新京报讯(记者 周依)北京市民对鸳鸯并不陌生,而以往在城区里只有迁徙季、繁殖季才能看到的野生鸳鸯,如今却越来越多地在城市公园“定居”生活近日,北京市野生动物保护中心组织志愿者开展了2019年首轮北京五环以内鸳鸯的分布调查,结果显示,北京动物园野生鸳鸯的数量达上百只,占到9个调查点鸳鸯总数的近30%,今天小编就来聊一聊关于北京野生动物园11只白老虎?接下来我们就一起去研究一下吧!

北京野生动物园11只白老虎(野生鸳鸯为何定居)

北京野生动物园11只白老虎

新京报讯(记者 周依)北京市民对鸳鸯并不陌生,而以往在城区里只有迁徙季、繁殖季才能看到的野生鸳鸯,如今却越来越多地在城市公园“定居”生活。近日,北京市野生动物保护中心组织志愿者开展了2019年首轮北京五环以内鸳鸯的分布调查,结果显示,北京动物园野生鸳鸯的数量达上百只,占到9个调查点鸳鸯总数的近30%。

野生鸳鸯在动物园内水系安家。摄影/新京报记者 侯少卿

记者从北京动物园获悉,2009年起,北京动物园开始实施“野生鸳鸯保护项目”。2014年,北京动物园重点实验室动物遗传繁育研究室主管由玉岩牵头申报了“鸳鸯繁殖、巢位选择及栖息地忠诚性研究”。其中,团队研发的“一种用于招引鸳鸯的人工巢箱”获得实用新型专利。

动物园工作人员为野生鸳鸯安装人工巢箱。摄影/新京报记者 侯少卿

此外记者从市园林绿化局获悉,今年,北京将启动覆盖城市建成区的野生动植物栖息地调查,初步计划在全市建设6处生物多样性示范区,并对猫头鹰、鸳鸯等北京“明星”物种开展种群调查。

释疑一:野生鸳鸯对栖息地有哪些要求?就其天性来说,可以适应城市生活吗?

据由玉岩介绍,鸳鸯属鸟纲,属雁形目的中型鸭类,雌雄的外观差异很大,雄鸟嘴呈红色、脚橙黄色,头上有艳丽的冠羽,眼后有宽阔的白色眉纹,翅上还有一对栗黄色扇状直立羽,像帆一样立于后背,在野外极易辨认;而雌鸟嘴黑色,脚橙黄色,头和整个上体是灰褐色,眼周白色并连有一道细的白色眉纹。野生鸳鸯主要栖息于山地森林河流、湖泊、水塘、芦苇沼泽和稻田地中,是杂食性动物,除了水中的食物之外,也会食用一些岸边的植物,如草籽、柳树嫩芽等。

同时,鸳鸯是中型树栖游禽,白天在溪流水面活动觅食,夜间飞到林间树枝上休息。因此,在繁殖季节,鸳鸯对树的高度、树洞的深度和内径、洞口的朝向等因素都有要求,这些都关系到鸳鸯的产卵繁殖安全。

“鸳鸯的栖息地要求有一定的森林覆盖和良好的水域环境,因此它们也成为了一个区域生态状态是否良好的重要指示物种。”北京动物园重点实验室动物生态研究室主管崔多英介绍,“2009年为了加强对城市园林景观中野生鸳鸯的保护和监测,北京动物园专门成立课题组,以‘北京地区野生鸳鸯繁殖生态学及保护策略研究’为题,专门对城市园林中的野生鸳鸯进行研究并加以保护。”

研究发现,这些在城区“住”过的野生鸳鸯生存状况可观。2009年7月,北京动物园鸳鸯课题组将18只人工育幼的青年鸳鸯放飞野外,这是我国首次野外放飞圈养鸳鸯的试验。到当年11月,课题组检测到11只存活个体。从2009年至今,北京动物园野生鸳鸯保护项目已经在北京城市公园和郊区的河湖水域野化放飞259只人工孵化育幼成活的鸳鸯亚成体,并进行了持续的跟踪监测,通过环志观察,发现北京动物园野外放飞的鸳鸯有大部分在放飞几年中成功参与了自然繁殖。

由玉岩介绍,野生鸳鸯本身有一种野性,但自从进入城市,它会产生一定的适应性。由于北京动物园整体生态环境较好,一些放归的野生鸳鸯次年迁徙、繁殖季仍会飞回动物园生活,“定居”在此。而目前课题组跟踪监测的野外放归鸳鸯,在北京市内最远的在水长城附近,生存状态也良好。

释疑二:北京动物园的人工“树洞”如何成为野生鸳鸯的“城市家园”?

3月14日上午,记者在北京动物园西北侧水域旁看到,公园饲养、兽医部门的工作人员正在为鸳鸯搭建人工巢箱,并在巢箱内铺上树叶等垫料。据介绍,人工巢箱分为两种,一种是长方形的木质巢箱,另一种是原木制作、外形与树干无异的仿生态巢箱,均通过高梯、高架车悬挂在水域中心及附近的柳树上。

在现场,北京动物园副园长张成林介绍:“每年3-4月份都是鸳鸯的繁殖季,鸳鸯产卵都是在水域旁的树洞上,符合条件的天然树洞很少,通过这种人工巢箱有效地缓解了鸳鸯的‘住房难’问题,保证它们平稳度过繁殖季。”

据介绍,人工巢箱是根据鸳鸯喜爱的天然树洞尺寸而量身定制的宽25,长30,高55厘米的木质巢穴,上有人工开凿的洞口,在箱底到洞口安装了铁丝网,方便小鸳鸯出巢时用小爪子抓住铁丝网向上爬出。这些人工巢箱会悬挂在邻近水面的高大树木上,4-12米不等的位置。洞口的朝向方面,要保证鸳鸯跳下来的时候地面相对平滑,同时要和树干方向相同,方便雌鸳鸯以树干为跳板进入巢箱。

此外,为了更好地研究鸳鸯繁殖的习性,科研人员还挑选了一些天然树洞和人工巢箱,在这些树洞内安装了红外线摄像头,以监测洞内的情况。

张成林介绍,从园内观测情况看,安装的人工巢箱受到了野生鸳鸯的“青睐”,吸引了很多鸳鸯到此产卵孵化,有时还会出现多只鸳鸯“抢用”同一个巢箱的现象。

鸳鸯的窝卵数一般在10-12枚,卵平铺于洞底单层排列,雌性鸳鸯在孵化过程中会经常翻卵,以保证每枚卵都能感受到“母亲”的体温,受热均等。每年繁殖季科研人员都会发现,某些鸳鸯树洞或人工巢箱里会有30、40只卵,这种现象多为找不到合适巢箱的鸳鸯将卵产在了“别人家里”。为了让鸳鸯幼崽更好成活,动物园会对其进行人工孵化。

记者了解到,人工孵化的要求很高,需要科研人员对卵进行测量、观察发育情况,同时模拟雌性鸳鸯的孵化过程,人工翻卵。鸳鸯的孵化期一般为29-30天,每天需要翻卵四五十次。

“今年我们计划制作10-20个原木材质巢箱,一部分用于鸳鸯,一部分用于水禽湖各个岛上野鸭的繁殖,原木更加接近自然,对高温天气的隔热效果更佳。”北京动物园兽医院临床兽医吴秀山介绍,如今“改良版”的原木巢箱取材均为园林修剪的木材,仿制成原始巢穴,采取固定高位悬挂的方式,每年繁殖季结束后不再收回,大大提高了鸳鸯对其的利用率。未来,通过研究,园区还将在制作、悬挂人工巢箱的过程中将不断融入自然巢箱的因素,以让鸳鸯更好地繁殖。

对话

北京动物园重点实验室动物遗传繁育研究室主管由玉岩:人工繁殖动物放归前需恢复野性,以提高其野外繁殖竞争力

新京报:你们为何会开展“鸳鸯繁殖、巢位选择及栖息地忠诚性研究”这个课题?

由玉岩:最初是2009年,北京动物园内发现开始有野生鸳鸯,重点实验室动物生态研究室的崔多英博士就做了一个人工巢箱试着招引鸳鸯,结果真引来了,最初的研究只限于招引、行为观察,包括录像等。我本身从硕士开始就研究鸟类生态,来到北京动物园后,在2012年开始着手推进这项研究。首先我们设定了目标,就是这些鸳鸯最终要野化放归。然后我们就想到要繁殖,涉及到行为观察、人工繁殖,包括孵化、育幼,以及育幼过程中可能出现的问题、疾病等。繁殖后,想知道野外放归的鸳鸯喜欢什么样的环境,我们就又研究它的栖息地包括巢址选择的偏好。紧接着,如果要在某个区域保持一定鸳鸯的数量,比如让一些留在北京动物园,增加园内的生物多样性,我们就要看它有没有栖息地忠诚性。经过前期调查,我们在2014年申报了这个研究课题。

新京报:这项研究都经历了哪些阶段?“人工巢箱”是如何设计的?

由玉岩:整个研究做了三年,比如鸳鸯的繁殖我们每年都做,关于巢址选择我们会拉样方,看它选择了哪些地方,具体的朝向、植被、乔木高度、离水源距离等,综合这些因素分析出它的巢址选择偏好。后续的研究主要研究它野外放归后的生存状态。

在野外,鸳鸯的巢址选择更为广泛,可能会选一个很大的洞口进去繁殖。但在城市公园中,本身是没有那么多洞的,所以我们给它提供了人工巢箱,洞口按照它的体型设计,也防止其他较大的鸟类抢占。现在我们通过挂人工巢箱,发现它对巢址的选择有一些特点,比如巢箱不必太高,下面必须有灌丛,但草丛要矮一些,方便雌鸳鸯带领孵化出的幼雏进入水中。人工巢箱的设计也是在实验中不断调整,以前用过贴上树皮、特别沉的箱子,长方形的枫木箱子等,但是密封、防水性或防腐性都不太好,大概更新换代了四代左右,现在最新版的原木巢箱是简化了的版本,既轻便耐用,也更受鸳鸯欢迎。比如我们观察发现鸳鸯会先落在巢箱顶上,从上往下钻进去,我们就在顶盖上设计了一个“屋檐”,方便它进入。

新京报:常年和动物园里的鸳鸯接触,和这些动物之间发生过什么令你印象深刻的事?

由玉岩:比较有意思的事情是在放归两年后,我们发现园区内某个巢箱里,有好几只雌鸳鸯都在里面下蛋,我们推测这几只鸳鸯可能有亲缘关系。还有就是我真正目睹了自然界中动物“夺妻”的行为。有一年我在园区里发现,有一对都是人工繁殖的鸳鸯“配对”成功,但没几天来了一只野外的雄性鸳鸯,开始“追”这只雌性,园内这只还抵抗了一段时间。再过了两天去就发现,这只园内的雄性鸳鸯打不过人家,这一对就被“拆散”了,这只雄性鸳鸯就一直在靠近岸边的地方看着被“抢”走的雌鸳鸯。

新京报:在你看来,现在鸳鸯等野生动物的保护工作中存在什么问题?下一步要开展的工作是什么?

由玉岩:整个研究下来我们发现,人工繁殖的鸳鸯在自然界中的繁殖竞争力还是稍弱一些,雌性非常受欢迎,但雄性就会弱一些,竞争不过野外来的鸳鸯。那么后期我们在野化放归的过程中怎么去恢复它的野性,怎么让它跟野生的雄性鸳鸯去竞争,就是一个很重要的问题,也是所有野生动物放归需要面临的一个问题。以后,我们可能在饲养过程中也要采取一些策略,比如尽量避免人为干扰等。

我们现在的研究也在配合北京市的整体工作,除了鸳鸯之外,还做了丹顶鹤,包括跟河北保定、山西太原等地的动物园合作做黑鹳种群的复壮。通过对鸳鸯的研究,现在整体的模式已经打通了,下一步我们在考虑是否可以让其他物种按照这个思路去做。这几年我们会重点围绕黑麂、豹猫、褐马鸡等种群做繁育复壮研究,研究的最终目的都是为了更好地开展野生动物保护工作。

新京报记者 周依 侯少卿

编辑 李丽霞 校对 李世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