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文/观察者网专栏作者 左玮】

这是两位老战士的传奇一生。

他们出生在民国时期,童年饱经苦难,最初走上了完全不同的道路;青年时期,命运让他们殊途同归,由势如水火的敌人变为同仇敌忾的战友,共同投入民族解放的时代洪流之中;建国之后,缘分更让他们结为姻亲。

他们的名字是庞兴龙和裴荣高。

左玮外公回忆战友会(左玮从敌人到战友)(1)

庞兴龙照片

左玮外公回忆战友会(左玮从敌人到战友)(2)

裴荣高照片

老战士的家人知晓我的来意,小心翼翼地将收纳盒从卧室里抱了出来。我将小盒子里的物件一一拿出、细细排列。在我眼前的不是毫无生气的旧物,而是时光回溯的开关,抗日战争、解放战争,枪林弹雨、战火纷飞,是两位老战士波澜壮阔的传奇人生……

一枚枚军功章和身上无法抹去的弹痕,是他们记忆深处的峥嵘岁月、九死一生。

左玮外公回忆战友会(左玮从敌人到战友)(3)

庞兴龙、裴荣高的部分旧物

1923至1940年

“我原名王珍,陕西省宁强县柏崖乡柳树沟人。1923年9月出生,家中有父亲、母亲和亲妹。1929年,我随父母逃难,父母一路用箩筐背着我和妹妹,四处要饭。一天,父母将我与妹妹丢在一个磨坊里,将门反扣离去,此后再不知父母生死去向。

我被一位叫李团总的豪绅领走,妹妹被另一户人家带走了,从此再也不见。

我在李团总家里给他喂马,1934年,红军解放到了宁强县城,李团总带着下人们逃到了乡下。一次,他的儿子生病,让我去城里抓药,当时我才十二三岁,跑到县城时,城里已关了城门。我就倒在城门边睡了一夜,第二天城门一开我就抓了药往回赶。离屋还有几里路的地方,遇到了平日在李团总家旁边拾粪的老汉,老汉拉住我说:“珍娃子,人都死了你才把药抓回来。李团总这次打人,不打死你才怪!”我害怕就把药包丢下跑了。

我开始流浪,后在一个小山村被我的养父庞第友收养。养父母待我很好,就像亲生儿子一样。我到现在都感念他们的大恩大德。这也是我改名为庞兴龙的原因。”

这是一段名为“我的生平”的节选,出自全国政协送给解放军的慰问手册——1958年在庞兴龙退伍之前,由他口述、战友为他记录。

左玮外公回忆战友会(左玮从敌人到战友)(4)

庞兴龙的笔记本

裴荣高,1924年出生,河南焦作武陟县人。家中原有父母及大哥,父亲在他年幼时因饥荒而死,大哥则悄悄加入红军、多年杳无音讯。裴荣高和母亲刑海棠在河北沙场做工,勉强度日。16岁时,裴荣高听闻红军来了,便辞别母亲投奔革命,跟随部队到了太行山根据地。

那一年是1940年,当年的裴荣高并不知道,同一年,他的哥哥裴荣升在百团大战中牺牲。多年之后,部队到家乡为母亲报丧。命运是如此巧合,在哥哥牺牲的那一年,裴荣高接过了革命的火种。

那段时间,还是孩子的庞兴龙与裴荣高,一个在陕西,一个在河北,是千里之外的陌生人。

1940年至1944年

“1941年初我17岁,养父被国民党抓去抬电杆时被压死,养母连气带病凄惨死去,我又开始流浪。几年里,我流浪多地,乞讨做工,当过3户人家的放牛人。”

在庞兴龙的笔记中,这几年不过是聊聊几笔,但现在的我们根本无法想象这几十字里,究竟藏着多少颠沛流离、饥寒交迫。

1940到1944年的细节,现年97岁的裴荣高老人已经记不清了,只记得太行根据地粉碎了敌军无数次的蚕食、扫荡和破坏,扩大了生产还战胜了蝗灾, “根据地开辟了太行七分区,我在武陡县警察所当兵”。

听到“根据地警察所”,我分外疑惑。在我的印象中,提到抗日时期的警察,似乎只会想到民国电视剧里穿着黑色制服、被百姓骂做“黑狗子”的国军警察。

根据地也有警察?在翻阅资料后,我的疑惑解开了:

由于当时部分政府机构处于草创时期,许多称谓尚不固定、多有混用。1938年,延安宝塔山遭到日军空袭,听到警报,满城的百姓都往城后的凤凰山防空洞跑。日军飞机走后,老百姓返回家中。多次遭遇战乱的百姓早有经验:没人看守的家产在混乱中注定已被洗劫一空。出乎意料的是,此次空袭中,各家的财产除被飞机炸毁的以外,皆完好无缺。延安的老百姓大呼不可思议、纷纷称赞根据地警察。

那天毛泽东的窑洞也被炸塌了,可他非常高兴,他说:“延安的警察不是世界第一,也是中国第一!要把陕甘宁边区创建为模范的抗日根据地,成为新中国的雏形。”1938年11月10日,陕甘宁边区政府下令,将延安警察改为“人民警察”。

当年20岁不到的裴荣高,正是中国的第一批“人民警察”。

再次沦为难民的庞兴龙衣不蔽体、食不果腹,在哀鸿遍野中四处流浪、宛若蝼蚁。裴荣高则由根据地的“红小鬼”,成长为晋冀鲁豫太行军区七分区44团的一位排长。

1945年至1948年5月

1945年至1948年,裴荣高分别在太行军区七分区44团1连、太行分区武陡县独立营 3连、华北军区第13 纵队第38旅113团2营6连任排长。

“爸爸你不是经常打游击战吗?右腿的伤疤是怎么回事呢?你说说吧。”裴荣高的女儿问道。

“右腿啊?是1946年元月1号,在河南新乡大石(音)那个地方,我们打得正扎劲,国民党坦克装甲部队来了,我们就边撤边打,你咋跑得赢装甲师嘛,坦克一轰,我们好多同志还是被打到了啊……”裴荣高叹了口气,摇了摇头不愿再提。

这次战斗让独立营3连损失惨重,裴荣高死里逃生却也全身挂彩。其中一颗子弹卡在了他的右腿踝骨中,简单处理后,他带伤急行军30多公里,立即投入下一场战斗。而这颗子弹,也见证着裴荣高此后的南征北战,直到4年后的1950年才于重庆取出。

裴荣高年轻时性格沉闷,如今年事已高、平日里说话更少。为了唤起老父亲的记忆,女儿裴平沙像哄孩子一般,循循善诱:“你咋不停下先把伤口处理了呢?浑身是血、把衣服换换也好啊。爸爸你们有点笨呢!”

“哪有时间去弄这些!”老爷子被一激,显得有些激动,“打起仗来在部队里就没有换过衣服洗过衣服。平时衣服用手一抠,指甲缝里都全是石子。哪有时间慢慢处理啊?暴雨天行军,风雨夹着沙石刮,雨停后衣服变得像石头一样硬,搓都搓不动,只能用大石块反复的刮,将嵌在衣服里的小碎石一层层刮出来。”

“那晚上呢?”

“部队走到哪里就在哪里睡嘛,没有啥特别的…”

“不是这个意思。以前你提过夜晚行军的时候睡着了…”

“啊,睡着的多。夜晚急行军太累了,有时候后面的战士步子大一点,头抵上了前一位战士的后脑勺,靠着就睡着了。”

当女儿提到游击战,平日里显得沧桑垂暮的老爷子忽然变得精神矍铄、中气十足:“打游击战!扒铁路!45还是46年啊,康运(音)那个地方,我们白天躲在玉米地里,避开敌军的大部队。晚上潜入,扒火车轨道。最开始,我们晚上把铁轨弄断,带得走的拿回去,带不走的给它丟远,但国民党白天找回铁轨就把路修好了。我们拆了,他们又修,反反复复、效果不好。后来我想了个方法。我们先将铁轨下的枕木挖出,架在一起点燃,将铁轨放在火堆上焚烧,再将焚烧后的铁轨掰弯。冷却以后的铁轨变形了,没法再次利用,国民党就修不好了。”

此类行动让敌军大为光火,故当时国民党称呼八路军战士们为“扒路军”。在许多战争题材的作品中,我们常常听到“凯申物流”、“运输大队蒋大队长”的戏称。不仅是因为“自有那敌人送上前”,还因为红军以游击战方式破坏敌军交通要道、扒铁轨、巧用钢材发动生产,在根据地造出了成批名枪名炮。其中最出名的,正是裴荣高所在的华北纵队。

1947年,裴荣高在不停“扒路”的时候,庞兴龙正是国民党49师修路队的传讯兵。

“1945年9月,我被国民党抓壮丁,分到汉中师管区,我当时只求不死,被国民党抓壮丁后就躲死混饭吃。在旧军队里的日子不是人过的,每天浑浑噩噩。通知我在的部队上战场,我就逃跑了。第二次被抓壮丁是到了阎锡山的部队,换了几斤粮草。1946年到47年间,我分别在阎锡山部队38师二营5连当士兵、23师2团2营当伙夫、49师修路队当传讯兵。我这种人就叫‘老兵油子’。”

庞兴龙的笔记中记录着。

整理资料时,两人“扒路和修路”的巧合让我大呼神奇,裴荣高的女儿、同时也是庞兴龙儿媳妇莎莎却说这不算什么,并告诉我另一件让人瞠目结舌的事。

“有次团年聚餐,吃饭时我公公回忆,1947年他在山西某个小地方,哎呀我记不清地名了,遇到了红军的一支部队,他赶紧跑…正侃得高兴呢,我爸爸一拍大腿说‘1947年?X地?好像是我在的部队啊!’两个老爷子当时兴奋极了,不断对应着细节…两人哈哈大笑,我爸后来不停的感慨——幸好当年没一枪子把我公公打死了。”

那是民国33年到民国35年。24岁的裴荣高已作战8年,他知道自己为何而战,带着崇高的革命理想、壮怀激烈,投入了无数大大小小的战斗。同时,25岁的庞兴龙已两度被“抓壮丁”,看过军官克扣军饷让士兵食不果腹、看过因疾病而濒死的士兵被打死或活埋、看到了无数壮丁在到达前线前被虐待减员。他说自己是“老兵油子”,但他也曾为自己改名“兴龙”想保护振兴这片土地,但在国民党这种根子烂掉的旧军队中,他又能改变什么呢?

1948年至1949年

1948年3月,临汾战役打响。临汾是晋南军事重镇,历史上从未被攻克过。红军战士靠“土行孙”的办法,依托坑道作业一步步向城墙迫近,并在坑道中与敌军展开激烈对抗。

“虽然在打仗,但也有校长,每天负责我们的学习、培训以及操练,不仅要学习毛泽东战略战术,也要组织我们揭发蒋介石和阎锡山等反动派的罪恶,号召大家忆苦思甜。很多人在回忆旧生活时都流了泪,表明坚决要推翻军阀狼的压迫!”山西省万荣县的吴殿荣回忆。

左玮外公回忆战友会(左玮从敌人到战友)(5)

动员大会现场,图片来源网络

动员大会之后,每个战士胸前用皮带打上十字形,挂有20枚圆形手榴弹。冲击分队进行连续爆破,炮兵在起爆前后集中火力压制敌军。工兵爆破、步兵冲击、炮兵和机枪压制协同,打出突破口,大部队一举突入城中。

“爸爸,你还记得你左腿的弹痕是怎么回事吗?”女儿卷起父亲的裤腿,我看到了老人腿上触目惊心的疤痕。

“这个啊?那个打仗嘛和电视里面又不一样,爆破了到处都是尘土沙石,根本就看不清前后方,不知道哪里飞来的子弹打到的。”

在解放临汾的战斗中,一颗子弹击穿了裴荣高的左大腿,幸好避开要害得以幸免。

“那什么都看不到咋打啊?”

“就听军号的指示。它响起来了就听指示不要犹豫、冲锋杀敌,但凡迟疑或者后退反而容易死。”

1948年5月,临汾解放。时任华北军区第13纵队38旅2营6连排长的裴荣高,是千千万万浴血奋战的红军战士中的一个。他从阎王殿里走了出来,但足足有15000条年轻的生命,没有看到他们为之拼搏与牺牲的新中国,永远的留在了尧庙烈士陵园里。

同时,“老兵油子”的庞兴龙在临汾解放之时,被解放军1野俘虏。1948年5月,对于庞兴龙来说,是新生命的开始。

“5月获解放,我就带着几个人去向解放军投诚。当时一位连长问我‘你当兵是为了什么?’我搞不清问我这事干嘛,就随口回答‘为了干饭啊’,结果被那位连长一顿训斥,说我不知为何而战,没有理想没有信念。”家人回忆,提起“干饭”这件事,庞兴龙忍俊不禁。

庞兴龙曾给家人提过,刚投诚时的他听说红军马上要攻打固若金汤的太原城,又打起了退堂鼓想当逃兵。被发现后,他原本认为大难临头命不久矣,但连长仅让他在解放军卫队加强学习,或在行军与操练时追加扛炮筒的“惩罚”。

1948年5月,庞兴龙加强学习的同时,在一野114团2营任炊事员。因表现优异,在9月提拔为1野546团2营的副班长。作为新兵蛋子的庞兴龙,此时还不认识6连的排长裴荣高,但在几个月后的太原战役中,两人将一同攻克阎锡山口中“可抵精兵十万”的山头碉堡。

太原战役

1948年10月,太原战役打响。“山西王”阎锡山38年的盘踞与经营,修筑了大量外围据点、纵深阵地和城防工事,各式堡垒与壕沟、暗道相结合,形成了多层次、大纵深的环形防御体系。仅主要防区就有大碉堡5000多个,星罗密布。

城东牛驼寨、小窑头、淖马、山头四大碉堡群,城东北卧虎山,城东南双塔寺等要点,成为太原的主要屏障,是阎锡山的得意手笔。固若金汤的太原,因此也被称为碉堡城。

太原战役是解放战争中历时最长、战斗最激烈的城市攻坚战。阎锡山采用了死守碉堡的方式,整个战斗过程很快演变成惨烈的碉堡争夺战。在解放军攻下碉堡后,国军会不断进行整营整团的反冲锋,几乎每座碉堡都经历了得而复失、失而复得的胶着战。

最后,很多碉堡成为废墟,已经无法构建工事,交战双方甚至只能用战场上的尸堆掩护。

我从两人的档案中获悉,加入解放军之后,庞兴龙宛如新生、英勇作战,参与北荣村战斗、赵家山战斗,因表现突出成为1野546团2营班长。裴荣高则参与了小店镇战斗、南黑窑战斗。

10月底,太原战役中极为惨烈的山头要塞争夺战打响。庞兴龙与裴荣高参与了多次强攻与智取,与敌人反复争夺。在长达21天的生死较量中,将士们付出了极大的牺牲。其中第一一三团二营、三营仅剩四十余人,第一一四团一营、二营仅剩下七人,连队干部全部牺牲。裴荣高所在的6连伤亡惨重,大量减员,攻克山头碉堡之后,他变成了7连的排长。

时间回到现在,裴平沙对我说:“父亲以前给我说太原战役打了好几个月,惨得很。有几次他去清点战场,看着废墟上、坑道里一排排的尸体,都是些十多二十岁的孩子。”为避免老人伤心,我们没有再询问下去。

老人拿起桌上的枪夹及八一皮带,抚摸着皮带上的“八一”章,忽然呵呵呵地笑了起来 。裴荣高的老伴在一旁调侃:“都老年痴呆好多年了,这摸着还傻笑呢。”我眼眶一热,差点落下泪来。

左玮外公回忆战友会(左玮从敌人到战友)(6)

裴荣高精心保存的皮带

莎莎叹了口气,遗憾的说:“很多年以前,老爷子们会给家人聊聊当年的经历。可当时我们也没有哪个人想过,好好保存一下他们的回忆。遗憾的是我公公身体孱弱,1992年就走了……十多年前,有媒体联系我父亲说要采访他,父亲当时特别高兴,还说要好好准备,聊一下太原炸碉堡那事……后来不知道什么原因,记者没来,我们也没放在心上、没有问问他到底想给记者说点什么。现在想来,很是后悔。”

山头碉堡战斗后,裴荣高因伤情严重撤下火线,被紧急送往后方医治,但仅仅短暂休养后,他又回到了军队,马不停蹄的投入解放西南、西北的战斗中。

庞兴龙则继续投入太原战役中,于1949年4月20日参加城东南要塞双塔寺战斗,打响了解放华北的最后一仗,并于华北解放后入川。而后在解放华北、西北、西南的战斗中,庞兴龙出生入死,屡立战功,1955年被授少尉军衔、1957年成为康定军区得格兵站副政委。

我们现在已无法得知,庞兴龙究竟经历了怎样的思想蜕变,才能让他从一个老兵油子,涅槃重生为骁勇善战的红军战士。但在老人的笔记本里, 有这么一段歪歪斜斜的文字:“语毛主席的书,听毛主席的话,照毛主席的指示办事,做毛主席的好战士”。

这是原本不会写字的庞兴龙,在部队中不断学习后,1954年在笔记本第一页留下的手笔。

左玮外公回忆战友会(左玮从敌人到战友)(7)

庞兴龙笔记本首页及印章

1949年之后

1949年,裴荣高与庞兴龙随部队进军大西北。解放西北后,两人在四川的军校学习文化知识。1955年,川北剑阁军区公安18团2营8连连长裴荣高光荣退伍。他以文化程度不足以担任领导职务为由,主动选择到赤水河边的古蔺县,成为伐木场保护股的股长。

左玮外公回忆战友会(左玮从敌人到战友)(8)

裴荣高保留的胸标

1958年,康定军分区得格兵站副政委庞兴龙光荣退伍。他也同样放弃了领导职务,来到古蔺县,与裴荣高成为挚友。

1985年,庞兴龙的儿子与裴荣高的女儿结婚,两位老战士成为亲家;1992年,国家为照顾英雄子女,提出可为他们的子女提供两个国家财政编制,被老人坚决拒绝。同一年,庞兴龙驾鹤仙去;也是在90年代,国家提出为无房产的裴荣高分配一套房子,被老人再度拒绝。98年金融危机,裴荣高的女儿女婿双双下岗,子女恳求父亲到单位求情或向国家提出诉求,被父亲严厉斥责。

左玮外公回忆战友会(左玮从敌人到战友)(9)

在家观看70周年大阅兵的裴荣高

他就像一棵历经风雨屹立不倒的倔强老白杨,在和平年代,面对名利物质,他的军魂依旧会让你感到惊心动魄;他的选择是共产党初心最有力的证明。

如今,炮火与硝烟只在记忆深处才如此切近。在这个偏远郊区随处可见的老房子里,期颐之年的裴荣高和所有人一样安享着和平的生活。和别人不同的是,染红国旗的鲜血里,有他自己的一份。

左玮外公回忆战友会(左玮从敌人到战友)(10)

2020年7月 慰问抗战老兵活动留影

这两位有着奇妙缘分的老人,为民族解放与新中国的建设洒下热血。他们出生的时候,国家暗无天日、积贫积弱。现在,山河无恙、国富民强,人民走在复兴道路上。

缅怀人民的英雄,不忘英雄的人民。这是为了纪念,更是为了激励今天的我们,不要躺在前人的功劳簿上,而要接过英烈的旗帜。正如那位老人所说“不用时时怀念我,我走之后,你们就是我”。

本文系观察者网独家稿件,文章内容纯属作者个人观点,不代表平台观点,未经授权,不得转载,否则将追究法律责任。关注观察者网微信guanchacn,每日阅读趣味文章。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