乡土散文人间的另一个月亮(散文绞脸乡村最原始的美容)(1)

过去在农村,有说媒婆,老牛婆(也叫接生婆),还有绞脸婆。我就经历过,给大家说说,一点费用不收。

过去,姑娘要出嫁的头一天,都要把脸上的汗毛去掉,老辈人叫做“开脸”。 姑娘开脸以后,就是少妇了,绞脸的前后也是姑娘与少妇之间最明显的界限。

  “绞脸”很原始,很简单,现在看来也很笨。绞脸婆先在要绞脸的女人脸上抹上石灰,然后用一根做衣服的细线,一头叼在嘴里,左手拿着另一头,右手勾过去绕五、六下,用拇指与其余四指撑开,使中间的一段拧做一股。然后用左手拉动绳索,右手张合,使拧结的一段在脸上的皮肤滚动。这样,就可把姑娘脸上的汗毛粘连下来。姑娘脸上汗毛被拔光,眉毛修得齐整了,脸上也光滑、白净多了,非常漂亮了。由于它很像一把剪刀,在脸上绞来绞去,因此,俗话就叫做“绞脸”。

大凡女孩子家的脸上,尤其是两鬓和上唇处都有一层汗毛,软软的、黄黄的、细细的,像一层绒。看上去像刚出壳几天的鸟雀的羽毛,农村里把姑娘叫做黄毛丫头就是因为这个原因。未过门的女孩是不能随便绞脸的,只有女孩子婚前才能享用的这样一种美容方式,为的是结婚那天让脸部光洁美丽,使新郎一见钟情,喜欢。

我们屯最出名的绞脸婆,是住在屯东头杨树林边的瘦爷家的胖婶。我十几岁的时候,胖婶就五十多岁了,高高的个,富富态态地胖,不笑不说话,一笑脸上两个深酒窝,看一眼就感觉可亲可爱。老辈的人都说胖婶嫁给干干巴巴的瘦爷有点屈身了,我们小孩子也有这个感觉,一点不般配。好汉没好妻,懒汉娶花姿,老天就这样给人配对,有什么办法啊!不但过去的年代是这样,现在也一样的,在大街上你看看那一个个漂亮的姑娘,一个个帅气的小伙儿领的对象,有几个般配的!这就是男女互补平衡,符合辩证法。

乡土散文人间的另一个月亮(散文绞脸乡村最原始的美容)(2)

胖婶一年里最忙的时候是打完场送完粮以后,一直到过年的一段日子,她叼个大烟袋天天从屯东头走到西头,她进那个院,那家明天肯定就一定聘姑娘,请她去就是给姑娘绞脸。胖婶干活干净,利落,经她手绞过脸的姑娘都像花一样的漂亮。胖婶人缘好,特别是小姑娘们都围前围后的,好图出嫁那天,胖婶好好给她绞脸。胖婶给谁家姑娘绞脸都是不收费的,乡里乡亲的就是帮个忙,富有一点的人家给一块布料什么的,穷一点的给几个鸡鸭蛋或者一把叶子烟。胖婶也从来不挑什么的,就是图给女孩子一种欢乐,一个特殊的祝福。

我离开农村以后,胖婶去了那个世界,以后,我再也没有看见有绞脸的。

绞脸,这一种古老的民间美容风俗,也随着时代的发展结束它的使命,只能存在岁月深处的一种记忆了。现在,女孩子家都去美容院去做面膜,根本不需要绞脸所带来的痛苦了。

绞脸,一种洗礼,一种美容,一种享受,一幅难忘岁月乡村风俗画。这幅画告诉我们,爱美之心人自古有之。我们的民族一直崇尚美,追求美,用心灵和智慧正在创造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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