怎样才能避免错译,当然最基本的办法还是提高外语水平,扩展知识面,对日译汉的译者来说,就是提高对日语文章的理解能力,熟悉日本的生活、历史、地理以及其他方面的知识。但是,我们如果能对过去译稿、校稿中出现的错误,加以归纳、分析、总结、提高,从中找出一些规律性的东西,用以指导自己今后的翻译实践,就会逐步提高翻译水平;同时可以作为一种防止错译的预防剂,从思想上提高警惕,避免错误。下面仅就个人在工作、学习中看到的一些错译例子,谈谈某些错译问题。
(一)必须看到一句话的末尾再断句
记得在学校的时候,钱稻孙先生经常讲,“曰文的句子结构,有时好像“滚元宵”ー样,里三层,外三层,句子拖得很长。所以翻译ー个句子时,必须看到句号后再处理。不能见到瓜子点‘、’就断句,见‘、’断句,有时就会出现错译”(大意)。这一点看来很简单但却很重要。在我看到的译作中有许多错译就出在这里。日文中用的句读一般最常见的就有这两种,即逗号“、”(现在也有用“,”的)与句号“。”。理解日文时,一定要一直看到“。”处,而“、”(或“,”)是可以忽略不计的。句子该不该断,要从语法上、文理上判断,不然,见到“、”(或“,”)就断句,便容易出现错译。例如:
日本村告诉你如何避免日语翻译出错
原意是:我讨厌那种驮着昂然作势的贵公子的、毛色漂亮、外形好看的马。
为什么出现这种错译,很可能是吃了“とりすました”后边这ー个“,”的亏。我们认为,这个“,”可以忽略不计。“ちゃんととりすました”是形容"貴公子”的,并不是“马”的定语。另外,“毛色潦亮”的“潦”字可能是错印。
(二)不能认为日文原文无读点(“、”或“,”)就应连起来
日语文章的语序(或词序)与汉语不同。日语的副词可以离开它所修饰的动词很远,动词与宾语之间也可以夹上很多东西。所以不能用我们对汉语的习愤看法来看日语的句子或文章,该连该断,哪个动词管哪个宾语等等,都要从日语语法上考虑。翻译时要先准确地判断句子成分之间的关系,然后再下笔。不然,也会出现错译。例如:
《限りなく透明に近いブルー》(村上竜の小説)(《日本の文学》别卷,講談社出版)
误译为:《近于无限透明的蓝色》(《战后日本文学史,年表》,第681页,上海译文出版社)
原意是:《几乎(非常)接近透明的蓝色》
这里的“限りなく”不是修怖“透明”的(虽然两者是相连接的),而是修饰“近い”的。因为“限りなく”是“限りない”的连用形,而这个“透明”只能理解为名词。
(三)对句尾的“ない”或“なければならない”的作用力的范围要有正确认识
按正常语序,日语的谓语要放在句尾,ー译成汉语,就要把谓语倒到前边,一倒过来就有一个问题,即这个句尾“ない”或“なければならない”的作用究竟管到哪里,对此要有正确判断。否则就会出现错译。这种错译还是屡见不鲜的。例如:
向うで聞かぬ上は乗り越すか,迴らなければならん(夏目漱石(草枕》一)
误译为:对方既不让路,那么转过去罢?但不得不绕一大弯儿(崔万秋译,上海真美善书店,1929年)
原意是:对方既不理采,就必得跨过去,要不就得绕过去。
这个错译,除其他问题外,就是因为“乗り越すか”后边有个“,”而把“なければならん”的作用只限于“迴る”上了,其实它同样也作用于“乗り越す”。因为这个“か”是“或者”的意思。
(四)对日语中的汉字切忌望文生义
有人说,日语文章中的汉字是个陷阱。从它容易使译者望文生义进而导致错译这一点来说,有一定的道理。对日语汉字不能完全按我们汉语的知识去理解,例如:“靴下”不是在“靴子下边”,而是在“靴子里头(“靴下”是袜子);“屋根”也不是“屋子根部”,而是“屋顶”。这两个词是常见的,一般还不会译错,但在常用词中因望文生义而造成的错译却是屡见不鲜的。比如“先日”这个词,在日语中是“头几天里的某一天(不确指那一天)”的意思,日本人常说“先日は失礼しました”或“先日はありがとう”。/“那天真对不起”或“上次承蒙关照,谢谢'在这里如果把“先日”译成“前天”就不确切了。而日文“前日”又是“前一天”的意思,也不能译成“前
天,,。"三軒先の家”是“第:家前边的房子”。而“十日先”又是“十天后”而不是“十天前”。“今一つの目的”不是“当前的目的之一”,而是“另ー个目的”。另如,日文“最近”与汉语“最近”的词义范围也不尽相同,日文“最近”只指“不久的过去”而言,不包括“不久的将来”。
避免日语翻译出错概率
为了避免这种错译,译者对自己不确切掌握的日语汉字词,首先要把它当外文对待,要像査日语生词一祥去查、去问,搞清楚之后再译。既要查它的日语原义,又要査汉语中有无这种汉字词。杳日语原义可以避免错误理解,查汉语中有无这种用法可以避免译文中出规日本调子的似是而非的汉语文章。(见“日语汉语中汉字同形词问题”ー节)
现举个具体译例:
余の右足は突然坐りのわるい角石の端を踏損べた。(夏目漱石《草枕〉一)
误译为:我的右足突然碰在不能坐的角石尖上。(崔万秋译,上海真美善书店,1929年)
原意是:我的右脚忽然踩眦了没有摆稳的带稜角的石头边。
(五)对日语助词理解不透彻也容易产生错译
春は眠くなる。(夏目漱石《草枕》一)
误译为:春睡着了。(丰子恺译,《旅宿》《夏目漱石选集》第2卷,116页,人民文学出版社,1959年)
另ー误译:春色困了。(崔万秋译,上海真美善书店,1929年)
原意是:春天是容易使人困倦的。(有“春眠不觉晓”意)
这里,译者把“春は”理解成“春が”了。
(六)原文中省略或不太清楚的地方须要通过前后文搞清楚有的日语文章写得不太清楚,这时要通过前后文仔细研究其含义,弄清楚之后再译,不然也会造成错译。
“な,伊藤,俺等一つでやめよう。後でおふくろにうらまれると困るから。“と須山は笑った。伊藤は分らないように眼を拭いていた。(小林多喜ニ(党生活者)の四)
误译为:须山笑着说广伊藤,我们一个人只吃ー个吧,要不然老太太诙埋怨我们了!”伊藤装着好像不懂他的意思,只是擦着眼睛。(李克异译,搂适夷校,《党生活者》之四,作家出版社,1955年)
另ー误译:须山笑着说:“伊藤,我们ー个人吃ー个算了,要不老太太又该埋怨我们了。”伊藤似乎没有听懂他的意思,只是擦着眼睛。
原意是:须山笑着说:“伊藤,我们一个人吃一个就得了,不然以后母亲该埋怨我们了!”伊藤悄悄地擦了擦眼睛(上的泪)。
这里的“分らないよう'实际上是“人に分らないよう”,原文省略了“人に”。是“不让别人察觉”的意思,没有“懂不懂”之意。所以上例的意思是“伊藤尽量不让别人看见(或悄悄地)擦了擦眼睛(上的泪)”。
(七)不注意常用词的多种词义也易出错译
对常用词语要注意它的多种词义,有的常用词有几个义项或词义,不能只知其一而不知其ニ,不然也会出现锴译。比如“もっとも”、“開き”这些词,稍懂日语的人都知道它,但也有这样的错译:
……。もっとも例外はある。
误译为:……。诚然,是有例外的。
原意是:……。不过,例外还是有的。
这大概是因为译者只知道形容动词“もっともだ”的那个“もつとも”,不知道还有一个接续词的“もっとも”相当于“但し、しかし”
(八)不谙句型也容易产生错译
和其他语言ー样,日语也有一些约定俗成的东西,用一般的规律是不大好理解的,句型就是比较典型的例子。比如,有的同学出过这样一个错译:
“悲しくてならない”
误译为:不要悲伤。
原意是:不禁感到悲伤(或悲伤得不得了)
据这位同学说,他以为“ならない”是“なる”的否定式,应译“不成'“悲伤不成”还不是“不许悲伤”吗?这个例子说明,这位同学不知道“……てならない”这个句型,接在表示感情的形容词之后,是表示感动之深、程度之甚的。而句型“……てはならない”才是表示“禁止某种不当行为”的。
(九)不熟悉生活、历史背景或地理环境也会产生错译
除了语言问题之外,熟悉生活,了解历史、地理情况,对避免错译也很重要。有些错译就是由于这方面原因造成的。例如:
お手洗いはどちらですか。
误译为:洗手在哪儿?
原意是:厕所在哪儿?
戈宝权先生在《漫谈翻译问题》(《外国文学”1983年11月号)中讲“译事之难”时曾提到,“用物及生活习惯用语难并举例说:“在旧金山,restingroom就不是一般的休息室而是髙级厕所。”无独有偶,日本也有类似情况,日语中的“厠所”ー词,除“便所”外,还有很多说法,如化粧室(けしトうしつ)、お手洗い、トイレ(或トイレット,即仍如),老年妇女还用“はばかり〃、“ご不浄”等等。日本人有时说“ちょっと用達し(或用足し)をしてきます”,就是“去解手”的意思,并不是办什么事去。如果不了解这些习惯用法,就容易产生错误。
日语学习翻译的技巧
(十)不注意逻辑思考也容易造成错译
中国外国都是ー样,说话、写文章总是要言之成理的。一般译文逻辑不通,很可能是在理解原文上有问题。译者要把上下文的逻辑关系联系起来考虑,根据推理来判断自己的理解是否正确。因为很多错译,从逻辑上看也是讲不通的。例如:
赤い臼のような頭をした漁夫が,一升瓶そのままで,酒を端のかけた茶碗に注いで,錫(するめ)をムシゃムシゃやりながら飲んでいた。(小林多喜ニ《蟹工船)の一)
误译为:捣臼似红头的渔夫,拿了一升瓶的酒,全部倾在缺口的茶碗里,一面亂嚼着乌贼干,一面喝着酒。(潘念之译《蟹工船》之一,上海美丽书店,1931年)
应译为:一个渔工,脑袋像个红色的捣米臼,扯过装一升酒的大酒瓶直接往缺了口的碗里倒,大口嚼着鱿鱼干就喝起来了。(李思敬译,尚永清校,《蟹工船),北京出版社,1981年)
译文“拿了一升瓶的酒,全部倾在缺口的茶碗(应译‘碗’)里”,试想,一个碗再大也装不了ー日升(将近2公升)的酒,所以这里的"そのまま”不可能有“全部”的意思。而应是“直接”之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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