崔健:

《感知论》理论体系中的概念、范畴——《感知论》如何消解“物质和意识”的理念以及它们之间的界限并使之合二为一 《我读感知论》系列文章之二十二 (二)

实际上,任何其他物种都不会像人类这样考虑物质和意识的问题,它们只要按照本能的冲动,遵守着存在的规则和逻辑,就能生活得自在安然,实际上,它们都用不着费心去遵守,它们完全是被规则和逻辑推动着而存在的,在它们的存在活动中,只有存在物,它们用不着区别是物质的还是意识的,或者是其它任何什么属性的(当然它们也不会区分),对于它们来说,它们根本没有什么物质或者意识的概念,更谈不上什么二元对立,我们所认为的“物质”的东西,比如一棵大白菜,和它们梦境里的(如果我们能够用药物让它们产生的话)大白菜相比,没有任何区别,它们会一样对待(我们会认为它们傻)。它们和它们的世界融为一体,完全在规则和逻辑中存在,实际上,它们的存在本身,就是存在的逻辑和规则的外化体现,所以它们从来不会像拜物教的人类一样操心费力、分别判断,也自然就用不着患得患失、残酷竞争,继而经受无尽的矛盾和苦难。有意思的是,在人类的文化中,特别喜欢拟人化思考动物们的世界,尤其是文学艺术上,更是极尽想象之能事,颇多传世之作,实际上这只是人类的一厢情愿和误解,人和动物各行其道大相径庭,偶有交集只是各取所需。

二元论思维开始萌芽(走出二元对立的误区)(1)

从人类直觉上的认知上升到哲学上的理论总结,最早建立物质和意识二元论逻辑模型的,是古希腊时期的一群哲学家。柏拉图总结成型,他表述为:理念——事物二元论(现象世界或叫事物世界是理念世界的投影)。早期的二元论普遍认为,世界有意识和物质两个独立本源,精神意识和物质是同等公平地存在的,世界的本源是意识和物质两个实体。最初的二元论,实际上是为反对、补充当时的物质一元论、强调意识是离开物质的独立存在物而提出的,它提出的意义是确立了意识的哲学地位,从而引起了学术界对于意识现象的重视和研究,这无形中为后来的唯心论的发扬光大打下基础。在最早的二元论提出来之前,人类蒙昧未开之时,人类卑微的匍匐在自然脚下讨得生存,心中全都是对于自然物质世界的敬畏,而对于感知到这个世界的自己的意识,完全没有认识,或者说根本无暇顾及(非常有意思,有点儿“镜不照镜”的意思),再加上那时的人类意识更多的是动物性的本能意识,尚没有现在这样丰富而完备的精神性意识理念体系,人们对自己的意识世界就更是视而不见了(自我意识尚不强烈)。

二元论思维开始萌芽(走出二元对立的误区)(2)

所以,早期二元论的总结提炼,确立了意识的哲学地位,是有巨大的进步意义的。经过漫长的中世纪经院哲学的酝酿,西方哲学史上迎来了最经典的二元论者,他就是唯理论哲学创始人笛卡尔,他的心物二元论深化了古老的二元论的内涵,他认为,意识和物质是两种绝对不同的实体,意识的本质在于思想,物质的本质在于广延;物质不能思想,意识没有广延;二者彼此完全独立,不能由一个决定另一个。笛卡尔本人在理性思维方面太天才了,他是物理学家,首次提出惯性定律和动量守恒定律,他还是数学家,开创了令全世界学生爱恨难休的解析几何,当然他最广为人知的还是他的唯理论哲学。作为科学家,他对于物质世界的奥秘窥及殿堂,他肯定在物理数学的规则唯美中体验到了极致的愉悦,所以,他一定会把充斥着数理规则的理性思维确定为哲学上的认识论,这就是人们说的:他要用数学方法构建他的哲学体系(广延就是长宽高,就是数学)。他百分百的会从哲学层面上强调物质世界的独立性,这里面肯定有感性因素的影响,他太喜欢用数学方法研究物质了,他必然要把物质和意识彻底分开,不留一丝瓜葛。他的光环和成就,令他的理论产生了一种强力暗示作用,之后的西哲们,毫不犹豫的默认了他的认识论,那些大哲们,几乎像是被催眠了一样跟着他的二元论路子走了,或者说,他们再也难以逃出这种思路的假定和约束。

二元论思维开始萌芽(走出二元对立的误区)(3)

大哲们都齐齐跳进笛卡尔无意中挖下的大坑里,普通人就更是不明就里、不会质疑了,整个人类,都异化成了坚定的、无意识的唯物论者,没有人再怀疑这个世界的物质属性,物质世界如此丰富多彩且能为我所用,物质观念已经成了人类思维的无意识前提和假定。二元对立的思维方式也慢慢演变成了认识论的标准模式,以至于上世纪后半叶的结构主义思潮,在认识论上形成了泛二元论倾向,不管是什么命题,都要找出一对二元对立的基本因素来分析,比如我们耳熟能详的理性和感性、存在(presence)和缺少(absence)、文明和野蛮、白人和有色人种等等。这种干净利索、思路清晰的二元分析方法,几乎成了人类的思维定式,但它并不全面。随着拓扑数学和量子力学的发展,科学家们慢慢发现,事物运行更基本的规律是概率,而不是非此即彼的二元模型,人们逐渐走出了二元分析模型的误区,科技文明又一次迈上一个更高的台阶。(明天接下之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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