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诗经·小雅·鸿雁之什·沔水》小札一八九
沔彼流水1,朝宗于海2。鴥彼飞隼3,载飞载止。嗟我兄弟4,邦人诸友。莫肯念乱5,谁无父母?
沔彼流水,其流汤汤6。鴥彼飞隼,载飞载扬。念彼不迹7,载起载行。心之忧矣,不可弭忘8。
鴥彼飞隼,率彼中陵9。民之讹言10,宁莫之惩?我友敬矣11,谗言其兴12。
译:
河流水弥漫,朝宗奔大海。飞隼疾飞翔,亦飞亦止息。叹我宗兄弟,乡党与友亲。莫肯止丧乱,谁无父母念?
河流水弥漫,流动势荡荡。飞隼疾飞翔,扬翅高翱翔。想那不循常,坐立难安心。心中添愁苦,久久难忘怀。
飞隼疾飞翔,沿着丘陵飞。流言四处飘,无人来惩戒。警告友朋啊,谗言正兴盛。
注:1.沔(miǎn音勉)水:汉水上游,今陕西省汉中市留坝县。此指河道水满溢状。
2.朝宗:古代诸侯春、夏朝见天子。后泛称臣下朝见帝王。《周礼·春官宗伯·大宗伯》:“以宾礼亲邦国,春见曰朝,夏见曰宗,秋见曰觐,冬见曰遇。”
3.鴥:(yù音玉)疾飞貌。飞隼(sǔn音损):鸟名,凶猛善飞。
4.嗟:(jiē音阶)文言叹词。兄弟:同宗之人。
5.乱:战乱。6.汤汤:同“荡荡”,宽广无边貌。
7.不迹:不循轨迹。8.弭(mǐ音米)忘:忘却。
9.率:循。中陵:陵中。陵:丘陵。
10.讹(é音俄)言:诈(zhà音乍)伪,谣言。
11.敬:同“儆(jǐng音井)”,警惕。
12.谗言:说坏话毁谤人。亦指坏话,挑拨离间的话。
议:周宣王(姬静)之后,也唯有周平王(姬宜臼)东迁后的情景。也就是二王并立的十年之动乱局面,时周携王(姬余臣)在西周。
周携王是周幽王之弟,为周宗室所立;周平王是周幽王之子,其外公申国所立;叔侄东西对峙。
二王并立,有识之士忧之,天下不太平的源头,社会震荡之中心。
这诗非常有意思,共有三章,前二章各有四小节;三章只有三小节,不见了百川流动,隐而不见,不知该朝宗谁了。所以,说明情况是越来越严重,势如水火。
诗借沔水起兴,实际在讲朝宗之事。周朝诸侯春季去拜见周天子叫“朝”;夏天去拜见天子叫“宗”。百川归流,朝宗大海,自然之常。百川无海可奔,必泛滥成灾。飞隼就指那种为了觅食突然俯冲强硬猎取获食,这是在预警,强取获胜。这是来自智者的提醒,并且事实也确是如此。接着,就在讲宗室人员,所以,诗家是周天子宗室人员,也就是说是西周周携王那边的人。最后一节,宗室内乱相残,对不起的就是父母,说实在这种事有谁会来评说呢?诗家的态度与立场也就表明了。
后面诗家的寝食难安,惶惶不可终日,心中愁苦,谗言、谣言满天飞,就在过这种日子,是历史真实的反映。
戊戌年八月初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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