辽道宗耶律洪基被绿一事。萧观音是辽朝历史上非常出色的一位皇后,也是辽宫最著名的女诗人。她出身于辽朝显赫的外戚世家,父亲萧惠封北府宰相、燕国王,其母是辽圣宗之女燕国长公主。萧观音美丽绝伦,博览群书,琵琶当时第一,综合素养冠于萧氏诸女,她深受汉族文化影响,又有契丹民族风格的基础,既婉约又豪放,加上尊贵家世给她带来的与生俱来的优越感,造就她自信又高傲的特质,这是一个天之骄女。
他的死也直接引发了皇太子被废等一系列政治事件,最后即位的是皇太子的儿子——也就是辽朝的末代皇帝天祚帝,所以可以说萧观音的死,改变了辽的政治走向,是辽朝衰亡的诱发点。

清宫四大谜案皇后下嫁 千年前的一起皇后通奸案(1)


关于萧观音的一生,在辽史上记述的很简单:
道宗宣懿皇后萧氏,小字观音,钦哀皇后弟枢密使惠之女。姿容冠绝,工诗,善谈论。自制歌词,尤善琵琶。……后生太子浚,有专房宠。好音乐,伶官赵惟一得侍左右。大康初,宫婢单登、教坊朱顶鹤诬后与惟一私,枢密使耶律乙辛以闻。诏乙辛与张孝杰劾状,因而实之。族诛惟一,赐后自尽,归其尸于家。乾统初,追谥宣懿皇后,合葬庆陵。
在耶律乙辛传上也说:
乙辛不得逞,谋以事诬皇后。后既死,乙辛不自安,又欲害太子。
怎么看萧观音都是被冤枉的。在知乎上有关萧观音的答案.我认为这件事情上应该一码归一码,萧观音是大才女是肯定的,耶律乙辛是奸臣争议也不大,但是这并不代表奸臣一定会诬告,也不意味着才女一定不会通奸。事实上皇太子的儿子天祚帝即位,给自己的父亲和祖母平反,自然就要说萧观音通奸是诬告,但是看全辽文和萧观音临死前的绝命诗,这件案子应该是确有其事。耶律乙辛只是顺势而为,抓住了萧观音的这一破绽,致其于死地。
自古以来,罗织罪名打击政敌,最忌讳的就是无中生有,而是从一件确凿的小事上出发,通过无限编织证据链,把这些确凿的小事联系起来然后上纲上线,从而引导君主进行惩罚,但是萧观音的案子,是铁证如山。在「全辽文」里面,记载有「奏懿德皇后私伶官疏」:
大康元年十月二十三日。据外直别院宫婢单登及教坊朱顶鹤陈首。
本坊伶官赵惟一向要结本坊入内承直高长命。以弹筝琵琶。得召入内。沐上恩宠。乃辄干冒禁典。谋侍懿德皇后御前。
忽于咸雍六年九月。驾幸木叶山。惟一公称有懿德皇后旨。召入弹筝。于时皇后以御制回心院曲十首。付惟一入调。自辰至酉。调成。皇后向帘下目之。遂隔帘与惟一对弹。及昏。命烛。
传命惟一去官服。著绿巾。金抹额。窄袖紫罗衫。珠带乌鞾。皇后亦著紫金百凤衫。杏黄金缕裙。上戴百宝花髻。下穿红凤花鞾。召惟一更入内帐。
对弹琵琶。命酒对饮。或饮或弹。至院鼓三下。敕内侍出帐。登时当直帐。不复闻帐内弹饮。但闻笑声。登亦心动。密从帐外听之。
闻后言曰:可封有用郎君。
惟一低声言曰:奴具虽健,小蛇耳,自不敌可汗真龙。
后曰:小猛蛇,却赛真懒龙。
此后但闻惺惺若小儿梦中啼而已。
院鼓四下,后唤登揭帐曰:惟一醉不起,可为我叫醒。登叫惟一百通,始为醒状。乃起。拜辞。
后赐金帛一箧。谢恩而出。其后驾还。虽时召见。不敢入帐。后深怀思。因作十香词赐惟一。惟一持出夸示同官朱顶鹤。朱顶鹤遂手夺其词,使妇清子问登。登惧事发连坐。乘暇泣谏。后怒,痛笞,遂斥外直。但朱顶鹤与登共悉此事,使含忍不言。一朝败露,一作坏,安免株坐,故敢首陈,乞为转奏,以正刑诛。

清宫四大谜案皇后下嫁 千年前的一起皇后通奸案(2)


臣惟皇帝以至德统天,化及无外。寡妻匹妇,莫不刑于。今宫帐深密,忽有异言,其有关治化,良非渺小,故不忍隐讳。辄据词并手书十香词一纸,密奏以闻。
简单的翻译一下:说以下都是一个叫做单登的宫婢和叫朱顶鹤的教坊招供出来的。
有伶官赵惟一因为善于弹琵琶,得以侍奉皇后。后来皇后制作了回心院曲,召赵惟一来谱成曲。谱成之后俩人对弹,弹着弹着,皇后让赵惟一换了官服,自己也换了衣服,召赵惟一入内帐,同时屏退左右,但是单登当时值班,听着帐内不弹琵琶了,只有笑声,于是单登就继续听,听的内容我我就不翻译了,我想大家也看得懂。
后来皇后叫来单登说赵惟一喝醉了,让叫醒他。于是单登叫了很多遍,赵惟一装着醒了,然后起来告辞。后来皇后写了十香词赐给惟一,赵惟一炫耀的时候给朱顶鹤看,朱顶鹤看了之后觉得事太大,于是问单登,单登也害怕,于是求皇后,皇后怒了把单登贬为外直。后来被耶律乙辛利用,从而上达天听。
这份奏疏里面,有时间,有地点,有细节,有被发现的原因。细节到萧观音和赵惟一的床第私语都一览无余,如果说这些都是耶律乙辛编造的,恐怕更难以服众。所以辽道宗才震怒,赐死了萧观音,临死前见也不见。

清宫四大谜案皇后下嫁 千年前的一起皇后通奸案(3)


话说萧观音赐给赵惟一的,除了十香词之外,还有一首绝句,我认为是萧观音写的最好的一首诗:
宫中只闻赵家妆,败雨残云误汉王。 惟有知情一片月,曾窥飞鸟入昭阳。
里面毫无违和的嵌入了「赵惟一」三个字,如果说这个也是巧合,未免也太巧合了一点。
再看萧观音临死前写的绝命词:
嗟薄福兮多幸,羌作俪兮皇家。
承昊穹兮下覆,近日月兮分华。
托后钩兮凝位,忽前星兮启耀。
虽衅累兮黄床,庶无罪兮宗庙。
欲贯鱼兮上进,乘阳德兮天飞。
岂祸生兮无联,蒙秽恶兮宫闱。
将剖心兮自陈,冀回照兮白日。
宁庶女兮多渐,遏飞霜兮下击。
顾子女兮哀顿,对左右兮摧伤。
其西曜兮将坠,忽吾去兮椒房。
呼天地兮惨悴,恨今古兮安极。
知吾生兮必死,又焉爱兮旦夕!
其实就是承认了自己确实「衅累兮黄床」,但是说自己并无大恶,也就是无罪于宗庙。
再联想开来,辽朝距今未远,还有很多资料可以参考,恐怕在史料更加匮乏的唐朝以前,很多人真实在历史上的所为,也不似现在所公认的这样吧。最重要的点就是身死之日,是自己的对头掌权,还是自己的联盟掌权。如果是对头掌权,那死后大概率要入奸臣传,自己做的事情也会被说成「包藏祸心」和「诬告」,反之,如果是自己的联盟掌权,盖棺定论的时候会得到非常漂亮的总结。这甚至和史官的节操无关,因为史官也是根据前朝的记录来写的,如果从前朝的记录本身就有倾向的话,再刚正的史官也难保记录下来的不是偏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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