普罗提诺三大本体的本质 普罗提诺的太一论(1)

普罗提诺

柏拉图把可知的理念世界和可感的现象世界,绝对地对立和分离开来,并在理念世界中另行挑出善理念;不仅把它看作是一切实在(ουσια)和理性认识的至高终极本原,而且还把它看作是一切可感事物和感性认识的至高终极本原。亚里士多德在的批评这种理念论的同时,另行提出质料形式说,认为没有质料的纯形式是一切运动的原因,也就是神,它不仅是第一推动者,自身不动而推动其它万物运动,而且是宇宙万物的最高原理和根据。以新毕达哥拉斯派和犹太神学家斐洛为代表的哲学思潮认为这种所谓的纯形式,第一推动者、神、单纯自我思维的纯理性,无非是柏拉图的善理念的别名,普罗提诺在这种思想的启迪下,提出了第一原理太一(το εν/unum/The One),有时称之为善(τα'γαθον)、神(το θειον)等。尽管认为它是无法表述的,但实际上化了大量篇幅对它进行了描述,普罗提诺的太一论,大体可概括为以下六点

第一,太一是万物终极唯一最高原理(本原)。

它自身是绝对超越的,是超乎一切之外,之上的,它与神同一。因而普罗诺经常以神、善来称谓太一。太一是第一原理,它是单纯而不是复合的,所以它是在理智之先,它也不属于存有,既无形式又无属性,甚至也不是一种原因,而是某种还要更高的东西;太一生万物,所以它不是万物中的一种;它既不是事物,又不是质、量、理智、灵魂;既不处在运动中,又不处在静止中;既不在某个处所,又不处于时间中;它是自我规定的,唯一的、独一无二的,在形式,运动、静止之先的;如果有人给太一添加什么,说是实体,是理智,还是美,都会使它不再是太一。因为太一的本性就在于它不是万物,不是万物中的任何一个,所有的形式、运动、静止等都是因着太一而存在的,并使存在成为多样性的

第二,太一是是真正的实在(ουσια)但不是存在(το ον)。

太一的原初现实性是真正的实在(ουσια),要是设定一种没有现实性的存在,那么就会使太一这种诸原理的原理成为是有缺陷的,就会使太一这种完善的东西成为是不完善的,损害了它完美无缺的本性。要是说现实性是比本质更完善的话,那么原初者太一是最完善的,因此现实性是原初者。甚至可以说太一是超越存在超越现实、超越思维,它是超越理智、感觉和生命的一种现实性,可以称之为原初的现实性。

普罗提诺三大本体的本质 普罗提诺的太一论(2)

第三,太一是不能用宾词来表述的。

太一是不可名状的,可以说它不是什么,但不能说它是什么;在我们所能设想得出的种种最高的属性归之于它时,必须补充说:但还不是这些,而是某种更好的。因为,太一和任何东西都没有关系,它就是连“是”(ειναι)也不能应用到它,所谓太一是万物的原理,即意指它和万物都不发生关系,“数词一”也不能用作为太一的宾词来表述它,而且太一也不是数的单位。正象W·R·英奇所说

这无法表述的太一、绝对,实质上是绝对的无。但是,当时希腊语中没有表达“O”(零)的符号,所以只能把太一称作是一切数的否定0。

——W·R英奇《普罗提诺的哲学》

太一不是造成“二”的各种单位的那个一,所以把它称为太一,图为它排除了可分性的概念。正因为这样,太一不可能是理智,因为普罗提诺认为理智同时是思维和思维的对象,即同时是两者,普罗提诺在《九章集》中说道“思维即存在”。太一不是一般意义上的单位,而是绝对的单位,它是顶点,一种完善的单纯性,是超乎一切区分之上,它不是一切数中最贫乏的,而是一切数中最丰富、最完全的,是一切数的源泉。

第四,太一是至善和神。

普罗提诺不是在宾词的意义上称太一是善,因为太一是在善以外、是超乎善的。理由是太一对任何东西都不能有意愿,它是在善以外的,甚至对自身也不是一种善,它不会去安慰某个与自己不同的东西,它不但不是心智和运动而是先于两者。因此,不能将太一这种绝对的东西和善等同起来它是善的源泉只有在独一无二的意义上才能把太一理解为善,这种善是高一切善的东西之上的。作为太一的善,不是范畴意义上的最高的共相,善不仅不能列入象动、静、同、异、存在那样的通种(最高的共相,即柏拉图六通种中“一”以外的另外五种,在普罗提诺的学说中,“一”、善作为最高本原已不在通种之列,并且高于其他五通种),而且高于这些通种。否则会出现这样一个问题,善的本原是什么?善性是不表述任何东西的,之所以提出善,只是因为没有其它手段可以表述太一这个绝对者。非常明显,善不是任何东西的种概念,否则它就要被包含到其它东西中去,善不是一种性质,在《九章集》普罗提诺论述道

“它(善)是先于本体,不是包含在本体之中的”

所以普罗提诺认为,作为善自身理解的善和一般的是育区别的普自身不是宾词(谓语),它不表述任何东西。作为太一的善和道伦理意义上的善是有区别的,它是本体论意义上终极本原、第一原理,原因的原因,是万物追求的目的。由,他和柏拉图、亚里士多德一样是神学目的论者。因为普罗提诺认为,事物是由于太一而成为现实的,而一切实在都是从神流溢出来的;事物的本质和它的理性是一回事,事物和事物质不是彼此分离的,而是来自同一源泉,对事物的设计和它的存在是同时产生的。种种事物在其内部都是有原因的,没有一种事物是偶然产生或没有目的的,所有一切都来自善;因此至上者本身或善,是理性、因果、由原因引起的本质的主宰。善这种原理就是神:

“神是自因的,因为对神自身和属于神的东西来讲,神就是神,第一个自我,那个超越的自我。”

——普罗提诺《九章集》

这种把第一原理太一(善)和神,神学目的论联系起来的主张,正象德·沃格尔指出的那样,对基督教思想家有关神的思考,是有影响的。

第五,太一通过流溢、喷射派生万物。

普罗提诺鉴于柏拉图的分有说和摹仿说,无法解释可感事物从理念派生的问题,从面提出神秘的流溢说和喷射说。他认为,心智和灵魂是相继从太流溢出来的,但通过流溢后剩下的本体,却并未因此而有所减少,因此,流溢的本体,既是外在于它的流溢物,又是呈现在流溢物之中。这种流溢过程是完全无意识的,正象盈则必溢,怀孕则必然生育一样。在流溢中,既不含有过错,又不含有罪恶。至于太一为什么必然流溢?必然流出杂多?普罗提诺认为这是没有任何理由的。假要是没有这种流溢,那么太一仍然是潜在的。太一之派生万物,不需要任何倾向(το προς)意志或运动,而是象太阳喷射阳光那样产生出来的

“我们应当把它想成一种从太阳发出来的喷射,从常住不变的太阳里发出来,正如围绕太阳的太阳光永远不断地从太阳产生出来,太阳的本体却和运动一样毫无改变。”

——普罗提诺《九章集》

基督教的异端诺斯替教派甚至认为,耶稣基督是从至上神那里流溢出来的。

第六,对太一不可能有任何认识,甚至连太一自身也不能有任何认识。

正因为太一是没有任何规定性的,完全没有差别的,没有多样性的,既不同于理智、灵魂,又不同于其它任何万物,所以普罗提诺从前提上就剥夺了对太一可能有任何认识。具体说来,太一之所以不可能认识,由于任何认识活动,即便是自我认识也是要以主客体的分化、对立和二重性为前提的。但是太自身既不运动也不静止,可都是引起运动和造成静止的力量,因此它是超出运动和静止的;太一是没有思维的,而思维则是二重的(有了思维主体和思维对象的分化),即使思维它自身也是二重和有缺陷的,超乎存在之外的太一则是不能思维的,它不与任何东西发生关系,反过来倒是其它东西与太一发生关系;当它们静止时围绕太一持续静止下去,当它们运动时围绕太一持续运动下去因为运动就是一种追求,但太一什么也不追求,被追求的倒是这种最高终极本原太一既然太一不追求任何东西,就谈不到思维其自身,既然这样,太一是不能认识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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