编者按春雨潺潺,清明将至清明节是人们祭奠已故亲朋、缅怀先烈的传统节日,承载着无限的追思与深情因为新冠疫情,今年的清明有点特殊为严防聚集性疫情发生,各地民政部门均支出大招:有的暂停现场祭扫,有的对现场祭扫进行扫码限流,还纷纷推出“云祭奠”“代祭扫”等服务,让市民可在网上寄托哀思 ,今天小编就来聊一聊关于清明节踏青散文?接下来我们就一起去研究一下吧!
清明节踏青散文
编者按
春雨潺潺,清明将至。清明节是人们祭奠已故亲朋、缅怀先烈的传统节日,承载着无限的追思与深情。因为新冠疫情,今年的清明有点特殊。为严防聚集性疫情发生,各地民政部门均支出大招:有的暂停现场祭扫,有的对现场祭扫进行扫码限流,还纷纷推出“云祭奠”“代祭扫”等服务,让市民可在网上寄托哀思。
随着网络的发展,清明祭奠的方式越来越多,也越来越新颖。“云祭奠”把现实生活中的思念、感怀、吊唁、扫墓、献花等虚拟到网上,使人们足不出户便可祭奠逝去的亲人。这在当下的疫情防控期,尤其受欢迎。本期精选了几篇清明思亲的文章,谨以此慎终追远,致敬缅怀。愿国泰民安,天下清明。
梨花落后清明
文丨刘新昌
掀开蒸笼,一团白雾升腾起来,鼠曲草的清香立刻在房间里散开,我伸出手,准备去抓蒸笼里的青团,母亲的手比我还快,稳准狠地拍在我的手背上,嗔怪:“去洗手!”
我跑到水缸旁,抓住葫芦做的瓢,舀了一勺水,对着掌心哗啦啦冲过,丢下勺,象征性地在衣服上擦了擦,其实手背都没湿。操起一个青团,我狼吞虎咽起来。这鼠曲草做的青团,用芭蕉叶包着,里面是冰糖芝麻馅,一口下去,香糯沁甜。冰糖融化后,包裹着鼠曲草和芭蕉叶的清香,在舌尖回旋、打转、流淌,那美味,仿佛今生只要一只青团就够了。
母亲将青团一只只装进竹篮里,数了数,看了一眼正在水缸里旋转的勺,说:“给胡家爹爹(方言,我外公)送去,半路上不许偷吃,我点过数的。”
我望了一眼屋外,太阳已经到了西山顶,像一颗红豆马上就要埋进土里,不过晚霞倒很漂亮,红艳艳地亮透半边天。
“去不去?不去就别吃了。”母亲伸过手,想夺我手上的青团。
“去。”我接过竹篮,边吃边走。听母亲说,鼠曲草也叫清明菜,一年之中,只有清明节的“前三后四”这一周时间最为肥嫩,做出的青团也最好吃。母亲喜欢吃鲜,总是清明节前第三天采摘,制作。这一年才吃上一次的青团,对于一个十岁的孩子来说,是那么诱人,我可不想把到嘴的美味让母亲夺走。
可走到半路我就后悔了,到黄天湾外公家,要走四公里路,然后过一座石拱桥,往西,翻过冬茅山,才能到达。
冬茅山的山坳中长满高大的鹅梨树,遮天蔽日,阴森恐怖。我曾听人讲过,山坳里闹过“鬼”,有人在月色朦胧的夜晚看见一个白衣妇人在山中哭泣,循声追去,白衣妇人飘然而去,消失不见。还有人说,阳气不足的人经过山坳,能碰见“豆子鬼”在山坡上往山坳里撒沙子。凡此种种,不一而足。
走到冬茅山,天色暗了下来,我仿佛听见了自己的心快从胸腔里跳了出来,脚步密集而凌乱,就在我害怕得快哭的时候,外公出现了,他接过我手里的竹篮,说: “世上哪有鬼,都是唬人的无稽之谈,这冬茅山漂亮着呢,每年清明前后,鹅梨树开满白花,好看得很。”
跟着外公走进山坳,果真一大片洁白的梨花映入眼帘。细细一看,花瓣晶莹似雪,粉嫩的花蕊,浅睡在白玉般的花瓣里,那模样,俊俏得如同邻家小妹,清纯可爱。无怪乎雷渊用“雪作肌肤玉作容,不嫁娇艳嫁东风”来比喻梨花,真的一点都不为过。我们穿行在山坳里,迎着酥暖的春风,闻着梨花的清香,第一次体会到心旷神怡的美好。
“梨花开时,秀丽芬芳,清新雅致,不像其他花,喧嚣繁闹,抢尽春光,它只是静静一树花开,便斩断天下白,压尽世间花,那个美,真的如心头那抹白月光,爱煞人了啊。”外公自言自语。那时我还不知道我的亲外婆就埋在这个山坳里,对外公的自言自语也无从理解。
就在我给外公送青团的第5个年头,外公坐在一树鹅梨花下等我,那时他已经70岁了,胡子花白,门牙也掉了,穿着一件青黑色的对襟袄子,吧嗒吧嗒地抽着旱烟,看见我,招呼我过去:“在这歇一会儿。看看,对面的坟堆就是你亲外婆呢。”
我那时已是一个毛头小伙,知道了外公的身世,他是民国时期的大学生,精通书法和诗文,后因世道混乱,放弃学业,回乡娶妻生子。他做过民国时期代理县长的秘书,也做过教书先生和账房先生,挨过不少批斗。外婆周氏1952年生病去世时,我小舅还不到一岁,再后来,外公和范氏外婆结婚,婚后没子嗣,尽心抚养我母亲他们姐弟四人。那时我对爱情充满好奇,问:“爹爹,你更喜欢哪个囡囡(方言:奶奶、外婆之意)?”
外公站起身,拍拍身上的尘土,说:“一个是嵌入肉里的朱砂痣,一个是亮在窗前的白月光,都喜欢。”
那天,翻过冬茅山顶时,外公莫名对我说起晏殊的破阵子:“燕子来时新社,梨花落后清明。以后的清明节,记得到这个地方来转转啊,美着呢。”我站在山顶望了望,满坳的梨花如雪般绽放,淡淡的雾霭在山坳里飘动,山涧一泓清泉流淌下来,不急不缓,徐徐有声,如丝竹,素雅、空灵,细致、婉约。
后来,进入紧张的高中学习阶段,我再也没有时间去给外公送青团。大二那年冬天,外公溘然长逝,按照他的遗愿,与周氏外婆合葬在冬茅山的山坳里。下葬时,我记得漫天风雪如梨花般盛放。
[责编:吴武林]
[来源:湖南日报·新湖南客户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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