文丨首席人物观，作者丨小满，编辑丨江岳
第70个春天。
香港影星吴孟达的生命戛然而止。
许多人记忆中的一盏灯，随着这阵风起而熄灭。
在俊生如云的香港影坛中，吴孟达没有硬朗的外形，也没有完美的脸庞，但他却找到了一条属于自己的戏路。
“达叔！”
这是他在银幕中最为常见的名字，也是现实中所有观众对他的爱称。
在吴孟达的身上，明星天然的距离感被消灭，他真的就像住在楼上的一位邻家大叔。
电影里，他甘做明星主角旁边的绿叶，出大糗、被嘲笑、被捉弄都是他最常见的角色命运。
生活中的嬉笑怒骂和鸡毛蒜皮，都能被他诠释的异常生动。
我们喜欢吴孟达，因为他的真实，因为他的亲切，也因为被生活无数次嘲弄之后，身体里依然不断生长的乐观和坚强。
70年光阴如梭，此生匆匆，恍如一场大梦。
这里有70个关于达叔的小故事，我们一起送别达叔。
01
1951年1月2日，吴孟达出生在福建厦门。
因为生活贫寒，为了讨生活，7岁时，吴孟达跟随家人迁到香港。
02
迁居香港后，吴孟达的生活依然拮据。
全家七口人都挤在香港仔渔场的一个小板间，总面积只有十来平米。
父亲在南北行做工，每个月只有几百块薪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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吴孟达从小性格调皮捣蛋，不是很爱读书。
小时候的他，经常喜欢逃学看电影，然后回到家里对着妈妈表演、模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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除了看电影，吴孟达还喜欢听戏。
平时最爱听闽南小调、花鼓唱腔、粤剧，唱吟时字字有眼，板板着调。
05
初中毕业后，吴孟达考进了第三期TVB无线艺人训练班。
当时的同班同学有周润发、郑少秋、卢海鹏、林岭东和任达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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吴孟达和周润发是班里最好的朋友。
周润发家住在西环，每天放学后需要坐船回家，有时赶不上船， 吴孟达就把周润发领回自己家里住，两人在一起同吃同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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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TVB无线艺人训练班里，吴孟达看戏时的积累开始显现。
老师让他当起了班长，还经常夸他有天分，成绩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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周润发身高182，在当时的香港，经常找不到和他搭戏的演员，差点被末位淘汰。
毕业之后，吴孟达以全职进入TVB，有底薪的保障。
周润发则是TVB的兼职演员，打一份工，才能领一份钱。
09
1973年，吴孟达客串李翰祥执导的《瀛台泣血》。
这一年，他只有22岁，这也是他人生中第一次演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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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975年开始，吴孟达就在无线电视参与演出，参演很多部戏，但几乎都是配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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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979年，TVB出品的武侠剧《楚留香传奇》开播，郑少秋、赵雅芝、汪明荃主演，吴孟达饰演男二号胡铁花。
吴孟达因此一炮而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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吴孟达一度成为TVB炙手可热的新星，也是无数人追捧的当红小生。
每天一开门，就有无数女生追上来送礼物。
很快，他在一夜爆红后迷失自我，整夜都在喝酒、赌钱、泡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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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台湾路演时，公司催他回香港。
他不听劝告，执意要在此地醉生梦死。
过去通宵演戏，现在彻夜赌博，等吴孟达发现入不敷出时，便开始借高利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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后来回忆这段往事时，吴孟达说：
“我年轻时念书不多，很容易觉得自己了不起，其实就是不懂装懂，完全迷失了自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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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980年，吴孟达欠下了30万元港币的赌债，人生的境况急转直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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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开始被TVB雪藏，被银行宣告破产。
眼看就要山穷水尽，吴孟达厚着脸皮找好友周润发借钱，结果被周润发拒绝。
导演杜琪峰更是说他：“烂泥扶不上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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面对六个放高利贷的大佬，吴孟达站在酒楼的天台上说，要么你们现在砍死我，要么等我慢慢还钱。
无力还债，也无戏可演，他也曾想过跳水自杀。
对于当时的境况，多年后达叔在节目中如此自我评价：“如同一条丧家之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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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981年，受周润发推荐，吴孟达接到了平生第一部电影《执法者》。
在电影里，他饰演一名小人物麦基，周润发则担当主演，饰演杀手吴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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本以为事业回春，但此后四年，依然没有人找吴孟达拍戏。
已经年过而立的吴孟达，只要整日在剧组里打打杂，偶尔跑跑龙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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也正是这段无戏可演的日子，让吴孟达开始发奋读书。
斯坦尼斯拉夫斯基的戏剧理论他看得十分入迷，《演员的自我修养》一看就是四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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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段低谷过后，吴孟达的人生开始有了起色。
1985年，他获派演出《新扎师兄》，与梁朝伟搭档合作。
导演招振强很喜欢这个努力的年轻人，此后他的剧约不断，有时吴孟达甚至得在电视台睡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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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989年，吴孟达遇到了此生最重要的人：周星驰。
那时的吴孟达还在辛苦的拍龙套，周星驰也只是儿童节目的主持人。
TVB准备拍摄武侠电视剧《盖世豪侠》，找到了周星驰和吴孟达，让两人扮演一对师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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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年，两人又合作电视剧《他来自江湖》，演一对父子。
“香港电影教父”吴思远看到两人的表演，觉得很喜欢，就问他们要不要考虑拍电影，于是就有了后来的电影《赌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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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990年，在老友杜琪峰的引荐下，吴孟达在《天若有情》中为刘德华做配角，饰演跟班太保。
接到剧本时，吴孟达本来想演的是大反派喇叭。
但导演陈木胜说，片中的每个角色他都能胜任，但太保这个角色全香港除了他没人能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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吴孟达问：太保到底是个什么角色？
监制杜琪峰对吴孟达说了一个字：
“狗”。
他根据这个字，自己揣摩出跟班太保的性格特征，让这个人物鲜活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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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若有情》和《赌圣》同年上映，吴孟达分别为刘德华和周星驰做配角。
最终，《赌圣》以4100万港元的票房成绩，成为香港电影当年的票房冠军。
属于周星驰和吴孟达的“无厘头喜剧时代”正式开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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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991年，第10届香港电影金像奖。
吴孟达凭借《赌圣》和《天若有情》，同时入围最佳男配角奖提名。
最终，吴孟达击败了张学友和尔冬升等人，凭借《天若有情》获得了最佳男配角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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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若有情》获奖，这是吴孟达从影生涯第一次拿奖，也是最后一次。
但当时他事先并不知情，还跟周星驰在拍摄《逃学威龙》的片场，直到颁奖人打电话的时候，吴孟达才知道自己得奖。
就这样，吴孟达错过了人生中的唯一一次登台领奖的机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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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赌圣》大获成功后，吴孟达和周星驰形影不离。
两人经常呆在一起，无话不谈，称兄道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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吴孟达管周星驰叫星仔，周星驰管吴孟达叫达哥。
达哥不会开车，去什么地方，总是星仔载着他。
星仔不太会交际，总要靠达哥在他和导演之间权衡沟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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此时的吴孟达，才真正迎来了职业生涯的辉煌时期。
很长一段时间内，每年吴孟达都有经典作品诞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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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991年，吴孟达出演了电影《逃学威龙》，饰演校园卧底曹达华。
影片打破了此前《赌圣》创下的票房历史记录，获得了当年的香港年度票房冠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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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一年，香港票房排行榜前10名中，吴孟达参演的电影多达5部。
除《逃学威龙》外，还有《跛豪》《整蛊专家》《五亿探长雷洛传》《赌侠2：上海滩赌圣》四部电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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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992年，被人们称作“周星驰年”。
香港年度十五大卖座影片中，周星驰占了七个，前五名被周星驰包揽。
《家有喜事》破纪录地拿到了4800万票房，结果《审死官》后来再破纪录，拿到了超过5000万的票房。
在《审死官》中，吴孟达饰演贪官何汝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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此外，在1992上映的电影中。
《鹿鼎记》里的海公公，《武状元苏乞儿》里苏灿的父亲，《逃学威龙2》里的曹达华等，都成了吴孟达的经典银幕形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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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994年，吴孟达和周星驰共演了电影《破坏之王》。
里面的一句台词，至今还被人们不断转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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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995年，吴孟达和周星驰前往内地拍摄《大话西游》。
《大话西游》在北京上映时，总票房不足20万元，场均观影人次少得可怜。
但后来被网友们奉为香港无厘头的巅峰之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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临近世纪之交，香港电影市场愈发低迷。
吴孟达参演了周星驰导演的《喜剧之王》，夺得了1999年的香港年度票房冠军，但票房不过2983万元港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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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01年，电影《少林足球》上映。
吴孟达在其中饰演足球教练明锋。
谁也不会想到，这会是周星驰和吴孟达的最后一次合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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吴孟达和周星驰刚认识时，两人经常深夜潜入香港的约会圣地，偷听别的情侣说话寻开心。
两人还有个共同的爱好，就是在片场吃鲍鱼罐头。
一个罐头里面一般有两只，星仔吃大的那只，达哥吃小的那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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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功夫》的剧本筹备中，星仔是给达哥留了位置的。
李子聪的那个角色肥仔聪，本来是给达哥演的。
角色名字就叫阿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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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功夫》开拍前遇上非典，延后了开机时间，正好撞上达哥接拍的另一部电视剧。
从那以后，两人就再也没有合作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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和周星驰的合作结束后，吴孟达很少再有经典电影问世。
2008年的《长江七号》后，周星驰不再演戏，转做幕后导演，两人彻底失去了共同出镜的演戏机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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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14年4月，吴孟达在内地拍戏突然倒下。
被连夜送进香港的医院，因心脏衰竭进入加护病房急救，误传死讯两次。
一场大病下来，消瘦不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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出院后，吴孟达没怎么休息就去酒楼，约了一桌麻将。
从下午1点摸到晚上10点，连打24圈。
他最爱的消遣方式就是打麻将：“年纪大了以后，朋友一个个离开，约个牌友是很难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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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觉得“打牌治百病”，也觉得自己永远二十八岁。
有时候，还能给八十几岁的妈妈撒娇：“妈咪，我有一点想吃春卷”。
对着牌友们，他也开玩笑道：“不要截胡我，我有心脏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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吴孟达结过4次婚，身上肩负着前3个家庭的生活费，以及5个子女的花销。
为了赚够这笔钱，之前最多时，他每年要拍近20部电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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吴孟达的戏路很宽，在他看来，主角配角都没有那么重要。
就算是跑龙套，他也是带着主演的心态来完成，他曾说：
“我不管你是什么烂戏，烂导演，都不怕接，因为影响不了我的表演。剧本烂、导演烂、演员烂，但我的演技，所谓的表演不会降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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从20多岁开始，吴孟达就开始演爸爸、叔叔。
所以，许多人借此调侃他：“达叔一直没有变老，年轻时就是这幅模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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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17年，吴孟达主演了电影《流浪地球》。
在片场时，吴京大赞吴孟达是“高手”，到现场从来都不带剧本，但是对手的剧本他都很清楚，想要改什么随时都可以，值得自己学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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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流浪地球》中，吴孟达饰演韩子昂。
年近古稀的他每次要穿着十几公斤重的机甲装，戴空气稀薄的面罩，吊威亚直上直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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拍摄时，吴孟达需要带着面罩攀爬一个扶梯。
这个镜头对其他人来说都很辛苦，对吴孟达而言，这一次极限拍摄快要了他的命。
面罩里空气稀薄，他喘不上气，痛苦得一直叫喊，工作人员吓得立刻停止拍摄把他放下来。
被取下面罩的达叔却朝着工作人员大喊：“干嘛不拍啊！”。
当时的他已经痛苦地捂住心脏，喘着粗气，但心里还想着拍摄。
在拍摄过程中，吴孟达曾有一次想当逃兵。
他拍电影几十年都没有吊过威亚，再加上当时身体状况不好，被吊在半空中头晕目眩。
一转头发现导演还在和灯光商量，难受得他直接开口喊“我不拍了。”
可等回旅馆之后，他又觉得自己任性，又咬牙回到剧组继续拍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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拍完一天的戏，收工之后回到酒店，吴孟达会在房间偷偷地哭：
“我66岁的人了，为什么还要这么辛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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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时候，因为家里没有钱。
吴孟达常常带着弟弟，躲到影院的厕所，逃票蹭电影。
那时，他很崇拜电影里的演员，觉得要是成了演员，就可以扬眉吐气。
后来回忆起儿时的明星梦，他说不是热爱表演，而是为了轻松、为了钱。
他说：“爱上电影当时只是贪慕虚荣，也没有真正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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从艺48年，吴孟达共出演了246部影视作品。
平均每年接戏5部，直到晚年，仍然兢兢业业拍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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吴孟达的最后一部电影，是和王宝强合作的《少林寺之得宝传奇》。
就在为电影拍摄海报时，吴孟达突然出现心脏不适。
他面容痛苦，不停地揉搓胸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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工作人员上前关心，他说：
“对不起。歇2分钟、10分钟都没有用的，那就不要停了。”
为了不耽误进度，敬业的他，想硬撑着坚持下去。
结束拍摄之后，他还向工作人员鞠躬抱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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由于突然身体不适，吴孟达前往医院检查，才发现罹患肝癌，随即入院治疗。
此时的吴孟达十分乐观，认为自己不久就可以康复出院，所以并没有交代任何后事，也没有事先立下遗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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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0年11月录制的综艺《王牌对王牌》，这是吴孟达在公众视野之中的最后一次露面。
在节目中的吴孟达身形消瘦，说起话来显得十分虚弱疲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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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王牌对王牌》的导演吴彤回忆说：
王牌的时候，他年过六旬，但比年轻艺人都还要配合、谦逊、尊重一切内容。
录制小品的时候，他还自己加了出场设计，一直认真的排练。很敬业，一直没说一句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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导演吴彤问他最近有什么开心的事吗？
他大笑说：“我儿子两次驾照没考上科目二，全家人笑他！因为我儿子平时好八百（爱耍酷），他觉得自己很厉害，结果没想到两次都没考过。”
说完哈哈大笑，笑累了喘两口，想想又笑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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谈到遗憾，吴孟达说：
“有时候就觉得自己离观众越来越远了，很多观众喜欢的东西，我想不到了；就算想得到，也做不到了。挺难过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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对于做演员的坚持，吴孟达说：
“演员嘛，不演戏在家干什么呢。我现在身体不行了，就算有一天说不了台词，我还可以演《搭错车》里面的那种哑巴老头，我还是想要一直拍戏，给大家看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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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月22日，好友田启文在接受采访时透露，吴孟达患有肝癌，但是已完成手术，目前处于化疗阶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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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1年2月27日下午，患病消息公布5天后，吴孟达因肝癌去世，享年70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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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最后露面的节目中，谈到与周星驰的合作时，吴孟达说：
“还是以前那句话，我还没死，他还没退休，一定会有机会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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吴孟达去世后，久未公开露面的周星驰，对媒体表示：
“这段时间一直关注吴孟达的病情，多少有点准备，但是还是非常难过悲痛，不舍得。他是我那么多年的搭档和老友，现时我还无法接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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TVB训练班同学邓英敏在接受采访时，也回忆起了与达哥等众人当年的往事。
当年吴孟达和大家一起拍剧，与星爷合作等，邓英敏称，过去曾与林岭东等同学一起约达哥吃饭，每次都是达哥抢着买单：“他好客气，每次都要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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吴孟达的最后一条微博，停留在2019年的8月16日，内容只有5个字：
“我是中国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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时光无逝，光影不灭。
谢谢您给予我们那么多的欢乐与感动。
达叔，一路走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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