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年是第一次放弃从始至终地观看春晚,从岳岳的相声开始就萌生了“弃”的念头,至小品《初见照相馆》就干脆玩起了手机。以往无论怎样还想着好歹找找春晚的亮点,至少是高考的热点,今年连这种感觉都没有了。后来虽然间或又看了几个节目,但总体仍然感觉这台春晚真是尬的可以。诚然,现在的春晚难办是公认的事实,但是缺少一以贯之的主题,缺乏条分缕析的逻辑,小品内容杂乱无序,情节严重脱离实际,仅靠个别歌舞戏曲类节目方多少挽回些许春晚的颜面(其中还有部分歌曲是回忆加持),即便是被赋予重望的沈腾马丽的小品《坑》也是遍体硬伤,剧情、人物实难推敲。
2023年小品《坑》
不由得回忆起上世纪八九十年代的春晚了,那时候家人一定是团团围坐于电视机旁,全神贯注地盯着荧屏,一个节目都难以割舍,而如果是小品相声,那更是万众瞩目,遇到一个包袱炸响,荧屏内外都会爆发出无尽的会心笑声。可以说,一届又一届的春晚,彼时是全国观众的“年夜大餐”,许多节目至今还被观众津津乐道,也正是基于这个原因,历届春晚诞生了一个又一个为大众所熟知的明星,陈佩斯、赵丽蓉、赵本山、宋丹丹、马季、冯巩、黄宏、郭达、蔡明、李谷一、毛阿敏、费翔……
陈佩斯、朱时茂小品《主角与配角》
但是大约是新世纪前后,春晚就频频被观众吐槽:歌曲不好听、相声不好笑,小品难出彩……即便是偶有亮点,如《千手观音》(舞蹈)《时间都去哪啦》(歌曲)《实话实说》《小崔说事》(小品),但难以挽救春晚整体上的颓势,人们由过去要将春晚从头看到尾慢慢变成了看完赵本山就出门放炮,甚至直接关电视睡觉。春晚遭遇冷场,原因一是观众眼界逐渐开阔,而且过年娱乐的选项增多,春晚不再是人们的必备“大餐”;二是节目的审查日趋严格,许多作品创作受限;三是部分编剧、导演包括演员在内很少真正的涉足民间,仅凭想象来组织剧本,加之主题一定要教育人,结局一定要煽情、要落泪、要升华,这种创作出来的东西难接“地气”,自然难以得到观众回应;四是演员演技拉胯,功底太薄……仅以小品为例,现在再回顾八九十年代以陈佩斯、朱时茂、赵丽蓉等为代表的作品,你会发现彼时的小品的笑点有时并不只是集中在台词上,演员的一颦一笑、举手投足之间都往往是笑点密布,如小品《胡椒面》,整个节目陈佩斯、朱时茂两位并没有多少台词,几乎所有的笑点全部都是依靠演员的肢体语言来完成,其他作品像《主角与配角》《姐夫与小舅子》《如此包装》《打工奇遇》虽然台词要比《胡椒面》多上许多,但演员的肢体动作也是笑点频频,没有扎扎实实的演技,没有数十年如一日的功底,完成这些是不可想象的。
小品《姐夫与小舅子》
小品《胡椒面》
赵丽蓉、巩汉林小品《打工奇遇》
陈、朱、赵(丽蓉)之后,赵本山逐渐走向观众视野。与上述三位不同,赵本山的小品更多是将笑点集中在小品语言的锤炼上,无论是前期与范伟、高秀敏形成的“三驾马车”,还是后期与宋丹丹的“双剑合璧”,基本都是如此。因此,我们现在回忆赵本山的小品,更多的是想到他的“经典语录”——“脑袋大,脖子粗,不是大款就是伙夫”“你这是耗子给猫当三陪,挣钱不要命”“产房传喜讯,人家生(升)了”等等。但是不可否认的是,赵本山毕竟是草根出身,在底层摸爬滚打多年,所以他熟悉民间生活,即使是后来成立“刘老根儿大舞台”也好,买私人飞机也罢,他的作品还是多少与百姓生活息息相通的。
赵本山、高秀敏、范伟小品《卖拐》
赵本山、宋丹丹、崔永元小品《实话实说》
但是赵本山之后,后来陆陆续续出现的一些小品演员则完全不能与陈朱赵(丽蓉)赵(本山)相提并论(包括现在小品界的扛把子“开心麻花”团队在内),其中一个最大的硬伤用当年的笑星黄宏的话说就是“现在的小品越来越像相声”。举个很简单的例子,现在的小品观众不用看,只听声音就基本可以听下来,根本不会影响你对小品内容的理解;而这如果放到陈朱赵赵的小品中,只凭听音就想充分理解小品内涵几乎是不可想象的事情。当然,这不是说沈腾马丽没有演技,而是说现在的小品再也难以重现当年的繁华了。还是那句话,世异时移,小品已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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