最后一次演奏《三门峡畅想曲》

作者:渔舟唱晚

不打扰你是我最后爱你的方式男版(爱情并非都是圆满时刻)(1)

这是小城唯一一个街心花园。

人们经常能看到在花园的木椅上,有个大约三十多岁的平头男在拉二胡。他似乎只拉《三门峡畅想曲》,没听过他拉别的曲子。他的表演很投入,时而激扬时而平缓,时而高亢时而低沉,整段曲子,自然流畅大气磅礴。一位音乐老师听罢,赞不绝口,他说自己是业余十级,但没他拉得一半好。平头男很少与大家交流,大家只知道他也住在附近,没见过他的妻子和孩子。每次都是独来独往,拉完曲子后便提着二胡走人。大家有时也在议论,这好像专门是拉给谁听的?每次就这支曲子。

二楼阳台上,有个二十多岁左右的长发女,每次平头男拉二胡时,她都聚精会神地在听,她不知道曲子叫什么名字,但觉得这首回旋曲式结构的二胡曲很好听。因为听的次数多了,她甚至能哼出几个段落了。她时常一边喝着苦咖啡,一边听着曲子,她喜欢陶醉在乐曲的旋律中。虽然每次只有短短的几分钟,但听平头男拉二胡,几乎成了她生活中不可缺少内容。她觉得这个男人很有生活情趣,但又充满一些惆怅和忧郁,每次只拉这一支曲子。有一次,在二胡声又响起时,她好奇地拿着望远镜偷偷地看了一下,心里顿时一颤:原来是他,那个平头男。

这是一个旅游QQ群组织的活动,地点安排在三门峡水库。长发女的丈夫刚去世不久,心情很沉闷,在同事的劝说下才出来的。平头男本不在这个群里,是同事非要他来做这次活动的领队,二人交谈中方知他们来自同一个小城,离得不太远。平头男对长发女油然而生爱意,觉得她清纯和清丽,像天上飘动的白云。她虽不如一些浓妆艳抹的女孩那般撩人,但言谈举止间透出一种娴雅和端庄。他们坐在水边,谈论着自己的生活、兴趣和爱好。离别时,平头男有些不舍。

不打扰你是我最后爱你的方式男版(爱情并非都是圆满时刻)(2)

之后的日子中,二人偶尔也小聚,仍然像最初三门峡时相见一样,有探讨不完的话题。平头男多次想表达对长发女的爱,但他害怕被拒绝,害怕她因丈夫去世心情不好而推辞。他陷入了两难的纠结中。苦闷时就经常去花园拉那支《三门峡畅想曲》,以宣泄情感,释放苦闷。

在镜头里,长发女看到木讷的平头男在投入地拉着那首耳熟能详的曲子,她有些心生怜悯,自己也好久没与他联系了,从他曾经对自己的眼神,她读懂了他那颗火热的心。她决定不再等待了,马上下楼去马路对面的花园去找他。

而就在她穿马路的瞬间,一辆路虎风驰电掣从她身边飞过。她被车剐倒在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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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ICU病房里,平头看到长发女身上插满了管子,他俯在她的脸庞,鼓起了勇气轻轻地说:“你要挺住,我永远等你。”她笑着说:“这句话我等了许久。”平头男哭了,他为自己的优柔而自悔。她看着他在哭,她用尽最后一丝力气为他拭去了脸上的泪,闭了眼睛。

在长发女的葬礼上,平头男穿上礼服为长发女最后一次演奏了《三门峡畅想曲》,而后他轻轻地把这把紫檀木做的精美二胡放在了长发女身边。

从此,街心花园再没人看到平头男拉二胡。有人说,在三门峡水库边看到过他,有人说平头男去了远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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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简介:渔舟唱晚,70后的大连人,河北散文学会会员。做过水手,是大海赋予我对文字的灵感。生活的浮沉,让我对人生有了更理性的认识,学会用文字来丰富自己。在报刊杂志及网络发表过作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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