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是被警察追捕的人!”杜丘低声说道。“我是你的同谋!”真由美不顾一切地说。当年轻的张艺谋目不转睛地盯着电影《追捕》里高仓健扮演的杜丘时,心中忽然有种说不出来的亲近感,他隐约觉得自己和银幕上的高仓健有着某种神秘的关系,却又说不出来是到底怎样的一种关系。

高仓健为什么送张艺谋刀(高仓健为何拒拍英雄却又千里送宝刀)(1)

1978年,中国改革开放元年。高仓健主演的犯罪动作电影《追捕》作为改革开放后登陆中国的第一部外国电影,迅速在广袤的中国大地上引发追捧。高仓健扮演的杜丘,棱角分明,表情坚毅,有着东方式的冷峻气质,颠覆了人们的审美观,直接把当时的“奶油小生”唐国强等搞得没了市场。

高仓健为什么送张艺谋刀(高仓健为何拒拍英雄却又千里送宝刀)(2)

那时候完美男人的外形气质就要像老高一样沉默而温情,外冷内热、坚毅果敢,出门穿风衣,戴一副蛤蟆镜。如果哪个男人像如今的小鲜肉一样精致、娇艳,出门就会被姑娘们的口水淹死。大街小巷里男的都竖起衣领,不苟言笑,模仿剧中杜丘的硬汉范儿。相声、小品、流行音乐,各类文艺作品里,全藏着《追捕》的梗。

高仓健为什么送张艺谋刀(高仓健为何拒拍英雄却又千里送宝刀)(3)

1978年对于北京电影学院和张艺谋本人来说也具有十分重要的历史意义。这一年,北京电影学院在历时10年的“文革”之后开始重新正式招收学生。而也就是这一年,经过北京电影学院研究同意,张艺谋被破格录取为学院摄影系78班旁听生,从此与电影结下了不解之缘。

高仓健为什么送张艺谋刀(高仓健为何拒拍英雄却又千里送宝刀)(4)

之后的若干年里,高仓健继续他的演艺事业,先后出演了许多经典作品。而张艺谋也厚积薄发、一夜成名,成为了蜚声海外的国际大导演。俩人彼此都在暗中默默关注着对方,却又一直没有机会见面。直到2000年,高仓健和张艺谋才有过第一次交集。

高仓健为什么送张艺谋刀(高仓健为何拒拍英雄却又千里送宝刀)(5)

当时张艺谋拍摄的电影《幸福时光》在日本首映,高仓健闻讯后特意前往观影,而且派人给张艺谋送上了鲜花以示祝贺。张艺谋终于见到了他心仪已久的偶像巨星,短暂交流后张艺谋立即表达了合作意愿。而高仓健对张艺谋的影片一向评价颇高,两人当即一拍即合,决定进行合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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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过事情进展并非想象的那么顺利。2001年,张艺谋筹拍商业动作片《英雄》,他早早就为高仓健想好了扮演的角色,那就是片中的终极高手“无名”(后由李连杰扮演)。张艺谋亲自飞往日本,把剧本恭恭敬敬地送到高仓健手上。

高仓健为什么送张艺谋刀(高仓健为何拒拍英雄却又千里送宝刀)(7)

在此之前张艺谋也已经做足了功课。他费尽周折请来陈道明、梁朝伟、张曼玉、章子怡、甄子丹等众多内地和港台顶级明星,组成强大的演员阵容,同时不惜花费巨资打造顶级制作团队,负责电影场景及声响的拍摄制作。为的就是配得上偶像的身份和地位,表达自己对高仓健的敬重和诚意。

高仓健为什么送张艺谋刀(高仓健为何拒拍英雄却又千里送宝刀)(8)

不过令人有些意外的是,当高仓健仔细看完剧本后却淡淡地说道:“张导演,这不是我想演的电影。我现在很愿意去演一个表达人与人之间真实情感的东西。这种打打杀杀的,虽然有很豪华的大场面,但我不感兴趣。”

高仓健为什么送张艺谋刀(高仓健为何拒拍英雄却又千里送宝刀)(9)

张艺谋心中一沉,但他马上明白过来,感觉脸上有些发烧,他后来告诉别人:“我当时就觉得自己肤浅了!”首次合作受挫的张艺谋并未灰心,他深知是自己对高仓健的理解还不全面和深刻,拿了一部充满商业气息的剧本去请一位早已淡泊名利的古稀老人,犯了方向上的错误。

高仓健为什么送张艺谋刀(高仓健为何拒拍英雄却又千里送宝刀)(10)

以后的几年,张艺谋一直都在寻找能够打动高仓健的题材剧本。终于在2004年11月,已经74岁的高仓健亲赴云南丽江,出演张艺谋为他量身定做的电影《千里走单骑》。该片讲述一个父亲为了在儿子生命最后时刻表达自己的爱意和忏悔,走上一段自我心灵救赎之旅的故事。

高仓健为什么送张艺谋刀(高仓健为何拒拍英雄却又千里送宝刀)(11)

来中国之前高仓健跟张艺谋说,虽然剧本写得很感人,但这次拍戏他不想哭,而且一定不会哭。但没曾想到的是,在之前203部电影中从未掉过眼泪的“硬汉”高仓健,却在影片拍摄现场控制不住自己的感情,哭了好几次,让现场的拍摄人员都受到了感染,可见他入戏之深。

高仓健为什么送张艺谋刀(高仓健为何拒拍英雄却又千里送宝刀)(12)

也就是在这次合作中,让张艺谋和他身边的工作人员更加深刻地体会到了高仓健的为人。有次在外面拍摄,考虑到他年事已高,不宜太过劳累,张艺谋在下午6点就让高仓健先回宾馆休息。可到了晚上9点剧组收工时,副导演慌慌张张跑过来说:“张导,高仓健没走!”

高仓健为什么送张艺谋刀(高仓健为何拒拍英雄却又千里送宝刀)(13)

张艺谋吃惊之余急忙赶过去问他为什么没回去,他说导演和全体人员都在这儿工作,他不能走。叫他到这边来坐着休息他也不肯,不愿意打扰大家。他就一直在山边的一个角落下站着,默默地看大家工作。直到全队上车准备返回,他才远远地给大家鞠完躬后才离开,七十多岁的老人在一旁足足站了三个小时。

高仓健为什么送张艺谋刀(高仓健为何拒拍英雄却又千里送宝刀)(14)

随着接触的增多,高仓健和张艺谋渐渐成了莫逆之交。高仓健曾在《千里走单骑》的首映上说道:“我真的很想把张艺谋当做自己的儿子!”而事实上,他俩的关系也比一般的父子还要深厚。

2008年,张艺谋作为北京奥运会开幕式总导演,正在和大家忙着商议开幕式的方案和细节。忽然有一天他接到高仓健的电话,说他已经到了北京,而且要见他一面。张艺谋感到既惊喜又担心,毕竟那时的他成天忙得团团转,根本无法抽出时间来陪老爷子。

高仓健为什么送张艺谋刀(高仓健为何拒拍英雄却又千里送宝刀)(15)

高仓健匆匆赶来,他给张艺谋带了一把东瀛宝刀。在日本送刀是男人之间表达情义的最高境界,高仓健希望这把刀能守护张艺谋,保佑他导演的奥运开幕式获得成功。

可别小看这把刀,首先这是高仓健请日本一位国宝级大师花了一年时间专门打造的,有着极高的工艺水准;其次为了能把刀带出日本,高仓健亲自去军方跑关系,弄到了出境批文,才把它带到了北京。最后说说它的价值,就连张艺谋也是后来才得知,这把刀在当时能换北京一套房。

高仓健为什么送张艺谋刀(高仓健为何拒拍英雄却又千里送宝刀)(16)

还是以前的风格,送完刀的高仓健为了不打扰张艺谋工作,坚持第二天就飞回了日本。在他看来,只要把刀送到了张艺谋手中,他的任务就完成,至于其它任何事情都无关紧要了。

高仓健在日本就是神一般的存在。有次张艺谋和他在酒店咖啡厅谈事,从大堂走过的人认出了高仓健,就远远地给他鞠躬,也不惊动他,短短几小时竟然有四五十人给他鞠躬。就是这样一位受到敬重的老人,只要是知道张艺谋去日本,每次必定站在酒店门口迎接,有时张艺谋以为自己提前到达,可高仓健总是比他还早到。

高仓健为什么送张艺谋刀(高仓健为何拒拍英雄却又千里送宝刀)(17)

我们无从得知高仓健为何会对张艺谋有如此深厚的感情,我们只知道在外人眼中这颇有些“士为知己者死”的意味。高仓健在谈到人和人之间的关系时曾说:“人生是一条跌宕起伏的曲线,荣誉不过是其中一点,与美好的人相遇,才是人生曲线上的点点滴滴。”

虽然我们很难像高仓健那样,达成如此之高的事业成就,用高尚的做人品格去影响那么多人。但至少我们能从他的事迹中感悟到人与人之间相遇的美好。哪怕是对陌生人,也应该保有一份尊重和慈悲。也只有这样,在浩瀚的历史长河里,才有更多值得我们驻足的瞬间。

高仓健为什么送张艺谋刀(高仓健为何拒拍英雄却又千里送宝刀)(18)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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