之前我写过“杜十娘怒沉百宝箱”,杜十娘一片真心,最后的结局却令人唏嘘。
同样在《三言二拍》里,还有一个讲花魁的故事,叫《卖油郎独占花魁》,最后的结果却和杜十娘完全不一样。
故事发生在宋朝。
汴梁城外有一户开六陈铺子的人家(就是卖些麦豆茶酒油盐之类的杂货),男主人姓莘名善,老婆是阮氏。
家里日子过得不错,还生了个漂漂亮亮的女儿,取名瑶琴。
两口子对女儿宝贝得不得了,花了大本钱来搞教育。瑶琴也很聪颖,七岁就能日诵千言,十岁就能吟诗作赋,到了十二岁,琴棋书画,无所不通,女工一事,出人意表。
两口子觉得,我这女儿实在太棒了,不能随便嫁了,必须找个万里挑一的好人家!所以拒绝了很多前来求亲的人。
本来想着再好好挑几年,结果千算万算没算到,就在瑶琴十二岁这年,大宋遭遇了靖康之难,汴梁城破,全城老百姓举家逃难。
逃难路上担惊受怕也就算了,还被前线败下阵来的官兵瞧上了钱财。那帮残兵败将看到大家都背着包裹带着钱财,就故意喊:“鞑子来了!”完了还在那故意放了一把火。
这下子逃难的人全慌了,四散奔逃,掉了不少东西,那些官兵便趁火抢劫。
莘瑶琴就在这场慌乱和父母走散了。一个从小被捧在手心里长大的女孩,此时此刻孤身一人,能怎么办?只能边走边喊边哭。最后实在走不动了,就找个土墙,躲在墙角使劲哭。
恰好有一个人从墙边经过,是莘家的邻居,卜乔。
这人平时就游手好闲,不守本分。他也在慌忙和同伙走散了,没想到正好遇到了瑶琴。
瑶琴看是邻居卜大叔,激动得不得了!连忙问他见到自己的父母没有?
坏叔叔遇到小罗莉,这故事接下去的走向就很明显了。
卜乔就以带瑶琴去见她父母为由,一路将瑶琴骗到了杭州,然后找了一家青楼,将瑶琴给卖了。
这家青楼的老板是王九妈,对瑶琴还算不错。毕竟瑶琴长得漂亮,又懂琴棋书画,王九妈下定决心要把她培养成头牌!便请人教她吹弹歌舞,无不尽善,还给她改名为王美。
然后因为她长得确实很美,外面就都称她为“美娘”。
等美娘十五岁的时候,王九妈就让她正式挂牌营业了。美娘自然是不肯的,但又耐不过。
王九妈怕她想不开,就请了刘四妈来劝。
刘四妈是本故事中的“第一强嘴”。
她一上来,先和美娘达成心态上的共识,好好一个良家的女儿,沦落到这种地方确实可怜。
接着,就开始和美娘摆事实。但现在事已至此了,人家王九妈这两年对你也是尽心尽力,虽然是烟花之地,但从来没有亏待过你。
再接着,就开始和美娘讲道理。我知道你想从良,但是你知道从良有多危险吗?这里面还有真从良,假从良,苦从良,乐从良等等区别。你已经卖身到这里了,以你的姿色才情,王九妈肯定不会亏待你。以后你接待的肯定都是王孙贵族,富家公子,遇到真正合意的,有钱有情,再从良,不是很好?但如果你一直不肯接客,不是逼着王九妈随便找个人谈个价把你卖了吗?到时候那家要是不好,吃亏的还是你啊!与其让王九妈选,不如你来选。以后你真看上了哪家公子,告诉我,我保证帮你把事情说成了!
这一番话,不得不说,很有道理啊!美娘也觉得有道理,便从了。
从此王九妈这里门庭若市,达官显贵络绎不绝,美娘的身价直线上涨,一晚达到了十两。
这十两是个什么概念呢?得我们的男主角勤勤恳恳攒上一年半。
咱们的男主,原本叫秦重,也是个身世坎坷的人。
他本来也是汴梁的,母亲早丧,十三岁随着父亲逃难到了杭州。结果他父亲突然想出家了,就把他卖给了城内一个开油店的老朱。
老朱是个孤寡老头,老婆死了,又没孩子,把秦重买回来当亲儿子养,还给改名为朱重。
就这么过了四年,朱重长到17岁,一表人才。
朱家有两个帮忙的。一个是侍女,叫兰花;一个是伙计,叫邢权。
兰花看朱重长得帅又很有继承油铺的趋势,就想勾搭他,但朱重不愿意,所以一直没上兰花的勾。
兰花一气之下就勾搭上了邢权。邢权是个老光棍,快四十了还没老婆,这兰花才二十多,所以两人一拍即合。
没多久,两人就开始寻思,怎么把朱重赶走,霸占这个油铺。
于是两人没事就在老朱面前说朱重的坏话。老朱刚开始不信,但耐不住两人一直一直说,最后就信了,给了朱重三两银子,将他赶出门了。
朱重没办法,只得另外寻了一间小房子租下,然后拿这三两银子当本钱,进了些油,挑个担子出去卖油。
油坊的老板知道朱重是个老实人,落到这个田地都是被小人害的,所以特别照顾他,给他的都是上好的净油,价格也是折上折。
朱重进价便宜,卖得也便宜些,所以他的油总是卖得比别人的快。慢慢名声也起来了。
因为自己已经被朱家赶出来了,所以朱重就在自己的两个油桶上,一个写了“秦”字,一个写了“汴梁”,以表示自己是汴梁人,姓秦。于是街上就开始喊他“秦卖油”。
有一次秦重得知昭庆寺僧人要起个九昼夜功德,想着这一定要用很多油,就专门跑到昭庆寺去卖油。
寺里的人也知道他的油又好又便宜,就跟他签了独家。一连九日,秦重都往昭庆寺卖油。
从昭庆寺回去的路上,秦重都要从美娘在的那个青楼门前经过。送到第九天,秦重终于看到美娘了。虽然只是远远望见一眼,魂却已经丢了大半。
秦重在那里发花痴,突然被王九妈瞧见了,一看,油桶上有个“秦”字。“秦卖油”的名号王九妈也听说过,当下就把秦重叫过来,让他明天送些油过来。
秦重当然答应了。
然后他就在外面多方打听,得知那位神仙姐姐叫美娘,是杭州的花魁,来自汴梁。吹弹歌舞,琴棋书画,件件皆精。来往的也都是达官显贵,留住一宿要十两银子。
回去之后,秦重就开始算钱:一日积一分,一年就有三两六钱,三年就有十两了!如果我再努力点,争取一日积二分,那只要一年半就可成事了!
秦重很激动,决定第二天就开始行动!
首先他按时去王九妈那里送油,谈成了长久生意,每隔一天就去送一次油。又能赚钱,又有机会见到美娘。
然后他又跑去昭庆寺,看他们后续还要不要油。昭庆寺当然是要的,于是也定了每隔一天来送一次。
这样,秦重逢双日就去王九妈和昭庆寺那里送油,逢单日就挑担子出去卖油。
努力奋半了一年多,居然攒到了十六两!
幸福来得太突然,秦重给自己置办了一双新鞋袜,一块新方巾,留了几两银子的本钱,起身去了王九妈那里。
王九妈一开始很懵,后来想着,估计是时间久了,看上了院里哪位姑娘,就请秦重到客位上坐着。
秦重送油一年多,这还是第一次坐客座,心里别提多紧张。
九妈有些好笑,让他想要哪位姑娘来陪尽管说,秦重就说,“别个都不要,单单要与花魁娘子相处一宵。”
九妈当场就变脸了,咱家美娘什么身份?怎么可能和你个卖油郎相处一宵?说出去不让人笑话?
但又不好直接赶客,就将美娘的身价报了一下,光陪一宿要十两,其它东道杂费,另付。
秦重就掏出了十二两银子。
王九妈一看,还真有钱?心里明白,秦重怕是攒了不少日子。就劝他,你每天在街上卖油,攒点钱不容易,这一晚就去十两,你可要三思啊!
秦重答,我想了很久了,您不必担心。
九妈看他吃了秤砣铁了心,就收了他的钱,说,等安排。并让他回去之后好歹换件绸缎衣服,这布衣布裳的实在有些说不过去。
秦重很听话地回去等,这一等就是一个多月。因为美娘的行程实在排得太满了。
秦重天天白天卖油,傍晚穿着他在当铺买的那件半旧的绸缎衫去王九妈那里问消息。
好不容易有一天,美娘晚上有空,但白天被人邀去赏雪了,所以什么时候回还不知道。王九妈只让秦重去到美娘的房间,给他备好酒菜,让他先吃喝着,慢慢等。
一直等到天色全黑了,美娘才回来,人已经大醉。
回到房间,见到秦重。美娘一看秦重的穿着就知道不是什么大户人家的子弟,便不想接待他。
九妈只得骗美娘,说秦重家是开缎铺的,不算大富大贵但也还行,你随便陪陪得了。
美娘心不甘情不愿地应了,然后让丫鬟又送了壶酒来,自己在那里一连喝了十几杯,完了直接走到床边,倒头就睡。弄得九妈在那里好不尴尬,只得让秦重不要见怪。
秦重倒没什么,只让丫鬟备了一壶热茶,然后九妈和丫鬟就退出去了。
美娘此时已经彻底睡沉了,秦重看着,心想喝醉的人一般都会怕冷,就把被子给她好好盖上,
自己抱着茶壶靠在旁边,眼都不敢闭一下。
美娘睡到一半想吐,秦重怕她吐到床上,连忙把茶壶放到一边,用缎袍袖子给她接着。
美娘吐完之后想喝水,秦重把缎袍脱了放到一边,摸壶里的水正好还热着,便给美娘倒了两杯水。
美娘喝完水之后,人舒服了,倒头又睡了。
秦重依然靠在旁边。
简直是一个暖到哭的暖男啊!!是不是让人很想嫁!!
第二天美娘醒过来,才认出来陪了自己一整晚的是卖油郎秦重。想起昨晚种种,依稀记得自己又是吐又是喝茶,觉得十分不好意思。毕竟人家攒这点银子不容易,花钱了却要伺候她。
秦重却是心满意足,反正他现在一人吃饱全家不饿,能和美娘在一起呆一晚,这辈子都够了。
不仅如此,他还打算赶早离开。因为怕被别人撞见,拉低了美娘的身价。
这个时候美娘的态度已经和昨晚完全不一样了。
昨晚她听到秦重家是开缎铺的,还心不甘情不愿,今天她明知道秦重是个卖油的,却问他:“你今日去了,他日还来不?”
这个……说实话,秦重想来没钱来啊!
不仅如此,她还反给了秦重二十两银子,说昨夜难为他了,这二十两权当赔礼,并强势让秦重收下。
秦重没办法,只得收了银子,然后告辞。
自此,卖油郎和花魁的第一晚,正式结束。
再说说老朱那边。
他不是听信馋言赶走了秦重吗?很明显的,他会遭殃。
本来他就年纪大了,身体又不好,整天只能躺在床上。少东家不在,老东家又动不了,邢权和兰花两人越发无法无天,最后索性卷了店里的钱跑路了。
老朱这才明白当初冤枉了秦重,听闻他一直在外面挑担卖油,便想将他叫回来,老死有靠。
但又怕秦重记恨,便请邻居帮忙去问一下。
秦重一听,二话不说搬了回去,尽心尽力照顾老朱,拿出自己的本钱用来经营店铺生意,并因为回到朱家,又重新改名为朱重。
一个月后,老朱去世。朱重如对待亲父一般殡殓成服,举丧安葬,事事成礼。
因为朱重做生意厚道,所以油铺的生意越来越好,朱重便想着再招一名伙计帮忙。
好巧不巧,来了个应聘的,正是莘善!
朱重一看,又是汴梁人,又开过六陈铺,老两口相依为命,有什么理由拒绝?
当下就收拾出一间屋子,让莘善和阮氏在店里住下了。
如此又是一年多,转眼到了清明节。
这期间,杭州来了个吴八公子。这个名字,明显是因为作者不好叫他“王八”啊。
吴八的老爸是福州太守,家里有钱,所以自从他来到杭州,便到处吃喝嫖赌。
美娘名声在外,吴八自然不会放过,但美娘不想接待他,所以每次都推说有约了。
看到美娘每次应别人的邀不应自己的邀,吴八心里很不爽。
便在清明这天,直接带上十几个小弟,冲到王九妈那里把美娘给抓出来了。
王九妈看他们人多,又有后台,也不敢拦。
美娘被带到船上,吴八强行让她陪自己游了一回湖。然后吩咐下人将船使到一个偏僻的地方,脱了美娘的鞋,将她光脚赶到岸上,让她自己回去。说完让人把船一撑,走了。
美娘裹了小脚,没鞋没袜自然寸步难行。周围又没人,蓬头垢面走了一段,越走越委屈,就放声大哭。
这一哭就把朱重哭来了。
朱重正好来给老朱上坟,正好又想着不坐船走回去,正好又从这附近经过,正好又听到了哭声,就寻过来看看是怎么回事。
还好这是个爱情故事,不然你想想,在上坟回来的路上,一个前不着村后不着店的地方,四下无人,却听到一个女子在哭……怎么看都是鬼故事的套路啊!
两人重逢,朱重到美娘光脚撒发,心疼得不要不要的,连忙把美娘扶到一边,从袖中取出一条白巾,撕成两条,帮美娘裹脚,然后又慢慢帮美娘打理头发,问美娘怎么回事,并好言好语地安慰她。
简直是一个暖到哭的暖男啊!!是不是看得人很想嫁!!
等美娘缓过来了,不哭了,朱重就跑去叫了顶轿子,一路护送,将美娘安安稳稳送回了王九妈那里。
王九妈对朱重感激得不要不要的,再加上朱重今非昔比,已经混成知名油铺的老板,便山珍海味好酒好菜地招待了他一顿。
朱重吃饱喝足了打算回家,美娘一把将他拦住,走什么走?留下!
朱重就留下了,当晚,成其美事。
第二天,美娘对朱重说,经我多方考量慎重考虑,决定嫁给你,你娶不娶?
朱重当然愿意娶啊!但是没钱给美娘赎身啊!虽然现在开了个店,但美娘赎身起码一千两,这钱他不吃不喝也得攒个十年八年。
而且美娘从小吃得好住得好用得好,突然跟他去过粗茶淡饭,小宅布衣的日子,怕是要受些委屈。
美娘听了说,钱不是问题,只要你愿意娶我就行。粗茶淡饭也不是问题,我觉得平平淡淡过日子挺好!
于是两人立马达成一致,朱重回去等消息,美娘把这边的事搞定了就去找他。
美娘是一棵名副其实的摇钱树,哪怕真出一千两,王九妈也不可能让她赎身。
这个时候,就是美娘秀智商的时候了。
首先,她借口说怕吴八又来惹事,要出去到老主顾家避一避。什么黄翰林的衙内,韩尚书的公子,齐太尉的舍人,几家轮流住。
为什么要去这几家呢?因为美娘和这几家关系很好,在他们那里都存有箱笼。美娘一家一家去取,然后一箱一箱全放到朱重那里去了。
接着,美娘又去找了刘四妈。当初刘四妈不是说,日后只要她有看中的公子,一定帮她把这事说成吗?
刘四妈当然不会爽快答应,但美娘有钱啊!直接给了十两金子!
刘四妈虽然不算言而有信的人,但是拿人钱财还是会与人消灾。二话不说把这事包下来了,直接坐着轿子去了王九妈那里。
王九妈迎她到屋内坐下,刘四妈就开始了她的表演。
首先,她先假装什么都不知道的样子,问王九妈美娘去哪里了?
王九妈就开始吐苦水了,前几日遇到个不讲理的王八,哦不,吴八,受不少罪,现在出去避难了,各个主顾家轮流住,她也不知道美娘今天去哪家了。
接着,刘四妈开始摆事实。
我们做这种生意,其实养几个一般般的姑娘就行了,又能赚钱又安稳。美娘名气太大了,日子长了总会招惹到这些王八,哦不,吴八。来找美娘的个个都不是等闲之辈,你承了这家就得罪那家,这回是遇到朱重了,哪天要是要再碰到个不讲理的,把人给逼出个三长两短,你得不偿失啊!
王九妈觉得她说得对。
再接着,刘四妈开始讲道理。
依我看,人不能太贪,得学会见好就收。你趁现在美娘身价还在,那些个乱七八糟的主还没找过来,赶快开个好价钱,把她卖出去。
你想想,美娘平日的主顾都是什么样的人?非富即贵啊!你说什么价他们都愿意出。到时候你拿这些钱再买几个像样的姑娘,赚得更多啊!到最后,人情你也做了,钱你也赚了,一举两得,不是很好?
王九妈觉得她说得很对!!
于是两人一合计,就把这事定了。只要有人肯出一千两,就可以把美娘赎回家!
刘四妈迅速回去和美娘说了。美娘迅速拿出一千两来,为了让刘四妈帮忙帮到底送佛送到西,又给了她两股宝钗,一对凤头玉簪。刘四妈笑得眼睛都没了。
第二天,刘四妈全程监管,确保王九妈和美娘一手交钱一手交人。
未免夜长梦多,美娘一得了自由身立马去到刘四妈那里暂住。朱重得知美娘已经将自己赎出来了,立马择了个吉日,吹锣打鼓把美娘娶进门了。正是洞房花烛,欢喜无限。
次日朱重介绍莘善夫妻与美娘认识,双方一见面,艾玛!亲人哪!!激动得不知道说什么好!
为表庆祝,朱重又摆了一天宴席,请街坊过来吃饭,认了老丈人和丈母娘。
接着,小两口备下厚礼,去当初帮美娘存放箱笼的那几家挨个拜谢,感谢他们一路帮衬着美娘,并告诉他们美娘已从良的消息。家家户户都道恭喜。
一个月后,美娘将箱笼全都打开,里面各种宝贝,算下来不少于三千两。美娘将钥匙交给朱重,让他用来慢慢置办些家产,整顿些家当,扩大一下油铺生意。
不到一年,朱家便是全新升级,全新气象。
朱重感谢天,感谢地,感谢阳光让他和美娘相遇,便决定把周围的寺庙都拜个遍!没想拜到在上天竺寺的时候居然遇到了自己的亲爹!
老秦这些年在这里出家,过得很消遥啊!一点也不担心自己的儿子过得怎么样。
朱重感谢天,感谢地,感谢阳光让他和亲爹相遇,便决定把老秦接回去住段日子,一家人好好团聚团聚!
为表庆祝,朱重又摆了一天宴席,请街坊过来吃饭,认了亲爹。
为了让老爸在寺里吃得放心,住得舒心。朱重除了按时给寺里送油,还花200两银子在上天竺给老爸专门修了一间房。
此后,朱重便是每十天自己去问候一次,每一季度带上美娘一起去问候一次。
哎,老秦虽然只在故事的开头和结尾出现过,却是这里面过得最舒服的那一位!
而朱重和美娘,也是恩爱白头,生的两个儿子全都读书成名。
看看杜十娘,再看看美娘,不得不说,女人有时候真的要作一点才行。不要真的有公主病,在决定嫁人之前一定要多犯公主病,刁蛮一点,反而能找到好老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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