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的写作姿势与环境

毋东汉

我的文学写作是由初中一年级开始的。上地理历史课的时候,我把课本揭开栽在桌子上,挡住老师视线,装作听讲看课文的样子,在课堂笔记本上做诗。那时正是大跃进时期,我就写豪迈诗。例如:

社里萝卜大丰产,

英英长得盖住天。

玉皇出门来散步,

把萝卜英当宫殿。

我还配了一幅漫画,画的玉皇大帝站在萝卜英子下面,参加了学校的画展。这首诗发表在《长安日报》。至于地理历史课的成绩,总是七、八十分。老师临下课时强调的重点,往往是考试要考的内容。

初中毕业,回乡学稼,我下地干活也带笔,有了灵感,我左手拿纸,左手食指垫在纸底下挪动,右手拿笔就能写字。例如:

终南山下歌声扬,

锄谷捞稻人人忙。

为了粮食大丰收,

干活竟把吃饭忘。

这首诗就是这样写出来的。我把它装进信封,剪了一个角,贴三分钱的邮票,从太乙宫邮局发往长安报社,也发表了。

我晚上在家写作,点的煤油灯,亮度不多,我妻子把圆镜挪到灯背后,镜子把灯光反射到稿纸上,亮得多了。冬天农闲写作,我总是坐在被窝,扒在炕桌上写。妻子就把暖壶塞进被窝教我暖脚。夏天,我在平房顶、大桐树阴下支炕桌写作,饭时,妻子会轻轻来到我背后,看我写完一个段落,划上句号。她就说:“饭对咧!给你端上来嘛你下去吃?”我就说:“下去吃。”我的长篇小说《同窗俊友》就是这样写的。后来连载于《学生作文报》。

小峪水库战役打响,我打起背包上水库,在指挥部编印《水利战报》和公社创作组诗刊《战地黄花》。我揹个印有“红军不怕远征难”红字的黄挎包,到各连队采访,边参加劳动边打听。还是左手食指垫纸,右手拿笔写字。在《西安日报》发表的散文诗《书记的身影》就是这样写的。还有革命故事《新老干部》,也发表在《西安日报》。

后来,修水库进入腰斩东山,飞车运土,抢高程阶段,我眼睛近视,不适应,从大坝工地退下来,应聘当教师,走进汤房庙小学,教初中语文,当教研组长。我带領学生游翠华山,参观小峪水库,回校写游记。司立民的《游高峡平湖》被县教研室选入《优秀作文选》。我在毕业典礼上的发言《班主任的发言》,赵生武老师说写的好,鼓励我寄到《西安日报》,也发表了。我的业余写作以篇幅短小、配合教学为特点,受到学校领导肯定。我在班务工作中用编小故事、讲大道理的办法,后来出版了《育圃寓言》。我既有学校评优的奖状,也有作品获奖的奖证。评中学高级职称的同时期,由民办教师转正,加入了省作家协会。退休时学校赠匾“学博德高”。

我退休后,刻意过农民的生活,体验生活。退休前是县政协八、九、十届委员,我多次写提案,要求办汤小校史展室,教育下一代,无果。退休后当了关工委委员,写作以红色文史资料为主。在区关工委支持、指导下,依靠基层五老,创建了长柞工委纪念馆,编辑了展板,设置了展柜。我以寨沟起义为背景,以工委同志为模特,创作了长篇小说《热土情焰》。我还参编了《长柞工委革命故事选》和连环画《长安英烈故事(选编)》等。我还应邀参加区政协文史资料的编辑撰稿工作。

我的长子领工,大儿媳帮灶,为我建造书房,书房名称是“樵仙居”,毛主席机要秘书高智题写斋名。内有著名诗人贺敬之为我题辞:“抒人民之情”。陈忠实兄为我题字“达观”,挂在卧室。次子为我购置电脑,二儿媳配打印机,替我寻找丢失的文件,发邮箱。我学会了移动鼠标写文章。我的《热土情焰》《学稼苦趣》都是我用电脑写的。

我有时在院子石桌上写草稿,听鸟叫,然后打在电脑上修改定稿。

现在,我又进了一步。用手机代替电脑,用手指代替鼠标。尽量不坐着写,而是躺着写,若问我累不累?累个屁!睡觉还累?有时正写着就瞌睡了,醒来接着写。左手举手机困了,就换了右手,用左手拇指写。睡觉写作两不误,还能防止颈椎病、脑梗。我近几午的散文大多是这样写的。这篇《我的写作姿势与环境》亦是。

总之,写作姿势由坐在被窝写、坐凳子写、靠着床背写变为睡着写。环境由课堂、田野、水库工地、校园,变为书房。钢笔、油笔,鼠标、键盘,最终换成了手指。

2022-7-4-于樵仙居。

我的一点写作心得(我的写作姿势与环境)(1)

我的一点写作心得(我的写作姿势与环境)(2)

我的一点写作心得(我的写作姿势与环境)(3)

我的一点写作心得(我的写作姿势与环境)(4)

我的一点写作心得(我的写作姿势与环境)(5)

作者简介

毋东汉,80岁,长安人,号太乙山人,笔名育圃,中学高级教师,儿童文学作家,著有《怪灵外传》《热土情焰》等十七本书。省市区作协会员。长安政协文史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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