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过十年北漂的“小黑胖子”郭德纲是真的捱过苦日子,知道挣钱不容易,在《德云斗笑社》里他也坦然自认是“烂片王”,当编剧以1元钱象征性标价将《龙门饭店》版权卖给德云社的时候,这个“烂片王”依然忍不住想划个价,能省个3毛2毛的,加起来就有5毛钱了。

郭德纲“走过”一条路叫二环,相声包袱设计得很巧妙,在台上抖开之后,台下观众爆笑如雷。郭德纲每每在于谦的父亲于老爷子身上找完素材后,回头总是一本正经说全是真事,但人人都知道那就是一本正经胡说八道,然而少有人知道郭德纲走二环其实是真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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夜行记·走二环

1995年的郭德纲,租住在北京大兴的黄村,出门首选是蹬辆破自行车,车蹬坏了,改坐公交,但每次首先必须计算好了怎样倒车最省钱才出门,1毛2毛地省。有一次晚场演出结束后没赶上末班车,又没钱打车,只好步行22公里,从南二环的蒲黄榆走到了大兴黄村,回到家已经是凌晨4点,脚底被磨出了水泡。当时为了躲开车流,郭德纲只能扶着栏杆在边上走,一边走着一边心里就坚持不住了,眼泪哗哗的,自己念叨“天将降大任于斯人也,必先苦其心志,劳其筋骨,饿其体肤……”

1995年,台湾上映了一部美国影片叫《刺激1995》,在大陆这部影片的中译名为《肖申克的救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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所有刺激都能转化为救赎

郭德纲在一次英达对他的采访节目中承认1995年“走二环”是他来北京唯一大哭过的一次,也正是有了这样一段深受刺激的“走二环”经历, 郭德纲才会对西南联大1938年的湘黔滇旅行团的暴走3500里路传奇经历心有戚戚,把它收录在自己的《郭论:捡史》这本自带音效的历史解读书中,他在书中这样评述:

孟子说:“天将降大任于斯人也,必先苦其心志,劳其筋骨,饿其体肤,空乏其身,行拂乱其所为,所以动心忍性,曾益其所不能。”在这次中国教育史上有名的“长征”中,学生们既苦且劳,也没少挨饿,最后也确实挑起了建设新中国的重任。

看,郭德纲如此钟爱孟子的“天将降大任于斯人也”,让我们仿佛看到湘黔滇旅行团成员中多了一位小黑胖子的身影。与舞台上于谦公开的“抽烟、喝酒、烫头”人设相比照,台下的郭德纲悄然中也筑起了“暴走、磨泡、扛大任”自己的人设。很难说这个人设不是郭德纲用来对抗“反三俗”的一种救赎。

回到《德云斗笑社》再看一元钱的《龙门饭店》剧本杀有两个看点,扮演土匪“张立民”的张鹤伦在审讯室的“脐带论”是全剧的笑点,岳龙刚岳探长慷慨赴死是自带泪点。岳云鹏在德云社可谓是“触电”次数最多的人,和师父郭德纲一样,也是妥妥的“烂片王”。但是他却对这次在《龙门饭店》里出演的岳探长有着极为深刻的角色体会,在与孟祥辉孟买办交完底之后,岳探长跳出台本,忍不住加了一场教育戏,他对孟祥辉说:“通过这一天我深深地爱上了自己的这个角色,我希望有一天,我们能为国家做更大的事。”走出孟买办房间的岳探长,被一个长镜头顶住了大饼脸,但见有泪水从他眼角渗出,岳云鹏真的被自己的角色感动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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玩剧本杀他们是认真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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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鹤伦就是来搞笑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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岳云鹏是来感动自己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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真的动感情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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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感动自己”十大人物岳春蝉

岳龙刚呀岳龙刚,既然你已经说过要为国家做大事,不如就选今天呗,请你回家把元素周期表抄出来,用手机GPS定准“镭”元素所在的位置,磕个响头,发个微博呀朋友圈呀什么的,这就算你做贡献了。

只要读过完整中学的人都知道,“镭”是居里夫人和居里在1902年发现的放射性元素,他们通过3年9个月的提炼,在十吨工业残渣中分离出了0.1克的氯化镭。居里夫人是第一位获得诺贝尔奖的女性科学家,她在物理与化学两个领域里均获得过诺贝尔奖。印象中几乎每个中学的白墙上都曾经出现过居里夫人的画像,笨鸟曾经就读的温州一中,居里夫人的画像就是贴在实验室的墙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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中学墙壁上最永恒的夫人

就在大名鼎鼎的“镭”被发现的那一年的6月27日,西施故里浙江诸暨诞生了一个与“镭”极其有缘的男孩,他的名字叫赵忠尧。赵忠尧是中国第一位也是唯一曾经拥有“镭”的人,共50毫克。他身上的故事名副其实“镭人”,但是鲜为人知。今天借岳龙刚岳探长给“镭”元素磕头之机,笨鸟来说一说赵忠尧的传奇经历。

赵忠尧的父亲赵继如早年自学医道,以行医为生。父亲自叹学识不够,只有不断勉励儿子要努力读书,将来能为国出力。赵忠尧出生时体质偏弱,父亲不让他参加体育课,所以体育成绩经常是吃零蛋,但他一直牢记父训,学习非常刻苦。19岁时,赵忠尧考入南京高等师范学校(后改为国立东南大学)。毕业后,他留校给中国近代物理学奠基人叶企孙当助教。1925年,叶企孙受邀赴清华大学创办物理系,赵忠尧同行前往转任教员,成为清华物理系最早的五名教师之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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南高师C位男孩赵忠尧

1927年,赵忠尧等不及公派就自筹学费考入美国加州理工学院,师从诺贝尔物理学奖得主密立根教授,当时密立根给他布置了一道很简单的题目。赵忠尧只要完成了这道题,便能拿到博士学位。可是赵忠尧却认为这个课题难度太低学不到什么新知识要求换个课题,密立根教授听后很震惊,对他刮目相看,随后就给他换成了“测试硬伽马射线通过物质时的吸收系数”。

借着这道硬课题,赵忠尧成为了人类物理学史上“第一个观测到正反物质湮没的人”,他发现了正电子的存在。这项研究成果足以让他获得诺贝尔物理学奖,但因为当时国际学界对中国人有歧视,反倒是赵忠尧的美国同学安德森在他的研究基础上发表了关于正电子的论文获得了诺贝尔物理学奖。

直到半个世纪过去,这一不公事实才被披露出来。诺贝尔物理学奖评委主任爱克斯朋教授对此曾说:“这是一桩遗憾的、没法再弥补的疏漏!”西方媒体后来都曾报道:“世界欠中国一个诺贝尔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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世界欠他一个诺贝尔物理奖

1931年,赵忠尧远赴英国,以访问学者身份进入现代原子物理之父卢瑟福博士主持下的英国剑桥卡文迪许实验室,兼任这个实验室的助理研究员。他在与卢瑟福共事的这段期间,深得卢瑟福的赏识,在赵忠尧离开剑桥回国之际,卢瑟福赠送了50毫克镭作为纪念,希望他继续研究。归国后,赵忠尧回到清华物理系当教授,开设了中国第一个核物理课程,建立了中国第一个核物理实验室。

1937年卢沟桥事变发生后,宁静的清华园也惨遭劫掠,大量珍贵的文献资料和实验仪器被日本人装车运走。本来已经踏上南下之路的赵忠尧想起那50毫克的镭还留在实验室,于是又冒险返回北平,找梁思成帮忙利用他的雪佛兰小轿车做身份掩护躲开日本人的盘查,进入已经废墟一片的清华园,终于在实验室的一个角落里找到了尚未被日本人发现的装在铅筒里的50毫克镭。

找到镭之后的赵忠尧在与梁思成匆匆道别之后就踏上了南下长沙的一个人的“长征”。为了躲开白天日本人的盘查,赵忠尧采取夜晚赶路的方式,一路上为了掩人耳目,他丢掉了所有的行李和随身物品,穿上破旧的衣服,将装镭的铅筒放在一个咸菜坛子里混在难民队伍里行进。一个体育成绩是零的文弱书生,历时一个多月的逾千公里徒步跋涉,蓬头垢面、衣衫褴褛的赵忠尧抱着咸菜坛子终于来到了长沙临时大学的门口,却被门卫当成是乞丐拦住不让进去。刚巧梅贻琦送客人出门,乞丐冲着梅贻琦沙哑着嗓子喊了一声“梅校长”,梅贻琦才认出这个乞丐竟是他的清华教授赵忠尧,梅贻琦不禁瞬间泪流满面。

历史故事陈述至此,赵忠尧的装镭铅筒已经秒杀《龙门饭店》里的疫苗盒,让岳龙刚岳探长给“镭”磕个头应该是心悦诚服之事了。赵忠尧的“镭人”故事并没有在长沙画上句号,在1938年2月,长沙临时大学西迁昆明成立西南联合大学的过程中,赵忠尧受命继续扮演“护镭使者”的角色。途径香港,在等待去越南海防的轮船航班时,很多联大教授趁着香港的局势相对稳定,相约进城逛九龙,有经济条件好的教授甚至干脆自费找招待所住下来,唯独赵忠尧守着他的铅筒整整一个星期寸步未离,就呆在学校在尖沙咀码头临时租住的旧仓库里。等到了昆明,赵忠尧的胸口因铅盒而烙上了两道血印,他在动荡岁月里保全了中国高能物理的全部家当。

《龙门饭店》全剧收尾一场是剧中九个人在饭店前的合影,合影里的人一个一个地消失了,岳龙刚岳探长、栾博栾经理、周航周名角、张立民张土匪、秦凯旋秦单帮、张仲元张礼宾在戏里为了家国大义全都牺牲了,只剩下了孟买办、阎作家与何寓公三个人。尽管观众们都知道这些相声演员们终究会毫发无损地出现在相声舞台上说学逗唱,但是依然会被此情此景破防泪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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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1年龙门饭店门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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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926年清华大学科学馆门口的赵忠尧(后排右二)

岳龙刚且慢起身,考验你“要为国家做更大的事”的决心究竟有多大的时刻到了,请用笔在纸上写下“加速器”三个字,对着它连磕三个头。并非笨鸟对赵忠尧是浙江人而有所偏爱,实乃是要留着更大的篇幅下期继续讲赵忠尧,中国“两弹一星”功勋科学家中有八位是他的学生,这就是理由。

写在最后的话:如果“小黑胖子”郭德纲来要人,就让岳云鹏去说相声。让岳龙刚多跪一会儿对咱有用,就说联大皆茶馆需要他,国家需要他。无欲则刚、无中生有、无用之用,岳龙刚已经沾了其二,若是”三无“都沾齐了,联大皆茶馆的福归茶保管他今生喝个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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福归无欲则龙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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