书名:《神医悍妃:王爷你入错洞房了》
作者:妧宝
苏家,乃北河行省青州城第一世家,苏家的先祖是富甲天下的巨贾,在圣祖爷打天下时,为其提供了无数的粮草和银子,大兴王朝建立后,圣祖爷封苏家家主为平康侯,世袭罔替。
因苏家有祖训,子孙不得入仕,苏家的子弟们便继承家业,世代经商,为皇家提供无数赋税的同时,也保住了苏家的荣华富贵。
清晨,朝霞初升,一辆华丽无比的铁木马车进入了苏家所在的霞飞巷,马车的车身上挂着一枚花梨木雕琢而成的圆形山水牌子,中间刻着一个大大的“孟”字,彰显了主人的身份。
马车里,身着银红绣百宝纹夹袄的何氏眯了眯眼睛,头上的赤金红宝步摇闪动着耀眼的光芒,她坐直了身子,看着自己的儿子孟永庆,低声道:“我们已入霞飞巷,苏家的大宅子就在前头了,你给我打起精神来,今日必须休了苏氏,你可别见了她那张妖媚的脸,就被迷晕了头,忘了我们此行的目的。”
孟永庆虽惧怕自己的母亲,不过还是低声辩解道:“母亲,映容是我的正妻,您别这么说她。”
“正妻?就她那个破鞋,也就你傻,居然愿意娶她,要不是太后赐婚,我说什么也不会允许这种水性杨花的女人入我宣平侯府的门。”何氏瞪大眼睛,恶狠狠道。
“母亲。”孟永庆有些生气,梗着脖子道:“映容和儿子圆房时,还是清白的,她也是侯府的嫡女,出身高贵,若不是出了那档子事儿,太后也不会便宜了儿子。”
说白了,他当初也是捡了个大便宜,母亲却一直不喜欢苏映容,他们夫妻被迫分开了十几年,形同陌路,到如今……不得不做个了断了。
“圆房时清白又如何?你怎知她后来与皇上没有牵扯?还有瑞王,他也对苏映容十分迷恋,你头上的绿帽子,不知戴了几顶了,还护着那个贱人。”何氏说起儿媳妇就来气,忍不住怒骂起来。
孟永庆张了张嘴,想反驳自己的母亲,却又有些无力。
“她苏映容和皇上青梅竹马长大,又对瑞王暗送秋波,导致他们兄弟二人为了一个女人反目成仇,若非如此,太后又岂会让你娶她?她老人家是想让皇上和瑞王断了念想,可你也不想想,你只是一位侯爷,挡得住他们吗?幸亏苏映容离开京城,来苏家躲了十几年,不然你早就被绿了无数回了。”何氏说着冷笑一声:“她苏映容也是年近三十的人了,人老珠黄,皇上和瑞王之间的关系也缓和了不少,当然不会为了她一个老女人再起争端,你现在休了苏映容,太后她老人家也不会阻拦了。”
在何氏心里,儿媳妇苏映容就是红颜祸水,是他们孟家的污点,当然要早点除掉才好。
只可惜苏映容也出自平康侯府,她的母亲还是当初风光无限的荣惠郡主,所以……想弄死苏映容是不可能的,只能退而求其次休了她。
“苏家不会答应我们休妻的,最多只能和离,母亲,我能把华妍带回去吗?不管怎么说,她也是我的亲生女儿。”孟永庆试探着问道。
“你想都别想,苏映容那个水性杨花的女人生养出来的孩子,能是什么好东西?”何氏冷笑一声:“我的孙女,只有华玥一人,你可别忘了,瑞王妃看上了华玥,放出话来,只要华玥成了嫡女,就让她嫁给瑞王世子,你不把燕娘扶正,华玥如何做嫡女?如何做世子妃?”
“我可以把燕娘扶正,让华玥做世子妃,可华妍也是我女儿,总不能让她一直留在苏家,传出去……”孟永庆忍不住开了口。
还不等他把话说完,何氏便打断了他:“先不说孟华妍会不会像她母亲苏映容一样,是个不要脸的货色,给我孟家招来祸端,你也不动脑子想想,你把孟华妍接回去,燕娘和华玥心里能高兴吗?我们华玥以后可是要做瑞王世子妃的人,前途无量,你不许给她添堵。”
“还有燕娘,她有了身孕,国师说了,她腹中的孩子是个儿子,那是我宣平侯府未来的继承人,你敢给燕娘添堵,要是孩子有个三长两短,我孟家绝了后,你就是罪人。”
“母亲说的有理,那我就不接华研回去了,不过……皇上正值壮年,万一以后有了孩子,您这些算计,怕是一场空了。”孟永庆皱了皱眉道。
“皇上三十多岁了,一直没孩子,以后想生,无异于痴人说梦,江山总要有人继承,太后有意让皇上过继瑞王世子,封为太子,朝中大臣们也是这个意思,瑞王可是皇上一母同胞的亲兄长,他的儿子过继给皇上当太子,那是理所当然的事儿,咱们华玥只要嫁过去了,以后就是太子妃,就是皇后。”何氏说着,脸上露出了笑容:“今日之事要是办妥了,咱们孟家就有数之不尽的荣华富贵,你孟永庆,以后也是皇上的老丈人了。”
孟永庆闻言张了张嘴,最终还是被富贵和权势迷晕了眼,他妥协了:“那就如此吧。”
“我也不会白白把孟华妍留在苏家,苏映容的嫁妆那么多,用嫁妆换女儿,想必她会答应的。”何氏算盘打的很响,心里想的也美。
孟永庆皱了皱眉,终究也没有多言。
孟家虽是侯府,但早就家道中落了,这些年若不是偷偷挪用苏映容的嫁妆,他们都无法维持侯府的排场了,华玥要嫁给瑞王世子,那嫁妆少了可不行,若……母亲能名正言顺留下映容的嫁妆,刚好解了他们的燃眉之急,到时候,他们就能给华玥准备一份像样的嫁妆了。
只是这么做,真的和卖女儿没区别了,他有些对不住华妍啊。
不过……那孩子是映容养大的,肯定像她的母亲一样,心地善良又善解人意。
想来会理解他这个父亲的。
他也是无可奈何啊!
……
沁兰院里,孟华研正坐在院子里的秋千架上发呆。
“小姐,日头上来了,小姐还是回屋歇息吧。”站在一旁的侍女云薇低声开了口。
她家小姐一身冰肌玉骨,可别被太阳晒伤了。
“这日子……可真无聊!”孟华妍伸出嫩白的手指,将自己一缕青丝绕在指尖儿,朱唇微启,漫不经心道。
混吃等死,可不就是无聊吗?
二位师父最近也不在青州,她连打发日子的好去处都没了。
身为大丫鬟的云薇正欲开口,却见二等丫鬟忆春急匆匆跑进了院子。
“小姐,大事不好了,孟老夫人和宣平侯来了,进了咱们老夫人的福寿院,说是想接夫人和您回京城。”
二等丫鬟忆春是个风风火火的性子,人刚进了院子,声音就传到了孟华妍耳朵里。
原本懒洋洋靠在美人榻上打盹儿的孟华妍听了后,立即坐起身来,眼中闪过一丝锐利的光芒。
那母子二人居然有脸来苏家,啧……真应了那句话,人至贱则无敌!
当初,母亲刚嫁到孟家,父亲就丢了官职,祖母何氏将一切都怪到母亲头上,说母亲是个扫把星,是克夫命,因此十分厌恶母亲这个儿媳,母亲刚生完她还在月子里,祖母就故意陷害母亲,将她赶出家门,迫不及待将其娘家庶出的侄女抬进府里做贵妾。
而那个叫何燕娘的女人进门时,已经有了好几个月的身孕,她早就和自己那个渣男父亲珠胎暗结了。
可怜母亲衣着单薄,抱着襁褓里的她在冰天雪地里寸步难行。
还是母亲的闺中好友听闻此事,赶去将她们救走。
她虽毫发无损,母亲却被冻伤,还大病了一场,险些丢了性命。
那时候她尚不满月,根本帮不了母亲,可再世为人的她,从出生开始就有了记忆,当然记得清清楚楚。
孟永庆那个混蛋,口口声声说他深爱母亲,却眼睁睁看着她们母女二人被赶出孟家,他从头到尾连屁都不敢放一个,根本不配为夫为父!
十三年不闻不问,如今却来接人,不用脑袋想也知道,那狼心狗肺的东西伙同何氏那个老虔婆,想算计她们呢。
她们母女别的不说,银子是用不完的。
孟家虽是侯府,却没落了,孟永庆这是太缺钱,想让她们母女当冤大头?
孟华妍脸上突然露出了笑容,灿烂的让几个丫鬟有些心惊,看小姐这反应,有人要倒大霉了!
“好事儿啊,十三年不见,我等这一日等了许久,本以为要过两年回京城才能大干一场,没想到人家自己送上门来了,真好……”
“云薇、木槿,伺候我梳洗更衣。”孟华研下了美人榻,一双玉足踩在了精致的绣花鞋上,斗志满满。
……
福寿院。
荣惠郡主看着坐在下方的何氏和孟永庆,紧皱的眉头就没有舒展过。
十三年前,这对母子欺辱映容母女,若不是为了保全苏家,自己早就跟他们拼命了。好不容易,安安稳稳过到现在,他们竟然又恬不知耻上门。
她忍了又忍,才没有让人把他们赶出去。
“过几日就是亲家母的寿辰了,我特意带着永庆跋山涉水从京城来到青州,就是专程来给亲家母贺五十大寿的。”何氏笑得殷勤,脸上挤出了一片褶子。
能不殷勤吗?既想和离,又不想退回儿媳妇的嫁妆,这种缺德事儿,她不好好哄着荣慧郡主,又岂能如愿以偿?
站在她身后的丫鬟们连忙捧上了锦盒。
“这是我给亲家母的贺礼,一对红珊瑚镯子,我知道亲家母喜欢礼佛,特意让皇觉寺的主持开了光。”
荣惠郡主却听得犯恶心,冷笑道:“我可没忘记你当初是怎么作践我女儿的,今日居然敢上门!”
何氏舔着老脸,颠倒黑白:“亲家母,当初映容嫁到我们孟家,只生了华研一个丫头。我给永庆纳妾,也是想让妾生个儿子,送到映容膝下养着,以便将来承袭爵位。没想到她不仅不乐意,还想害妾室腹中的孩子,我一怒之下骂了她几句,她居然带着孩子一去不回……”
“住口,我女儿又不是不会生,用得着养别人的孩子?孟永庆在她有孕时和别人珠胎暗结,简直下流无耻!”荣惠郡主双眼充满了愤怒,头上的凤钗微微晃动。
“亲家母,您这话就不对了。我们虽也有错,可映容的大哥为了这事,去我们孟府大闹了一场,还把永庆的手臂都打折了,您瞧瞧,他的左臂到现在都有些抬不起来,早已落下了残疾,算起来,还是我们吃亏了……”
何氏说着,眼角挤出了几滴眼泪,看起来可怜巴巴的。
可心里歹毒的想:苏映容活的好好的,她的儿子却残了,怎么算都是他们吃亏了。
若不是苏家也是侯府,老夫人赵碧柔还是先帝亲封的荣惠郡主,他们孟家这些年又只能依靠苏映容的嫁妆过日子,她早就让永庆把苏映容休了,哪里还会等到现在!
“你们吃亏了?呵呵呵……孟永庆当初娶映容的时候可是对天发誓了,若负了映容,天打雷劈呢,只是折了手臂而已,当真便宜他了。”荣惠郡主冷笑道。
何氏此行过来,本就不是真的想接走苏映容母女。她又只生了孟永庆这么一个儿子,一直当宝贝疙瘩一样护着,哪怕儿子三十好几了,她依旧护犊子。
眼看荣惠郡主一直算旧账,她索性撕破脸脸皮:“呵……那是苏映容活该!她待字闺中就和别的男人不清不楚,整个京城,除了永庆,谁愿意娶她那个破鞋?她就是个扫把星,嫁到孟家没多久,永庆就丢了官职,我不把她赶出孟家,难道要等着她给永庆戴绿帽子?”
“你这老虔婆胡说八道,我家映容嫁给孟永庆时,可是清清白白的女儿家,你居然如此玷污她,来人,把他们给我赶出去。”荣惠郡主气的浑身发抖,险些晕了过去。
“是。”守在一旁的奴才们连忙应了一声。
“谁敢动我?”何氏怒吼着:“你们这些狗奴才,今日敢动我一根汗毛,我就一把火烧了苏府。”
屋里顿时吵闹起来。
孟华研其实早就到了,她住的沁兰院离外祖母的福寿院很近,只是她一直站在门口,并未进去。
“小姐,里头怕是要打起来了,您不进去吗?”云薇有些急了,忍不住低声问道。
“急什么?”孟华研眉毛微微上扬:“这里是苏家,是外祖母的地盘,打起来,吃亏的也不是外祖母。”
云薇闻言恍然大悟,下意识点了点头。
孟华妍听着里头吵闹,心里有些窝火,何氏那个老虔婆,口口声声说她母亲待字闺中就和别的男人不清不楚,却不敢说出那个男人是谁。
因为何氏怕了!
这些事儿,苏家众人三缄其口,从未对孟华妍透露半个字儿,可孟华妍派人盯着孟家那么多年,早已知道了其中的内情。
说白了,就是母亲和皇帝、瑞王之间那点儿破事!
她家母亲和皇帝互相倾心对方,瑞王却想横刀夺爱,太后偏心瘸了腿的长子,想把母亲嫁给瑞王,才导致他们兄弟反目。
而自家母亲,也被太后厌弃,成了人家兄弟相争的炮灰。
里头的动静越来越大,孟华妍虽不担心外祖母吃亏,却怕外祖母被里头那两个不要脸的东西气出个好歹来,她正要进去,天空中出来传来一声鹰鸣。
孟华妍脸上露出了笑容,京城那边有消息传来了。
她轻轻招了招手,下一刻,白色的海东青俯冲而下,眨眼睛便落到了她手臂上,还十分人性化的抬了抬左腿。
孟华妍取出绑在鹰腿上的竹筒,将里头的字条拿了出来。
看完后,她脸色虽未变,却把那纸条紧紧揉成了一团。
怪不得孟家母子会不远千里跑来苏家,原来打了这样的如意算盘,她绝不能让这两个人渣得逞。
“烧了。”孟华研银牙一咬,沉声说道。
“是。”云薇连忙应了一声,小姐方才还很镇定,此时却气的手都在颤抖,可见这字条上的内容,触及到了小姐的底线。
孟华妍深吸几口气,轻轻摸了摸趴在自己手臂上的海东青,替它顺了顺毛,才让它离开了。
“进去吧。”孟华研伸手揉了揉自己的脸,露出无懈可击的笑容,低声吩咐道。
“是。”云薇应了一声,轻轻点了点头,守在门口的两个婆子连忙将帘子掀了起来。
“外祖母这儿有客人吗?好生热闹,我尚未进福寿院,就听到声音了。”孟华研一边进屋,一边笑眯眯说道。
她本就生的极美,虽然到年底才满十四,可这姑娘笑起来更比平日里要美三分,用荣惠郡主的话说,自己这外孙女一笑,那可是满室生辉,甜到人心坎儿里,即便她做了错事儿,旁人也不忍心苛责。
原本拉扯的众人很快分开,屋里一下静了下来,孟永庆望着自己这女儿,久久无法回神。
女儿和映容长得真像,只是映容性子温柔如水,给人一种如沐春风的感觉,而女儿,却更加明媚娇艳、落落大方,一看就是个了不得的姑娘。
苏家人虽然可恶,却也没有把他的女儿养废了。
“华妍来了。”荣惠郡主也没料到外孙女会来,她微微一怔,想挤出一丝笑容,可眼角止不住的泛红。
何氏却抢先一步跑到了孟华研面前。
“华妍,十三年了,祖母可算见到你了。”何氏紧紧抓住了孟华研的手,一边抹泪,一边道:“祖母这些年想你想的茶不思、饭不想,一想到你尚未满月就被你母亲强行抱回了苏家,不许我们看一眼,祖母心里就疼,眼睛都快哭瞎了,我的好孙女儿,你可是祖母的心头肉,祖母和你父亲今日是特意过来接你回京城的。”
何氏话音一落,屋里彻底安静下来了。
荣惠郡主气得浑身发抖,恨这老虔婆颠倒黑白,哄骗华研。
就连孟永庆也是一副目瞪口呆的样子。
要知道,这些年母亲没有少咒骂苏映容和华研,觉得苏映容是个扫把星,才嫁过来,就害的他丢了官位,至于孙女儿孟华研,用何氏的话说,孟华研是苏映容生的,肯定也不是个好东西。
母亲也说了,不许他接华妍回孟家。
可母亲现在居然说出这番话来,简直颠覆了他的认知。
不过紧接着,让孟永庆傻眼的事儿发生了。
“祖母。”孟华研一把扑到了何氏怀里,也抹起了眼泪:“孙女这些年也十分想念您老人家,想念父亲,做梦都盼着你们来接我回孟家,孟家和苏家早就水火不容了,孙女这些年一直过着寄人篱下的日子,真是苦不堪言,今日祖母和父亲来接我回去,我真是高兴,这就让人收拾行装,随你们回京。”
何氏呆住了。
她可是派人打听了的,苏家人把孟华研当宝贝疙瘩一样疼着,特别是荣惠郡主,对孟华妍简直比对她唯一的孙儿苏启还要好。
还有孟华妍的舅舅苏振康,对她也是宠爱至极、有求必应。
在何氏看来,孟华妍肯定舍不得离不开苏家。
自己可以趁机提要求,不归还儿媳妇的嫁妆了,并让苏映容与自家儿子和离,扶持燕娘为正妻,好让她的宝贝孙女孟华玥成为嫡出,嫁给瑞王世子。
可现在,这死丫头竟愿意和他们回孟家!
不不不……
她绝不能让孟华妍回去!
“华妍,我的宝贝孙女儿,祖母也想带你回京城,就是怕你外祖母舍不得。”何氏说着,摸了摸孟华妍的头,笑着哄道:“乖孙女儿,你还小,先出去玩儿,这事儿我和你外祖母商议。”
孟华研强忍着想把何氏推开的冲动,明亮的大眼睛里满是水气:“祖母,我是宣平侯府嫡出的大小姐,不回孟家还能去哪儿?这有什么好商议的。”
她说完之后,转过头看着身边的孟永庆,可怜巴巴道:“父亲,莫非您不想要女儿了?您来不是为了接母亲和女儿回去吗?”
孟永庆下意识地看向何氏,没敢搭话。
孟华研眼角噙着泪光,心里却在冷笑。
真是个妈宝男!
事事都依仗着何氏!
荣惠郡主本担心孟华研真的跟着孟家这对畜生母子走,可看孟家人的反应,反而不担心了。
她这宝贝外孙女儿聪明绝顶,肯定猜出孟家人登门原因不简单,故意戏耍他们呢。
“华妍,你可真是个好孩子。”何氏故意提高了声音,笑道:“我们给你定了门亲事,是瑞王府的二公子,他虽有些痴傻,但身份尊贵,算起来也算咱们高攀了,你嫁过去,可是享福呢。”
荣惠郡主闻言,脸色瞬变。
瑞王的小儿子她知道,那就是个什么都不懂的傻子!
何氏这个老虔婆,在作践他们华研!
她正欲出言阻止,却听孟华妍道:“好啊好啊,能嫁去瑞王府,孙女很高兴。孙女听说,瑞王世子文韬武略,孙女若是能嫁给他,那就是瑞王世子妃了。当今圣上年过三十却一直无所出,别说是皇子了,就连公主也没有,民间早已传言四起,说皇上不能生了,瑞王可是皇上一母同胞的亲哥哥,又有太后支持,以后继承皇位的,肯定是瑞王世子,到时候……孙女不就成皇后了吗?”
何氏听了后又急又气。她说的是瑞王府二公子,可不是这丫头嘴里的瑞王世子。
这个不要脸的死丫头,她也不掂量掂量自己有几斤重,瑞王妃怎么会选她这个在青州长大的死丫头当儿媳妇儿?
瑞王妃看上的,明明就是他们家华玥。
华玥那丫头才貌出众,在京城里那些世家贵女当中,可是出类拔萃的存在。
上回瑞王妃在瑞王府办了赏花宴,华玥表现出众,得到了瑞王妃的青睐。
只可惜,那丫头是庶出,以她的身份也只能做个侧室。
不过儿子跟苏映容和离,把何燕娘扶正,那孟华玥自然成了嫡女,到时候就可以嫁给瑞王世子了。
所以……儿子必须和苏映容和离。
“外祖母,您觉得这桩婚事如何?”孟华妍转过头望着自己的外祖母,笑着问道。
她当然看得出何氏现在有多生气。
她要的就是这个效果!
这个老虔婆,气死才好呢!
荣惠郡主虽然还没明白过来是怎么回事儿,却十分配合孟华研,她满脸笑容道:“当然能,你可是宣平侯府的嫡女,宣平侯府这些年虽然没落了,也没人在朝中任职,可毕竟爵位还在,更何况……你还是我的外孙女儿,外祖母好歹是皇室郡主,我和先帝是堂兄妹,我的父亲与先帝的父亲可是一母同胞的亲兄弟,当今圣上和瑞王见了我,也得恭恭敬敬喊一声堂姑母呢。”
当然了,她说这番话只是为了配合孟华研。
太后对她对苏家,是真的很厌恶,不仅不许她去京城,这些年也一直打压苏家的生意,不许苏家人出头。
孟华研听了后,露出一副恍然大悟的样子:“原来如此,看来我的确配得上瑞王世子。”
荣惠郡主闻言笑道:“那是自然,以你的身份,当然配得上他。”
何氏一急,就顾不得在孟华妍面前装慈爱的好祖母了,她忍不住大声道:“你们就别做白日梦了,太后对你们苏家,那可是厌恶至极的,华妍是苏映容生的,太后不可能让她嫁给世子,要嫁,也只能嫁给痴傻的二公子。”
“竟有这样的事儿,太后为何厌恶苏家?”孟华妍似乎才知道一般,忍不住瞪大了眼睛。
“妄议太后,你是想让孟家满门抄斩?”荣惠郡主一脸霸气道。
何氏面露怯色,但依旧咬紧了牙关道,“我说的都是实话!我也不废话了,我今日带着永庆过来,只为一件事儿,让他和映容和离,和离书已经拟好了,郡主瞧瞧吧,若是觉得没有不妥的地方,就叫苏映容出来签字画押,以后大家各奔东西,互不相欠。”何氏坐到了椅子上,大声说道。
荣惠郡主闻言一怔,原来这母子二人绕了这么大的圈子,是为了和离而来。
其实,女儿当初险些被孟家人害死,仅仅打断了孟永庆一条手臂,远不能解他们心头之恨。
原本应该让女儿早早跟孟永庆和离才对,可她和儿子商议了一番,又征求了女儿的意见后,打消了这个念头。
他们担心皇帝和瑞王对女儿并未死心,倘若女儿和离,这两人找上门来,那该如何是好?
还有……他们更担心太后会再次将女儿嫁给别人、变着法作践她,所以才一直没有让女儿和孟永庆和离。
而孟家人也舍不得归还女儿的嫁妆,一直也没提和离,这件事便这么拖了下来。
没想到孟家人今日居然来和离,可等荣惠郡主看完和离书后,怒上心头。
孟家人既想和离,又不愿意退回女儿当初带去孟家的嫁妆。
他们苏家是巨贾,因先祖在大兴王朝开国时立了大功,所以被封为平康侯,世袭罔替,苏家虽然一直待在青州,却是大兴王朝的皇商,家财万贯,加之她又是皇室郡主,自己也嫁妆无数。
所以,女儿当初出嫁可是十里红妆、羡煞众人,该有的嫁妆就不必说了,她还陪嫁了许多金银珠宝、古玩字画、田产、铺子、庄子……
孟家居然不想还,简直痴人说梦!
而这和离书上有一点写的很有意思,孟华研以后便留在苏家,不必回孟家,她的嫁娶之事,也由苏家做主。
荣惠郡主算是看明白了,孟家这是让他们用映容的嫁妆换华研呢。
说白了,就是在卖孩子,而且还卖了个天价!
她女儿的嫁妆,当初在京城里可是头一份,变卖之后起码也能值个三四十万两银子。
“我一直觉得你们无耻,却没料到你们居然无耻到这样的地步。”荣惠郡主笑了起来:“你们居然卖孩子。”
怪不得华妍方才一直在演戏,原来那孩子早就知道了其中的内情,故意逼迫何氏摊牌。
荣惠郡主知道孟华研聪明过人,也知道这丫头私底下养了不少可用之人,还派人去京城盯着孟家。
事实证明,还是这丫头有远见,所以才提前得知了孟家人的打算。
“亲家母误会了,我们是想着……华妍是你们养大的,是你们的心头肉,你们肯定舍不得她,所以才将她留在苏家。”何氏笑道:“我们这是成人之美呢。”
荣惠郡主听了后,恨不得将手里的茶盏砸到她脸上。
“ 父亲,您今日过来,是想与母亲和离?而且……也不要女儿了?”孟华妍似乎被惊到了,她抬起头看着孟永庆,泪眼朦胧道。
“华妍……父亲……父亲……”孟永庆双眼通红,他也不想和夫人分开,也不想不要这个乖巧懂事的女儿。
十三年来了,他虽第一次见自己的女儿孟华研,可他一眼就喜欢上了这孩子。
这是他的女儿啊,他真的舍不得!
可……舍不得又能如何?
为了孟家的将来,他不得不这么做。
临走时,他的妾室何燕娘可是与为他说了,说他如果不和苏映容和离,把她扶正,那她就不要腹中的儿子了。
那可是要继承孟家爵位的孩子呀,绝对不容有失!
“华妍……是父亲……是父亲没用……是父亲对不起你,为了孟家,就委屈你了。”孟永庆下意识看了一眼自家母亲,才对女儿说道。
孟华研听了后突然笑了:“既然是父亲提出要与母亲和离,那按照我大兴王朝律法,孟家不仅要归还我母亲所有嫁妆,还要补偿我母亲,我们要的也不多,除了按照嫁妆单子,把我母亲的嫁妆全部退回来外,再给五万两银子就行,女儿知道……孟家今非昔比了,所以要的真不多。”
何氏和孟永庆听了后都愣住了。
“你……你不想留在苏家?”何氏过了好一会儿才有些不敢置信道。
“我为何要留在苏家?我可是孟家的嫡女,自然要回孟家去。”孟华妍说着笑了:“祖母也不必拿要把我嫁给傻子的话威胁我外祖母,他们敢娶,我有什么不敢嫁的?只要弄死了瑞王世子,二公子那个傻子不就能继承皇位了?我到时候就是皇后,代他执掌朝政、权倾天下,真是快哉!”
何氏听了孟华研的话后,目瞪口呆,过了好一会儿才颤声道:“你……你疯了……你真是疯了!”
这死丫头太不正常了!
孟华研闻言却笑了:“要想和离,便按照我之前说的做,少一个铜板都不行。”
她说完之后,还不等何氏和孟永庆开口,便笑道:“我听说何燕娘有身孕了,你们也花了大价钱请国师看过了,那腹中的孩子可是个男胎,你们舍得那孩子一出生就是个庶子?何燕娘可说了,不把她扶正,她就要落胎,还有……不把她扶正,孟华玥就成不了嫡女,便无法嫁给赵易诚做世子妃了,你们孟家妄想依靠孟华玥得到荣华富贵的美梦,也就碎了,祖母和父亲都是聪明人,我相信你们砸锅卖铁也会办到的,要不然……我母亲是不会和离的,咱们就拖着。”
“你你你……你怎么知道的?”何氏被孟华研一番话惊到了。
这个死丫头怎么知道何燕娘怀了男胎?
她怎么知道,瑞王妃有意让孟华玥嫁到瑞王府去?
“祖母有这个功夫问东问西,还不如早些带着我父亲回京城凑银子去,这些年……我母亲的嫁妆都快被你们用光了,我估摸着……也就剩下些庄子、铺子还在,那些东西若是卖出去,很快便会传的人尽皆知,用妻子的嫁妆填补亏空,那是最没出息的男人才会干的事儿。”孟华妍笑了,笑容甜美:“我父亲好歹是宣平侯,也是要脸的,所以才一直没卖那些田产铺子,我也不逼你们,还不出嫁妆没关系,赔银子吧,我母亲当初带出去的嫁妆值三四十万两银子呢,看在咱们是血脉至亲的份上,我也不为难你们,送四十万两银子过来,这和离书我母亲就签了。”
对付这种不要脸的人,真没必要和他们对着骂,那完全就是白费功夫。
打蛇打七寸,抓住他们的要害使劲捏,才是上上策。
如果能把他们气死,那才真叫厉害呢!
何氏浑身发抖,忍不住伸手指着孟华研,厉声道:“我就知道,苏映容生的肯定不是个好东西,孟华研你可想好了,你如果要了这银子,你就还是我孟家人,你的婚事儿,就捏在我老婆子手里了,到时候……我即便把你嫁给乞丐,嫁给一个风烛残年的老头子,你也得认了。”
孟华妍闻言笑了,如果她是在这边土生土长的姑娘,肯定会害怕。
因为对于身处这个时代的女子们来说,嫁人决定了自己下半辈子的命运。
可偏偏她是来自异世的一抹孤魂,两辈子加起来经历的事颇多,想法也和众人不一样。
她根本就不怕!
想把她嫁给老头子?也得何氏有这个本事啊!
事实上,孟华妍也不想继续做孟家的女儿,可一想到当初她们母女差点儿死在这些人手里,孟华妍就咽不下这口气。
这些年她一直派人盯着孟家,对孟家的一切了若指掌,她买通了人,给自己的便宜父亲孟永庆下了药,孟永庆早就不能生了。
那何燕娘腹中的孩子是谁的?
往后还有一场好戏等着她呢!
她当然要继续做孟家的女儿,不然怎么能亲手毁了孟家呢?
“多谢祖母提醒,孙女铭记于心。”孟华妍笑了:“四十万两银子,一个铜板都不能少,我原本打算给你们一个月的时间凑足这笔银子,如今改变主意了……半个月……半个月以后若是见不到这笔银子,那就不和离了。”
这是威胁谁呢?以为她会怕?
何氏闻言气得浑身发抖,就连她身边的孟永庆也急了。
他还以为自己这女儿乖巧又懂事呢,没想到这丫头居然坑他们,简直可恶!
“华妍……你……你这是忤逆不孝,你若还想当父亲的女儿,就快向你祖母认错,不要再提银子的事儿。”孟永庆一脸痛心道。
孟华妍理都没理他,直接把这个窝囊废忽略了。
何氏从年轻时候就很泼辣,嫁到孟家之后不仅把自己的夫君管得服服帖帖,生了儿子孟永庆之后,儿子也对她千依百顺。
这么多年来,她还是第一次吃这么大的亏,受这么大的气。
什么侯府老夫人的高贵与矜持,她通通不要了,
“你的女儿?苏映容待字闺中就和别的男人不清不楚,这个死丫头指不定是谁的野种呢。”何氏气的不行,大声吼道。
孟永庆闻言涨红了脸,他觉得自己被母亲侮辱了,毕竟……他们圆房那一日,他确定苏映容真的是个黄花大闺女,若不是他用了太后派人送去的药,苏映容根本愿意和他圆房。
他和映容成亲十四载,除了大婚下药圆房外,映容根本没再让他碰一个手指头,完全没有做到一个妻子该做的,他心里也有些怨言,觉得映容肯定还想着皇帝,根本没把他这个夫君放在眼里,可映容是他从小就喜欢的女子,哪怕母亲再不喜欢她,哪怕自己今日要被迫和映容和离了,可她依旧是他最爱的人,他不喜欢母亲再诋毁映容。
可这些年他一直很孝顺,此时真不敢反驳自己的母亲。
“我母亲和哪个男人不清不楚了?是皇上还是瑞王?”孟华妍不仅不生气,脸上反而露出了笑容:“这么说,我极有可能是皇上的女儿,那我就是公主了,皇上已过而立之年,却无儿无女,我要是他的女儿,他肯定把我宠上天!再不济……那我也是瑞王的女儿,是位郡主,你骂皇家的孩子是野种,羞辱皇室传出去可是要掉脑袋的。”
何氏一直以为孟华妍不知道当初那些事儿,毕竟……她也才十三岁而已,她料定这些丑事儿,荣惠郡主等人也不会告诉孟华妍,没想到这死丫头什么都知道,还给她下套,说她羞辱皇室。
“母亲,当初我和映容圆房时,她……”孟永庆连忙开口解释。
怒上心头的何氏却一巴掌甩到儿子脸上,怒骂道:“和你圆房时是清白的又如何?她就是个水性杨花的小贱人,除了皇上和瑞王,谁知道还有没有别的相好,当初迷恋她的权贵子弟那么多,你以为孟华妍真是你女儿?”
孟永庆被她一巴掌打蒙了,一时竟不知该说什么才。
何氏不断咒骂着,嘴里冒出来的话,越来越难听,越来越龌龊下流。
荣惠郡主气的浑身发抖,下意识想叫人把他们母子二人丢出去。
“五十万两。”孟华妍却不急,她伸出一只手,在何氏面前晃了晃,笑着说道。
何氏闻言被自己嘴里冒出来的脏话噎住了,过了好一会儿才顺过气来。
“五十万两,一个铜板也不能少,如果我再从你嘴里听到一句侮辱我母亲的话,那就六十万两,咱们慢慢往上加,宣平侯府的宅子可是祖传,地段极佳,占地又广,很值钱的,只要你们愿意,五六十万两还是能卖的。”孟华妍笑道。
卖祖宅啊!
那可是不肖子孙才干得出来的事儿,死后都没脸去见列祖列宗。
孟家真的把祖宅卖了,在京城便无立足之地了。
孟华妍突然觉得自己这个主意好极了!
“华妍……你你你……你怎么能……”孟永庆被自家母亲打了后,虽然还郁闷着,但一向愚孝的他,顿时维护起自己的母亲来。
母亲视财如命,华妍一下子多要了十万两,这不是要母亲的命吗?还有……母亲很要脸面,如果真的被迫卖了祖宅,她老人家肯定活不下去的。
“好,好极了,孟华妍,咱们走着瞧!”何氏缓过劲来后,咬牙说道。
孟永庆本来还想求女儿,按照之前说的,给四十万两银子,大家和离两清,却被自家母亲抢了先。
“母亲……”他还想劝说一番。
“走!”何氏站起身,由左右两个丫鬟扶着,颤颤巍巍往外走。
要知道她来时可是脚下生风,气焰嚣张走进来的,如今被气的浑身上下一点儿力气都没有,感觉自己都站不住了,只能让人扶着出去。
“我送祖母和母亲。”孟华妍冲着自家外祖母眨了眨眼,从盘子里抓了一把豆子,笑眯眯追出去了。
何氏很想把孟华妍骂走,她现在对这个孙女的厌恶,已经超过了儿媳妇苏映容。
但是她不敢骂,深怕自己一张口,那银子就从五十万变成了六十万。
那还不如让她去死呢!
所以,她一直在忍,憋得她浑身抖得愈发厉害。
快到苏家大门了,等何氏和孟永庆迈开腿跨过门槛时,孟华妍直接把握在手心的两颗豆子弹了出去,打在了那二人的腿弯上。
“哎呦……”
“哎呦……”。
孟永庆母子二人只觉得膝盖后头一软,被门槛绊了一下,双双摔了出去,一个摔到了脸,一个摔到了鼻子。
“祖母、父亲。”孟华研装作十分心疼的样子,连忙冲出去扶他们,一边扶一边懊恼道:“都怪这门槛太高了,绊倒了你们,不过这也是没办法的事儿,这是青州这边的习俗,家家门槛都高,也怪我没有提醒你们,祖母和父亲没摔疼吧?”
“你这个贱……”何氏觉得自己快要疯了,扯着尖细的嗓子叫骂起来,可还没有骂完呢,便看见孟华妍伸出右手五个手指头在她面前晃悠,隐约还想把左手加上,眼看着五十万两,就要变成六十万两了,何氏又气又急,一下子晕了过去。
“母亲……”孟永庆大惊失色,本想冲孟华妍吼,却见女儿又对着他伸出手比划着,他脸色有些苍白,连忙低下了头,根本不敢去看。
如果再多出十万两银子,母亲能把他吃了。
见这母子二人,一个晕了,一个怂了,孟华妍心情大好,笑的愈发灿烂。
孟永庆现在根本没有那个勇气和自己的女儿争辩什么。
特别是女儿那张绝美的笑脸,不知怎么的,他瞧着便觉得心里一阵发凉。
“我我……我们走。”孟永庆一边爬起来,一边吩咐身边的人抬着何氏上了马车,正准备落荒而逃,没想到又有一辆华丽的马车停在了苏家门口。
今日的苏映容穿了一身月白色的长衫,宝蓝色的六幅马面裙,裙摆上绣着蝶恋花的团花纹,十分精致,外头罩着一件颜色稍显素静的的水田衣比甲。
她头上的发髻也很简单,就是寻常的堕马髻,发髻上佩戴的东珠八宝如意簪子,倒是彰显了她侯府贵女的身份。
她今日就是寻常贵族夫人的打扮,并没有什么出挑的。
可当她由身边的丫鬟扶着从马车上走下来时,原本心中还很愤怒的孟永庆,在看到她的这瞬间,整个人都呆住了,脸上的怒气荡然无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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