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部《水浒传》,说的是“逼上梁山”,而第一个被真正逼上梁山的好汉,无疑就是豹子头林冲。不过,逼他上梁山的不是“官”,而是“衙内”。
对于“衙内”,很多人不知道是个什么东西,这是个人名?还是个官职?还是其他什么玩意儿?纵观整部水浒传,被称之为衙内者只有一个人,也就高俅的干儿子。
原来高俅发迹,但膝下无子,便将阿叔高三郎儿子接过来,认了个义子干儿。书中说“本来叔伯弟兄,却与他做了个干儿子”。很多人通过影视剧误以为高衙内是高俅的侄子,其实不然,二人的关系原是叔伯兄弟,既堂哥将堂弟认作干儿子,这是件很尴尬的事情,在人伦关系上乱了套。也许作者施耐庵正是要通过这一点来出出高俅的洋相,存心鄙薄高衙内。
就这样,堂弟成了干儿子,这个堂弟岁数不大,但自打跟了高俅,便无法无天,虽然没有任何官职,却“在东京依势豪强,专一爱淫垢人家妻女。京师人惧怕他权势,谁敢与他争口?便叫他花花太岁。”作者为了让高衙内的形象展示的更全面一些,还写了一首诗:脸前花现丑难亲,心中花开爱妇人。撞到年庚不顺利,方知太岁是凶神!
懂诗的人一看,便看出这首诗写的真是不怎么样,也许是整部书中最差劲的诗词,也许这正是作者所需要的,像高衙内这种货色也只配用这样的烂诗。
高衙内这个伪官二代,从此开始了自己目无法纪、狗仗人势的荒唐日子,他到处惹是生非,掳人妻女,但因为他堂哥兼干爹是高俅,因此没有人敢得罪他,只能任由他放肆。不过,高衙内真的很幸运,作恶期间,竟然没有遇到任何好汉和豪杰来管闲事,如若早遇到鲁智深这样嫉恶如仇的人物,腌臜高衙内非要被这位鲁大师活活拆零碎了不可。后来他还真遇到了鲁智深,以鲁智深的性格揍他是肯定的,大和尚才不管你是人是鬼,拳头才是高衙内能听懂的唯一语言。但很可惜,鲁智深被制止住了,而制止他的人正是受害者林冲。
高衙内看中了林娘子,在岳庙那光天化日之中,高衙内肆无忌惮地进行调戏。林冲将其扳将过来,举拳要打,如果林冲的拳头打下去,高衙内就算不死以后也活的不自在。可当林冲认出是高衙内后,吓得赶紧将拳头收回,先自手软了。林冲得罪不起,得罪了衙内,就是得罪了太尉,自己的禁军教头位置也就到头了,因此他的拳头软了。
他放过高衙内,但高衙内却不放过他,林娘子被自己盯上,一定是要得到的,要不然有损“衙内”的声誉。最终,白虎节堂污蔑林冲,将其发配沧州。而高衙内还觉得不解恨,他怕林冲回来报复,到时候自己霸占林娘子的如意算盘就落空了。于是让陆谦买通董超、薛霸半路结果林冲,好在鲁智深及时赶到,才救了林冲性命。到了沧州,高衙内依旧不肯放过林冲,让陆谦和富安等一帮帮凶走狗去害林冲。最终,林冲杀了这些人。而高衙内呢?一直到《水浒传》完结之时,他与他的堂哥干爹高俅一直活得好好的,并没有如影视剧演绎的那样被烧死。
除了这位高衙内,还有一人,虽然没有挂上“衙内”的头衔,但却也是个实实在在的衙内,他就是殷天锡,是高太尉的叔伯兄弟高廉老婆的兄弟。书中称呼他为“殷直阁”,而不是“殷衙内”,但是他做的那些事,跟远方亲戚高衙内一般无二,因此将他划为“衙内”一列,也不为过。这个殷天赐连自称有丹书铁券的柴进都不给面子,让手下殴打柴进,足见平时的行为有多恶劣。另外那位西门庆大官人,其实也在“衙内”一列之中。
其实,在大宋一朝,并没有“衙内”这个词,而是出自自元人杂剧。元人杂剧中的“衙内”,其实是很笼统的,他们不一定是官宦子弟,但一定家中攀附权贵,而且都是典型的富二代或富三代,这些人依仗家族势力,无恶不作,有任意生杀予夺的特权,对他人进行野蛮压迫,而沾沾自喜,毫不知耻。
在元杂剧《燕青搏鱼》中,衙内打死人不偿命,而百姓哪怕是骂了他们一句,都要“带锁披枷,游街示众”。而在《李逵负荆》中,衙内更是随意在大街上抢掳妇人。在《双献功》中,衙内连朝廷命官的家眷也敢欺辱。你说衙内到底有多可恶和多可怕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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