游,如今已有二十二个年头了!”
计缘看这日巡游差帽下的脸好似中年,心中可没那么平静。
‘靠,这么说这日巡游怕是比我爷爷年纪还大很多吧……’“刘日巡生前除暴安良,死后庇护一方,阴阳两世都是尽责得当差人,令人钦佩!”
这话虽然有计缘刻意恭维的成分在,但大部分是真心实意的。
如日巡游这样的公务人员,放任何地方都应该尊敬,更何况是在古代这个大环境下。
“计先生谬赞了,谬赞了!”
嘴上这么说,但计缘看得出日巡游还是很高兴的。
一句夸赞和肯定带不来什么利益,但却能让好人,不,能让好鬼开心。
气氛摆脱了刚才的尴尬,变得融洽起来,计缘正走着突然心中一动,看了看小巷前头一角,笑了笑就继续和日巡游边走边说。
前头远处,小尹青心噗噗跳着,脚丫子撒开了跑再也不停下。
太吓人了太吓人了,那大先生自顾自走着还像是和人在聊天,怕是在和鬼聊啊!
居安小阁里的鬼跟着这大先生出来了!
小孩子的好奇心促使自以为躲藏很好的小尹青偷偷盯了计缘一段时间,结果是越看越毛骨悚然,终于忍不住逃了。
这一吓尹青也不敢回去找一起出来玩的小伙伴了,小孩子害怕的时候会干嘛,逃回家找家长啊!
所以尹青也是如此,一路气喘吁吁直往家跑。
尹青家里也在天牛坊,就算是距离居安小阁那种偏角,直线距离其实也就几百米。
尹家是一个低墙小院,一间有前厅和里屋的房子,只用一个朴素的屏风将还算宽敞的前厅隔开,有了待客厅和尹家父子读书的地方,厨房则连在主屋外头,整体上算是一户普通偏上的家庭。
尹青就这么一口气跑回了家,“砰”得一声推开院门,然后冲进门厅,把正在家里织布的尹母给吓了一跳。
“阿娘阿娘!那,那边,有个大先生,他,呼呼……那大先生和鬼,呼呼……”
“别急,好好说话,什么大先生不大先生的!”
尹母拿出手绢给尹青擦汗。
“多大的人了,说话语无伦次成何体统!”
严厉的声音传来,把尹青给吓了一跳,连之前疑似撞鬼的恐惧感都给压了下去。
“爹爹,你在家里啊……”
尹青转过头来,才注意到厅堂内的窗户边,自己的父亲正翻着一本书坐在椅子上。
“青儿啊,你爹爹被朱老爷和周老爷推举为县里新建学塾的夫子,以后就不用去朱府当私教先生了。”
“夫子?真的吗爹爹?什么时候开始啊?”
尹青听到这消息显得很兴奋。
“呵呵,自然是真的,时间上还需几日,但不会太久!”
尹父颇有些自得地抚须回答。
“到时候,你就一起去学塾上学,别成天在外头瞎闹,学得圣贤书,将来考取功名才是正经出路!”
“哦……”
尹青其实挺讨厌看书的,但也不敢反驳父亲。
宁安县城里原本是有读书的地方的,但大多数是学识高不成低不就的老书生自己办的私塾。
而这次的学塾算得上是宁安县比较正规上档次的学习场所,理论上算是只比那些书院低一些,而且学塾面向的年龄段较低,书院的年龄段较高,如果有条件,很多人家会选择让孩子年少时在学塾长大一些则去书院。
尹兆先作为正统在州解试上取得过乙等名次的读书人,在整个宁安县的读书人中绝对算得上一号人物,被推举为学塾夫子他自觉也很正常,当然也带着骄傲。
“对了,刚才慌慌张张的什么事?”
尹兆先放下书册朝着尹青看来。
“哦哦对,爹爹,那边那个居安小阁又有新住户了,是个文质彬彬又很和气的大先生,可是,可是他和里头的鬼讲话呜……”
“嘘......”
尹母一下子捂住了尹青的嘴。
“这也是能乱说的?”
尹兆先的脸色也不大好看,就算他学识还算广博,知道很多乡人的愚昧之处,但对于居安小阁也是讳莫如深,实在是那宅子过于邪乎了点。
然后尹兆先突然反应过来什么,盯着自己的儿子问道。
“你怎么会知道的?”
“呃……这个……大先生眼睛不好使,刚刚在那边双井浦头挑水被水溅了水桶也打翻了,我就,就帮他挑水,谁知道他住居安小阁呀……”
尹青有些惧怕的压低声音道。
“你进去了?”
尹母紧张地问,虽然晴天白日进居安小阁应该没问题,但那地方太邪乎,尹青又是小孩子火气弱,由不得大人不紧张。
“没有没有,爹爹和阿娘叮嘱过这么多次,我哪敢进去,就在门口把担子放下了,但是后来我跑开后,远远看到那大先生在院外朝着一个方向说话,把水提进院子里就出门了,边走还边聊天说话,好像旁边有什么跟着一样,还说到什么生前死后的可吓人了,我太害怕就跑回家了!”
说完,尹青又怕又是好奇地冲着父亲问了一句。
“爹爹,你说会不会是居安小阁里头的鬼跟那大先生一起出来了啊?”
尹兆先听着也是直起鸡皮疙瘩,尹母更是捂住了尹青的嘴巴。
“好了好了,以后别跑去那边玩,还有,这事……千万别在外头乱说,知道吗?”
“嗯,知道了!”
尹母抱着尹青揉揉他的头。
“相公,带青儿去城隍庙拜拜城隍老爷,冲冲晦气吧?”
到底是事关自己亲儿子,而且尹兆先也不迂腐,换成一些极端的读书人估计还会讽刺一句怪力乱神,但居安小阁可比较邪乎。
“好!等用完午饭,我带青儿去城隍庙上柱香!”
前些年做法事,是有个颤颤巍巍的老法师提过一嘴,说宁安县城隍镇压着呢,自那次之后天牛坊的人逢年过节拜城隍拜得可勤了。
…………计缘随着日巡游穿过半个宁安县城到达庙司坊的城隍庙,逐渐到了人多的地方之后,计缘和日巡游就没有再怎么聊天了。
直至到达热闹的城隍庙跟前,一名老者在一处香烛摊前伫立,而日巡游赶忙上前行礼。
“禀城隍大人,计先生来了!”
因为旁边有香客百姓穿梭,老城隍仅是对着巡游点了点头。
后者一声“属下告退”就自行飘走了。
计缘本以为会到庙里头一个相对隐蔽地方,城隍才会现身,没想到城隍居然直接以一个凡人老者的形式出现在庙外。
他有些愣神地打量城隍,只不过计缘那半开的苍目,完全无法看出眼神是聚是散,可谓是真正的古井无波。
在这城隍身上也有一股淡淡的檀香味,却远比之前四司主官要轻得多。
而城隍也同样在观察计缘,那一双眼睛一看就知已经坏死,可这计先生来时却与常人无异,而且双目失明却毫无浑浊之感,反而透着一丝平淡的苍茫,到底不是凡人!
相互观察实际上也就几秒钟时间,随后老者率先打破平静。
“宁安县城隍宋世昌谢计先生高义,出手助我等铲除邪物!”
见到老者拱手,计缘可不敢托大,对面是一县城隍,鬼神类的大人物,他连忙也一起拱手,做得比老者还恭敬。
“城隍大人折煞我了,在下不过是有些微末手段,恰巧帮到了各司主官,不算什么不算什么!!”
“呵呵呵呵,计先生过谦了,我知晓计先生定未用过早膳,已在庙外楼定好一桌小食餐点,我们过去那边叙话吧,请!”
计缘也赶紧学着城隍一样伸手做请,丝毫不敢托大了。
“恭敬不如从命,请!”
看城隍庙周围热热闹闹的,不时有百姓进出庙宇拜城隍,而城隍就在自己身边,计缘此刻比来时还紧张。
‘放松放松,腿别僵……’
如果有谁能看着庙里面的泥塑神像走下来和你聊天,大概能体会计缘现在的感受。庙外楼占地约半亩,楼高三层,四角挑檐的屋面覆盖琉璃瓦,是宁安县有名的餐茶之所,其内餐点也算得上是宁安一绝。
计缘随同宁安县宋城隍一同步入庙外楼,里头已经是十座九满好不热闹。
才入门就立刻有店小二热情得上前询问。
“两位客官里边请,二楼三楼都还有雅座,二楼热闹三楼清静,不知两位是想去哪一层?”
店小二的眼力劲可不差,这两位,老者墨袍华贵气态雍容,满头银丝干净整洁,边上那个年轻一些的虽然是较为朴素的宽袖青袍发型略一看也有些凌乱感,但整体上却混若自然越看越觉得融洽。
“有劳你带我们上三楼,老朽姓宋,已有人帮我等定好茶点了。”
“哦哦哦,你们终于来了,掌柜的今天都问过我三回了,快请随我来,茶点已经备好!”
店小二赶忙将两位请上楼然后在前带路。
老城隍和计缘也笑一下跟上。
一楼的座位上,大家都在聊天打趣,聊天聊得不亦乐乎,整体上显得十分嘈杂。才踏上楼梯,二楼的声响就变得更加明显。
“话说那九侠士,个个年轻俊秀英武不凡,年岁不过弱冠上下却已然习得一身好武艺,更有那巾帼不让须眉的女侠……揭下宁安县衙榜单,稍作准备就已然登上牛奎山,那一夜是风雨飘摇啊……”
“哎呦……”
“真大胆啊!”
“可不是!”
……
二楼的说书声和下面的惊叹声此起彼伏。
计缘和老城隍随着店小二从二楼迈向三楼楼梯的时候,正好听到说书人开始编造打虎过程。
“话说那杜大侠挥刀斩向猛虎,一刀血光乍现,陆大侠拳掌并用从天而降,可裂石的掌力拍向白虎之首!”
“哎哦!”
“真热血沸腾!”
…….
听到这里,已经半个身子踏上三楼楼梯的计缘忍不住笑着摇了摇头。
“看来计先生对这说书人的故事有兴趣?”
老城隍笑着询问了一句,实际上那白虎皮什么样也有阴差见过,确实威武不凡,但上面并无刀口,说书本就是门民间技艺,和戏剧有异曲同工之妙,有点故事性的扩充很正常。
“呵呵呵,倒也不是很感兴趣,只是恰巧听到了有趣的事而已。”
没办法,那九个少侠在陆山君面前吓得屁都不敢放一个,和这故事实在是反差太强烈了。
老城隍若有所思,倒也没有追问。
三人一同来到三楼,这里就明显清静不少,人也不多,不是喝茶细聊就是看看楼外风景。
“来来,两位客官,就是这里了,豆蓉糕、小米糕、香果糕、圆子粥、酱菜果子和蜜饯,还有这雨前茶,两位请慢用,有事随时招呼!”
店小二边说边一样样茶点指过去。
“好,多谢小二哥!”
“谢过了!”
计缘和老城隍几乎同时道谢,随后两者相视一笑对面而坐。
店小二离开的时候还挠着头想,这两客官可真有礼貌!
目送小二离开,老城隍才转头开口。
“计先生,试试这庙外楼的茶点,口味尚可。”
一大早干了体力活,又走了这么远的路,肚子早就饿了,也不客气,拿起小米糕就咬了一口。
味道不重,入口松脆,微甜中透着一股清新的米香。“好吃!真好吃!城隍大人也用啊!”
“计先生喜欢就好,我一偏狭之地的小县城隍,不过金身初成的泥塑地祇之身,并无肉身,凡人食粮解馋尚可多用不得,若只食其气则有些浪费了。”
没肉身?眼前这个是个化身?
计缘也不好再说什么,只能自己吃了,所幸喝茶好像对对方也没什么影响。
喝了一碗圆子粥吃了几块糕饼之后,计缘就暂时停了下来,老城隍也刚好放下茶盏,将视线从楼外景色转回。
“计先生这次是帮我们宁安县除去了心腹大患啊……”
老城隍回忆一番才继续说下去。
“七年前德胜府地龙翻身,孕育地脉煞气,本也不算什么,阳光普照天雷阴雨吗,煞气自会散去,可不巧,有一缕浓郁煞气顺着地下水脉流转……”
老城隍说到这叹了口气。
“地下水脉本就属阴,此煞气又是从本县西境一处乱葬岗冲出,受到死气戾气影响,才化为这凶物。宋某身为本县城隍,自然察觉此事,亲率诸司下属前往镇压,不成想那凶物诡异非常,不知是吞噬阴灵还是另有原因,居然已诞生灵智……”
随着老城隍徐徐道来,计缘逐渐了解了前因后果。
那地煞气似乎本来就很霸道,那已经诞生灵智的鬼物竟然假装浑噩骗过了城隍,在关键时刻吞掉了速报司和阴阳司主官,并引爆地煞之力重伤城隍法体。
幸好虽然老城隍吃了大亏,但毕竟姜还是老的辣,在被地煞冲击时果断损耗香火金身本源,狠狠反击,令那凶物刚生的灵智重创。
那一战虽然让凶物逃脱,但城隍祭出城隍冕冠,将那些散溢煞气全都收入其中,据此重新找到凶物躲藏所在,正是居安小阁的水井,没有再冒险交手,而是倾力以阴锁阴,暂时将之封在井下深处,以待城隍伤势恢复后在择机铲除。
这过程听得计缘有些想冒冷汗,虽然老城隍没明说,但是计缘的理解是,如果当时让这凶悍邪物逃脱,那宁安县就倒大霉了,搞不好还会起滚雪球效应出现更大的灾害。
而居安小阁的住户,最早的先后那两户人家出事其实是自然命数,并非凶物影响,到了第三户书生的时候,那凶物或许是也有所恢复,居然能够短暂出到锁魂井不远的位置,生生吓死了那个书生。
城隍这类地祇也有自己的约束,虽护佑一方,但不能太过直接的影响阳世。
所以自那以后,城隍以托梦等方式,让县里流传起居安小阁不安全的传闻,果然杜绝了再有人入住,只是没想到居然又让计缘碰上了。
而这次机会难得,老城隍也等不了了,派出得力下属,自己又在庙宇中坐镇,随时调动城隍庙积存的香火,算得上是倾力而出,总算是灭了那凶物,对于宁安县来说是了了一桩大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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