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建安”是汉献帝刘协被曹操迎到许昌后建立的一个年号。

建安年间,也就是从公元196年到公元220年,曹操“挟天子以令诸侯”,实际执掌着东汉政权。曹操死后,魏文帝曹丕篡汉自立。而“建安文学”,指的就是汉末到魏初这一时期的文学。

三曹与建安七子的区别(建安三曹)(1)

曹操

建安那个时代,政治上极其混乱不堪,但在文学上却是有很大变化,大放异彩。

建安以前,由于汉代统治者“罢黜百家,独尊儒术”,加上东汉末年外戚宦官争权夺利,“党锢”事件一再发生,谶纬之学盛行,造成汉末文学创作的日趋衰微,整个文坛几乎没一点生气,大家“敢怒不敢写”。

到了建安时代,文学得以“复苏”。这是因为,当时,东汉王朝经黄巾起义的猛烈冲击已名存实亡。更重要的是,曹操统一了北方,社会生活较前安定,曹氏父子都是文学家,提倡文学,爱护文人,为文学的创作,提供条件,形成了一个以曹氏父子为中心的邺下文人集团。

建安作家中最著名的是“三曹”、“七子”。“三曹”是指曹操、曹丕、曹植。他们是建安文坛的领袖,其中曹操、曹植文学成就较高。“七子”是指孔融、王粲、刘桢、阮瑀、徐幹、陈琳、应玚。其中王粲成就较高。七子除孔融外,在政治上都与曹氏休戚与共。

三曹与建安七子的区别(建安三曹)(2)

曹植

因此,在文学方面和两汉相比,有它自己的成就、特色和意义。

继承了汉乐府民歌现实主义精神,比较真实地反映了东汉末年某些乱世实况。

两汉贵族文学,出于政治需要,所表达的不外是对圣君贤相的称扬与“讽一谏百”的闲谈。建安时代则不同。

建安诗人,大都经历过汉末长期战乱,对现实生活有着真切的感受。如曹操本人就是乱世英雄,他驰骋征讨,戎马半生,目睹过广阔的社会画面;曹植“生乎乱,长乎军”,长期随父转战,七子中的许多人也曾在战祸中颠沛流离过,对当时的战乱自有体验。加上建安时代思想羁绊少,作家们便能较多地运用乐府民歌的现实主义手法,“发愀怆之词”,实录时代的某些真实情况。如曹操的《蒿里行》、《薤露行》,曹植的《送应氏》,王粲的《七哀诗》,陈琳的《饮马长城窟》,阮瑀的《驾出北郭门》以及相传为蔡琰所写的《悲愤诗》,就是这类作品。它们或写征战之苦,或述社会之乱,或记难民之流浪,或诉孤儿之苦楚,或叙个人之遭遇,从不同的侧面,给我们描绘了从董卓之乱到赤壁之战连续19年大混战所造成的乱世情况。他们以悲愤的笔触,描绘过洛阳都城,“斩截无孑遗”,“城郭为山林,庭字生荆艾”;中原大地,“白骨露于野,千里无鸡鸣”,“路有饥妇人,抱子弃草间”;长城脚下,“死人骸骨相撑拄”……。面对此景,诗人们“见此崩五内”,“气结不能言”“喟然伤心肝”。蔡琰在《悲愤诗》里,还悲愤交加地叙述了她被掳入胡,直到最终归汉的痛苦经历和复杂的内心世界,重现了战乱的惨状,使人们对一个贵族悲惨的遭遇,联想到一般劳动妇女更加悲惨的命运。

三曹与建安七子的区别(建安三曹)(3)

蔡琰

建安作家不仅是乱世的悲歌者,而且是国家统一的热烈追求者。

反映到创作上,建安作家的诗歌兼备另一特色:慷慨热烈地歌唱要求实现统一的政治理想,直抒要为实现这种理想而建功立业的雄心壮志和英雄气概,充满着浪漫主义的精神。如曹操在《龟虽寿》中,自比“老骥”,吐露自己老当益壮的斗志:“老骥伏枥,志在千里,烈士暮年,壮心不已。”曹植在《白马篇》中描写了一个鏖战疆场的青年战士的形象和他的高尚的精神境界:“弃身锋刃端,性命安可怀?父母且不顾,何言子与妻!名编壮士籍,不得中顾私。捐躯赴国难,视死忽如归。”这些壮语,正是作者豪放的胸臆。王粲、陈琳和刘桢等人的一些作品,也都洋溢着要为统一事业给力竭忠,及时建功的积极精神。建安的这类诗歌,气魄宏伟,情调激昂,给人一种奋发激越感。

三曹与建安七子的区别(建安三曹)(4)

王粲

建安时代随着文学创作的发展,树立了开展文学批评的优良学风。

曹丕的《典论・论文》是我国第一篇文学批评专著。曹丕首先看到了文学作品的政治作用和社会价值,把文章提高到“经国之大业,不朽之盛事”的地位。他分析了诗赋、奏书、铭诔等文体各自的特点,指出“诗赋欲丽”,这就要求诗赋作品要状物抒情,防止“质木无文”,为诗歌的发展指明了正确方向。曹丕还认为:“文以气为主,气之清浊有体,不可力强而致。”也就是说,作家的创作各有其个性和风格,不可强求一律。此外,他还对建安诸子作了评价,指出他们的长处和短处,开了当时文艺批评之风。这对提高作家的地位,扫除文人相轻的恶劣风气,促进文学创作的自由发展,都有着积极的作用。在曹植、王粲、徐幹、应玚等人的书记论文中,也都夹杂着不少关于文学问题的卓见。

三曹与建安七子的区别(建安三曹)(5)

应玚

另外,建安时期是使前代各种文体得到改造和发展的时期。汉代的乐府诗,主要是叙事,建安诗人学习创作的乐府诗,则已从叙事向写景抒情方向发展了。“三曹”“七子”都用古乐府的旧曲改作新辞,写了一些寓情于景,情景交融的乐府诗,很是出色。五言诗在建安前已有,但一般都是矢口直陈,遣词构思没有什么奇特之处。建安创作的五言诗,则在用字、造句、立意、音节等方面都着意工巧,使五言诗达到了完全成熟的程度,登上了古诗的最高峰。就这一点说,曹植的五言诗堪称代表。建安前的七言诗,句中常带个“兮”字,说明它还带有楚调的痕迹,严格说来不能算作七言诗。到曹丕作《燕歌行》,七言诗才完全摆脱楚调而独立成形。世称《燕歌行》为我国第一首七言诗,不是没有道理的。辞赋是汉代最为发达的文学形式。然而汉赋大多是宏篇巨制,在内容上习惯于为文造情,在形式上行文有俗套,用词多堆砌,成了千篇一律的东西。建安改造了汉赋,多作抒情小赋,其特点是为情而造文,因而有各自的个性和风格。王粲的《登楼赋》就是一篇代表作。

总之,建安文学承继了前代文学的优良传统,并能从内容到形式都加以改造,因此在我国文学史上占据着很重要的地位,有着不一样的意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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