师姐告诉我:没有论文的研究生就像深宫大院里没有子嗣的妃嫔,现在小编就来说说关于六年的感情长跑终于修成正果 不是智者不入爱河?下面内容希望能帮助到你,我们来一起看看吧!
六年的感情长跑终于修成正果 不是智者不入爱河
师姐告诉我:没有论文的研究生就像深宫大院里没有子嗣的妃嫔。
于是我放弃了刚刚心动的帅哥。
决定一心生子…不,肝论文,换的阿哥傍身,抬升我在导师眼里的废柴形象。
可备受我冷落的帅哥说他是我导师独子。
我立马杀了个回马枪。
帅哥挑眉:「不是智者不入爱河,寡王一路硕博?」
我一脸正气:「不,我可以学业爱情两手抓!」
《女硕士恋爱日志》
1、
我妈叫我去村口迎接陈南那天,我就被这个男人帅到了。
肩宽腿长,气质出尘,除了性子有点冷,堪称人间尤物。
我有点紧张,「你就是我爷爷朋友的孙子吧?我妈让我来接你。」
「嗯。」陈南的声音带了几分凉意,可大概因为音色好听,总有种没听够的意犹未尽。
我一边在心里土拨鼠尖叫一边领着他往家里走。
走到半道就远远看到我妈和村里著名「大喇叭」陈姨站在一块。
陈姨大嗓门叭叭的,隔着十米极具穿透力地往耳膜里钻:
「天天这么大闺女,还没男朋友呢?隔壁露露可孩子都有了,贵婶家的娟子年前就相上了,估计这几天就定下来了。」
「哎,我们天天长得这么俊,又读这么多书,咋就没人要呢?」
我妈一张白脸气的铁青。
本来她老人家开明的很,觉得我还小,这事她也不急。
可是偏生被人唾沫星子怼到脸上。
她柳眉一扬:
「谁说我家天天没男朋友?」
她手一挥指向陈南:
「那孩子不是么?大年初四就巴巴地从上海赶过来拜年,人上心着呢!」
「天天,还不快带陈南过来见见陈姨。」
我望着那双蹭亮的眸子,心底一寒。
我妈这人,啥都行。
但你要让她失了面子,她就能让你断了腿子。
我立马挽住陈南的手,朝他浅笑嫣然,嘴里用着最温柔的低语说着最土匪的话语:
「当我半小时男朋友,你要是不配合今儿我断的这条腿算你头上。」
陈南这人真能处,有事他真假装你男朋友。
他非常配合地搂着我的腰走到陈姨面前,
「陈姨好,我是天天的男朋友陈南。本硕毕业于哈佛大学医学院,目前在复旦大学附属中山医院担任主治医生。」
我看着陈南面色冷淡的每爆出一个重磅名词陈姨的嘴就张大一分,最后成了一个圆润的「o」型。
我心里爽到不行,妈耶!随手抓的救星自带24K纯金镀身!
明冷暗骚啊简直是!
我捡到宝了。
2、
回村的路上陈姨的脸上多有尬,我妈的脸色就有多灿烂。
等我和陈南走到家门口的时候,屋里头已经坐满了人。
翘首以盼的大姨大妈们满脸喜色:哟,天天和她男朋友回来了!
……
这传播速度堪称光速。
而我往日沉默寡言的爷爷气定神闲地叼着烟斗在桌边磕了两下,语声慢慢却带着掩不住的骄傲:「这两孩子是娘胎里定的娃娃亲。」
!
怎么突然加戏了?
我还没来得及有反应,陈南已经将我的手扣进掌心。
男人的手骨节要硬些,修长而有力,掌心里的热意熨的我心头一跳。
入戏挺快啊这哥?
我不明白已经吃过午饭的大妈们为什么要全程陪吃这顿饭,我只知道死扛到底的自己快要「哇」地一声哭出声来。
在我和陈南第十五次温情对视、互相夹菜后,她们终于收回炯炯目光,心满意足地乐呵呵走了。
大概搜集了足够的素材,下届村茶话会素材有了。
我妈一把拉过陈南的手:好孩子,懂眼色,识时务,不下阿姨面子,反给阿姨长脸!
于是陈南一瞬间成了我家的香饽饽。
不,是全村的香饽饽。
十里八乡七大姑八大姨都揣着手来我家看这个据说读了「斯坦福」「复旦」「中山」三个大学的新姑爷。
我和陈南宛如两个连体婴儿牵着手走进走出,时不时要秀一把恩爱。
不得不说,这哥生着一张清冷的脸,搞起事来能逐鹿奥斯卡啊!
我第108次被他用指腹擦过嘴角,面前的男人眼神专注,如墨的眸子里是星星点点的温柔。
真·武装到瞳孔。
等到七大姑八大姨哄笑一阵带着满足的笑容各自散去,我才悄悄捧住心口。
妈的,跳太快了。
差点老子就沦陷了。
3、
就在我深刻考虑我和陈南进一步发展概率的时候,收到了导师的消息。
组会群里,导师:「年后第一次组会你来做报告@陈天天」
私信里,师兄师姐们纷纷发来哀悼:「新年快乐。并:师妹节哀。」
晴天霹雳。
我水了半年的组会,已经容不下我了吗?
那晚我这颗大心脏难得的陷入了焦虑,看着电视屏幕上都是一排滚动的google scholar。
注:google scholar是一个免费搜索学术文章的网站。
导致的直接后果是——我半夜是在陈南怀里醒来的。
男人的体温高上许多,在寒夜里成了我无限趋近的热源。
半夜无端起了许多梦,朦胧旖旎,梦里男人的脸似隐非隐遮在雾里,偏偏那双眼穿透一切朝我射来。
我倏地惊醒,透过冷白的月光,我清楚地瞧见了眼前那双与梦里如出一辙的、狭长清冷的眼。
我以为自己尚困在那梦境尾端,只觉荒唐。
直到隔着软而薄的衣料,身下胸腔的跳动清晰地传到我紧嵌着他的身体,我才终于仓皇地退出来。
没了人体的遮蔽,有冷风灌进胸前,凉得厉害。
面前情况太过惊骇,我指间都在发颤,
「你怎么在这里?」
「你妈安排我住这里。」
陈南一脸无辜,声音却带了几分哑意,温热缠绵的气息打在我脸上,几乎要烧起来。
我借着月光环视了一圈,才发现这根本不是我的房间。
奶奶老宅的格局跟我家很像,都是二层洋楼,陈南住的这间房在我家是我的房间位置。
一定是因为突然的焦虑让我半夜梦游了。
我咬牙,这也太扯了。
「你怎么睡觉不锁门?」
「大概我…没想到有人会半夜上我的床?」陈南的黑眸吞进几分月色,显得…有些邪气。
我噎住。
这会我视线才不自觉下移,在清亮月色下透着漂亮光泽的肌理极具穿透性地扎进我眼里。
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他没穿上衣!!!!!
我一手捂住鼻子,摁着如鼓般的心跳几乎是慌乱地逃窜出那件屋子。
4、
陈南绝不会知道一墙之隔的我把自己裹成蝉蛹,满脸潮红,激情开麦:
「妈耶!甜甜我今天小刀划屁股——开眼了!姐妹见着裸男了!那胸肌,那人鱼线,差点没给我帅出鼻血来!我跟你讲,要不是我扼住了心中的小恶魔,我差点就上去扒他被子看看下面的风景了!」
还一连刷了几张珍藏小黄图。
室友田甜这会估计睡着了,我也没想等她回复。
抒发完情感准备关机睡觉,突然手机「咻咻咻」地往外弹信息,还都是我研究生师兄师姐。
年后交组会报告的又不是他们?犯什么病一起来看凌晨四点的天空?
我一一点开,然后恨不得立刻离世。
「下面什么风景?展开说说?」
「你是在拿陈教授的底线跳绳嘛天天师妹?」
「骚到这个程度,这群里是没你在意的人了嘛」
「如果陈教授让你看到开学后初十六的太阳,我愿称之为世界第九大奇迹」
我颤抖的手点进刚刚的对话框,硕大的「组会群」三个大字夺目亮眼。
乐极生悲。
天要亡我。
5、
此后彻夜未眠。
直到天色将明未明,我才迷迷糊糊地睡过去。
我被我妈从床上揪起来的时候分不清今夕何夕。
「陈南今天回上海,快起来送人。」
于是睡眼惺忪的我被迫套好衣服被扯到门口加入送行队伍。
我眼睁睁看着我妈往陈南车上放了两箱红酒,一箱车厘子,三大麻袋不知道啥特产,一只土鸡,和一个28寸箱子。
难得有尺寸这么大的箱子,我特意瞅了一眼,
透明的,上面有个海贼王贴纸,真眼熟啊。
!!!
这不我箱子嘛?
我妈笑吟吟把箱子递给陈南,
「辛苦陈南了,我和你叔也不知道初八还是初十回去,天天说她赶着回去写论文,你就捎带一程。」
陈南笑着应了声「顺路,不麻烦」。
然后我的箱子被他搬上了车。
然后我箱子里的草莓小可爱和樱桃小内裤一览无余,和陈南的视线平齐。
状态舒展,甚至有些妖娆。
是谁!偷摸收我行李,还把我内衣裤大剌剌地塞在透明箱子最外边!
啊啊啊啊啊啊啊啊!
陈南淡定地收回视线,合上了车门。
罪魁祸首——我妈一无所觉,她一把把我塞进副驾,无视我的怒瞪,挥手告别。
身边的陆南依旧帅的天怒人怨,但我内心已经毫无波澜。
昨晚我师姐已经对我进行了深刻的教育。
「知道为啥你在实验室总是表现垫底吗?」
「因为你心思不专一,你看我们实验室的佼佼者,哪个不是卷王?是不是都是凌晨3点还在群里分享文献的?」
我在屏幕这头疯狂点头。
师姐语重心长:
「天天,走了我大物理这条不归路你就要摒弃一切欲念,你要信奉至上定律:智者不入爱河,寡王一路硕博。」
我深以为然,并在深夜洗心革面。
我心中冷笑:男人,你已经诱惑不到我了。
我师姐说了,
虽然你每写一次论文都像一次难产。
但是宝贝你要知道,没有论文的研究生就像深宫大院里没有子嗣的妃嫔。
我想了想导师那颗只有科研的铁石心肠,含泪赞同。
师姐还说了,论文写出来母子俱荣,发了SCI从此就有阿哥傍身了。
我当场立志:以后再不会为美色沉浮,一心生子…不,肝论文了。
6、
为了不使美色误人,我对着陈南流畅的下颌骨在脑子里演算微分方程。
在他将那双狭长眼眸瞥来时,默念量子场论。
在他那双桃花般的唇张合时,心里默背电磁振荡原理。
终于…我看到陈南就想吐。
他一张口,我脑子里仿佛360立体环绕着电磁场理论。
陈南眼里似乎闪过一丝讶异,可我还没来得瞧清,大脑已经自动将那双漂亮的眼眸转换为左眼波色子,右眼费米子。
注:波色子、费米子都是量子力学里的概念。
我...立刻捂住了耳朵闭上眼。
一双手罩住我的手,将它扯了下来,扣进掌心。
「怎么了?晕车?」
他的眼睛有种让人沉静的力量,我终于挣脱知识的海洋,回归了三次元。
「没事。」
「我说,回去路上会经过安徽,我爷爷刚好在那修养,你介不介意我顺路过去看看他?」
陈南把刚才的话又说了一遍。
这看望长辈的事我能介意嘛,必然不能啊。
陈南似乎心情不错,笑意从眼底蔓延开来。
他的眼型很长,平日里清冷而寡淡,可只要稍带点神色,就每每勾的人心神荡漾而不自知。
我的心跳又错了拍子。
我甩甩头,努力回想起昨晚师姐的谆谆教诲。
不行,我得赶快挥剑斩情丝,回归祖国科研的怀抱。
我决定跟陈南说清楚,免得他抱无望的念想。
「陈南,我不知道『娃娃亲』是怎么回事。但是我们都是新时代青年了,不会受这些封建思想影响。咱俩没可能,你别担心!」
我还哥俩好般拍了拍他的手臂。
车身突然小小地歪了一把,被陈南迅速又摆了回来。
我有些惊吓,我力气这么大?
「没可能?」陈南说得很慢,明明语气无波无澜,话音里却仿佛裹上一层冰。
我连连点头。
又怕他开车看不到,重重应了声,「对!」
他突然轻轻笑了声,如同大提琴旋律般低低流淌在这密闭的车厢内,勾得心脏仿佛都在共颤。
「好,你先睡会,到了叫你。」
睡梦里,似乎有什么温热的东西滑过我的颊边,有些痒,一道莫名熟悉的嗓音萦绕耳边:
「小没良心的,过河就拆桥。」
7、
陈南爷爷精神矍铄,他笑眯眯看了我半晌才开了口:
「天天今年刚保研T大物理系?导师是谁啊?」
「陈维教授。」
陈爷爷点点头,云淡风轻道:
「他不错,就是听说比较严,在他手下不好过吧?」
说到这个我简直声泪俱下,
「岂止是不好过啊!陈爷爷,我皮都快陈教授扒下一层了。他也不骂我,就是每次我交报告他看完冷冷瞥过来一眼,我就知道:我是废物。」
陈爷爷掩嘴咳了下:
「咳…那你没多向师兄师姐求助?」
我更加悲伤,「有的,我每天都师姐嘤嘤嘤,师兄救救我!他们现在已经拒回我微信了。」
陈爷爷手里的茶杯顿了一下:
「要不...你投其所好?」
我直接摆烂:
「陈教授一心科研,他没有任何喜好。我就算是只苍蝇,也盯不上无缝的蛋。」
陈爷爷眼里精光一闪,
「倒也未必。」
我立刻扑到他脚下,
「爷爷,你是不是有门路,救救孩子吧,孩子可能活不过这个春天了。」
陈爷爷手里的核桃转了两转,缓缓开口,
「陈维有个儿子,你觉得…要是你搞定他儿子,能不能有点优待?」
我立马格局打开。
家人们,学生和儿媳,谁亲谁疏不是一目了然吗?
跟我的顺利毕业比起来,我的爱情它重要吗?
它必然不重要。
但凡那儿子能下得去嘴,我都得去搏一搏。
「那您知道他儿子是谁么?」我眼带希冀。
陈爷爷面有得色地颔了颔首,我喜上心头,
「求您指路。」
他朝站在窗边的人一扬手,
「那呢。」
陈南刚巧转过脸来,午后的阳光正好坠在他的鼻尖。
他眼帘微敛,将那道锋利而具有侵略性的视线掩下。
整个人显得既冷淡,又性感得要命。
我心里只剩下一声轰雷:完了。
8、
我刚刚信誓旦旦说了什么来着?
我生怕他伤自尊,临睡前还特意弹起来强调 ,
「不是你不好,是我决心要投身科研。『智者不入爱河,寡王一路硕博』是我们物理人为求毕业的信仰。」
OMG,刚才那道雷为啥不直接把我劈离这个人世?
晚饭前,我犹犹豫豫地蹭到陈南面前,
「我下午说的话你别放在心上,我就是随口…」
陈南轻眨了一下眼,薄薄的眼皮有些透光,越发衬的那双眼漆黑如墨,
「哪一句?」
他整个人窝在沙发里,姿态有些懒,
「智者不入爱河,寡王一路硕博,建设美丽中国?」
…DOUBLE KILL。
他声音里莫名透着丝愉悦,
「我觉得你说的很对,觉悟很高。我长你几岁,为了让你更好的实现目标,会好好履行监督义务。」
???
完了,路给我堵死了。
一晚上吃饭我都没兴致,深刻体味了「自掘坟墓」的果实。
我趁着他爷孙俩在书房聊事情的功夫,飞速给师姐了条短信,
「师姐,我碰到陈教授的儿子了!你说我要是给他拿下,教授能不能给我走走后门放我一条狗命?」
对面回得也很快,
「不能吧,咱们陈教授能是那种假公济私的人吗?」
我心里一沉。
对面又进来一条信息,
「长啥样?先发来看看?」
我犹犹豫豫地蹭到书房门口,隔着门缝拍了张陈南的侧脸。
对面沉寂了一秒,随后我被疯狂轰炸。
她先是一秒撤回第一条信息,然后手速很快地发来下一条,
「给我上!给我马上冲!给我拿出红军长征的艰苦奋斗精神把他拿下!」
我还没来及回,师姐一个电话已经打过来了,
「你说这还用问吗?儿媳能不比学生亲吗?你一旦搞定他儿子,山风陆风海风枕边风哪个吹不动陈教授?」
「可是你不是说陈教授不会假公济私?」我有些忐忑。
她的声音立刻高了八个度,
「那你也没说他儿子这么帅啊!」
我:????
师姐似乎意识到自己嘴瓢,顿了一下才重新开口:
「帅不是重点,重点是陈天天,你得心里有数,作为我们实验室的顶级废柴,你顺利毕业的可能性和我成为居里夫人的可能性几乎是持平的。」
师姐的声音阴恻恻的,
「如果不想延毕,该怎么做你自己知道。」
我仿佛醍醐灌顶,但是又存了几分疑惑,
「你上次不是还说想要好好毕业就得心思专一,寡王一路硕博?」
她嗤笑,
「大半夜涮你玩呢宝贝你不会当真了吧?」
「你那些师兄早早就千里姻缘一线牵,学业爱情两手抓呢。你不会不知道我们实验室就你一个单身狗吧?」
!!!
侮辱性极强。
挂完电话,我的目标已经无比清晰:拿下陈南,绝不延毕。
9、
可惜陈南突然就立地成佛了。
当晚陈爷爷留我们住一晚,我想着:机会来了!
我正准备伺机寻找洗澡忘带衣服、制造亲密接触的机会,他转头就把唯一一间带独卫的客卧让给了我。
我…不气馁。
我洗完澡特意穿了件露出胸前隐约沟壑的睡裙,结果刚走到阳台,就见倚着阳台的陈南轻飘飘地瞥了我一眼,
「爷爷晚上有起来喝水的习惯,你….」
我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的速度冲回房间裹上厚棉袄。
我... 依旧不气馁。
幸好我再次出来的时候,陈南还在阳台上。
即便是随意倚着,男人的脊背也依旧挺直。
他半张脸隐在黑暗里,越发衬得那半张莹白的侧脸神色漠然。
那一刻我觉得他很…孤独。
我走上前,强行打破这种令人不适的气氛,
「今天挺冷的哈?」
陈南抬眼,大概是深夜露水太重,他的睫毛尾端沾上些水汽,淡淡「嗯」了一声。
不知是不是我的错觉,他抬眼望向我的瞬间,背后万家灯火聚来,为他清冷的面容添上了几分人间烟火气。
我故意把冻得通红的手特意露在他眼前(我可是刚刚特意拿凉水冲了半天!),一边搓手一边哈气,还不时拿眼神偷瞟他,就差直接开口跟他说「快牵着我的手放你兜里」了。
陈南蹙起眉心,身子动了一下。
我心道:有戏!
赶紧又把身子往他身边凑了一凑,深怕他一伸手扣不到我的手。
于是我就看到陈南站直了身子,男人高大的身影一瞬间把我掩在阴影里,给人一种水乳交融的错觉。
我有些激动:来了来了!像上回那样扣我手了!
下一秒陈南双手抄进兜里,凉凉的嗓音透过夜色传到我耳边:
「冷就把手放自己兜里。」
你是怕我不会,还特意给我示范了一下怎么抄兜嘛!
我感觉受到了侮辱。
10、
回上海的路上,我对陈南怨念颇大。
装作困倦的模样,却昏昏沉沉靠着椅背真的睡着了。
一直到家楼下,我才被陈南叫醒。
路灯从车窗斜透进来,勾勒出面前人清隽的轮廓。
他眉间还带着几分倦意,眸底却柔和一片。
「到家了。」
我拎着箱子高傲地扭头就走,看也不看身后那个「再世玄奘」。
哼,老子专心搞学业!
我就不信了,情场失意我学海不能得意?
11、
当然不能。
组会上,我弄了个屁用没有的报告战战兢兢地做完。
导师久久不语,半晌才问了个问题,我磕磕巴巴的说了半句,师兄师姐见势不对,纷纷张口帮我圆了两句。
最后导师蹙着眉来了一句:「让你上来做报告,不是上来打草稿。下周重来。」
攻击性不强,侮辱性极强。
像极了他儿子。
我丧眉搭眼地走下讲台,师姐凑过来怼了怼我的胳膊肘:「和陈太子进展的怎么样啊?」
我一愣,陈太子是谁?
她朝导师的背影抬了抬下巴。
可不嘛,实验室我导说一不二,他儿子可不就是太子么?
我听完更加丧气了,
「太子没看上民女。让我知道绝不能起攀龙附凤之心。」
师姐听完来龙去脉,给我支招,「人家九五之尊是那么好追的吗,医院上班是不?医生都辛苦着呢,你赶紧去送关怀送温暖去!」
我盯着前面陈教授冷傲决绝的背影,决定再冲一把。
12、
第二天我就拎着学校门口的乌鸡汤直奔提前跟陈爷爷打探好的外科。
恰好赶上午休时刻,我探头探脑的样子引起一个年轻医生的注意。
「小姑娘,你找谁?」
「我找陈南。」
他挑眉,拖长了语调,「哦?又一个找陈医生的?」
这话一出,护士站原本三三两两说着话的小姐姐们视线齐刷刷地围了过来。
我本来就有点社恐,这下更是芒刺在背,下意识就想逃。
我把保温盒一把塞进他怀里,
「麻烦你帮我给一下陈南,就说…陈天天给他的。」
我想了想陈南那晚左右不开窍,我还上赶子送鸡汤,觉得有些丢脸,又小声补了一句挽尊,
「爷爷让我来的。」
突然背上一沉,年轻医生喜笑颜开,
「原来是妹妹吖,早说嘛!」
他朝护士站一个小姐姐招手:「刘丹,你带陈南妹妹过去,他在休息室。」
????
他是不是误会什么了?
我一脸茫然地被一群护士小姐姐围在中央,她们个个语声温柔,还有两个光看眼睛就格外漂亮的姐姐往我兜里塞糖果和巧克力。
泡在蜜罐里的我一秒就叛变了。
想要解释的口突然都张不开了,怎么办,谁叫仙女姐姐们太温柔呜呜呜。
仙女姐姐把我领到门口,她温声细语的:
「陈医生在里面,他刚做完一台手术,可能在休息,你自己进去吧。」
室内一片昏暗,我一直借着微光摸到床边才听见陈南平滑的呼吸声。
现在可咋办。
骑虎难下。
休息室不大,就床边一张靠椅。我默默地坐在上面等我「哥哥」醒来。
等我睁开眼的时候,我和陈南已经掉了个位置。
我不知什么时候到了床上,而陈南坐在靠椅上静静看着我。
四周那样暗,偏偏他的眼睛亮得出奇。
有一瞬间我觉得对面的是一头猎豹蛰伏在暗处,盯着它的猎物。
敲门声响起,打破了室内诡异的气氛。
「陈医生,方便进来吗?」
凳子上的人动了一动,灯光一瞬洒下,刺得人生疼。
「进来。」陈南的声音带着疲惫的沙哑。
进来的依旧是那个小仙女姐姐。
她看见我躺在床上一脸迷蒙的样子,忍不住弯眉:
「陈医生和妹妹感情真好。」
「妹妹?」陈南有些讶异。
不能让陈南毁了小仙女姐姐们对我的温柔!
我赶忙抢过话头,并一把抓过床头的保温盒递到他面前,
「哥,爷爷让我给你送鸡汤呢」
我朝他疯狂斜眼,也不知道这哥意会了没有。
陈南对上我都快斜歪了的眼睛,嘴角原本平直的的弧度突然扬起了些,他极其自然地回应:
「对,自小就感情好。」
陈南倾身,替我把额前几根扎到眼睛碎发拨开,他的呼吸几乎喷在我的耳畔,眼里的水光简直要把我溺毙。
「哥哥要去忙了,妹妹…」他低低笑了声,勾得我心一颤。
「在这等等哥哥。」
门口的小姐姐依旧笑着一无所知,十步之隔的我却被眼前人不知有心还是无意搭起的暧昧气氛裹得浑身不自在。
这个人面上一本正经,心里焉坏,一口一个「哥哥」「妹妹」,分明…就是在报复我。
13、
为了让我安心地留在这里,他竟然还让人送了个电脑过来。
我本来一边输着密码,一边咒骂着我这位突然天降的「异父异母」哥哥。
突然就在屏幕右侧屏幕上看到一个突兀的文件夹。
和左边整整齐齐的一溜医学名词不同,它的名字简约大方:「组会报告要点」。
当我颤抖着手点进这个文件夹大致浏览一遍后,我的内心戏从「陈南你大爷」 变成了「陈南我亲哥」。
家人们,不要觉得我有奶就是娘。
关键我陈南哥哥这口奶救了我狗命啊!
一整个下午,我都埋头做下周的组会报告。
陈南推开门的时候,我甚至毫无所觉。
头发被人揉了一把,「饿不饿?」
来人身上一股消毒水的味道,却并不刺鼻,反带着一股安宁的味道。
有了陈南的总结我的报告进展顺利,心情大好,抬起脸眉开眼笑:「哥!」
陈南的神色明显一僵,白大褂包裹着他修长的身躯,真是越看越好看。
我笑眯眯起身,「哥晚上想吃啥?想吃啥妹妹都请你。」
陈南靠着墙,面沉如水,
「我是有个妹妹没错,但她叫陈北。她身高一七一,体重四十七,正值双十年华。」
然后他视线在我身上扫了一圈,剩下的意味不言而喻。
「所以我不缺妹妹。」
????
我感受到无声的插刀。
我又怎么惹他了?
难道叫哥哥的声音不够甜吗?
但是,我忍。
我捏着嗓子,露出标准的八颗牙微笑,
「那你缺什么?」
「缺个女朋友。」
我心里一跳。
是我想的那个意思?
14、
我磕磕巴巴地举手朝向自己,声音里满满的不确定:「我?」
陈南定定望着我,他的眼睫格外的好看,给人一种缱绻的错觉。
「为什么不能是你?」
他的嗓音依旧有些凉意,与我心头一点点燃起的这簇火,仿佛冰与火的碰撞。
「聪明、漂亮、勤奋、又善良的陈天天,为什么不能让我倾心甚至着迷呢?」
他的眼神直白,声音坦荡,其实连话语都有些俗套,却生生撞在了我灵魂最隐秘的那个部分,颤栗不止。
自从读研以来,二十多年的坚固自信几乎被打入尘埃。
曾经我也是众人眼里的天之骄子,我还记得田甜曾经不止一次地羡慕:「天天你多幸运啊,直接保研了,我可是跟三百万人激烈搏杀才能成为你研友的。」
可是实验室里师兄师姐都远胜于我,学术的压力、导师的漠然、周边人的内卷,无数的困境汹涌而来。
我已经很久很久没有被夸赞过。
也很久很久没有被肯定过了。
我好像日复一日地被一座名为「研究生」的充斥着压力与焦虑的牢笼禁锢包围,一点点丢掉了那个大方自信的自己。
我曾经茫然失措地看着师兄师姐远远甩出自己一大截而不知从何追赶,曾经在深夜痛哭。
这是这半年来,第一次有人对我说:陈天天,你很棒。
而这对我,无比重要。
陈南的指腹轻柔地擦过我的泪珠,他漂亮的轮廓在白织灯下染着一层光,桃花眼微微垂着,温柔而极有耐心,
「天天,我很了解我爸。他从来不会收一个他不认可不欣赏的学生。」
「你一直都是被认可的。一直都是优秀的。毋庸置疑。」
「人生本就颠簸漫长,一时的高低并不能证明什么。我等着看你——在未来发光。」
那双眸子里的光照亮着我那抹日益凋零灰败的灵魂,一点一点绽放新生。
我哭的鼻涕泡都快出来了,却倔强的问出令我不甘许久的问题:
「那你为什么那天晚上一直回避我的示好?」
陈南对我的「不合时宜」大概也有些无奈,嘴角露出一丝苦笑。
我执拗地盯着他,
「你那么聪明,一定知道我在示好。」
「天天,看着我。」
他的声音仿佛带着某着蛊惑的魔力,我不自觉地就照着做。
那双桃花眼里笑意蔓延,
「大概那晚你觊觎的是陈教授的儿子,而不是我陈南。」
这个人往日里一双眼里总是冷意涟涟,一笑起来却是春色满室,又带着几分磨不掉的傲气。
我的耳尖不受控制地发热,心跳更是失了频率。
我愣愣地盯着他,视线从他眼尾的弧度缓缓下移到那张红润精致的唇上。
我咽了咽口水,耳旁有什么声音一直蛊惑着——
「亲他!快亲他!」
然后…
15、
在我跟暧昧对象互表心意的关键时刻,被推进急救室当真堪称「人间惨剧」。
更惨的是,为我割阑尾的医生是刚刚对我告白的医生。
得,直接跨过言语交流,进入肢体接触了,还是——深入的。
真挺深的,还挺疼的。
你以为这就结束了吗?
不,朋友们。
全麻后的我,嘴里翻来覆去念叨着「火锅、海底捞、酸菜鱼、麻辣兔头…」
语声哀戚,缠绵不绝。
差点笑晕一室的护士姐姐。
我还在陈南给我挂水的时候,拽住他的衣角,一叠声地叫唤:
「哥哥,我好饿」
然后不顾陈南不住哄我「天天乖,忍一忍,给你输上营养液了」,泪汪汪地祈求:
「不要营养液,可不可以输麻辣烫?」
就差撒泼打滚了。
至于我为什么对这个过程知道的这么清楚呢?
因为我成了整层住院部的「大明星」,「火锅语录」广为流传。
各病床阿姨大姐见着我就忍不住的调侃:
「小美女,今天想吃麻辣兔头还是海底捞啊?」
护士小姐姐还把她录下的珍贵片段对我无私大放送。
让我360度无死角全方位地欣赏自己的社死。
16、
陈南来查房的时候,我拿被子蒙住了脑袋企图营造熟睡的假象。
但…我力气没他大。
「觉得丢脸?」陈南的声音带着笑意。
还用说嘛!
我偏过头去懒得看他。
陈南自顾自开口:
「我刚毕业的时候分到医院实习,作息不规律得了胃病。做了胃镜全麻后,抱着医生的手说:『你为什么不干活?为什么只有我一个人要干活?』然后在手术室嚎啕大哭。」
「而且那个医生是当时带我的老师。」
我立马双眼放光,想弹起来。
被陈南一把扣在怀里不让动弹,
「小心刀口。」
「真的吗?」我承认我有些幸灾乐祸。
「当然是假的。」陈南替我调整了位置避免碰到伤口,才慢条斯理地开口。
我气结。
「但如果你觉得一个人太丢脸,我可以把它说给所有人听。陪你一起丢脸。」
这个人…也太会了把。
陈南盯着我的脸,眸色深沉,
「你的脸好红。」
救命,我知道,求别提醒。
「但是唇色太苍白了,不相称。」
…
你腰上钆一刀,也苍白。
他原本手里正给我剥着火龙果,修长的无名指突然在果肉边划过,带起一抹红。
下一秒唇上有些凉,被柔软的指腹轻轻划过,鼻尖溢满火龙果的香甜。
「还是这样红润好看些。」
他薄薄的眼皮微垂,将收回的无名指含入齿间。
救命…这也太撩了。
16、
那晚我睡的特别早,也特别好。
第二天早上遵医嘱多走动好排气,特意绕到走廊最深处的饮水处接水。
却刚巧看到一道熟悉的影子从办公室径直穿过走廊拉开安全通道的门,雪白的衣角在空中划过一道弧线。
陈南?
我看了眼手表,才7点多。
我跟过去拉开门,看到倚在楼梯拐角栏杆背对着我的陈南。
他微微低着头,身子浅浅弓起,白大褂勾勒出漂亮的蝴蝶骨形状。
陈南听见声响,转过脸来。
这是我第一回…瞧见他吸烟。
陈南站的位置比我高半层楼,从我的角度只能看见他高挺的鼻梁和下巴,还有指间的那点猩红。
他瞧见是我,转身下了楼。
身影背着光,只能瞧见颀长的身型和… 两条摆动的修长的腿。
难怪总说男人的性感在腿,没跑了。
我吞了吞口水,
「你怎么这么早?」
「昨晚值夜班。」
「哦。」
难怪眼睛那么红,还要抽烟来提神。
「刀口还疼么?」
我感受了一下,「有点。」
「你知不知道——尼古丁可以镇痛?」
我:??
下一秒,我整个人被他揽进了怀里,还残留着烟味的唇舌不由分说地覆了上来。
他几乎把所有光源都遮了个干净,我什么也瞧不真切,所有的感官都聚焦在这人掐在我腰上的手,还有…他探进我唇齿间,有些蛮横、又极富侵略性的动作。
这个人平日里那样冷,唇却又热又软。
不知多了多久,那根仿佛要搅干净我胸腔一切空气的舌头终于退了出去,可嘴唇却依旧若即若离地贴着。
张合的时候有意无意地蹭过,「这样… 是不是没那么疼了?」
我天,这个人…
我突然想到初见那天我对陈南的评价「外冷内骚」,真可谓是目光如炬。
气氛简直到暧昧到能融雪化骨,我手脚都不听使唤。
安全门又一次被拉开,男人大剌剌地声音传来:
「我值班室没见找你,就知道你肯定来这了,可不是抓着——」
在看到我们俩交叠的暧昧姿势后,他的声音戛然而止。
是那个年轻医生。
隔着几步的距离我清晰地看见他的瞳孔地震。
他几乎是颤抖着跌在了安全门上,发出「嘭」的一声。
「你们?你们?」
「她不是你妹妹吗?」
我这才反应过来,他以为我和陈南是兄妹,那眼下他岂不是以为我们在——
我刚想开口解释,
「妹妹?」陈南的声音有些玩味。
「所以呢?」
医生气急败坏,「陈南你还是个人?」
陈南偏过脸来看着我,我分明瞧见他背对着年轻医生的半张脸嘴角压不住地勾着,声音却依旧是冷冷淡淡的:
「所以我禽兽一把,怎么,你有意见?」
年轻医生的世界观大概被击碎了,他瞠目结舌,进化成了化石。
陈南倾身又在我唇上亲了一下,才牵着我头也不回的走出去,留下呆若木鸡的年轻医生。
我瞥了眼陈南明明冷淡却暗地里写满恶劣的俊脸。
他分明是在报复那个医生错认我是他妹妹的事。
这个男人…好坏,我好爱。
接下来五天,再也没见过那个医生。
我出院那天,他撞见站在一起的我和陈南,立马拿手里的病历本挡住了脸。
我心中悲悯,可怜的孩子。
17、
你的潜在男友是个大学霸是什么体验?
就是你医院卧床的七天里,他见缝插针地指教你如何做文献综述、报告讲解、SC发布。
让你以为病床上长了个实验室。
然后回报自然也是无比丰厚。
出院第二天刚好是周一,逃过一劫的我再次被架上油锅。
诡异的是当我战战兢兢地讲完,导师问的几个问题竟然恰好都在陈南圈出来的重点里。
我如梦似幻地流畅对答,看着台下往日组会架着我走的师哥师姐,显然也是一副不可置信的模样。
天知道收到导师说出那句「很好」时候我的心情,绝对堪比颜值巅峰的小李子跟我求婚时候的激动。
当然,后者这辈子只能存在于我的想象中。
更能凸显出前者的可贵。
但我没想到,跟着导师走出实验室的我迎头撞见了廊外站着的陈南。
导师的声音一成不变的冷漠:「你怎么在这里?」
陈南面上也没什么表情,叫了声「爸」。
然后把目光落在我身上,眸中突然就带了暖意,
「来接女朋友下课。」
是的朋友们,我就这样尴尬又仓促的见了家长,家长还是我导师。
导师明显滞了一下,盯着我和陈南交握的手半天没有开口。
好半晌才淡淡收回目光:「家事不要在实验室谈。」
我臊得简直要找条缝钻进去。
学姐的眼珠子都快要瞪到陈南脸上了,一把把我扯到一边,
「这是陈太子?」
声音大到陈南听得一清二楚。
…
那你还拉一边干啥呢?姐。
形式主义搞不得。
18、
直到跟着陈南回了家,我才开始有些忐忑。
「陈南,陈教授知道我们在一起,会不会有什么不妥啊?」
想到他刚刚有些冷淡的反应,我脑子里一顿胡思乱想,越想越惶恐,
「他不会对自家人反倒更严厉吧?」
我哭丧着脸,「那我以后不就成为实验室的活靶子了?」
陈南失笑,在我颊边轻轻捏了一把,
「我爸这个人,除了科研对其他任何事情都不放在心上。」
「所以,对他来说,您没什么特殊的,依旧是众多学生中的一个。」
我悬着的心放下一些。
又突然意识到了什么:
「陈南,你和陈教授… 是不是感情不太好啊?」
陈南笑笑,神色没什么波动,
「也没有,我爸是个优秀的科研人,也是个优秀的导师。但是他的心里也因此装不下家庭,装不下子女。」
「当年我妈跟他离婚,带着陈北远走美国,我才5岁。」
难怪他医院的人都只知道他有个妹妹,却没有一个人见过。
我想到陈教授实验专注起来,忘记周遭一切的模样,心里突然抽抽的疼。
「我不怪他,但也不能彻底原谅他。」
「但没关系,我现在有了你。」
我想到那夜阳台上孤独的身影,心头一热,把手覆在他手背上。
「有我在你身边,你以后不会再孤单了。」
陈南眸色突然变得很深,毫不掩饰得落在我脸上,让我觉得灵魂仿佛在被灼烧。
我这才反应过来自己干了什么,一把捂住脸。
啊…好丢脸。
陈南叹了口气,挑起我的脸,
「你是乌龟吗?稍微受点刺激就把头伸进壳里。」
我瞪他:「你才乌龟!你全家都是乌龟!」
他扬眉看我,「哦?」
啊... 对不起,陈教授,我忏悔。
他口气突然变得有些遗憾,
「你现在这样,让我有些担忧啊。」
「担忧什么?」
「担忧在某些特定时候,乌龟缩在壳里不肯出来。」
我:???
他拖长了调子,眸中一片旖旎水光,
「比如…在我和宵想了很久的草莓小可爱和樱桃小内裤重逢的时刻?」
我脑子「轰」地一下炸开。
陈南现在…是在开车吗?
19、
在客厅悠哉等着陈医生喂养的时候,手机进来一条好友验证。
「我是陈南的同事刘同。」
那个年轻医生?
他还没恢复好稀碎的三观吗?
刚一通过了验证,信息就一条接一条的进来:「别的我也不想多说了,毕竟是别人家的家事。」
我挑眉,心理还是挺强大的。
我觉得我可以去治愈一下他受伤的心灵。
正想跟他解释一下真相,就看到下一条信息:
「但医院所有人都知道陈南是有个梦中情人的,念念不忘一年了。不信你去问他:电梯女孩。看他怎么说!」
我的手突然顿住,虽然都是成年人了,大家都段过往都是很正常的事。
但是既然都过去了,我就没必要在意了对吧?对吧?
对个屁!
我一把把手机屏幕怼到正在往锅里加料汁的陈南面前,
「电梯女孩是谁?」
陈南眯着眼看了一眼顶上的备注,眼里划过一片冷光。
「吃完饭再说。」他哄我。
「我不饿,我不吃!」
陈南站直了身子,莫名让我有些压迫感。
等等,又不是我心虚,我怕什么?
我挺直了胸。
陈南拿过毛巾细致地擦干净手,才转向我,
「去年三月,我每天做四五台手术,连轴转。
累到在电梯里晕倒,被一个小姑娘一把搂住。
我很难想象一个这样娇小的姑娘从哪里冒出来的力气守得住我下坠的重力。
刚好碰上电梯故障,她就搂着我,当了我一小时的人肉靠枕。」
听的我都有点感动了,这女孩确实好暖心啊…
等等!
我突然被我遗忘在记忆里的一桩事…
去年我去医院做体检,在电梯里碰到一个困得身子直晃得医生。
我生怕他像网上那位医生那样一头栽倒磕掉门牙,就一直注意着他。
结果他真的栽倒,我上前揽住他却被他的重力带的摔到地上。
我只能把他的脑袋紧紧护在怀里,膝盖还因此重重磕在地上,刮破一大片。
好死不死,电梯突然故障,于是在等待救援的那一个小时里,我就一动不动的让他躺在我的膝盖上睡了一个小时。
那位医生带着口罩,我也没瞧清楚他长什么样子。
可就觉得他仿佛疲惫的在梦里眉间都是带着倦色的。
我抬眼望向陈南,这才发现他的眉眼确实有点像当时那个医生。
OMG!这也太偶像剧了吧。
那个时候我只是为这位尽职尽业的中国医生而自豪。
却没想到有一天 …那个让我自豪的人成了我的身边人。
陈南看着我,目光一片柔软。
「那天的监控我看了很多遍,一直一直记得那个把我小心护在怀里的姑娘。」
「可我怎么也没想到,你就是那个我被我从小当作戏言的『未婚妻』。」
陈南说着说着解开了衣领上的两颗扣子。
大概... 厨房有些热?
然后…他又继续解开了几颗,我好像… 看到了那晚让我心驰神往的人鱼线。
我捂住鼻子往后退,
「你要干嘛?」
却被人一把勾进了怀里,
「既然你不饿,那我们就先干点别的好了。」
我哀嚎,「饿饿饿,现在就很饿——」
「其实能喂饱你的,未必就只有饭。」
陈南的手指很灵活,轻轻在我腰间一勾,衣带就散了大半。
他低下头,把我所有的抗拒都堵在交缠的唇舌间。
我只记得在我精疲力尽后,有一道轻吻落在一片潮湿的眼睫上,
陈南笃定而温柔的声音在耳畔响起:
「天天,这二十八年我都是坚定的唯物主义者,唯独就这一次,我忍不住地相信:这是天赐的姻缘,亲手按在我的姻缘簿上。」
「所以,我照单全收,绝不放手。」
番外1:陈慕陈
刘同同志终于得知真相,是在我和陈南的婚礼上。
这位是好同志,记吃不记打。
他婚宴上喝了不少,自顾自拉着我和陈南想起了未来孩子的名字:
「你俩都姓陈,要不…」他醉的舌头都在打卷,「叫陈对子?」
「陈一双?」
…
说实话,他后来被陈南灌吐的时候,我是半点没有同情的。
是夜,陈南吻着我的指尖,声音沙哑,
「叫陈慕陈好不好?」
我的心尖仿佛都在颤。
陈慕陈,陈南倾慕陈天天。
反之,亦然。
番外2:我的光
研三的时候,我已经成为了一众师弟师妹「嘤嘤嘤」求助的师姐,成了众人嘴里「实验室之光」。
我即将完成毕业论文的最后部分。
在此前的内容里,我感谢了我的导师、父母,也…感谢了不负韶华的自己。
在最后的最后,我写下了这样一段话:
谢谢有一个人在我最迷茫困顿的岁月里撞进了我的生命里,成为了那道光。
宇宙浩瀚,人海茫茫,与你相逢,三生有幸。
一只手递过来一杯牛奶,「喝点暖胃。」
灯光落在他的头顶,我仰头看他,他就像个发光源。
我朝他笑,眉眼里尽是眷恋:「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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