来源丨铅笔道（ID：pencilnews） 记者丨刘小倩 编辑 | 吴晋娜
国内疫情刚爆发之时，留学机构：“坚信行业会有美好未来。”
国外疫情加剧之日，留学机构：“应该会好起来的。”
外界教育政策环境发生变化之际，留学机构：“也不知道最后会怎样，就努力活下去吧。”
全球疫情，带来的不仅仅是暂停，还有可能是企业面临因失血过多带来的“心脏骤停”。
有数据分析，新冠疫情可能会导致2020年中国整个留学市场压缩40%～60%。还有圈内人士表示，受美国相关政策影响，在自家平台上，留学第一志愿首选美国的用户比例也下降了30%。
“从来没有见过同行像现在这么悲观，朋友圈的留学顾问们都在说转行。”一位留学服务机构的创始人不禁感慨。
为了应对当下的困难，大多数留学行业的创业者们仍然相信，用户的需求依然存在，影响只是暂时的。
于是 ，活下来的机构们纷纷调整发展策略，有的全部转型线上办公，积极节流；有的上线直播业务……为的就是提升企业长远发展的核心竞争力，更好地满足客户需求。
注：本文内容主要来自铅笔道记者采访和网络公开信息，论据难免偏颇，不存在刻意误导。
扛不住了
“中介告诉我，这栋楼至少有20家留学相关机构都在对外转租房子，甚至提供免租期、价格可谈等优惠。”一家留学申请机构CEO张齐向铅笔道透露。
因为海淀黄庄被戏称为“宇宙补课中心”，所以他一直想换个环境更好的办公地点。当他3月份跟随中介去看房时，还是被震撼到了。在这栋以留学服务机构为主的大厦里，人烟稀少，大多数培训机构都大门紧锁，贴上转租标签的不在少数。
更为直观的感受是，复工之后，张齐基本上每天都可以收到不少来自同行玩家们的员工求职简历。“从年初就没有发过全薪”“许诺的奖金不到位”“裁员”……求职者给出的离职理由基本都围绕这几点。
不仅仅北京的留学和培训机构如临大敌。据他所知，上海的某SAT培训机构，也在春节后不得不宣布只能给行政人员发半薪，老师不发基本工资，高管纷纷出走；南方的某留学老牌机构，也被爆料开始暴力裁员。
海外疫情情况不明，焦虑情绪蔓延至国内整个留学行业。有数据分析，新冠疫情可能会导致2020年中国整个留学市场压缩40%～60%，并且这种情况会愈演愈烈。
因为疫情影响，留学服务监管平台“留学快问”的创始人邓子飞决定直接将公司的办公方式从线下全部调整至线上，“疫情之后，我也暂时不打算恢复线下办公。200平米的办公区，一个月能省下近3万元房租，现金流也相对宽松许多。”
在留学行业深耕近20年，邓子飞发现，基本上每一次行业大型变动或多或少都会与国际关系相关。百度指数也能直观展示出，前年受中美贸易战影响，英国留学中介的搜索指数攀上小高峰。而今年，由于疫情对全球人民生活的冲击，“能看到这两条百度指数（英国留学中介和美国留学中介的搜索指数）基本都趴在水平面上了。”
他自己也是深有感触，单从平台的数据来看，自中美贸易战发生之后，留学第一志愿去美国的人数在去年下降了30%，而首选英国的人数则有了明显上升。到今年，由于疫情的影响， “无论是美国还是英国，总体人数呈下降趋势是无疑的，考虑留学的人数差不多下降了50%。”
来留学机构咨询的学生和家长，都在担心这些问题：能否拿到签证？中途会不会被赶回国？在海外人身安全是否能够得到保证？每一个细微的变化都会影响到学生最后的抉择，也会影响到留学机构的生死存亡。
“从来没有见过同行像现在这么悲观，朋友圈里不少留学顾问们都在说转行。”邓子飞不禁感慨。
刚需仍在
由于疫情原因，用户短期内留学需求会受到影响，但绝大多数行业人士都认为，留学刚需其实仍然在。
除了疫情原因，近期特朗普政府的“留学限制令”也引发了众多学生和家长的关注，美世教育CEO王敬也坦诚，机构很多留学顾问都接到了同学们的咨询。
“但从长期来看，美国留学市场不会有太大影响。”在他看来，用户并不需要去过度应对美国的政治政策。虽然外交关系时好时坏，但美国很多大学始终是欢迎中国留学生的，国内的学生和家长也需要海外的优质教育资源。
前几日，美国国务院也发表了官方消息，其中强调，“留学限制令”其实影响到的人群占整体美国留学生人群的比例极低。
事实确实如此，留学顾问张杰则对铅笔道表示，疫情对全世界的各行各业都有影响，目前各国的经济水平都处在一个低迷状态，很多中国留学生缴纳的全额学费能够为国外院校缓解财政压力。
从他接触到的情况来看，最近，很多国外名校都开始放开对标准化成绩的要求，不再必须要求学生SAT、ACT成绩。为了留住中国学生，部分名校甚至限制本土招生、大力推广语言班网课、延长提交语言成绩日期、翻倍博士奖学金等。
张齐则表示，政策可能会让很多考虑硕士留学的家长和学生在边界摇摆，但对于要把孩子送到国外读本科的家长而言，他们应该从未考虑过后退，也无法后退。
究其原因是因为，很多规划本科让孩子出国的家长，都会选择让孩子在国内就读双语或者纯英语的私立高中，有的甚至从幼儿园就接受这样的教育，所以这些学生的求学背景其实已无法与国内的本科教育相适应，在高考中并不存在优势，所以只能选择出国留学。
张齐透露，正因为如此，他们机构受到疫情的影响要比同类玩家小得多，他们公司的业务主要聚焦美国本科前30名的学校。机构一直定位高端人群，学生家长大多数都是高知，关于孩子留学一事已经考虑好多年了，想把孩子在本科就送出去读美国名校的决心不会改变。同时，他们的经济能力短时间内受疫情影响的程度较弱。
王敬也坦诚，对这部分用户而言，很多家庭的留学规划是3年前甚至更久以前就定下的，眼前正在进行的留学规划不会轻易终止，但是目前还只是有留学意向或者还没有开始具体规划的家庭很可能会打消计划。
“我们可以借鉴SARS的经验，疫情终将过去，国际关系也会缓和，去世界上影响力前列的国家求学意义会更大一些。再加上，经济衰退期后高校入学人数增加已经是业内的共识。”张杰认为，从长远来看，留学对很多用户来说依旧是刚需。
暗自调整
疫情之后，确实有很多留学行业的玩家被迫或者主动出局。但因为创业者们相信用户刚需的存在，所以海外疫情和政策变化并不妨碍活下来的留学机构积极调整，努力地活下去。
“疫情在国外爆发之后，我们对于行业还是抱有一丝期待的。然而，随着时间慢慢推移，内心也逐渐变得更宽容，不再奢望未来的结果，只求先撑过去。”一位留学行业圈内人士对铅笔道表示，很多同行基本上都有这个心声。
2月初，邓子飞的留学快问就直接将办公模式从线下转到线上。“省去了通勤时间，员工的工作时间更弹性，实际上，员工的效率也变得更高了。”
5月初，邓子飞表示要1个月内在App上线直播板块。经过员工层层分拆目标，6月初，视频直播两套系统都已经上线并完善。
起初，邓子飞考虑到顾问可能不太喜欢露面，还试图用语音直播吸引大家，但效果并不好。“后来，国内疫情变严重的时候，大家也意识到直播的价值了，都会主动在平台上面预约直播。”
与留学快问类似，美世教育也是直接选择线上复工，并在2月初就已上线直播，策划了一系列线上讲座活动。正是因此，创始人王敬透露，2020年第一季度，美世教育实现了比2019年同期超过30%的整体业绩增长。现在，除了常规的业务开展之外，美世教育还在积极扩大规模、升级人才，为7月开始的新财年做准备。
张齐也在默默修炼内功。他选择给员工推荐书单，开阔视野，方便员工更好地工作。“大家每天都会在家学习，自主写学习报告，我们还会每隔一天开一次学习共享会议，相互交流。这能够提升组织的亲密性，让大家意识到是团结合作，而非相互竞争。”
疫情之下，没有一个行业独善其身，企业只能靠自身的免疫力渡过难关。创业者们相信，疫情和政策的影响毕竟是暂时的，外部环境更像是一场大浪，等到风平浪静之后，最终支撑企业走下去的还是满足客户需求的能力。
（应受访者要求，文中张齐、张杰为化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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