朱凡博士大伟:您是哪年移民到加拿大的?,下面我们就来说一说关于专业的移民攻略?我们一起去了解并探讨一下这个问题吧!

专业的移民攻略(从教授到洗碗工)

专业的移民攻略

朱凡博士

大伟:您是哪年移民到加拿大的?

朱凡:我们可能算是比较早的,可以说是老移民了。因为在加拿大里边有一个的传统的说法,超过5年就是算是老移民了。我是90年移民到加拿大的,你想想那就已经是30多年的时间。

大伟:30多年的时间,您可能是我认识的移民时间最长的人了。

朱凡:所以当大伟说要聊这个话题的时候,我还有点犹豫,因为毕竟隔了已经是差不多一代人,那当年的移民的想法跟,现在是完全不同的概念。

大伟:那朱老师我还不能免俗的问您一个关键问题,当年为什么要移民?

朱凡:我们当年的移民可能就比较直接,两个想法,第一个我们那个年代的人都有一个叫做出国梦,这个梦不圆的好像觉得很遗憾。那我是79年大学考进大学,当时我们都没太多的想法,能够在中国有这个机会上大学已经很好了。但当我在88年博士毕业的时候,我就发现世界完全不一样了。那个时候国门打开了,有机会去香港等等这些地方。我就发现,原来外面世界不一样,那总得想去看看吧。当然呢,加拿大呢跟美国比较起来有点陌生,我们当年的想法所谓的出国呢是去美国才叫出国。但是有一点我相信我们那一代人因为关了太久,所以一下子打开门都想出来看看,因为毕竟不管怎么样的话呢,都要去感受一下外面的世界,这是最直接的。

第二个原因就更直接了,就是因为当时中国还是属于发展中国家,说的难听一点就是还是比较的穷一点。那到外面的话呢可能就觉得不一样,人往高处走水往低处流, 所以就想生活好一点。因为毕竟我们在广州,侨乡,那你看到回来的都是这种衣锦还乡的华侨,或者说香港的港风啊这些东西。虽然我们不知道他在外面也可能很心酸,但是他回去那一刹那的光辉还是让人羡慕的,对我们还是有很深刻的影响。所以总得那就拼一拼去看看!

大伟:那刚来加拿大的时候是什么样的感觉,有没有落差?有没有兴奋?

朱凡:我那年来的时候呢,其实移民的途径很少,就是亲属移民。我父母带着我过来,因为我还没结婚,那就可以有这样的机会。落差绝对是有的,虽然当时已经做了准备,就是从最基本的开始,比如说洗碗。但毕竟我们在体制内长大的人,那都是希望能够找一份好一点的工作。

我印象最深那是12月26号圣诞节过来,周围开业的餐馆都没有。最后找到了一个,就在维多利亚小镇上的一个做炸鱼薯条的希腊人餐厅。老板说行啊,我们刚好有员工放假,你过来去帮忙洗碗吧。我一听说有工作很高兴,但他说有一点,我忙的时候你才来洗,不忙的时候你在家里等电话。

大伟:等于还不是一份全职工作

朱凡:对,他算的很紧。当然呢,又有反差在哪里。我以为洗碗就是像咱们,国内那时候大排档那样脏兮兮的。但做了后发现其实洗碗还是蛮好的,因为很干净,而且全都是用洗碗机,你只是把它分类而已。所以你说落差,就是位置上有落差,但是工作起来的环境好像又觉得还可以接受。

大伟:这我就要问您了,原来在国内您那时候是做什么工作?

朱凡:我那时候叫天之骄子,象牙塔里边最顶的那个,就是在大学里边教书,而且还带研究生。我研究的课题也很冷门,我估计国内也就几个人在那搞,就是古代中非关系。但是我觉得你刚才提到最大的落差在哪里?在国内我们训练出来的就是,要不就是做遗臭万年的人,要不就流芳百世的人,就是个人主义很重,一定要出名。那来到这边你没机会出名,连洗碗工人家说老板都要你等等,我叫你才来。所以我们广东话博士的发音就是BOSS,在国内我们感觉到博士就是BOSS,就是成功的人。来到这边呢,你是博士也没人知道你,也没人看你。更加不要说出来,因为一说的话人家觉得你肯定干不长。

大伟:我觉得苦也是吃过,当然后面我相信更多的是甜。但是我特别想问您的一个问题就是,当年您接触过的,包括您自己感受的这些老移民的生活,跟现在的新移民,有什么样的不同?

朱凡:哇这个天地之别,有一句话叫做30年河东,其实是40年河东40年河西。但是我们真的是见证了这种的差异。最大的差异,我刚才说我们当年来的时候,我们觉得这边什么都好。我们没有微波炉,这边呢已经有微波炉。我印象最深在餐馆里边干活的时候,一个客人说我这菜冷了,你能不能帮我去加热一下。然后我就拿着这个菜跑到厨房,厨房的阿姨说,你放到微波炉一下叮一下就行了。那好我就放进去吧,但我就以为放进去就好了,关了门我就出去继续干活。好一会那个客人说,我的菜热好了吗?我说我帮你进去看看。然后呢,我进去的时候打开微波炉我说还冷的。那个阿姨说,你按了这个叮了吗,我说我以为放进去就叮了。她说你要按这个键,然后她慢慢教我这些东西最基本的知识。所以你看,当年我们是很贫穷很贫乏跑出来,有点像一个山里的孩子跑到北京上海,那当然是刘姥姥进大观园,洋相出尽。

但是现在不同啊,大伟你想想你身边的这些朋友们,他们觉得加拿大才是乡村。所以你看温哥华叫温村,多伦多叫多村,整个加拿大就是个大农村。我们当年移民是只有一个心愿,就是出来挣钱,挣点钱然后像老华侨那样光宗耀祖的回去。现在不是,选择多了,世界大了,可以出来看看然后再去选择。

大伟:但是我知道您是在移民加拿大几年之后,又选择了回国。这个经历也很有意思,当时为什么做这种选择?

朱凡:我觉得加拿大对我来说呢,看过了,见过了,但是说真的一眼能够看到几十年之后的世界。我最后的一份工作是一个在温哥华的,一个很高级的餐馆里面去工作,从最底层开始做起。我的老板是一个非常严格的这种管理者,当他看到我工作几年之后呢,他说我要升职你做管理。我说对不起,有一句话一直很刺痛我,在哪里投入的时间越长,得在哪里收回这个投入的成本。

我说我在加拿大就3年,在你这里就做了两年多。那我能够这样表现,说明自己对自己大概有个了解。我说你老板来了那么多年,你还一直都在亲力亲为。那我的同事呢,最大的梦想就是不要成为房奴,有了房子就行了。

当时我和太太已经有房子了也有车了,也过上了当年的小平所说的提前的小康家庭。但是再这么下去的话呢还有什么奔头呢,因为人最基本的想到就是物质。我说我当年出来就是想挣点钱吗,但是在加拿大我一辈子这样干,可能干了退休的时候才可以还清房贷。但是我想中国肯定有更多的机会。

大伟:那时正是创业最好的时候。

朱凡:一个是最好的时候,另外一个我熟悉环境。老板问我你回去要做什么?我说我干什么东西我都觉得我不会饿死,因为毕竟有一些同学,另外呢我熟悉那个环境,我觉得我能够稍微的这样调一调船头就可以有机会。在加拿大就千万不要想着发达,更加不要想着像我老板一样做老板,我说你比我们还辛苦。

大伟:我知道您回国又经过一系列的创业,也很成功。但是后来您又做了两个选择,第一是把孩子一个个先送回来了;第二呢后来您又在2014年的时候又重新回到加拿大,这又是什么原因?

朱凡:首先呢我觉得呢,我们的孩子呢我是希望他们学好中文。3个孩子虽然出生在一直生活在中国,但他们都是加拿大籍,也都很喜欢这边阳光、空气。尤其老二每次一回来,过敏型的鼻炎呢马上就好了。我们自己回来最大的感受就是,衣服一个星期不用洗。我当时还在羊城晚报专门写了一篇文章,我说加拿大不是地狱也不是天堂,但起码我的衣服不用洗。

大伟:哈哈哈哈

朱凡:这是我印象最深的,但是呢我又觉得毕竟咱们是中国人。所以我就跟3个孩子说,你们什么时候学好中文,我们就什么时候回去。当然呢,他们在初中的时候中文就不错了,但是为什么一直拖着呢,就是中国我真的还是有点事情,生意你想退也都不能退。我又不想像一些的人那样做太空人。我就觉得要退呢就完全退,我个人就是当年回去中国的时候,完全这里一点福利不领。然后我想回来时候,中国什么东西我都处理掉,再加上什么海外收入都清清楚楚。所以的话呢就拖到14年,但是在这之前,因为孩子要读书,那我就觉得他们中文也不错了,能够看繁体字,能够讲一口流利的普通话和广东话。那我就觉得他们是不是也应该早点接受加拿大相对宽松的中学教育。所以当时我就觉得,我既然对于加拿大也都比较熟悉,我自己去看这里的学校。

后来两个女儿读的是女子学校,比较的适合她们,不是那个很进取的,又不是很强调学术,但是呢又很适合她们性格。然后14年的时候呢,因为我已经准备好要回来了,然后我跟我儿子说我说你也别读私校,我们已经决定来多伦多了,那我说那我们就去读公校吧。男孩子其实无所谓的,去哪都可以。其实孩子们一直都想回来,因为觉得这边学习太轻松。

大伟:我知道现在3个孩子也都成长的特别优秀,您能不能给我们介绍一下他们后来大学选择的专业 OK?

朱凡:老大呢其实是高一到高二的时候再过来的,他来到这边的时候其实是已经等于10年级,即将进入11年级,所以时间比较短。对她来说呢很重要就是解决英语问题,好在她的英语还不错,直接就准备申请大学。对她来说有点小小的遗憾,就是她没太多的机会去在中学的这4年里探索其他的兴趣。因为加拿大的中学的系统,其实有一套的给低年级同学探索兴趣爱好。在高年级的时候呢,再来去跟你这个兴趣对接,直接对着大学的专业,这些我大女儿没有太多体会。

但是呢好处在哪里呢,因为在中国接受的基础教育,理科比较好,所以她就选择了理科的心理学专业。而且她还比较满足我的虚荣心,去了多伦多大学。我们希望给她设计的路就是读完本科就读研究生,结果她说够了,因为她觉得已经可以去找到工作了。而且她还在这个读书的期间去做实习,那读心理学的人去实习的话人家就通常就喜欢招她来做销售人员,因为她们可能懂得顾客心理。那后来她出来工作的时候呢,在一个人力资源公司干。

但是她也可能,我不知道是不是我遗传了一些东西给她,她说我干了1年多,我已经看到未来我的怎么样。她说我不想做这个东西,然后她自己重新再去进修。现在做的东西完全跟她读的东西不同,在一个科技公司里面,专门负责网络客户体验。在公里她是唯一一个不是这行的。后来她告诉我,她说爸爸你千万告诉这些的同学,读文科好。她说你看亚马逊,google,苹果他们其实不缺这种IT技术人才。他们更缺是有创意的人,这些人虽然可能他不会编码,但是他们有创意。创意的人才,可能比这种5年就过时的技术人更好。所以她就独当一面,而且很受重视。我说那你跟这些IT人没办法沟通吧,她说我不用沟通啊,具体的有人去做编码就行。

大伟:我觉得这个观点特别有意思,就是我们华人的孩子,其实非常倾向于读理科。学好数理化,走遍天下都不怕。那么大家都是一窝蜂的去抢理工科,但实际文科是有点忽视了。

朱凡:我觉得有个担心,因为华人孩子读文科真的也都不容易。这里面有一个很重要因素,就是你的这个语言储备,这是文科的基础。而且读文科的真的不是那么容易读,除非她是很热爱的,才可能有热情去读好它。

我家老二呢就比较好,因为她来这边呢读了4年,很完整的把高中读完。那她跟老大的不同就是,老大是匆匆忙忙冲着大学去了。老二呢她4年里面充分享受了这个百年老校,给她的很大的优越性。那就是什么呢,她全部都尝试过。我们一直觉得她应该是读理科,而且是读职业性很强的专业就是药剂师,因为我妹夫就做这个,而且我妹夫他两个孩子不喜欢做这个,因为觉得太单调要记很多东西。所以妹夫当时就跟我女儿说,你要是做这个的话我这个药房给你。因为他是一个药房的老板,没有人接班。那好了那我们也都往这方面去设计,因为很实在的啊,我记得我们当时打工的时候,一个小时这个最低的工资是4块多钱,而药剂师那个时候是25块钱,现在就更多了。

大伟:在我们看来这是个金饭碗

朱凡:对了,而且呢她还有一个好处呢,她权力很大。她觉得不合理,可以拒绝医生开的药方。那药房里边开钥匙关门的,就是老板都不行,所以她这个权利性很大。那老二到了11年级的时候,当时我们已经回来了多伦多。她说我不大喜欢读药剂师,因为觉得太枯燥了,而且还很漫长。那我说那你想读什么,她说我也不知道。

我当时我也不大清楚加拿大的游戏规则,如果在中国我还可以给你一些意见。然后我说好吧我们给点钱找升学专家,那是美国过来的专家,我印象最深,150块钱美金一个小时,而且最低消费三次。那她跟人家聊完之后,人家说你的数学不错,物理也不错,你从小也喜欢画画,你的手工做不错。他说你要不就这样吧,读建筑设计。她想那也不错,然后就在短短的一个暑假里面要做很多作品,学校也给她放开绿灯。因为女校管理很严的,学校说我们给你一个房间 然后我们配合你,她就在短时内内把十几个不同的作品做好,递交大学申请。

然后她自己去选择了 Ryerson大学,因为这个学校就在多伦多,离我们很近。而且呢她还分析她说Ryerson的建筑专业是在工程学院里,她说多大了我就不去了,因为多大的建筑专业是文科的。那我说滑铁卢大学也有建筑设计也很出名,她说那个太远了,而且她说你不是教过我们吗,选大学要看学位。这个学位是工程学设计学位,那个是文学位,肯定是工程类的更好。

大伟:用你自己的话来说服你,这是最有用的。

朱凡:哈哈,对。小儿子呢那就更加经典了。他回来的时候是初一,应该是读初二。但是呢因为我们是加拿大人,从1月1号到12月31号那年必须都是读9年级。所以当时他很高兴,可以跳级了。他还是蛮学霸型的,样样都是比较的厉害。那也都参加过学校的年鉴的设计,是一个很好的了解学校,贡献社区的实践。但让我没想到的是,原来他是喜欢平面设计、媒体这些创意性的东西。

当初他报的大学也不多,就几所,也都报了多大的工程。我跟我太太也都受到多大工程系的邀请 去吃了一顿饭,是给这个最TOP的这些申请人举办的。所以我们觉得哎,儿子给我们争点脸了吧,因为又回到多大了,因为老二没去多大我们觉得有点遗憾。多大的院长专门请我们在哈利波特房间那个 那个城堡里面吃饭,吃完饭时候儿子跟我说,他说饭你也吃了,就算是我我请你们吃的吧,但是呢我不去这个学校。

我说为什么,他说你看那桌,我们那次就20个最厉害的人,有印度人、中国人、阿拉伯人,当然也有本地的白人孩子。他说我跟他们一交流,就发现他们每个人都是建这个桥、建那个东西,雄心勃勃,他说我好像跟他们是两个世界的。那我说是不是我们教育孩子一直说谦卑啊、谦虚啊,那会不会我们的教育有问题以至于他没有远大理想?他说不是,他其实呢是喜欢去一个小一点的大学,可以直接的跟教授们交流。他说你不也说过吗,读大学就是读教授,那么多今天来的可能都是很多教授,但是真正上课的没几个,都是TA教学助理。因为坐在我们那个桌子里边教授两个,TA一大帮。那你想想这些TA,就是研究生高年级的助教。

所以那后来他说想去一个最小的,叫做安大略设计艺术大学,他说我就喜欢到那边去。当然我后来才知道,其实他早就拿走自己的作品跑到那个学校里边申请。因为他那个学校就每年都有开放日,一个从美国过来的考官说你这个作品,只要你报名我们一定收。所以他说心中早已经向往那个地方,再加上进去又有奖学金,人家喜欢我。

它的教学的模式有点像古代中世纪意大利人教这种工匠的这种做法,就是一个师傅或者两个师傅带着几个徒弟。跟着一个大师去学,他说这种方法直接就可以学到更多的东西。所以我说好吧,那你就去吧,今年已经是他读大学的最后一年。

大伟:朱老师,我这里面就特别想问一个问题。您3个孩子的经历,都是在中国接受了小学 或者部分初中的基础教育,然后又回加拿大进行高中以及大学的高等教育。那么这这两段的跨越, 您觉得中间的得和失各是什么?

朱凡:其实假如有机会出来的话呢,这种结合是比较好的。因为差异化越大,孩子就看到自己的不足。对于留学生或者是移民的青少年,这种经历都可以帮助他在心里边克服很多问题。那我们不敢说中国和加拿大的好与不好,其实两个地方都有各自生存的土壤和空间。但是既然你已经选择来加拿大,你就是要从这一边的游戏规则去做。我觉得中国的应试教育也不能说是不好,但是有些人适应不了。如果你又有条件,那选择另外一个环境也是好的。

我记得当年我带着我女儿的校长回中国的时候,其实他蛮欣赏中国的这种应试教育。因为他觉得你就是要practice练习,练习才能进步。他说我们加拿大就老不练习,所以你看我们的学生一些最简单的公式原理都不懂,掰着手指头都算不明白,而你们一下子就说出来了。所以他说呢这个东西呢,他看到我们的好处,相对的宽松,但是你们也有值得我们学习的地方。

大伟:所以任何一个教育体制或者一个社会,都有它的可取之处。

朱凡:是的是的。

大伟:朱老师,我还有一个特别想问的问题,您三个孩子过来的年纪各不相同,老大是在这边读了1年多的高中,老二是四年高中,老三呢可能时间更长。他们三个来加拿大的年龄不同,您觉得他们中间有没有什么区别?

朱凡:有,首先第一个对家乡的概念不一样,小儿子的话,我有时说你还跟你中学同学还有联系吗?他说没有。但老大现在连小学同学还是有联系,这是一个的完全不同。那第二个,对于看的这些节目也都不同,我有时候看到老大,你看这些中国的脱口秀看的津津有味, 当然她英文也没问题。但是小儿子他看都不看这些,他就是关注本地的东西。

大伟:他的母语是中文还是英文?

朱凡:还是中文,因为我觉得你是中国人,中文学好对你没坏处。你也不用觉得羞耻,尤其在加拿大这个多元的地方。但是你会看出他们对于中国老家的根没那么深,越往后越这样。我在中国创业的时候也都看出,第一代的民工跟第二代的民工都不一样。第一代他挣了钱就是想回去,第二代可能就不同,第三代他就先问你有没有球场,有没有娱乐室,有没有放假,他不是说拼命的把这个时间占满。所以我觉得某种程度上也都是一种进步,或者说一种的改变。

大伟:我又要回到您身上了,作为一个3个孩子的父亲,尤其是帮助他们能够创造了这么丰富的一个生活和学习的体验,给他开拓了一个全世界的视野。在这个过程中我相信您的感受体验也是非常多的 ,尤其是您把孩子的求学整个的过程全部都记录下来,出版了十几本书。您再给我们讲讲,您作为一个父亲的心路历程?

朱凡:我觉得因为第一我自己有3个孩子,我当时回到中国的时候,开玩笑跟我们的朋友同学说,我说你们只有一个,我有三个。当然了现在他们赶超过来可以了,但是已经过了那个年龄。那我说我们有个好处叫做循环再用,第一个失败了,在第二个、第三个身上再补救。

我们当时觉得三年级很关键,那我太太每天就坐在那边,陪着孩子做作业。那很多人很反对这种陪作业,但是我们觉得很好, 因为什么你陪了之后,他就养成了习惯。你别以为孩子能够野蛮成长,野蛮成长除非你能够承受,不能承受你倒不如先给他矫正。其实矫正之后,他最后还是往自己想去的方向。但是别那么快的、根没扎好就往外面生叉。

大伟:这个说的太经典了。

朱凡:所以你看我太太,好词好句她把它摘出来。所以我开玩笑说我们家当年要是开个补习社,绝对是没问题的。然后我要做的是什么呢,我觉得很多时候我们做父亲,都是希望我们不要做我们心目中的那个父亲。就是我们想做好一点父亲,因为我们对自己的父亲不大满意,或者希望自己的孩子不要像我们一样成长。当然我父亲那个年代没办法,因为历史的原因等等,虽然我父亲是一个离休干部,但是他有很多的挫折,我们的父教是缺失的。当然后来我父亲也做了很多的补救,包括他那么大的年龄 在中国享受很好的生活,他都愿意带着我妈和我来到加拿大。因为只有他才能带我们过来,我那时还没结婚,他们来加拿大主要都是为了我。

所以现在我做父亲,第一重要的就是陪伴。但是很多人觉得陪,尤其是男人陪孩子好像觉得很漫长。我记得我的同学都说,哎呀这孩子怎么还不长大。我说千万千万不要长大,因为什么呢,我说我的概念就是一个倒计时,孩子你只陪到十几岁。如果你倒过来想,你就会觉得每天都很珍贵。另外呢我说你陪的时候,一定要有很高的质量。比如说你要成为孩子第一个心目中的英雄,教会他游泳,教会他骑单车,什么东西都是你先教他。但是呢你别假别人之手,因为我们当年的时候已经有人教单车、教游泳。那我说我自己哪怕不专业,但起码我做了应该做的本分。

还有我觉得在跟孩子成长当中,尤其中国的家长比较注重于学习,假如学习不好,妈妈就会说哎呀你管管你的孩子。我家其实是太太陪着他们做作业,但是呢有有两个关键时候我一定出现,就是孩子上学的第一天,我一定要陪他们去。上学第一天了,我会问孩子,那你今年有什么想法计划;然后考试的第一天,我也带着他们,我说我们开学的第一天讲了计划,今天就是收割的时候,那你有什么一些收获。你开不了家长会没问题,两个点你给他抓住行了。我觉得,其实每个家长都可以成为好的父母,成为家庭里的榜样。但是呢加拿大略有不同,真的是学校教育、家庭教育和社会教育相结合。但在中国某种程度上来说,只是把孩子交给学校。

大伟:有的时候我们这个家庭教育、甚至社会教育都有点缺失。

朱凡:对啊,现在可能会稍微重视一点点。我印象当中当我写第一本家庭教科书,就把我怎么跟孩子一起相处写出来,有人就觉得挺好。然后有一年,真的做了100多场的分享,来的都是幼儿园、小学的家长。那就分享一下,反正我故事也多,孩子也每天都在给我启发。其实我在讲这些故事当中,我其实也都反思,自己有什么地方做的好与不好。但是呢,现场分享我看见来的都是女的,所以我就开始觉得是不是我有点另类呢,开玩笑说有点像娘子军的党代表。

那我说其实父亲也都可以参与到家庭教育中,而且我说父亲不像妈妈那么细,但是你点到即可。所以我就就写了一本书《爸爸你可以不一样》,包括从最小的你给孩子起名,陪着太太去坐月子,然后你陪着孩子做第一个游戏。甚至我有时候跟这些年轻父母们说,我最大的体会是你要比孩子快一步。你别等着孩子哭的时候,才想到下一个游戏玩具。我说你得要提前想好,那你想好之后,他就不会烦你,因为主动的跟被动就不一样。我说其实做父亲呢,某种程度上我们策略和战略都比自己的另一半会高一点,但是花一点时间其实不难。

大伟:朱老师现在也是一名专业的留学、升学、甚至是孩子整个人生的规划导师,朱老师的微信公共账号我每期都在读,真的是非常非常有价值。如果有需要的朋友,也可以去关注《加拿大朱凡》微信公共账号。那么我们今天其实谈了太多,我要问最后一个最关键的问题,移民加拿大有30多年了,您有没有后悔?

朱凡:说实话,我觉得当刚刚开始的时候真的有点,每天晚上就是泪水往肚里咽。就是干嘛要来加拿大,在中国大家都很仰慕你,再加上在大学里面做教授,你想想那个滋味是不同的,人家的眼光都是仰望的。结果来到这边从最底层开始,虽然我说过我要是从最苦最难最基层的开始,话是这样,但实际上并不好受。

但是呢我又想了,这个路是自己选的,而且我相信,在这边你只要熬过去,一切都会好起来,其实有点像这个这是人家的地盘。所以为什么后来我创业的时候,我去中国去看这些农民工,我觉得很有同感。因为他们也都是怀揣着一个的梦想,我们其实刚过来的时候,都是个很朦朦胧胧的梦想。当然最实在就是希望有钱挣,所以你要挣钱的话呢,那你说后不后悔,也不后悔。因为当时人民币给加币的比率很高,我这没做多久我就可以回去娶媳妇了,所以你又不好在钱的面前去后悔什么东西。

那现在我反而觉得一点不后悔还很感恩,原来我看不起的这些职业,其实无形中锻炼了我很多。因为有时候只有跟你原来生活形成差异化后,你的感觉才深刻。

大伟:像您说的,原来是在象牙塔尖了。

朱凡:是的,但是后来一下子到了脚下了,餐馆呀、卖车呀、还做过人寿保险。所以我个人觉得呢,假如你真的想去挑战一下你自己,离开生活的舒适圈,离开一个地方是很重要。因为离开你熟悉的地方你才发现,原来我是怎么样的一个人,我有什么样的欠缺。离开我熟悉的环境,来这边我才觉得我其实什么都不是,而当你知道什么都不是的时候,只有重新再去努力。所以我后来能够回中国创业,然后又回到加拿大创业,我不敢说是如鱼得水,但是有这样的一个的勇气和眼界,那可能就是与我当年来移民有关,人生经历丰富一点。就冲这一层面,都是值得的。

大伟:是的是的,真正精彩的人生是在于体验。

朱凡:对的

大伟:好,今天特别感谢朱老师给我们带来这么精彩的分享,我也希望能够通过朱老师未来的文章 、书以及视频,给我们带来更多精彩的故事和理论,谢谢朱老师。

朱凡:谢谢大伟的邀请,谢谢大家的耐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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