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在《道德的弧度》(The Moral Arc)中举例说过,道德可以成为科学的一个分支。2014年,神经科学家山姆·哈里斯(Sam Harirs)又在《觉醒:宗教之外的灵性》(Waking Up: A Guide to Spirituality without Religion)中提出过一种很有说服力的主张,他指出,用科学的方法对意识的原理进行研究(尤其是冥想和其他需要集中精神的任务),就能找到意义。他还补充道,“接受本书中的任何内容都无需信仰”。在此之前,马丁·赛利格曼(Martin Seligman)开创了一门“积极心理学”,目的就是充分理解那些使人幸福、为人生赋予意义的行为和条件。
可是,如果科学证明了人生没有意义,只有那些我们自创的目标(无论它们多么崇高),又该如何?如果死亡是一切的终结,死后并没有灵魂存在呢?心理学家谢尔登·所罗门(Sheldon Solomon)、杰夫·格林伯格(Jeff Greenberg)和汤姆·匹兹辛斯基(Tom Pyszczynski)在2015年的著作《果核里的虫子:死之于生的作用》(The Worm at the Core: On the Role of Death in Life)中写道,知道自己会死,是推动人类事务与社会机构的一股重要力量。比如宗教的存在就可以用这三位作者提出的“恐惧管理理论”(terror management theory)做出一定的解释,这个理论认为,我们一方面有求生欲望,一方面又自知必死,两者的冲突造成了恐惧,而宗教承诺死后仍有新生,能使恐惧有所减轻。如果科学夺走了这件管理恐惧的重要工具,那么由此产生的存在主义焦虑,会使文明走向终结吗?
我看不会。我们还会继续生活下去,驱使我们的,是我们的基因、我们的爱、我们的朋友、还有我们贡献社会(纵使微薄)使得今天的世界比昨天稍好一些的努力。进步是真实的、是有意义的,我们都能参与其中。
来源:《科学美国人》
作者:迈克尔·舍默(Michael Sherme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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