诡异世界名画情书(法国图文大师用幻想文学)(1)

在世界各民族的传说中,巨人几乎是不可或缺的传奇角色。从中国上古神话中的巨人族防风氏、夸父氏,到古希腊神话中居住在西西里岛的独眼巨人,再到北欧神话中的巨人祖先尤弥尔。这些巨人仅仅是传说,还是在世界上真实存在过?一直是困惑现代人的一大谜团。

可能是因为巨人的传说太具吸引力,许多探险家为了解开这个谜团开启了一次次冒险之旅,希望能找到巨人的踪迹,但是往往都失望而归。英国探险家阿契巴德却是其中最幸运的一位,他从一位老水手那里,购得了一颗巨人的牙齿。令人惊奇的是,在这颗牙齿上有一张微型地图,所描绘的正是传说中的巨人国。于是阿契巴德以此为线索,竟然到了真正的巨人国。当然,阿契巴德的故事并不是真人真事,而是法国图文大师法兰斯瓦·普拉斯创作的绘本《最后的巨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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法兰斯瓦·普拉斯热衷阅读各种历史方志、地图、旅志,又擅长绘画和写作,于是他凭借自己的爱好和特长,用画笔和文字创作了一系列幻想文学作品。他创作的绘本《最后的巨人》,在欧美荣获十几项文学大奖;创作的《欧赫贝26国幻游记》,更是帮他奠定了法国当代图文大师的地位。

《最后的巨人》虽然是一个虚构的故事,却带给了读者极具代入感的真实体验。我们可以跟随主人公一起体验寻找巨人国的冒险之旅,一起感受不同种族之间的温情和感动,不同文明的交流与冲突,以及人性的幽微复杂,不仅让人感同身受,更令人怅惘深省。

01、传奇色彩的故事,展现文明的交流与冲突

法国作家法兰斯瓦·波说:“普拉斯对读者实在太友善——他相信仍有发明、创造的空间,相信在这个冷酷、暴力且快速运转的世界里,还可能存在着近乎童稚的纯真。”这也许是普拉斯创作出《最后的巨人》的根本原因吧。

《最后的巨人》的主人公阿契巴德的初衷,只是单纯地想找到巨人国。他从英国萨塞克斯出发,跋山涉水,逾越险阻,最终到达黑河源头的巨人国。当他身患热病生命垂危时,巨人出现在他的面前。巨人将他的病治好,并把他照顾得无微不至。就这样,他与九个巨人一起度过了一段快乐美妙的时光。巨人们从头到脚布满彩色饰纹,他们的皮肤会随着周围的环境发生变化,他们有柔美的声音,他们会对着星星吟唱……他们生活得自由而快乐,平等而安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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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们不由得想到陶渊明笔下的《桃花源记》。渔人误入桃花源,发现那里的人们过着安宁和乐、自由平等的生活,这是现实中的人们心之所向却求而不得的生活。陶渊明笔下的桃花源和普拉斯笔下的巨人国,都是与现实世界不同的另一个世界,是理想化的世界。

在理想化世界里,每个人自然也是理想化的,他们善良、纯真、友爱、慈悲、真诚,热心付出,不求回报,他们拥有的都是人性中美好的品质。现实中的我们却很难成为如此单纯可爱的人,即便我们努力向好,但是自私、贪婪、虚伪、懦弱、卑劣等人性中丑陋的因子,会时不时跑出来捣乱。这不仅是人性的差距,更是文明的差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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当现实世界的阿契巴德闯入理想化的巨人国,当他带着人类文明的气质,融入到理想文明的国度,我们看到的是美好和谐的瞬间,这是不同文明的交流和融合,两种文明因此变得丰富而多彩。然而,这一切都是短暂的,因为文明的冲突随即而至。

阿契巴德回到英国后,开始著书立说,把在巨人国的所见所闻公布于世。这一切给他带来了无上的荣耀,却给巨人国带来的灭顶之灾。好事者纷纷涌入巨人国捞取好处,巨人被屠杀殆尽。阿契巴德后悔不已,却悔之晚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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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人类历史长河中,文明的传播与发展基本上以两种形式展开:和平交往与暴力冲突。它们共同贯穿于人类历史,相互交织,谱写出不同的文明乐章。普拉斯与陶渊明不同,他谱写的是一个悲伤的故事。他把和平交往一步步演变成暴力冲突,不回避黑暗,不美化现实,直击痛点。他的目的显而易见,警醒世人,让人们学会反思和深省。我们的所思所想会推动什么,我们的所作所为会带来什么,这是我们必须重视的人类大课题。

作家余华说:“伟大作家的内心没有边界,或者说没有生死之隔,也没有美丑和善恶之分,一切事物都以平等的方式相处。”普拉斯正是如此,他把文明的交流与冲突,把人性的美好与黑暗,用恢弘细腻的画卷和优美诗意的文字,一起呈现出来,让叙述宏大和谐,又极具深意。

02、“运真实于虚构”的手法,揭示人性的幽微复杂

众所周知,《红楼梦》中的时代、地名、官职、服饰、器用、习俗、称呼等,虚实真伪,扑朔迷离。为此,文史专家启功先生在《读红楼梦札记》一文中指出:《红楼梦》既有逼真活现之处,又不乏狡狯障眼之笔,并揭示了作者运真实于虚构的用心所在,烛幽照隐,洞若观火。

这是伟大作家的高明之处,也是文学的价值所在。《最后的巨人》和《红楼梦》有异曲同工之妙,普拉斯为读者打造的是动人心魄的幻想世界,所以巨人国和巨人并不是真实存在的。但是,普拉斯同样采用了“运真实于虚构”的手法,借助虚构的故事,真实地揭示了人性的幽微复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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回顾历史,发生在人类史上凶残的种族大屠杀历历在目,并且现实比虚构更加残酷。如同荷马描述的特洛伊战争,希腊统帅阿伽门农在发起进攻前向士兵下令::“我们要让敌方无一幸免,就连母亲子宫里的孩子也不例外。”这魔鬼般的诛杀令,让人不寒而栗。在历史长河中,无论对印第安人的屠杀,还是对犹太人的屠杀,这些惨绝人寰的大屠杀,带来的灾难都是罄竹难书。普拉斯借助巨人族的灭绝,影射的是真实的历史,揭示的是人性的阴暗面。

阿契巴德看到被斩首的巨人头颅时,悔恨拥上心头。他知道,正是由于自己的愚蠢,执意揭发巨人温和隐秘之存在,才造成了这场可怕的灾祸。他称自己是被荣耀欲望蒙蔽了双眼的小人。

阿契巴德和巨人建立了深厚的友谊,彼此成为珍贵的朋友,所以为巨人保守秘密,是他作为朋友应尽的责任。如果他能够谨守沉默,悲剧就不会发生。但是,当人性中自私、贪婪的因子跳出来作祟时,他就背离了友谊的初衷。九名望着星星做梦的巨人,因此成为了牺牲品。历经种种,阿契巴德放弃了拥有的一切,做了一名普通的水手,不再放眼全世界,只关注碧海与蓝天。此时的他如同巨人一样,眼里不再有世俗的贪欲,而是只有星辰大海。正所谓“洗尽铅华始见金,褪去浮华归本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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阿契巴德虽然是虚构的人物,但是他“热衷探险—追逐名利—回归本真”的人生经历,折射的是现实世界里平凡人的人生历程。由此可见,普拉斯创作的这个故事,不仅是现实世界的缩影,也是真实人性的缩影。

03、电影质感的美学技巧,打造逼真的人文地理画卷

作为图文大师,普拉斯不仅在文字上精雕细琢,在绘画上也是精益求精。他对各种历史方志、地图、旅志都十分感兴趣,所以造就了他的绘画不仅极具艺术性,也极具真实性,可谓是别具一格。

陈丹青曾经说:“这个时代最重要的传播方式已经不是绘画了。现在是影像,电影,或者别的什么。我更注意电影,前卫艺术。”当绘画不再是重要的传播方式时,如何让绘画更具传播性和生命力呢?普拉斯独辟蹊径,将绘画艺术和电影艺术相结合,把电影质感的美学技巧,运用到自己的绘画中,使绘画更具生动性和感染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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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幅幅大全景的水彩画,如同一个个宽银幕镜头,光影搭配、色彩运用、黄金分割构图法等电影美学的运用手到擒来,独具匠心。所有的插图串联在一起,实现了图片蒙太奇的效果,如同静态电影,增强了传情达意的效果。总之,别具韵味的水彩画卷,雅致内敛的美学风格,绘画艺术和电影艺术的相得益彰,给人耳目一新的视觉体验。

虽然是幻想文学,但是书中出现的地名大都是真实的。阿契巴德从英国出发到巨人国,再从巨人国回到英国的全过程,可以在世界地图上画出完整的路线图。通过阿契巴德行走的路线,可知巨人国的所在地,是中国云南境内。关于沿途的人文和地理风貌,普拉斯借助绘画真实地再现了出来。

阿契巴德是用两枚基尼购买的巨人牙齿,基尼是英国的旧货帀,这种货币在1633年出现,1733年以后逐渐成为了收藏货币,1813年停止发行。由此推算,故事发生的时间大约是17世纪下半叶至18世纪上半叶。所以,普拉斯对人文和地理风貌的描绘也切合了时代背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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阿契巴德乘坐的帆船在印度的加尔各答靠岸时,画面呈现的是当地的风土人情。帆船遍布港口,码头上摊位密集,人头攒动,满载货物的牛车在街道上穿行,身着英式服装的阿契巴德,与两人裹着头巾、佩戴刀剑的人正在交谈,一派人声鼎沸的繁荣景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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阿契巴德在初冬季节横渡西伯利亚时,面画呈现的是一派唯美诗意的自然风光。满地白雪皑皑,白桦树傲然挺立,阳光透过白桦树林,将白雪映得发亮,与白桦树投下的阴影,形成了明暗交替的光影效果。三匹马拉着雪车在道路上疾驰,驾车人和阿契巴德嘴里呼出白气,将西伯利亚的独特风光展露无迹。

普拉斯用精准细腻的笔触,将世界各地的人文和地理风貌,真实生动鲜活地勾勒出来,让读者直观地了解各地的风土人情和自然景观。同时,这样的绘画风格也增强了插图的叙事性,帮助读者通过画面更好地理解文字,或者通过画面独立的解读故事。总之,普拉斯将绘画艺术和文学艺术巧妙结合,从而使整部作品的意境更深远,内涵更丰富。

幻想文学,具有现实之根与想象之翼。它为孩子打造一个自由国度,为孩子插上想象的翅膀,引领孩子的精神成长。《最后的巨人》正是如此,不仅让孩子学会如何看待世界,如何做自己,也满足了孩子的幻想文学启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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