黑死病，也就是腺鼠疫以及其发展而来的肺鼠疫，堪称人类历史上最恐怖的疾病之一。曾经在全欧洲范围内大规模流行。曾经造成全欧三分之一人口死亡，大约2500万人死于鼠疫之中。其破坏力超过了历史上大多数的战争，超高的死亡率更是直接瓦解了西欧的宗教信仰与社会形态，可以说是文艺复兴的推手之一。
但是在这场巨大的灾难之中，波兰却成为一个特殊的国家，它受到黑死病的破坏程度明显低于周围的国度，无论是死亡人口数量还是比例都大大低于周边。
那么为何波兰王国能够在黑死病浪潮中幸免于难？成为“免疫孤岛”呢？
上图_ 欧洲中世纪大瘟疫，十四世纪四五十年代
绝望与恐惧在欧洲蔓延
黑死病的传播至今都是个谜，很多人相信的一种说法是，蒙古人将它们带到了欧洲。1346年蒙古军队围攻克里米亚的卡法，在围攻过程中他们将死于瘟疫的尸体通过投石机扔进城内，造成了城内的瘟疫蔓延。在卡法的热那亚商人将瘟疫带回了意大利，瞬间全意大利范围内开始了扩散，除了米兰以外的城市基本全军覆没。
不过在当时，黑死病的传播明显是个谜，也无人知道这玩意到底是什么东西。于是乎各类谣言应运而生，比较流行的几种说法包括星体汇合说：出自巴黎大学的一帮神棍医师，大概就和中国的风水专家差不多，他们认为土星木星火星在1345年3月20日连成一线，将地面的有毒物吸到了天空上，导致了这场瘟疫。
上图_ 欧洲中世纪 黑死病 传播图
还有一帮人认为，这是由于星体的运动不规律，导致人体内部出了问题（事实证明西医玄学起来根本不比阴阳五行强多少）。
还有一帮人的说法更加玄学，有认为地震导致黑死病的，大致就是地震后释放出了有毒气体。意大利人则富有蒙古特色的认为是“黑色死神”拿着弓箭到处杀人。
伴随着黑死病带来的空前绝望，各类谣言与偏方四处流传，巴黎的医生们劝告市民不要吃鱼类和禽类以及任何油脂丰富的食物，不能淋雨，要点烟烧火来驱逐瘟疫。这类偏方在当时可谓极其盛行，而对病人的各类歧视也层出不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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上图_ 欧洲中世纪大瘟疫（黑死病）中，有人归咎于犹太人，进行火烧犹太人
因为意识到了黑死病的传染性，许多人把病人家的门和窗都用木板封死，许多病人在饥饿中被，甚至只要身上出现了一个肿块，或者出现了一点点的皮疹，都有可能被拉去活埋。哥哥舍弃弟弟，妻子舍弃丈夫，父母彻底抛弃儿女都非常常见。
当时教皇克莱门特六世还宣布1350年为大赦年，所有到罗马朝圣的教徒都可以免去原罪。结果上百万人前往朝圣，道路日夜堵塞，黑死病因此更加剧烈的散播，死亡人数与日俱增，到最后活下来的人几乎都没办法处理死者的尸体了（因为太多了）。
这种情况之下，波兰和意大利米兰成为了两个有趣的“免疫孤岛”，这两处地方几乎没多少病例。
上图_ 欧洲中世纪中，穿上防护服的瘟疫医生（鸟嘴医生）。“鸟嘴”正是欧洲口罩的雏形，鸟嘴里面用棉花填充以过滤细菌和空气。
那么为何波兰和意大利米兰可以避免黑死病的侵袭而侥幸逃过一劫呢？
目前来看，黑死病中波兰与意大利米兰（以及冰岛）能幸免于难的原因，其实各有不同。
比如说波兰，论黑死病爆发的危害，在当时欧洲大国之中算相当小的。不过它也并非完全没有受到侵袭，比如说波兰的但泽地区就被黑死病肆虐。不过相对于其它欧洲地区，波兰的情况确实好得多，这里其实有三个原因。
- 1. 交通隔离
一般来说，瘟疫的传播都和交通线有直接联系。由于人口流动，所以繁忙的交通沿线地区往往成为重灾区。比如意大利最先爆发后整个地中海沿岸都快速传播，就是因为交通问题。
但是波兰的海路运输在当时算相对落后的，其沿海地区并不在波兰王国的掌握中。而喀尔巴阡山的阻隔作用，也让带着瘟疫的人口和老鼠都难以逾越。
上图_ 13、14世纪的波兰王国 地图
- 2. 封锁边境
当时波兰王朝由于不知道黑死病的来源与传播途径，索性关闭了全部边境并且设置了检查站。这可是一个非常明智的举动。波兰的封闭活动和意大利米兰城如出一辙，米兰之所以能够在黑死病中幸免于难，就是因为他们恪守规则，在黑死病爆发的第一时间就封闭了米兰城，所有人不得进入，同时在米兰城市内部所有的患病者都被隔离，家中的门窗都被封死。
这样一来米兰成为意大利黑死病疯狂流行中最安全的地方。波兰也差不多，一个村庄只要有一个人发病，其余人全部被隔离，这种方式之下波兰的感染率大大降低。
上图_ 犹太人
- 3. 天赐犹太人
其实在中世纪的欧洲，犹太人在波兰的聚集，让波兰的环境大为改善。虽然犹太人久负恶名，但是他们的卫生习惯确实在当时非常先进。中世纪的欧洲，由于黑死病的存在，大部分人都不敢洗澡，以避免皮肤暴露（他们认为会导致病菌侵入）。但是犹太人仍旧一周要洗一次澡。
当时犹太人被大量的屠杀和驱逐，在德国的美因茨有1.6万犹太人被杀，巴塞尔的市民们通过投票进行了集体暴力，要求杀死所有的犹太人，但是实际上犹太人的卫生习惯却可以极大地改善当地的卫生环境。
犹太人非常喜欢清洁自己，无论是吃饭还是工作，他们都经常洗手，还有扑杀苍蝇与老鼠蚊子的好习惯，犹太人的作息有规律，且会避免在坟场 厕所等地方出现，可以说在当时来看，犹太人的生活习惯明显超越了欧洲那个时代。正是因为犹太人的优秀习惯，无数的波兰人因此受益，要不然被驱逐的犹太人八成会变成瘟疫之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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上图_ 欧洲人的放血疗法
可以说这里也给了我们非常重要的启示。在瘟疫来临之时，封锁交通，保持良好的卫生习惯，注意隔离虽然是原始的方法，但是却非常有效，也是根本性的方法之一。这是维护自己生命安全的不二法则。
黑死病的冲击让整个西方古代医学家的虚弱暴露了出来，他们普遍只会一招放血疗法，其它手段统统失效。这也逼迫西方医学开始发展，同时黑死病对于教会的冲击巨大，大量教士死于为死者祈祷和照顾死者的过程之中。
黑死病过后的欧洲，虽然遍布尸骨，但是也充满了新生的希望。
文：一笠烟雨
参考资料：
【1】【美】皮特•布鲁克史密斯著：《未来的灾难—瘟疫复活与人类生存之战》
【2】【英】卡特赖特、比迪斯著：《疾病改变历史》
文字由历史大学堂团队创作，配图源于网络版权归原作者所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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