85年10月16日,十六国时期的前秦皇帝苻坚被缢死于新平佛寺内。

台湾著名作家柏杨曾这样说:“在中国数千年历史上,有资格称得上大帝的不过五人,他们是秦始皇、汉武帝前秦王苻坚、唐太宗李世民和康熙。”

史书对苻坚的评价(五胡十六国里的悲情帝王)(1)

苻坚画像

苻坚作为一个少数民族皇帝常常被人忽视。许多人是通过成语故事知道他,如投鞭断流、草木皆兵、风声鹤唳等,说的都是他在 “淝水之战”时御驾亲征,结果被东晋名臣谢安一边下棋一边运筹帷幄地击败的故事。

那么他是个怎样的皇帝呢?我们不妨来认识一下。

首先,他是拿破仑一样的军事扩张者。

苻坚和拿破仑一样,都是马上皇帝,喜欢军事扩张。拿破仑曾征服埃及、荷兰、瑞士等,称霸欧洲。苻坚则灭前燕、前凉、代国,夺取东晋梁、益二州,称霸北方。苻坚刚登基时,前秦的势力范围仅在关中地区,称霸北方后,前秦的势力范围东到大海,西到西域,南到襄阳,北到大漠,比三国时魏、蜀两国加在一起还大。

史书对苻坚的评价(五胡十六国里的悲情帝王)(2)

淝水之战前前秦的疆域

苻坚和拿破仑都是通过政变夺权的。拿破仑通过发动“雾月政变”,靠武力解散了法国议会,成立执政府。苻坚则是发动政变,废掉了以残暴著称的堂兄符生,登基称天王。

苻坚和拿破仑都优待被征服地区的民众,不搞民族歧视。拿破仑对征服地区贯彻法国革命的一些基本原则,废除封建制度和农奴制度,承认所有公民的平等,实施其著名的《拿破仑法典》,让这些地区不至于因为战争而陷入混乱。苻坚则坚持“以德服人”,主张以恩德感化氐族之外的其他民族,如灭前燕后,苻坚派使臣“循行关东州郡,观省风俗,劝课农桑,赈恤穷困,收葬死亡,旌显节行,燕政有不便于民者,皆除之”。

史书对苻坚的评价(五胡十六国里的悲情帝王)(3)

苻坚重用的汉族大臣王猛,使得前秦国力蒸蒸日上

其次,他是养虎为患的仁君。

苻坚是一个以宽仁著称的皇帝,对待下属的宽容程度恐怕翻遍历史也找不到第二个。只不过他宽仁得有些过分,最终养虎为患,殃及自身。

苻坚有两员降将非常有名,一个是羌人姚苌,一个是鲜卑人慕容垂。苻坚对这两人非常仁厚,还安排担任重要官职。手下王猛早就看出这二人有异心,曾多次劝苻坚除掉以绝后患,结果苻坚不但不听,还给两人军权。后来苻坚在淝水之战中大败,姚苌和慕容垂很快就背叛前秦,一个建立了后秦,一个建立了后燕。

史书对苻坚的评价(五胡十六国里的悲情帝王)(4)

前秦分裂后的北方诸国

苻坚在打东晋时收降过一个叫朱序的晋将,淝水之战发生前苻坚曾派他到晋军中劝降。结果朱序把前秦军的情况彻底透露给晋军,晋军得知前秦的大部队还没集结完毕,于是率先发动攻击,朱序做内应。两军交战时朱序在前秦军背后大喊:“秦军失败了!”前秦军一下子乱了起来,互相践踏,结果被晋军打得大败。

苻坚还纵容宗室子弟造反。符生的兄弟连同他的一个弟弟合谋造反,史称“五公之乱”。他先是好言相劝让他们放弃,就当什么事也没发生过,结果没用,人家还是反了。他派人平叛成功后,依然没处罚这些造反的宗室子弟,政治手腕和平定“七国之乱”的汉景帝差了一大截。

苻坚的过分宽容最后带来了恶果,最后被姚苌缢死在新平佛寺内。

最后,他是功亏一篑的大帝。

作为一代雄主,苻坚有很多值得称道的地方,如重用王猛这样的奇才,整顿法制,实行宽容的民族政策,开凿水利以灌溉农业等。所以苻坚能够继石勒之后再次统一北方。他治下的长安曾出现大好的繁荣景象,百姓歌之曰:“长安大街,夹树杨槐。下走朱轮,上有鸾栖。英彦云集,诲我萌黎。”

但是苻坚也有着明显的缺点,那就是过于急躁。他太着急南下灭晋了,最后统一大业功亏一篑。王猛临死前,曾特意嘱咐苻坚,说晋朝虽然僻处江南,但为华夏正统,而且上下安和,千万不要试图灭掉晋朝。结果八年之后,他就执意灭晋,当时的朝臣们、太子,还有他的弟弟符融都反对,只有姚苌和慕容垂等少数几人心怀叵测地支持。结果苻坚力排众议,坚决出征。

伐晋之战前秦军在人数和气势上确实是占极大优势的,东晋一方人心惶惶,若前秦取胜,中国将提前200年实现大一统。结果众所周知,东晋险胜。

史书对苻坚的评价(五胡十六国里的悲情帝王)(5)

前秦军在淝水之战中大败

苻坚把自己想象成了平定江东的司马炎,但他忽视了前秦内部的不稳定因素。前秦只是一个刚从部落联盟体制转变过来的政体,虽然在制度上模仿魏晋,但还保留着明显的少数民族特色,而且氐人、羌人、汉人等还没有深入地融合,许多人还抱持着“非我族类,其心必异”的观点,因此各方力量没法团结一心。所以当淝水之战苻坚一败,各族人四散奔逃,苻坚再也没有像赤壁之败的曹操一样东山再起,而是一败涂地,最终死在了叛徒手里。

苻坚的失败一方面是忽视内部的不稳定因素,另一方面,也是他过度扩张的结果。要避免这两个错误,就要知晓攘外安内和过度扩张的历史规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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