每逢霜降结束,忙碌了一整年的叔伯们终于卸下了最沉重的担子。点完最后一畦萝卜,白菜秧子,叔伯们就相约去县城打短工补贴家用。而婶娘们也不闲着,开始为冬天的吃穿忙碌着,晾干菜,晒冬被,砍干柴……周而复始地做着。
晒秋
这时节,一种独有的美味也悄悄提上了日程——霉豆腐。很多人听到霉豆腐时,不免变了脸色,那臭烘烘的东西有啥好吃的。可殊不知,它陪伴我们度过了整个小学和初中。特别是初春和晚冬,那时候,青菜还没长成,山坳坳里的我们就靠这吃不坏,又下饭的霉豆腐过日子的。
又辣又香的霉豆腐
做霉豆腐,我们村属我三伯娘做的最地道。买来的嫩豆腐切成棋子大小,先晾个几小时。在扁箩里铺上一层洗净晾干的稻草,把豆腐放进,排整齐,再盖上一层稻草,置于阴凉的地方。
放在稻草上
约莫过半个来月,白豆腐上就长满了一层白色的茸毛,看起来像个蚕茧,那白色的毛就是就是霉了。小时候好奇的我们,经常迫不及待地偷偷拨开上面的稻草看看,结果一掀开稻草,一股呛鼻的味道把我们熏得饭都吃不下了。任谁看了它现在的样子,也会吓得咂舌,可谁又知道,霉越多,味道越好呢。
霉菌长出来了
等到一个放晴的日子,家家户户都会把霉豆腐搬出门外晒个一会儿,让人惊奇的是,那白色的霉菌毛竟然消失得无影无踪了,只是白色的豆腐块上多了一层浅浅的黄斑。
晒一晒,变化大
接下来,就是三伯娘的独家秘方了。倒半碗自家的高粱酒,然后轻轻夹着豆腐块在酒里滚一滚。三伯娘说,这样不仅有酒香,而且豆腐可以放得更久。
过过高粱酒
滚酒前,三伯娘早就准备了一个大盆子,里面红通通一片。三伯娘说了她的秘方,红辣椒碾成碎末,少许花椒碾成末,加盐搅拌均匀,把霉豆腐放在调料里滚一滚,就穿上一件红艳艳的衣服。再夹入早就晾晒过的瓦罐,倒入热过后晾凉的菜籽油,密封,放个十天半月,等待辣味的渗透,香味的融入。
滚滚辣椒粉
等到天寒地冻时,吃了一冬的白菜、萝卜、菜干的我们,嘴里早就没了味道。这时妈妈拿出三伯娘替做的那罐封存有一二个月的霉豆腐,大家顿时不自觉地咽了咽口水。罐子一开,一股辣味夹杂着酒味冲了出来,那红艳艳的豆腐块已成熟得恰到好处。
霉豆腐可真香
接下来的日子,一碗热乎乎的白米饭,配上2块辣乎乎,咸香香的霉豆腐,真是好吃极了,我和弟弟常常可以多添上一碗半碗的米饭。
味道可真好
别看它其貌不扬,我整个初中三年住校,它的身影从未消失。可现在能用老方法做霉豆腐的人越来越少了,去岁回老家,已经60多岁三伯娘知道我爱吃,特意给我留了几罐。我每每吃饭没啥胃口时,配上两块,单调的米饭都变得美味了,肚子也顿时妥帖了。
霉豆腐配米饭
这样的霉豆腐并不是所有人都喜欢,喜欢的人更多的是存在儿时的记忆中。那辣乎乎,咸香香,软糯糯的口感,你还记得不?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