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葡萄牙, 明人称为佛郎机, 他们的舰队在1497年成功地绕过非洲南端的好望角到达印度西海岸,并在1510年占领果亚。1508年6月葡萄牙人塞凯拉奉葡萄牙国王之命,率领四艘船队开往马六甲要求通商贸易,马六甲即明朝所称的满剌加。
1、明朝时候的葡萄牙有多牛?自永乐三年(1405)成为明朝中国的朝贡国后,两国关系密切,郑和下西洋时就在里“盖造库藏仓厂,一应钱粮,顿在其内。”然后分遣舰队到各国访问,再回到马六甲港齐集。“打整番货,装载船内,等候南风正顺,于五月中旬开洋回还。”
可见,马六甲实际上是郑和舰队在东南亚的后勤基地和货运服务中心。自此以后,马六甲便是国际贸易的转运中心,繁荣景象持续一百年。十六世纪初,欧洲人初访马六甲港后惊叹地说:
“这是一最富的海港,批发商之多堪称世界之冠,而帆樯林立,货物如山?,其数量亦非世界上任何他处所可比拟。”
马六甲一直是葡萄牙寻求贸易的目标。在塞凯拉奉命前十年即1498年,葡萄牙航海家达伽马的舰队已航抵印度西岸的古里,达伽马道次航海满载着东方的香料、宝石和丝绸等货物回里斯本,获得高达60倍的厚利。
葡萄牙人终于打破了东方货物只从威尼斯转口的神话。葡萄牙人在非洲海岸探险的动机,原本就是“侍奉上帝,发财致富。”
由于丰厚的利润以及狂热的基督教意识,配合着精良的大炮。葡萄牙人毫不怀疑地使用武力合理化他们的行为。记得在1405-1433年,庞大的中国舰队在明朝太监郑和的统率下在同一海域出现。不过,明朝中国并没有在这片海域进行武力占领与扩张。
1509年葡萄牙舰队打败了印度与阿拉伯的联合舰队,这是一场决定性的战役。自此,葡萄牙人在这一海域没有遭受过严峻的挑战直至下一世纪荷兰与英国起来争霸。
1510年葡萄牙人正式在印度西岸果亚确立据点,他们更积极的开拓与东亚的贸易。奉命前往马六甲进行贸易的塞凯拉舰队,大约在1509年8月抵达马来牛岛,满剌加国王因受到阿拉伯人仇视葡萄人的影响,不但拒绝与葡萄人贸易,并把先行上岸的28名葡萄牙人拘禁。
塞凯拉见军力有限,只得回航葡萄牙寻求支援,这次的航海任务可说是完全失败,因为当舰队在1508年离开里斯本时,葡萄牙国王曾经下了一道指示,要他探查有关中国人各方面的情报:可见里斯本当局极为关注有关中国方面的传闻,虽然塞凯拉在马六甲港内发现有三四艘中国帆船。但是,他根本无法接近便急着回航。
驻防在果亚的葡萄牙印度总督阿尔布奎克得知塞凯拉的求援消息后,随即派出舰队增援。1511年6月增援舰队已进入马六甲港,要求马六甲释放被拘留的葡萄牙人及归还货财等,双方展开谈判。满剌加国王一方面备战,一方面派遣使者到中国向明朝告急。葡萄牙人识破马六甲的缓兵之计,一举而攻占其国,马六甲随即成为葡萄牙在东南亚的军事要塞及贸易总部。
也就是说,自1511年起欧洲与东南亚的海上航运开通,葡萄牙人是十六世纪唯一的经管者,他们正着手进行对东南亚香料贸易的垄断,并进一步打开中国的丝绸瓷器贸易。
在阿尔布奎克攻打马六甲期间,他接受了此间中国商人的帮助,用小舢板载运葡萄牙人上岸。此外,又请中国商人用船将阿尔布奎克的使者载往暹罗访问。同时,阿尔布奎克也有意让中国商人看见葡萄牙人的勇敢善战,好使他们回中国报告,葡萄牙与中国的接触就此掀起序幕。
阿尔布奎克将所了解的有关中国人的情况制成报告,并拟就一份与中国通商的计划书向葡萄牙国王呈报,里斯本当局决意派遣使者到中国要求通商。值得留意的是阿尔布奎克所见到的五艘中国帆船上的中国商人,并不是明朝政府所派遣的。他们是否具有合法身份出海贸易是值得怀疑的,一般而言,这都是非法出海贸易的走私者,或是地方官员包庇下的海商,因为自明初以来实行的朝贡贸易制度,中国人被禁绝下海。
但与中国建立宗藩关系的国家,则可在定期朝贡的日子允许贡使带本国商人载货来中国进行贸易,这种贸易要根据明朝政府发出的勘合作为凭证。新来的葡萄牙人并不理解这种朝贡贸易制度。
2、葡萄牙人的中国贸易之路1514年,葡萄牙人已完全控制了马六甲的局势,新的马六甲总督若尔热·德·阿尔布奎克开始关注中国的问题。他在这一年就派遣了一支先遣队由阿尔瓦雷斯或译欧维治,率领前往广州,他们似乎是搭乘中国商人的帆船从马六甲前来,最后在珠江海口的屯门海域靠泊。
据最早提及这次旅程的意大利人在1515年1月6日的信中说:
中国商人也越过大海湾航行至马六甲,以获取香料,他们从自己的国内带来了麝香、大黄、珍珠、锡、瓷器、生丝,以及各种纺织品,如锦缎、丝绸和非常华丽的花缎……去年,我们葡萄牙人中有些人乘船往中国,中国人不许他们登岸。因为中国人说,让外国人进入寓所是违背常规的。不过,这些葡萄牙人卖掉了自己的货物,获得厚利。
信中提及两项重要的事实:
一是中国商船到马六甲贸易,二是葡萄牙人乘坐的船虽不准登岸,但仍然可在船上贸易。不过,阿尔瓦雷斯无视中国的禁令,偷偷在屯门某地竖起了一根刻有葡萄牙王国纹章的石柱,作为发现中国的纪念。
及后他的儿子因病逝世亦葬在石柱底下,另一位篇葡萄牙人服役的意大利人Giovanni de Empoli也提到这次远航。
他在1515年11月15日的一封信中说:
他们有很好的秩序和法律,对我们十分友好。这个国家盛产各种细蚕丝。每一坎塔罗(约一百磅) 价值30克罗扎多(葡萄牙古金币) ; 16匹一捆的优锦缎,每匹价值500里尔(西班牙小银币) ; 缎子、花缎以及每盎司售价为半个达卡(欧洲各国流通的银币) 或不到半个达卡的麝香。各种各样的珍珠极多,还有各种帽子……每年从苏门答腊运来胡椒大约6万坎塔罗。从科钦和马利巴里,仅胡椒一项就运来1.5万坎塔罗至2万坎塔罗。每坎塔罗价值1.5万至2.0万达卡。用同样方式运来的还有生姜、肉豆蔻干皮、肉豆蔻、乳香、芦荟、天鹅绒、我们的金钱丶珊瑚、羊毛衣和长袍。"
引用以上史料的目的是要说明一项事实,那就是在1514年(正德九年)的时候,广东的对外贸易呈现宽松的局面。
一些没有与明朝建立宗藩关系的国家或人民,仍然可以靠泊屯门进行贸易活动。阿尔瓦雷斯虽然没有获准进入广州,但可以确定的是葡萄牙人这次的来华贸易活动,是在珠江河口附近的海面上进行。从他们的记录所提及的繁多货物和“很好的秩序和法律”,反映出整个贸易过程是在有效的管理下进行。
屯门位于珠江河口右岸属东莞南头辖区,自古是进出广州的要道。自唐代以来官府便在此地驻海防兵巡逻海口,宋元设屯门砦,明设官富巡检司,检查船只进出。葡萄牙人如要从海路进入广州, 屯门外海为必经海道,诚如葡萄牙史家巴罗斯所载:屯门距中国尚有三海里,外国商船往广东者,皆须泊于此。
(正文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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