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点睛】野史也好，正传也罢，只要青山常在，绿水常流，“知音”的故事就会不绝于耳，侠骨柔情之演绎，必定绵绵滔滔，欲说还休。蔡锷不朽，“知音”长留！
“下次来山门，我请你看一下电影《知音》，希望你能文思泉涌，将我们山门镇的骄傲——蔡锷将军的‘知音’故事也写一写。因为在全中国，再也找不到第二个更好的‘知音小镇’供你们这些文人墨客‘抒寡情’了。”许是前不久到过湖南洞口山门镇，写过几个关于蔡锷将军的稿子，家住山门老街的挚友黄老兄日前对我再次发出热情邀请。《列子·汤问》篇中记录了两个人物故事：俞伯牙与钟子期。伯牙善鼓琴，子期善听琴。伯牙鼓琴，志在高山，子期曰:“善哉!峨峨兮若泰山!”伯牙鼓琴，志在流水，子期曰:“善哉!洋洋兮若江河!”“高山流水”这个成语，就源于此。“知音”二字，由来有究。至于后来演变的“知音已去，断弦有谁听”之惆怅，还有后后来的“千金易得，知音难求”之唏嘘以及“人生难得一知己，千古知音最难觅”之慨叹，就离不开红颜插页其中，籍此搞活剧情。
上世纪1981年代，中国著名导演谢铁骊推出了电影《知音》。对于当时还在读小学四年级的我而言，根本没有办法在大队部的晒谷坪里看懂《知音》所反映的历史背景和故事情节要诠释的思想内涵，但影片中打战的镜头还是蛮过瘾的，至少我能看明白，战争最后是好人打败了坏人。但音乐不受年龄的限制。“山青青，水碧碧，高山流水韵依依……”院子里年龄稍大的哥哥姐姐们哼出的影片主题歌，我听过几次，就能唱出来。这个影片后来在谈恋爱的时候，陪着女朋友在影剧院看过一次，但其时是“醉翁之意不在酒”。为了这个文章，也为了黄老兄的约定，日前我又去了一次山门，并在他家的客厅里将电影《知音》从头至尾仔细看了一次。其实我的初衷本是找一种感觉——在电影《知音》之主人公蔡锷将军故里，就着明月清风、一杯浊酒去吊古怀今，切身感受黄老兄所说如未来有幸将山门古镇打造成“知音小镇”，那么，山门究竟能给游客释放多少“知音”文化内核及触动呢？经典那就是经典！
辛亥重九，云南起义将领蔡锷自调京以来，目睹袁世凯的倒行逆施，郁悒于心。袁世凯原来复辟帝制之心已久，他一面令人对蔡严加防范，一面诱之以利，并把京都名妓小凤仙介绍给蔡，妄图使其沉溺于声色。当时，日本出兵山东，逼袁签订“二十一条”条约，蔡锷力主拒约应战，袁世凯为获日帝支持帝位，屈从签约。于是，全国掀起抗日爱国运动，袁便派兵血腥镇压。蔡认清袁的真实面目后，决定筹备讨袁起义。其实，袁对蔡早就怀抱猜疑，蔡遂用韬晦之计，将计就计，为了麻痹他，公然在云吉班里与小凤仙柔情蜜意，缠缠绵绵。将军的名声早就让小凤仙倾倒，但由于相互猜疑和不解，两人虽朝夕相处，却心隔如山。在一曲“高山流水”的声律中，小凤仙吐露了悲惨身世和除贼之愿，蔡锷遂袒露“推翻帝制、再造共和”的抱负，彼此终于成为知音。“袁皇帝”登基前夕，起义迫紧，小凤仙冒死掩护蔡锷离开北京。蔡锷借道日本到云南，打响讨袁第一枪，各省联袂而起，不到半年“袁皇帝”病死，护国讨袁战争胜利结束。蔡锷因旧疾复发，在日本病逝。小凤仙静坐船头抚琴，思念蔡公，此时，一根琴弦突然崩断，小凤仙一愣，似乎心有灵犀，马上好像明白了什么，珠泪顿时潮涌……音乐声起，且泣且诉：“山青青，水碧碧，高山流水韵依依。一声声，如泣如诉如悲啼，叹的是，人生难得一知己，千古知音最难觅……”
据悉，无数观众看到这个桥段，都会泪湿衣襟。是啊，中国历史上有多少旷世枭雄角斗争锋，就有多少痴心红颜情深义重呀！但故事里的事多多少少都会沾点“酒、色、财、气”。西楚霸王“力拔山兮气盖世”，当皇权美人成泡影，他泪别虞姬、自刎乌江前，犹端着一杯“酒”；张学良从“帅”到“囚”，始终与赵一荻不离不弃，情暖黑山白水的风花雪月，意恸日月深潭的碧波剪影，让河山又多了一重“色”；十娘怒沉百宝箱，世人皆知，一切是为了“财”；吴三桂“冲冠一怒为红颜”，江山换姓，社稷易族，有人认为，皆因李自成这个“农民”竟敢劈腿这个“朝廷命官”的心爱之物陈圆圆，而咽不下那口“气”。至于蔡锷与小凤仙的故事能表达什么，褒贬不一。
有人说蔡锷是舍身为国的大将军，英姿非凡，是“万世军神”，家有娇妻爱子，虽身往青楼，却心藏鸿鹄。也有人说蔡锷是“风流军阀”，毕竟难过美人关。但蔡锷作为那个时期的朝廷命官，喝点小“酒”、贪点小“色”、聚点小“财”本不足为奇，这几样，不必刻意去点评。非要点评，无非去说这个“宝古佬”爱霸蛮！爱赌“气”。放着好好的高官不做，非得要和皇帝老子去“赌气”！因为蔡锷认为，“皇帝”又不是什么好东西！刚刚推翻帝制，你又要去当什么鸟“皇帝”？四万万同胞又成了什么？还不又成“奴才”？还不天天要跪着向你“三呼万岁”？喃，你想让历史倒退，我就不干！就是要把你拉下金銮宝殿，我就带着人民推翻你，就要争回这口“气”，你想何滴？
这口“气”的底气，就是“誓与民国同生死，誓与四万万同胞共生死”。这口“气”的根源，就源于一个字，“国家”的“国”。反过来说，小凤仙，一个落魄青楼的世微女子，她又为了什么？得到了什么？就凭她如电影里所描绘的竭尽全力帮助蔡锷脱险，帮助蔡锷扳倒“袁皇帝”，为四万万同胞争回国格和人格这口“气”，不管她文凭有多高，政治觉悟有多高，至少可以这样认为：在“大是大非”面前，她有着非凡的大局意识和过人的胆识，我们就认为她了不起！
1916年12月1日，当蔡锷遗体自日本运回国时，北平各界人士在北平中央公园举行隆重的公祭大会。小凤仙感于蔡锷在风尘中与之相遇并引为“知音”，虽萍水相逢，但情真意切。公祭那天，她身着丧服，素车白马，手捧挽联前往灵堂祭奠。
“万里南天鹏翼，直上扶摇，那堪忧患余生，萍水姻缘成一梦；几年北地胭脂，自悲沦落，赢得英雄知己，桃花颜色亦千秋。”挽联情词并茂，哀婉凄绝。读来扼腕泪天，传诵历久不衰。至于蔡锷与小凤仙的故事，野史也好，正传也罢，只要青山常在，绿水常流，“知音”的故事就会不绝于耳，侠骨柔情之演绎，必定绵绵滔滔，欲说还休。重至湖南洞口山门古镇，一曲《知音》撩拨旷世风尘。蔡锷不朽，“知音”长留！
（刘佑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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