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南地北大拜年#​

我的老家在湖北省荆门市的一个小镇上,过年一直有这样的习俗,大年初一的早上,小孩子都会挨家挨户去给生产队的每一家拜年,穿着新衣服去拜年,是我童年时光里很奢望、很快乐、也非常难忘的一件事。

每到大年三十的早上,我们那个地方家家户户都在大门上贴好对联,中午吃团年饭、 燃放烟花爆竹,下午开始 ,一家人陆陆续续的烧水洗澡,那个时候条件差,都是用大锅烧水 ,一个大盆子兑好水 ,坐在里面洗,洗完澡然后换上干净衣服,因为穷,很多人都是只能穿带布丁的旧衣服。

吃了晚饭,晚辈开始给长辈拜年磕头,长辈象征性的发压岁钱,一分钱,两分钱 ,大年三十都是要守年的。就是熬一宿!

母亲临终嘱托的心酸(母亲在煤油灯下)(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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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年初一的早上,小孩子们都要急急跑出去挨家挨户的去拜年,其实也是讨要吃的。

每一家哪怕穷的揭不开锅,过年都会给孩子们准备糖果和自家做的小点心。能穿着新衣服,跟着一群小孩子去拜年是我童年最幸福的时光。

我出生在60年代初,小时候家里很穷 ,买不起新衣服。我们家里八口人穿的衣服都是我母亲在集市上扯几尺布 ,用手工一针一线地给我们缝制的衣服,包括棉衣棉裤。

母亲临终嘱托的心酸(母亲在煤油灯下)(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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鞋子也是我母亲亲手做的。鞋底是那种千层底。是用米汤熬成浓稠的浆糊,把一层旧布和一层旧布粘起来的,剪成鞋样,然后用长长的线再一针一线纳成鞋底。。

小时候,我非常盼望过年!只有过年才可能有新衣服穿,才能有肉吃。

所以,生产队的人常常说,小孩子望过年,大人望种田。因为穷,小孩子就是盼着过年吃好的,大人在过年时把钱都花光了,只有来年种庄稼有收成才有钱,我家经常是超支户,就是欠生产队的钱。

母亲临终嘱托的心酸(母亲在煤油灯下)(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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现在回想起来,我妈当时是多么不容易啊,白天在生产队挣工分,下工后还去自留地种点青菜,满足家里八口人的蔬菜来源。

只有在深更半夜的时候,母亲才能有时间做衣服,纳鞋底。在生产队挖河堤的时候,偶尔休息,我妈都是在纳鞋底,鞋底针线随身携带。

母亲的心灵手巧在我们生产大队里是人所共知的,她做的鞋不但穿在脚上舒适,而且美观大方。母亲有一本厚厚的书,里面夹着好多鞋样,一直留到母亲去世还在!可见母亲对鞋样的珍爱!

母亲临终嘱托的心酸(母亲在煤油灯下)(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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每到冬天,生产队算完工分,分了粮食,家里卖了猪,有了钱,我妈就开始买布,琢磨着该给谁做衣服,并不是每一年都会有新衣新裤和新鞋穿的。有的时候是新衣服,有的时候是棉衣,有的时候是鞋子。

母亲临终嘱托的心酸(母亲在煤油灯下)(5)

我记得好几年都只是穿了一件新罩衣。棉衣棉裤都是做得很大,一穿就是几年,没有合身之说,外衣也是捡亲戚家孩子的旧衣服穿。

1969年冬天的一个晚上,风吹着外面窗户纸发出“沙 沙沙”的响声,我躺在稻草铺的床上浑身发冷,几次从梦中醒来。

睡眼惺忪中看见母亲依旧在煤油灯旁的一把旧椅子上坐着,用针在缝衣服,煤油灯如豆的火苗摇曳不定,忽明忽暗,飘啊飘,好像在跳一支优美的舞蹈,灯光下母亲的身影在墙上印出一个大大的模糊的影子。

“妈,还不睡觉啊?”我爬起来问。

“早着哩,我再做会儿,你快睡。”母亲没有丝毫要休息的样子,把我露在外面的身子塞进被子里,并且掖了掖被角。

“我好冷!”我又爬起来。

“快睡,听话!”母亲又把我按进被窝里,把她的一件旧衣服盖在我的胸前。

“好吧!”我答应了一声,看见窗户纸已经蒙蒙发白,我又闭上眼睛,在梦中我依稀听到了公鸡打鸣的声音,迷迷糊糊中我又进入到了梦乡,再次听见公鸡打鸣时,我睁开眼睛,母亲已经不在房间,已经去做早饭了。

母亲经过几个夜晚的通宵熬夜,终于在大年三十之前给我做好了新的棉衣棉裤。

母亲临终嘱托的心酸(母亲在煤油灯下)(6)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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棉衣棉裤的外面布是军绿色,里子布是蓝色的棉稠布,穿在身上非常柔软舒服。

罩衣是红底上印着小白花,非常醒目,在印象中,是我小时候穿的最漂亮的衣服。

那一年春节,我母亲克扣了一家人做新衣的钱给我做了一身新衣服,因为我在春节后就要上小学了。我们湖北省那个时候是春季招生。

当我穿着新衣服和小朋友挨家挨户拜年的时候,小朋友羡慕我的衣服漂亮,而生产队的大人们则是夸奖我母亲手巧能干。

这身衣服陪着我走进了小学校,给予了我很大的自信,让我开始接受知识的启迪,也把母亲的爱永留在我心间!

#冬日生活 打卡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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