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云苍狗,风朗气清 平江府南面,有宅数亩,门厅开阔,门前没有威武的石狮,却有一位着青布衣的僧人僧人衣着简朴干净却不甚将就,此刻正在一颗苍翠树下打坐,手拄禅杖,唇齿开阖,似在轻诵佛号,跟前还有几个嬉闹顽童,正一脸稀奇的瞧着他,今天小编就来聊一聊关于浮生六记谁的译文最好?接下来我们就一起去研究一下吧!

浮生六记谁的译文最好(以前看浮生六记后写的)

浮生六记谁的译文最好

白云苍狗,风朗气清。

平江府南面,有宅数亩,门厅开阔,门前没有威武的石狮,却有一位着青布衣的僧人。僧人衣着简朴干净却不甚将就,此刻正在一颗苍翠树下打坐,手拄禅杖,唇齿开阖,似在轻诵佛号,跟前还有几个嬉闹顽童,正一脸稀奇的瞧着他。

微风吹响禅杖上的铜环,清脆叮咚,僧人蓦然睁开眼睛,惊得那几个孩童羞跑开来,唯有一个粉雕玉琢的男童还痴痴的望着他。

“小施主为何还望着贫僧?”青衣僧人笑道。

“看你枯坐在此,怕你无聊,因此盯着你。”男童也不怕生,囔囔答道。

青衣僧人道:“贫僧在等一个人。”

“什么人?”男童扑闪着黑白分明的眼睛道。

“一个叫复的人。”

男童疑惑的抓抓头,说道:“竟与我同名,怪哉”

青衣僧人闻言而动,站起身子抖抖衣摆,向男童施了一礼,便作势要走。

男童忙问:“何故要走”

青衣僧人答道:“人已找到,贫僧故不久留了”

青衣僧人与男童对视一番后,眼底流露出莫名的含义,没头没脑的开口道:“人生匆匆,轮回几多,难免出现相似的花朵,只是这花朵究竟何时才能开放何时又会归于凋零,小施主要把握住呀。”

男童还在低头思索之际,僧人大步流星,行色匆匆而去,转眼便消失在路的尽头,唯听其高声诵道:

情缘如草似飞蓬,云端高处早回宫。

省却红尘多歧路,复走人间只为侬。

……

这是年幼的复第一个见到这个古怪的和尚,下一次便是十年之后了。

这一年复十五岁,恰似寻常年纪,性跳脱,喜活泼,不服管束。

七月初七那日,平江府内华灯初上,一年一度的乞巧夜市喧哗热闹,复身在屋内,却随着外界的欢闹声被牵走了心神。是文也难念,书也难读,躁动难安之下索性翻出墙去,临行前取来面具一块戴在了脸上,乞巧节也是情人相会之日,带上面具之人不在少数,也就不足为怪了。

他手摇折扇强作镇定,左顾右盼下闪入人群之中,要说这复,年不过弱冠,眉眼稚嫩,身型却颀长匀称,让人看不出具体年纪。

他四处逛逛,见万家灯火下游人如织,或是缠绵悱恻,或是共享天伦,或是高声叫卖,或是吟诗作对。举头望去银汉迢迢暗渡,璀璨万千。

复好奇的穿梭在人群之间,忽听得声声脆响,周遭随机万籁俱静。复寒毛倒竖,之间人群中一位青衣僧人拄杖而来,四周熙熙攘攘,但在复的眼中此刻只剩下那僧人和他手中的禅杖。僧人大步流星,从他身边路过,没有丝毫停顿。

复许久才会回过神来,向僧人消失的方向追去,却已无半点踪迹。

这时他路过一片花灯,姑苏乞巧节时有风雅之人举办灯会,以诗词会友,在花灯之上写上前句,路过之人但有对上的即可填上下句,主办者会在乞巧夜市最繁华的地方将其中的良诗佳句张榜公布,受人瞻仰,以此比斗。

复惊魂暂定,随意捉来一只,却见粉白色的花灯上娟秀的提着两行字:

寥落银弧撒江天

半扇孤月何处眠

复啧啧几声,见其诗风苦愁,只道是哪个落魄书生,不由起了劝慰之心,思索片刻,提笔而上,笔法苍劲,沾纸无悔:

莫忧人前无知己

天涯处处共婵娟

复满意的看着自己的大作,余光无意一瞄,见人群中有个娇弱的姑娘,愣愣得望着他,也不知有多久了,见他察觉忙转身跑开。

“怕我作甚。”复想要追去,又考虑影响不好,只得带着疑惑留在原地。

他摸了摸鼻子,突然想到了一个可能,这个可能让他也不禁哑然失笑,遂迈起步子走入游人中去。

一晃月明星稀,但游人却未散去,繁华交汇之地有一座思婆桥,花灯会评选出来的优秀诗篇尽数的挂在这两边桥干上。

众人你拥我挤间,却见一小个姑娘一扫娇弱,顺着桥干一一看去,是前也看了后也找了,一无所获,最后她停在某处桥干前,终是垂头丧气的摇摇头。正待转身之际,耳畔传来一声低语,让她浑身炸毛:

“为何躲我?”复的声音温柔而来,他立在姑娘身后,有力的手臂从她肩旁越过,手里提着一盏粉白色花灯,轻轻得挂在了那个空荡的桥干上。

姑娘急忙回首,却感受到了复身上散发的暖热,脸颊不由绯红,连连后退。

“我我……我不识你,躲你作什么?”姑娘强辩道。

复失笑,见她身穿碧色轻衫浅白罗裙更显娇小不由爱怜,虽此刻他还不知道爱怜的含义,但也有两抹红云飞上脸来。

“姑娘赎罪,小生莽撞了。”复忙退开,却又壮着胆子道:“我见姑娘花灯上诗文极好,想与提者引为知己,见你行色古怪,便猜到你的身份,故提前在此等你。”

“我叫芸,他们都叫我芸。”

让复意外的是,那姑娘并未怪罪与他,反倒对他报以淡淡的微笑。

“引为知己有些夸张,但你若是愿意,你我可为笔友,近日我可能前往虎丘游玩,届时将在剑池题字,你有兴趣可去瞧瞧。”说完那叫做芸的姑娘红着脸跑下了桥。

……

复第三次见那僧人,是在他与芸的大婚之前。

自七夕巧遇已过去数年之久,复此刻身姿越加挺拔,早没了少年时的那股稚嫩,唯有佳公子般的气质。

这一日,他于亭中独酌一杯美酒,却见天地忽静,他似察觉到了什么,再看之时那个熟悉的青衣僧人已然落座在他面前。

“不请自来,可不是大师的做派。”复淡然处之,这些年他早已沉稳了不少。

“我最近这些日子总是会想起你,你可是我幼时那个古怪和尚?”

青衣僧人道:“然也。”

复说道:“你不是寻常人,何故总是叨扰我这个凡人。”

青衣僧人仰望天宇,怅然说道:“你此生注定要遇到我四次,这是第三次,虽然我希望是最后一次。”

“何解?最后一次相遇会发生什么。”复皱着眉头,又饮下一杯。

“酒有何滋味,能抵得过你所要品尝的人世欢喜悲伤吗?”

复猛然起身,亭轩帷幔飘飘,哪还有那僧人的影子。

……

复满腹的心事,还是在嫁衣红装与满屋宾客的祝贺中被逐渐淡忘。

往后数年,复与妻子芸相敬如宾,情深意切,时而满月下对饮,时而名胜处放歌,夫妻情浓似蜜,仿佛是担心情深不寿,又好像是唯恐自己独占的太多,某次芸怯生生开口,想要为复添一房妾室,复自然不允,反倒用宽厚的手掌落在她的头顶,自上而下抚过她的发丝,带起一片幽香,随后复将她揽入怀中,劝慰道:“天边的孤月已经不孤单了,何必再要一轮皎月呢,我愿意做一片群星,始终拱护着你。”

然而命运并未始终偏袒于他们,这一年芸怀有身孕,复行商在外,约定等他回来后便为孩子取个好听的名字,两人三日一笺五日一信,从未断过,竟突然缈无回音,复生疑惑,连忙归家,再见之时却是阴阳相隔,满目红绸换白幡。

复一瞬间苍老了许多,他手捧着芸的衣物,在椅子上缩成一团,耳边听见来往宾客说道“溺水”云云,“溺鬼”云云。他的心揪得更深了,他哪里不知,妻子最后一封信里说道,她将前往他们看月之所,对着天空之满月祈愿他平平安安,而那处地方边上就是一处水泽啊!

这一夜复独自为芸守灵,实则是家人见他癫狂不敢与他交往而已。他披着头发,踏着赤脚,一顿一慢的敲着钵盂,眼底都已哭的浑浊,此刻只剩下嘘嘘的低诉声。

“你可愿,为她赴死?”青衣僧人来了,他复杂的问道。

“我愿意……什么我都愿意。”复猛然抬头,面目潦草只剩下苦痛的折磨,他眼带血丝的嘶吼着。

“你能用四十年寿元换她二十年复生,你可能活不过四十岁,你愿意吗?”

“我愿意。”

“来生芸会因为偿还你今世的付出而早夭,你 愿意吗?”

“我……我不需要她还我。”

“这是天意!天意不可违!”青衣僧人一扫淡然,狰狞喝道,仿佛在提醒复,又好像在提醒自己。

“我一定会让芸脱离苦痛,无论自己沉沦多久。”复早已跪伏下来,以头触地,磕出一个个血印。

青衣僧人双手合十,低声道:“命运难改,不知何时才能超脱。”

……

没人知道那一晚发生了什么,只知道府中的大少爷复失踪了,连带着他妻子芸的棺木也空了。两个人好似人间蒸发一般,世人皆传言:复公子悲痛过度,失心疯了,带着妻子的尸体去投湖殉情去了。也有早起的更夫说看到复牵着妻子芸的手,两人依偎前行,芸状若活人,而复则披头散发,眼中却明亮无比,两人往南去消失不见了。

一晃数十年过去了,复与芸入深山结庐隐居,终是到了大限之日,复和芸似乎早有预感,早上两人犁地织布,中午复亲自下厨做了一桌好菜,夜里星空璀璨,复与芸手牵着手望着月亮,诉说着一件件往事,许久复觉得身上轻飘飘的,在看芸早已没了气息,他把手握得更紧了,低头吻在了芸的发丝上,说道:“睡吧睡吧,我的芸娘子,路上等我。”

随后他也满足的合上了眼睛,他的思绪好似一下飞到云端去了,在那里他做了一个梦,梦里还叫复,是个莽撞书生,再见芸时他发誓非她不娶,再后来他们游山玩水夫唱妇随,再后来他们同甘共苦不离不弃,再后来芸娘早夭他则隐入空门,再后来他得道明悟,他披上青色布衣行走人间,复看着那个熟悉的僧人的面孔慢慢与自己重合,心中终是了然。

不知何时,梦幻终醒,他睁开眼睛,却见一个粉雕玉琢的男童痴痴望着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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