福州府福清县有个秀才,姓柳,名青云,在本府长乐县落花岭设了个书馆,专以教书为生。
这天,柳青云在岭下散步,忽然看见一堆枯骨四散在乱草丛中,顿觉凄然,心中不忍。
心想:“不知是什么人的遗骸,竟暴露在此,常听人说,收掩逝者枯骨,乃仁人君子所为。今既被我遇到,我又在此处开馆授徒,该当是我的责任。”
当下回去在邻居家借来锄头簸箕,独自一人来到岭下,亲自动手,将枯骨收拾起来,择了一处景致甚佳的所在,挖了个深坑,掩埋妥当!
撮土为香,又诚心祝祷一番,以安死者魂灵,拜了三拜,方才致敬而去。
当夜独宿书馆,忽听有人叩门,柳青云打开门一看,乃是一个美丽女子!
女子行了礼,开口说道:“先生让我进屋,小女子有话要说。”
柳青云将她让进室内,听她说明来意。
女子道:“小女子姓卫,单名一个英字,本是湖南湘潭人氏。宋德佑年间,家父为武官驻守湖南,领兵抵御元军,浴血奋战多日,不幸战死。小女子自幼随父习得一身武艺,遂护送家眷突围,杀出血路逃到此处,奈何追兵人多势重,小女子不肯受胡虏之辱,自绝于落花岭下。时人怜我贞义,不忍我曝尸荒野,便偷偷用土草草掩埋。至今两百余年,枯骨再现人间,蒙君埋藏,恩深义重,故深夜来此,欲以身相许,以图报恩。”
柳青云听后,心生敬意,遂一拱手说道:“区区小事,不足挂齿,怎敢图报?况且,常闻人鬼殊途,何劳现身相见!”
卫英道:“先生乃是读书之人,岂能不知幽婚冥合之事,世间常有,且小女子与先生有此一段姻缘,乃是定数,切不可推拒。”
柳青云一再拒绝,卫英步步紧逼,又皆口齿伶俐,再三强调二人姻缘乃是天意,该为夫妻,不可违拗。
再看卫英貌若天仙,体态婀娜,虽自称是鬼,然灯下有影,衣衫有缝,那有半分鬼的样子。
柳青云遂也不再推辞,当下便对着灯火,简单行了新婚之礼,双双宽衣解带,同床歇息了。
此后夫妻伉俪情深,如胶似漆,好不欢乐!
如此过了一年有余,一天,卫英突然对柳青云说道:“我与夫君于去年七月七日成婚,早有身孕,今夜便要出生。”
柳青云那里肯信,心想如果妻子真有了身孕,自己这个做丈夫的会毫无知觉吗?
当下微微一笑,不置可否,哪知就在当晚,卫英于书馆中产下一子。
抱在怀里一看,生得浓眉大眼,虎头虎脑,夫妻二人爱不释手,不在话下!
且说这一年多来,二人都是夜晚相会,彼时学生全部散去,是以并无人知觉。
如今有了儿子,虽是卫英自己照管,但婴儿那有不啼哭的,渐渐遮掩不住,邻人便有些察觉,但也不知女子是谁,婴儿是谁?
虽没有人来过问,但私下里都在胡乱猜测,衍生出许多版本,传了出去。
到后来,柳青云的母亲也有些耳闻,一次回家探母,母亲便对他说:“你在山间设馆,恐防妖魅。外边到处传你有私遇,是否真有此事?”
柳青云是孝子,不敢对母亲说谎,遂把掩埋骸骨,女鬼报恩等事,详细备述了一遍。
柳母惊道:“如此说来,还是个多年之鬼,这可如何是好!”
见母亲担忧,柳青云忙劝慰道:“说来也奇怪,虽自称是鬼类,其实和人没有两样,如今已与孩儿生下一子,母亲不必惊惶。”
“信你才怪!”柳母只以为儿子失了心智,脱口而出,而后又觉得说得过了点,遂接着说:“我正巴不得有个孙儿,如真有此事,抱来给我看了,方才信你!”
柳青云心下欢喜,说道:“孩儿怎敢在母亲面前造次,讲的都是实情,待我回去与妻子说了,再来回话。”
回到书馆后,将母亲的意思传达,卫英无奈道:“孙子去见奶奶,本是理所应当,但我们的孩儿乃是鬼婴,受的阳气尚浅,如今还不能被生人看见,等过一段时间再说吧!”
柳青云将此话回复母亲,柳母越加疑心起来,瞅了个时机,瞒着儿子来到书馆。
当时卫英正在馆中楼上,拿了些果子喂怀中的婴儿,柳母径直往楼上走去。
卫英察觉,赶忙抱着儿子,从窗外逃走,忙乱中,将那喂婴儿的果子,撒在地下,散落一地。
柳母拾起来定睛一瞧,竟是蜂巢,喂婴儿的便是巢中,白白嫩嫩的幼蜂。
柳母大惊道:“儿啊!这必定是个怪物,切不可再与她来往!”
柳青云唯唯诺诺,表面应承,心中却割舍不下!
等得柳母走了,卫英复来,对柳青云说道:“带着孩儿,多有不便,如今险些被撞破,婆婆又怀疑我是怪物。我今要抱了他回故乡湘潭去,寄养在人间,他日自有相会之日。”
柳青云不舍,卫英又好言劝慰多时,说道:“此举也是定数,等安顿好儿子,自会回来与夫君相见。”
遂递给他一只竹笛,说道:“若有急事,又或者思念,吹响竹笛,为妻当现身与夫君相见。”
交代一番后,抱着婴儿飘然而去。
话分两头,且说湘潭有个黄翁,家中富裕,只是膝下无子!
这天在河边闲走,见一竹篮中有一个婴儿,不知被谁遗弃在此,衣带上留有六个字:“十八年后当归。”篮中还有一张小筏,上面写着此子出生年月日。
虽心中疑虑,但不忍丢弃在此,便拾了回去养在家中。
卫英回到落花岭对柳生说道:“孩儿今已在湘潭黄家,衣带上留有六字,以十八年为约,到时候你父子自会相认,一同归家。”
此后柳青云要与卫英相会时,便吹响竹笛,卫英既来,凡有疾病祸患,与妻子说了,都能逢凶化吉。
甚至连他人祸福,卫英都如先知一般说与柳青云听,无一例外,均能应验!
时间一长,外边传言四起,都说柳秀才遇到了妖邪,以妖言惑众。
恰逢当时附近有人家女儿私奔,便又有人怀疑柳青云所遇之女,就是这户人家的。
柳青云一时声名狼藉,卫英见此情形,流泪对他说道:“本欲报夫君恩德,如今反倒让你被连累。”
此后来往便日渐稀疏,到后来一年只七夕来相聚一次。
柳青云挂记妻儿,也不另娶,多年孤单一人度日。
时光似箭,岁月如梭,一晃十八年过去,卫英来见柳青云,说道:“衣带之期已至,夫君可到湘潭走一遭!”
柳青云依言收拾行囊,回家告知母亲,遂前往湘潭。
花开两朵,各表一枝,且说当年黄翁在河边拾到鬼婴,抱取回家,见其眉清目秀,聪慧可爱,心中喜爱,当成亲子一般养在家中。
见那衣带上面有“十八年后当归”六字,心中也有疑虑,想道:“想来是亲生父母没奈何抛下的,既已抛弃,为何又有十八年之约?必是他父母没办法扶养,又不忍舍弃,所以留言清楚明白,寄养在人家,他日必来相访。我膝下既无子,且先好生养着,等十八年后再说吧。”
说来也怪,黄翁收养了这个婴儿后,妻子连生二子,自此便有了三子,好不痛快!
将拾来的鬼婴视为长子,取名鹤龄,次子取名鹤卿,三子取名鹤丞。
全部一视同仁,并未厚此薄彼,一同送入学堂读书。
鹤龄聪慧异常,一目十行,看过既能背诵,鹤卿、鹤丞也非常优秀,但都逊兄长一筹。
黄翁自是欢喜,因是老来得子,急欲儿子早成家室,十六七岁时,便给小的两个儿子订了亲。
只是长子鹤龄因有衣带之语,怕父母如期来访,到时候不知道是什么光景,是以未给他定下婚事。
黄翁心里又过意不去,心想:“鹤龄乃是长子,两个弟弟都已订婚,怎么反倒他没有?”
念及此处,也拿出四十金与他定了附近易家的女儿。
鹤龄晓得衣带的事情,便对黄翁道:“儿子自幼是父亲养大,恩深义重,自是父亲的孩儿,但生身父母约得有期,不敢娶而不告!如今虽聘下妻室,且等十八年之期过了,如若父母不来,之后再成婚不迟,恳请父亲准许。”
黄翁听他讲得有理,平时又疼爱,遂点头同意。。
一天,有个福建人在街上与人讨论星命,一路访问到黄家,求见主人!
黄翁心里指望三个儿子登科及第,平日但凡见着星相家,无不热情款待。
今听闻是远道而来的,疑有异术,亲自迎到大厅请坐奉茶,一边拿出三子的生辰八字,央请推算。
福建人假意推算了一番,突然指着黄鹤龄的八字,对黄翁道:“此子非你所生,他生来不能留在父母身边,必得寄养在别家,如此方可长大成人。长成之后,即要归宗,眼下归期不远矣!”
黄翁大惊,见此人一语道破长子生世底细,急得面色通红,说道:“先生胡说!三子都是我亲生,怎说是寄养的?”
福建人哈哈大笑道:“老翁难道忘记衣带之语了?”
黄翁脱口而出:“先生怎么会知道?”
福建人起身鞠了个躬,说道:“我便是此子生父,乃十八年前抛弃儿子的柳秀才也。因担心阁下不承认,故此假扮谈星命之人,当面说穿此子身世,情非得已,还望尊驾体谅小生冒昧。”
黄翁叹道:“衣带之约,果然是真的,但这孩儿自襁褓之时,抚养至今,岂可轻易让你领去,当年为何要将他丢弃,还望告知详情。”
柳青云道:“此事过于怪异,不好说的,即便说了,你也未必会信。”
黄翁坚持道:“既有令郎这段缘分,便是自家骨肉,尽管说与老夫知道,也好得知此子来历。”
见黄翁态度坚决,柳青云不再推辞,说道:“此子生母,并非今世之人,乃二百年前贞女之魂也……”
将事情始末,原原本本对黄翁细诉了一遍!
黄翁听后,嗟叹不已,说道:“天下竟有这种异事!难怪鹤龄自幼天资聪颖、异于常人!”
柳青云提出要见儿子,黄翁道:“事不凑巧,今令郎与小儿三兄弟,同到长沙应试去了。”
柳青云当下辞别了黄翁,赶去长沙,一番周折,打听到黄翁三子应试的住处。
写一帖递传给黄翁长子鹤龄,帖上写道:“十八年前衣带之约当事人柳某。”
鹤龄一见,惊喜交加,跑出来见投贴之人,问道:“足下是何人?怎么会知道衣带的事?”
柳青云没有马上回话,上下打量眼前的后生,见他生得儒雅英俊,轮廓有三分自己的影子,气质又与母亲相同。
如此一个翩翩少年,谁晓得他乃是二百年的女鬼所生的鬼婴!
柳青云强忍着心中激动,反问道:“小郎君,想不想见衣带留字的人?”
“写衣带之人,不是我父亲,便是我母亲,今足下前来,必有话说,还望见教。”
“写衣带之人,是我的妻子卫英,你若要见她,先要认得我。”
鹤龄一听,心知面前的人既是生父,当即抱住大哭道:“如何舍得抛弃儿子一十八年?”
柳青云也热泪盈眶,给儿子解释道:“你的母亲,本非凡女,乃二百年鬼仙,生下你以后,因乳养不便,必得寄托人间才能长大成人。因你母亲祖藉湘潭,故把你带到此地,为父乃是福建秀才,孩儿若不忘生身父母,须别了此间义父,还归福建为是。”
鹤龄提出要见母亲,柳青云道:“你母亲来去无踪,本无定所,若要相会,也须得回到福建。”
鹤龄还想再问,边上一直听着的两个弟弟,见柳青云要兄长去什么福建,少年心性,不觉大怒起来。
厉声吼道:“那里冒出来的野汉,编造如此荒谬的故事,诱哄良家子弟,我好好的一个哥哥,跟你去什么福建?”
周围的人也来劝鹤龄道:“大官人不要听他胡说,看他就像一个拐子。”
众人说着不管三七二十一,扯的扯,推的推,要赶柳青云出去。
柳青云大喊:“我已经在湘潭见过黄翁了!”
众人不听他分辨,鹤龄心下不安,再三劝阻,也没人管他,两个弟弟狠狠道:“我家兄长不该和这闲棍讲话!如今饶他一顿打,便是人情了。”
鹤龄道:“衣带之语,岂是虚语?他真的是我父亲,两位弟弟不要着急,他说曾在湘潭见过爹爹,回家之后一问便知。”
鹤卿、鹤丞不信,拉着兄长回到屋里,再不放柳青云进去相见了。
在门外踌躇了半日,柳青云心想,既然见过儿子,留在长沙已无益,且先回湘潭黄家等候!
遂又风尘仆仆赶回湘潭,黄翁热情招待,每日好茶好菜,不曾怠慢。
这天,黄翁与他商议:“鹤龄婚盟已定,如今男女都已长成,老夫欲让令郎完了婚事,此后再回福建,如此一来,老夫当这十八年父亲,也总算替他完成一件事情!”
说罢老泪纵横,爱子之情溢于言表,柳青云不由动情说道:“此皆老翁玉成美意,小生敢不听命?”
黄翁遂差媒人与易家说了此事,听闻完婚后要远赴福建,易家摇头不肯。
媒人回来对黄翁说了,黄翁心中不舍儿子,巴不得他不去,又将易家意思传达给柳青云。
说道:“并非老夫要留此子,乃亲家之意如此,为之奈何?”
柳青云无奈,只得夜深吹响竹笛,要与妻子商量。
卫英已知其意,说道:“易家亲事乃是前缘,怎能错过?郎君只要父子相认,何必要回福建?”
柳青云道:“福建乃是吾乡,我母亲还在,怎能不回?”
卫英劝慰:“天数已定,由不得你计较,若执意回福建,儿子婚姻便会错过。不如听我一言,且先成了亲事,他日自有分晓。”
柳青云向来相信妻子,便把此意回复了黄翁,但凭黄翁主张。
此时黄家三兄弟已从长沙归来,黄翁先叫鹤龄认了父亲,两个弟弟见确有此事,也都无话可说!
易家听说不回福建了,无不依从,择吉日完了婚事!
成亲之后,鹤龄对父亲说,要见母亲一面,柳青云并未当面应允,夜晚吹响竹笛召来妻子。
卫英道:“自家儿子,我也正要见他,但此间生人多,于我无益,让儿子夜深人静后,在屋中轻轻吹响竹笛,我当见他夫妇两人一面。”
柳青云转达儿子,将竹笛密付与他,鹤龄接了去了。
等到夜深,鹤龄依言吹响竹笛,只见一个淡妆女子凭空出现,鹤龄夫妻知是母亲,双双跪下。
卫英双眼含泪,抚摹一番道:“好一对儿子媳妇,我为你一点骨血,精缘所牵,二百年贞静之性,不得安闲。今幸已成房立户,我愿已完矣!”
鹤龄叩首道:“儿子颇读诗书,曾见古今稀奇事迹,但像母亲这样,数百年精魂,依然能够游戏人间结婚生子的,从来闻所未闻。”
卫英道:“我儿勿须疑虑,为母以贞烈而死,上苍见怜,录为鬼仙,许我可生一子,延续血脉。你父亲有掩骸之仁,故我与他成亲,以报其恩。此皆天数之注定也。”
鹤龄又叩首道:“母亲既然灵通如此,何不留在此处,使儿子和媳妇得以朝夕奉养?”
卫英苦笑道:“我与你父亲有缘,才得数见于世,人鬼毕竟殊途,今日为了见你和媳妇,故此暂来,此后便不能相见,直到你们回福建之时,落花岭下才能再见一面。吾儿前程远大,勉之!勉之!”
说罢,飘然而去。
夫妻二人恍惚了一天,方才定下心来,事虽怪异,细想母亲之言,句句有头有尾。
鹤龄自叹道:“枉我读尽稗官野史,今日若非身为母亲之子,任你谁说,恐怕都难以置信!”
日后与黄翁及两个弟弟说起,无不惊骇,将竹笛交还父亲,也将母亲所说详细讲述了一遍。
柳青云叹道:“托你义父恩德,你已成家立业,只是回福建之期,不知在何时?再过些时日,为父自己先回去看你婆婆罢。”
说完惆怅不已,鹤龄安慰道:“父亲不必心焦!眼看秋试在即,且待儿子应试过了,再商议就是。”
听儿子这样说,柳青云只得耐着性子,安心在黄家住下。
不久,秋试已过,鹤龄与鹤卿一同报捷,黄翁与柳青云大喜。
之后鹤龄与鹤卿同去会试,柳青云再留在湘潭已无益,思量先回福建。
黄翁便赠与盘缠,鹤龄夫妻二人含泪相送。
不一日,柳青云回到家中,把湘潭发生的事一一对母亲说知。
柳母听说孙儿已经娶妻成家,巴不得要看一看,只恨不得立马到眼前,此时连媳妇是个鬼也不说了。
次年,鹤龄、鹤卿春榜连捷,鹤龄给假省亲,鹤卿选授福州府福县知县,二人一同回到湘潭。
到家后,鹤卿接了父亲和三弟,带了全家一同赴任,鹤龄趁此便带了妻子易氏到福建访亲,
回福清县家中拜见祖母,老太太见孙儿长成,且又俊秀飘逸,孙儿媳妇也知书达礼,漂亮贤惠,笑得嘴都合不拢!
柳青云对儿子说道:“为父书馆在落花岭,是我与你母亲相遇的地方,连你母亲的骨骸,也在那边。今天就一起过去吧!你母亲必来相见。”
遂全家一同来到岭下,才进书馆中,还未曾吹响竹笛,卫英已现身来拜婆婆,哭道:“如今孙儿媳妇也在婆婆面前,你的孙儿也得成名,媳妇报答夫君已尽。媳妇乃幽阴之质,不宜久在阳世周旋,只因夙缘,才在此间逗留许久,今全家团聚,媳妇事情已了,请婆婆宽恕媳妇不孝!我此去以后,当静修玄理,不复再回人间。”
柳青云垂泪道:“你我夫妻之情十八载,又为儿子一事,费了这许多周折!今刚得到家,为何要说出分别的话来?”
鹤龄夫妇也痛哭挽留,卫英含泪道:“冥数如此,非人力能强求,若非定数,何曾见二百年之精魂还能与人结婚生子!我走之后,你们切勿挂念!”
说话间,身形越来越淡,到最后完全消失!
一家人痛哭掉泪,好不悲戚,惟有柳青云不十分放在心上,他还以为到了深夜,吹响竹笛妻子自会出现。
岂知此后随你吹笛,再不现身,方知与妻再无相见之日,常于夜深痛哭。
此后多年,柳青云去世,鹤龄将其与母亲合葬在落花岭下。
鹤龄也改回柳姓,别号黄河,以示不忘黄翁河边拾回扶养之意!
故事内容为虚构,只为导人向善,与封建迷信无关!
柳青云一念之善,得一贤妻,得一贵子!
黄翁原本无子,河边看见弃婴,便带回家中扶养,此后竟连生二子,且都是人中之龙,这正是:善有善报!
卫英更是了不起,面对家破国难,巾帼不让须眉,宁可自尽,也不愿摇尾乞怜、受辱偷生,吾辈当以此为榜样,爱家爱国,奋发自强!
配图来自网络,侵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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