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朝乾兴年间,青州有个败光祖上家业的书生。
书生名唤王倓,字安然,从名字和字上,能看出其父希望儿子将来是个安静的人。
奈何现实往往和期望相差甚远。
王家家境殷实,仅有他这么一个儿子,自小疼爱,期望颇高。父亲在他五岁时就请私塾先生为其开蒙,不惜花费重金,殷殷期盼,可见一斑。不料王倓却对读书识字不感兴趣,倒是对拳脚枪棒比较喜欢。
父亲自然不能同意,拳脚枪棒那是粗人莽夫才学之技,岂能跟读书识字相提并论?一个喜文,一个爱武,这种矛盾似乎无法调和。
最终母亲给想了个主意,父子两个各退一步,王倓既可习武,也要学文。
如此之下,家里不仅请了教书先生,还请了枪棒教头,王倓文武全修。这种学文练武最是耗资,加上慢慢长大的王倓性格豪爽,视金钱如粪土,成了远近闻名的败家子。
他浑不在意,天天把千金散尽还复来挂在嘴边,行着施舍之事。千金散金容易,但他不是李白,复来可没有那么容易。
后来父亲去世,没有人督促和管教之下,家境迅速变坏。等王倓十八岁时,家里已经穷困不堪,可是他不以为然,仍然自得其乐。加上生性豪爽,乐善好施,结交了不少朋友。
这年春天,两位好友来寻他外出踏青,这两人一个叫程保业,一个叫林零。
他欣然赴约,一行三人踏青而去。让王倓没想到的是,此番踏青,将要改变他的人生。
Ⅰ:开春日王倓踏青,夜晚时婉儿跳墙
说是踏青,其实就是散心游玩,三人且走且谈到了一处村落,不觉天竟然下起雨来,三人狼狈不堪跑入村庄,想找个地方避雨。
林零抹了脸上雨水,一脸晦气说:“真是倒霉,原想出来看一眼陈姑娘,却不料天不作美!”
王倓听得一头雾水,合着这俩人约自己出来踏青还有别的目的?什么陈姑娘?他刚要发问,却听前面传来骂声,循声一看,不由得火冒三丈。
不远处有个棚子,棚下有个村姑正在掩面哭泣。边上老者对一个锦服中年人苦苦哀求,锦服中年人却带着奸诈的笑:“李老汉,你家小莲跟了我,这还不是掉进了福窝里?你求个什么劲?如果不愿意,马上还钱来!”
王倓自小习拳脚,最看不得欺负人,这锦服中年人一脸洋洋得意,他看着就来气。村姑和老者应该是父女,听意思是欠了这人钱财,他想要把用人家闺女顶账。
这种事要是不管,那可就不是他王倓了。
他当下就要过去,程保业赶紧拉住:“我的王公子,你这是要干什么?咱可不兴打人,咱们是出来游玩的,这种事还是不要管了。”
王倓一把打开他的手,大步走了过去。
过去一问,原来是老者前段时间生病,闺女小莲借了这锦服人的钱,如今他来逼要,老者和女儿却没有钱还,锦服人想要把小莲带走抵债。
真是岂有此理!
王倓心里窝火,可他不是不讲理之人,老者和小莲都承认欠人家钱,虽然这锦服人想用人抵钱可恶,不过也不能因此抹掉这笔账。
他在身上摸了两把,只掏出一点钱来,转头看林零和程保业,两人不由得苦笑。你想当大侠,还得我们出钱。想是这样想着,两人还是各掏一些交给他。
王倓把钱递给锦服人,警告他以后不要再来纠缠这对父女。锦服人拿钱离去,父女二人对他千恩万谢,邀请他进家避雨休息。
反正下着雨也走不了,避一下也不错。他正待要随这对父女进去,却发现程保业和林零鬼鬼祟祟商量着什么。
两人商量完毕,对着他嘿嘿一笑,说王倓救了人家父女,自然可以去人家家里避雨,不过他们两个要另找地方。
王倓没有在意,只看见他们两个敲开了一户人家的门。一问老者,才知道那是一户姓陈的人家,陈员外家里有一女儿名叫陈婉儿,长得漂亮。
王倓哑然失笑,怪不得他们两个恼恨下雨,说要看什么陈姑娘,原来他们二人是早有预谋。此番,找个借口进入人家家里,想来也只是想饱饱眼福。
他有一句没一句跟老者聊着,老者女儿小莲给他端来茶水饮用等候。
左等右等不见程林二人出来,天都黑了两人竟还在人家家里?
老者要留他吃饭,他拒绝了,老者家境贫困,自己还是不要给人家找麻烦为好。
想到这里,他告辞老者和小莲,想要去陈员外家喊二人出来回去。
刚走到陈员外家门口,他又站住了。程保业和林零二人,不知道找了个什么借口进入陈家,自己如果说寻他们而进去,怕是会被他们二人轻视,说自己其实也是为了看美女。
男子汉大丈夫,怎么能如此不堪?不能让他们二人轻视了自己!
想到这里,他又不敲门了,在外面等着。
左等右等不见两人出来,天已经黑了很久,他等得火大,索性不等了,他要自己回去。
陈员外家非常大,他绕着外墙刚走几步,只听前面传出噗通的声音。他不由得来了劲,难不成陈员外家里进了贼?今日小爷要施展身手,让贼无所遁形。
他悄悄躲在暗处,只待贼人从里面跳出就要捉人。
不料墙头上却传出小声说话的声音,他一听就愣了,因为听声音这竟然是两个女子。
“小姐你慢点,可不敢跌了腿脚!”
“燕儿你也小心!”
王倓一头雾水,这是两个女贼?
正想着这些,两个人影笨拙从墙头上滑下,由于是阴天,加上天黑,他只能看出两个黑影,也看不出样子。
管她们是什么样子,夜里从里面跳出来,不是贼是什么?
他正待窜出动手,却听其中一个女子说道:“婉儿此番跟刘公子离去,爹爹不知道会伤心成什么样子。”
“小姐你不要想那么多,咱们离开这里后写信回来,老爷会原谅你的。”
王倓听明白了,这是一对准备跟人私奔的主仆,一个是小姐陈婉儿,一个是婢女。想到这里,他差点笑出声来,笑程保业和林零二人,他们两个还借口进入人家家里,却不料人家小姐早有心上人。
这小姐究竟有多么漂亮?惹得程林二人抓耳挠腮,完全不顾读书人的斯文?
王倓好奇心上来,反正程林二人也没有出来,他索性在后面跟上了这对主仆,一来看看陈婉儿究竟是如何貌美,二来是想看看谁家公子竟然能俘获陈婉儿的芳心。
他纯是八卦的心理跟着人家,他是有身手的,前面二人自然不会发觉。可让王倓想不到的是,他这么好奇跟着人家,却跟出一桩英雄救美。
Ⅱ:深夜里王倓救人,白日陈员外许妻
从墙头上跳下来的二人,正是陈婉儿和贴身婢女燕儿。
陈婉儿性格恬静,爹爹陈员外疼爱自己这个女儿,所以跟别人不同,请了先生教女儿识字。
这当然是好事,可陈婉儿却由此迷恋上了才子佳人传说,一心想找个自己喜欢的才子度过余生。
少女怀春,本也正常,但就怕遇人不淑。
前些日子,陈员外家里来了个私塾先生,姓刘名瑜。刘瑜风度翩翩,惹得陈婉儿心动不已。
她本是美人,刘瑜自然也有意思,奈何陈员外平日里家教甚严,况且刘瑜家境不好,他们都明白陈员外不会同意这件事。
怎么办呢?燕儿给陈婉儿想了个主意,不如私奔。
陈婉儿根本就没有见过外面人间,她满脑子全是少女幻想出来的美好,稀里糊涂就答应了。就这样,燕儿在中间传话,约好了今晚就远走高飞,这才有了主仆二人深夜越墙之事。
跟在后面的王倓并不知道这回事,他也没有多想,他就只是想看看对方是什么人,纯是好奇心。他可没打算管人家这种事,两人互相喜欢,这本是好事,自己又怎么会去拆分?
走了一阵,陈婉儿和燕儿到了一处破院子边上,里面出来一个书生。
陈婉儿害羞不说话,燕儿喊出书生名字,正是刘瑜。
黑咕隆咚的,王倓也看不清楚对方的样子,正待从黑暗中靠近些时,破院子里突然灯火通明,一群人举着火把走出,把刘瑜和陈婉儿三人围在了中间。
陈婉儿和燕儿大吃一惊,王倓也是不解,难道陈员外早有发觉,在这里埋伏了人等候?可看前面的人怎么那么眼熟呢?
由于对方点着火把,他仔细一瞧不由得一阵茫然,从破院子里出来之人,最前面的他见过。正是在村里逼老者的锦服人,他半夜在这里出现干什么?
锦服人对陈婉儿嘿嘿一笑,陈婉儿惊恐异常,再看刘瑜,他却低着头不跟陈婉儿对视。
王倓明白了,陈婉儿这是上当了,刘瑜这家伙没干好事。
果然,锦服人开始说话,刘瑜赌博借他的钱还不了,现在要用陈婉儿抵债。
陈婉儿一听又惊又怕,心都要碎了,这就是所谓的才子佳人?刘瑜竟然是个赌徒?而且还是个恬不知耻的恶棍,这下可要糟糕了。
王倓听得火大,这个锦服人真是岂有此理,动不动就让别人抵债,刘婉儿主仆两个落在他手里岂能有好?
不过,他也不敢出去动手救人,因为对方人多,他双拳难敌四手,只怕会连自己也折进去。
这时候,锦服人对刘瑜摆手示意他可以走了,刘瑜不管燕儿的痛骂,转身离开,把陈婉儿和燕儿留给了这帮恶汉。
锦服人嘿嘿直笑,如同鬼哭狼嚎,陈婉这时候肠子都要悔断了,自己轻信他人,却上了当,现在可如何是好?
锦服人左右打量她,笑得猥琐可怕,把陈婉儿和燕儿捆绑后塞进一辆骡车中,一行人赶着车离开此地。
王倓原本是来看热闹的,没料到竟然看到这么一出戏,他根本没有多想就在暗中跟了过去,他要找机会搭救陈婉儿主仆,不能眼睁睁看着个娇小姐落入恶人之手。
到三更天时,骡车停在一处大宅前,陈婉儿和燕儿被带进宅子。王倓自小学习拳脚,墙头难不住他,他窜墙而过,发现那些人把陈婉儿和燕儿关进一间屋子,他们则在外面喝酒赌博。
王倓在暗中焦急万分,他无法出手救人,那些贼人就守在门外,救人是自投罗网,唯今之计只有等。
一直到了五更天时,外面喝酒的人渐渐醉倒,不过赌博的人劲头还非常大。
恰好有一个人去小解,到了王倓藏身的花丛前。王倓伸手把他给打晕在地,拖进花丛中换了他的衣服,然后走了出去。
赌博的人也没有注意到他,他闪身进了关着陈婉儿和燕儿的房间。
里面的陈婉儿和燕儿看到他都吓坏了,他赶紧摆手:“小姐莫要叫喊,也不用惊慌,我是来救你们的。”
陈婉儿十分茫然,因为她根本不认识王倓。
他推开后窗看了看,外面是这处宅子的另一所院子。他把陈婉儿和燕儿解开,然后将两人送出窗户,带着她们到了墙边,自己先上去后,又把两人先后提上去。跳下去后,又把二人依次接到了街道上,欲带着二人趁着夜色遁逃。
他们刚逃跑,里面就有人发觉。同样是一个赌徒小解,发现了花丛中被扒了衣服的同伙,他喊人进入屋子,看到里面的陈婉儿和燕儿消失不见,而后面的窗户却大开。
他们顿时明白有人闯进来把人给救走了。
这还了得?
他们赶紧分头追赶,手上全带着棍棒。
如果是王倓一个人,不管是逃跑还是对付追上来的人,那都不成问题。他十几年拳脚枪棒可不是白学的,家里耗费了巨资为他请教头,加上他也爱学,身上有真功夫。这些贼人只是身体强壮,对付陈婉儿和燕儿这样的弱女子当然可以,真要碰上如王倓这样的练家子,他们并不是对手。
可他现在不是一个人,还带着陈婉儿和燕儿,一旦被追上,他还要照顾二人,只怕会顾此失彼。一旦她们两人二次被抓,再想救出可就不可能了。
现在之计,与其硬碰硬,不如先躲藏起来。
是以,他带着二人藏了起来,只待那帮人放松后就再次逃走。
他这边挺忙活,陈员外家里也非常忙活,因为陈员外发现女儿不见了,而他认为女儿的不见和程保业还有林零有关系。
陈员外也算是个乐善好施的人,生性大方。程保业和林零昨天借避雨敲开了陈员外家门,恰好陈员外和朋友在喝酒,就让他们两个也一起入座,喝得兴起,好不快活。
正喝得开心时,陈员外被小声告知小姐不见了,陈员外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过去一看,还真不见了。
他当下就醒了酒,继而火冒三丈,认为莫名上门的程保业和林零不对劲。
可怜程保业和林零原本是想混进来饱饱眼福,看一眼那陈婉儿,却赶上了这种事,两人还在醉酒中就被陈员外派人绑了起来,让他们交代女儿去向。
程保业和林零差点吓哭,他们又哪里知道陈家小姐去了哪里?浑身是嘴也说不清。
一直到了天亮,陈员外不耐烦了,要把两人送官,带着二人刚到门口,躲了半晚上的王倓领着陈婉儿和燕儿到了门前。
一看女儿跟个陌生男子出现,陈员外火冒三丈,再一看有围观的人,他也不好当众发火,沉着脸将王倓迎进家门。
王倓可不只是个武夫,他还从小读书,明白很多道理。陈婉儿欲和人私奔这件事绝对不能张扬,那样陈婉儿的名声就全毁了。
进入陈员外家,陈婉儿和燕儿去了闺房,王倓被陈员外一行人围着,女儿深夜消失,早上跟着个男人回来,陈员外不得问个究竟吗?这关系到女儿名声的事,半点也马虎不得。
王倓让他先放了自己两个朋友,然后要单独跟他说话。
他和陈员外进入一间僻静的屋子,把昨晚发生的事原原本本说了出来。陈员外听得十分震惊,一向柔柔弱弱的女儿,昨晚竟然准备跟人私奔而去?
这是正好被王倓看到而搭救,要不然大祸可就酿成了!
不过,陈员外还要证实一下,他不好直接问女儿,把燕儿叫来问了一下,燕儿不敢不说实话,证实王倓所说都是实情后,陈员外对王倓大为感激。
但下面的事怎么处理却成了难题,假如是报官抓那帮人和刘瑜,那么这件事就会被声张出去,女儿的名声怎么办?可要是就这么算了,他又咽不下这口气。
思来想去,看着一边像是个书生,却有一身胆子的王倓,他想到了一个绝妙的主意。
“公子可曾婚配?”
王倓听陈员外冷不丁这样问,愣了愣摇头,家里都被他败光了,上哪里婚配去?
见他摇头,陈员外又说:“婉儿如何?”
什么如何?王倓一头雾水,客气说道:“令媛貌如天仙,知书达礼,此番只是受奸人蒙蔽,怪不得她。”
陈员外说出了自己的打算,惊得王倓嘴都张成了四方形,他竟要王倓做他的女婿。
这简直就是匪夷所思,闻所未闻,给王倓十颗脑袋他也想不明白陈员外这是唱的什么戏,有这么着急嫁闺女的吗?
王员外说出了自己的打算,非是他着急嫁闺女,而是他不能放过刘瑜和那个锦衣人。但要对付这些人,女儿须先出嫁,这样才不会被说闲话。就说刘瑜和锦衣人妄图拐卖别人。
王倓听明白后,感觉这的确是个好办法,只是陈婉儿能同意吗?她刚刚经历了惊心之事,只怕仍然还在恐惧中。
陈员外却让他不要操心这些,赶紧回去托媒婆上门,三媒六聘一样不能少,陈婉儿这边他来处理。
王倓和程保业以及林零出去,两人这个倒霉劲就别提了,想来看美女,却被绑了半晚上,还差点送官。再一听,王倓竟然说陈员外把陈婉儿许配给他了,两人鼻涕泡差点没乐出来,这怎么可能呢?想不到你王倓浓眉大眼也学会吹牛了。
王倓没有过多解释,家里父亲早几年已经去世,只剩下他和母亲,他对母亲孝顺,回家原原本本跟母亲说了事情经过。母亲惊喜非常,这种好事哪里找去?当然要同意了。
只是,他们家已经不复当年,怕是那陈婉儿不会同意,还有,儿子得罪了那帮恶人,怕是那些人会报复。
王倓赶紧安慰娘亲,那帮小贼也值得怕?陈婉儿那边自有陈员外去说,他们这边要托媒婆上门。
王氏没有耽搁,找来媒婆去陈员外家,媒婆很快就带回消息,陈员外家里没有意见,而且婚事宜早不宜迟。
王倓和娘亲都感觉在做梦,程保业和林零更感觉在做梦。
任谁也想不到,寻常的一次踏青,竟然给王倓踏出一桩姻缘来,而且这姻缘的另一头,还是远近闻名的陈家小姐陈婉儿,这上哪儿说理去?
王家这边赶紧准备,定下了十日后成婚的吉时。
Ⅲ:迎亲日小莲拦路,大婚时奸人伏法
就连王倓也感觉意外。他认为,陈婉儿既然敢半夜跟人私奔,那么就不是外表看着那般柔弱,自己和她以前并不认识,而且她是读过书的,对于这种婚事,她会有不同意见。
可媒婆却说陈家那边没意见,让他准备大婚,这说明陈婉儿并没有反对。
这是为什么?
他虽然自小习武又读书,对女孩儿心思却根本不明白。陈婉儿是个追求浪漫的人,她因为读书而渴望有一场真正的爱情,这也是她上了刘瑜大当的原因。
王倓从小就练把式,同时还读书,身上有书生气却又强壮异常。他半夜如天神出现,解救陈婉儿于水火,而且临危不乱,很有大男人气概,半夜相处,而且是危难之中,陈婉儿对他印象很好。
另外,陈婉儿两相对比,发现以前倾心的刘瑜就是个绣花枕头,自己以前真是瞎了眼,被猪油蒙了心。这种人如果不受到惩罚,以后还不知道要祸害多少人,这也是她同意赶紧大婚的原因。大婚后,刘瑜就得倒霉。
所以,她并没有反对和王倓的婚事。另外,陈员外咽不下这口气,她就算是反对也反对不了,陈员外虽然疼她,但成婚这种事,还得是父母之命,媒妁之言。
转眼就到了成婚当天,王倓骑马戴花,下午从家里出发,去接亲的还有林零以及程保业,另外还有王倓的众多朋友,吹吹打打,热闹非凡。
将要进村时,骑在马上的王倓突然发现前面站着一个人,这人他认识,是之前差点被锦衣人带走的村姑小莲。
只是,她此时挡在路上是想干什么?
众人也是不解,程保业皱眉欲驱赶小莲,小莲却对着王倓招手。王倓明白她肯定有事,难道家里又有难处了?自己身上现在可没有带银钱,不过可以在成婚后送一些过来。
所以他下马到了小莲边上,小莲轻声说道:“公子成婚,大喜一件,不过,你大祸临头而不自知,听我之言才能逃过劫难!”
王倓有些吃惊,今日自己大喜,她怎么说有大祸?祸在何处?
原来,小莲父亲前几天看到有人鬼鬼祟祟在村边上出现,他认出那是锦衣人的随从。他假装拾粪从几个人身边走过,他们是来打探消息的,要在陈婉儿成婚当天动手劫亲伤人。
王倓明白了,他救走陈婉儿,锦衣人和刘瑜都会有危险,如果在成婚时埋伏在路上突然动手,万一死了陈婉儿和自己,那么就是死无对证,他们也再不会被追究。
他冷笑一声,自己这身拳脚练了十几年,又岂会怕他们?
小莲聪慧,看他表情就知道他在想什么,又赶紧说道:“公子莫不是想要硬碰硬?你双拳难敌四手,万一伤了自己或者新娘,岂不是后悔莫及?”
王倓一听的确是这个道理,那现在怎么办?
小莲小声说:“舅舅家孩子……”。他听得眉头舒展,连连点头。
小莲让开,他照样去迎亲。
陈婉儿上轿后,一行人又吹吹打打回去。行至半路,路两边突然响起一声尖利的口哨,锦衣人带着一众人出现,将迎亲队伍团团围住,更有人直接搭弓瞄准了轿子射箭入轿中。
众人全都吓坏了,不知所措看着这些人,王倓却非常冷静。锦衣人对着他冷笑连连,刚要说话时,四周树林里突然出现了众多兵丁,把锦衣人给围了起来。
锦衣人大吃一惊,王倓看到兵丁边上站着小莲父亲,他拱手行礼,小莲父亲身边站着一个年轻兵丁,想来就是小莲所说舅舅家孩子。要不然,小莲父亲也叫不来这么多兵丁。
锦衣人他们在众多兵丁面前束手就擒,王倓把轿子掀开,人群中的陈婉儿才进入刚才空无一人的花轿,吹吹打打,一路向王家而去。
锦衣人和刘瑜都被定罪捉拿,而王倓和陈婉儿婚后恩爱美满,惹得程保业和林零直到二十年后还在抱怨,怎么王倓的运气那么好呢?三个人去踏青,他却抱得美人归,真是让人百思不得其解,王倓还真走了狗屎运。
诸位,这是王倓运气好吗?
诚然,这里面有一部分的运气成分,可是程保业和林零的抱怨只是调侃。王倓一介书生,自小却又学了拳脚,他学拳脚可不是为了欺负别人,而是喜爱。
见到锦衣人欺负老汉和女儿,他仗义出手,不是动蛮力,而是还钱。因为老者确实借了锦衣人的钱,出手去帮他赖账不叫仗义,那叫耍横。
他帮老者还了账,等于是救了他们父女。这才有了后面父女在他成婚日上的搭救,这都是相互的,是王倓先善良,后面也得到了善良的回报,这怎么能说是运气呢?
他看到陈婉儿欲私奔,也并没有打算干扰,不料陈婉儿遇人不淑,竟被刘瑜欺骗。如此美人,他竟想卖掉抵债,不折不扣的小人加恶棍。王倓完全可以一走了之,因为如果出手,极有可能惹祸上身。
他并没有一走了之,而是心生怜悯救了陈婉儿和婢女,最终也使自己得到了姻缘,抱得美人归。这是付出在前,又怎么能单纯称为运气呢?
故,当我们看到某人做成某件事时,不要张嘴就说那都是运气好,运气其实也是实力的一部分,我们只看到了运气,却并没有看到运气之前,人家做了多少努力。如果仅仅是运气,这运气怎么不降临在自己头上呢?
善良和善良相遇,收获的才会是善良和好运,您说是不是?
(本文由黑嫂原创首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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