水调歌头
楼船万艘下,钟阜一龙空。
胭脂石井犹在,移出景阳宫。
花草吴时幽径,禾黍陈家古殿,无复戍楼雄。
更道子山赋,愁杀白头翁。
记当年,南北恨,马牛风。
降幡一片飞出,难与向来同。
壁月琼枝新恨,结绮临春好梦,毕竟有时终。
莫唱后庭曲,声在泪痕中。
元朝时期的文人,很多选择了终身不仕,也很多以杂剧写作谋生,白朴正是如此,他是与关汉卿等齐名的元曲四大家之一。
晚年的白朴,寓居南京。在他的另一首《水调歌头》中概括了当时的生活:慷慨一尊酒,南北几衰翁。赋朝云,歌夜月,醉春风。这在今天看来也不失为洒脱恣意的一种世外桃源的自由生活,然而,也藏着他的心事:朱雀桥边野草,白鹭洲边江水,遗恨几时终。唤起六朝梦,山色有无中。
是的,他从未忘记过的,是遗恨的,是被铁蹄踏碎的半壁江山。
而在这首水调歌头里,提到的正是南朝陈后主的故事,一位多才多艺多情的却没有能力治理国家抵御外敌的国主,是可悲可叹可恨又可怜的。白朴却是借这首词隐晦的表达着对宋朝的难过与伤心。宋徽宗的多才多艺与昏庸作恶。
“记当年,南北恨,马牛风”
短暂百年之后的安稳与繁华也没能留住,“降幡一片飞出,难与向来同”后南宋半壁江山也最终失去,这些宏观上的历史事实,带给了当时乃至后几十年的文人不可磨灭的伤痛。
词中的胭脂井在景阳宫内,正是南陈后主为他宠爱的张丽华所建造的宫殿。
如今胭脂井还在,景阳宫却不复存在了,花草覆盖处曾为吴国幽径,种满禾黍的良田曾为陈后主的宫殿,只是“无复戍楼雄”。
这般心情,当是悲壮的,沧海桑田变换着,历史一再重新上演,那一篇哀江南赋,白头翁来诵,可当一哭了。
思及“降幡一片飞出”不由得“莫唱后庭曲,声在泪痕中。”
时无英雄,只好做个杂剧作家的白朴,如今已是白发三千丈,心中放不下的却还是“莫唱后庭曲”。
关于胭脂井的诗句,著名的还有李商隐的:
景阳宫井剩堪悲,不尽龙鸾誓死期。
肠断吴王宫外水,浊泥犹得葬西施。
只是,美人又有何错呢?错在了君王为她失去了江山,错在了故国不堪回首月明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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