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炽灯把整个房间打得通透敞亮,除了电流声,只有叶璇亢奋的嗓音在回响。她举着一个花洒,用每秒接近10个字的语速,告诉观众一件事——买它。
“水!有水!”突然,一串水珠从花洒孔里滴下来,旁边的助理慌忙递来纸巾。
叶璇笑笑,“噢,不好意思,我昨晚洗澡时刚试用过。自己没用过,我怎么敢推荐给你们啦。”
“好拼”、“爱你”、“璇姐敬业”,很快,直播间评论开始翻滚,随之而来的,是疯狂跳跃的“正在去买”的下单信息。
143天,这是10岁去国外念书后,杭州人叶璇,在家乡呆得最久的一次。
这也让她有时间,重新梳理与这座从小长大的城市的关系,并找到新的情感连接点。
尽管在旁人看来,带着影后标签的叶璇投身直播,意味着不解、困惑,猜测中的落魄,以及未知的回报,还要忍受关于外形变化的无休评论。
但在与直播共生的两个多月时间里,叶璇已经像她之前塑造过的无数经典角色一样,成功主宰了自己的命运。
在白炽灯的照耀下,直播间很难分辨出白天和黑夜,而越来越多的明星,也正在投入到这个没有极限、充满蓬勃渴望的世界里,成为流水线上的一份子。
在这幅广阔而具象的图景中,叶璇是鲜活生动的一方缩影。
前几十年的人生,念书、拍戏、拍电影、开公司,每一次,叶璇都能杀出重围。这一次,她觉得自己也没问题。
【一】
18点55分之前,这个七、八十平的直播间里,感受不到任何紧张的气氛。
两台居中的宽屏电脑,像张开的翅膀,拱卫着正前方的主播台。屏幕上,是密密麻麻的商品信息和编号,多看几眼都会让人产生重影的那种。
没有想象中的那么复杂,一台小摄像机,两个收声话筒,一个竖起来的显示器,构成了直播镜头后面的全部。
在房间的十点钟方向,一个摆满货品的4层铁架子,是绕不过的视觉焦点。藜麦、粉丝、酱油、黄酒、牙膏、面包、酸奶、薏米、燕窝、牙膏、眼镜、沐浴露、洗洁精……说是一个小超市,也毫不为过。
每个晚上,这些琳琅而庞杂的货品,都会一一出现在直播镜头里,并等待各自被抢破头或者无人问津的命运。它们,也是联系主播、商家和网民之间最牢固的纽带。
18点56分,叶璇推门而入。蓝色波点上衣、军绿色双肩包,脚上那双白色耐克凉拖,多少能看出她轻松的状态。
但也正是从这一刻开始,无声的倒计时才真正启动。
刚刚还面无表情默背产品信息的助播,下意识挺直了身板,并向旁边努力挪动椅子;一直来回搬运商品的工作人员,脚步也突然放轻,开始猫着腰走路。
从一个旁观者的角度来看,就跟她演戏一样,叶璇完全不需要多余的“热身”。事实上,从她坐下那一刻,直播信号就已经出去了。
“靠垫呢?靠垫去哪里了?”这是她今晚说的第一句话。工作人员面面相觑,叶璇半开玩笑补了一句,“那就去查监控啊!”
拿到商品清单A4纸扫了一眼,她把嗓音提高了八度,“怎么没有序号?”对面的负责人小声嘀咕着“时间太赶了”,被叶璇一句怼回去,“这都不是理由”。
对着小镜子检查了一番妆容后,叶璇从屏幕上瞥到一条评论,逐字念了出来:“问‘美颜没开吗’,你的意思就说我丑呗……”
商品一件都还没露头,直播间里的气氛已经被叶璇一套“真性情连招”,瞬间撩拨了起来。
开播3分钟不到,房间里涌入了3万多人。
跟那些籍籍无名,一路从直播江湖中打拼出来的主播们相比,叶璇的明星效应,帮她省去了大量积累认知度的时间。但这样的“半路空降”,也让她的直播增加了更多未知性。
聪明的叶璇,深知这一点,甚至把本质看得清清楚楚:“再大的明星做直播,(网友)可能还是把手机竖在那里,一边洗碗一边看,就当听个相声一样。”
开播5分钟后,观看人数直逼10万。很多人抱着“看看影后怎么直播”的心态进来,然后一发不可收拾。
第一件产品、一个快速烧水杯拿在手里半天,叶璇还在跟助播八卦着“刘涛挖李佳琦团队”的传闻。网友们倒也不催,就伸长了脖子听着,时不时还有评论乱飞“哇咔咔,再来点内幕!”
前一天,因为要推刘涛进驻淘宝直播,叶璇的直播间页面,也被“强行”贴上了刘涛的宣传照片,她倒也大大方方:“没事,刘涛是我朋友,就当帮她宣传一下么好了。”
稍加留意,你就会发现,叶璇的直播间评论,更像一个喜感的小聊天室。不到2分钟时间里,各种留言乱入,“孟丽君演得真好!”、“看新闻说横店昨天下冰雹了”、“你男朋友几岁啊”。
至于回不回复,全凭叶璇心情。有人问“是那个港姐叶璇吗?”她接得干脆:“不是不是,我是杭州人叶璇。”
这真的不是客套话。看叶璇直播,平均半分钟就能听到一个“嘎”字,“嘎好看”、“嘎好吃”、“噶便宜”……简直是免费的杭州话推广大使。网友给她取了个外号——“嘎贵妃”,她不但笑纳还发扬光大,“嘎贵妃觉得”、“嘎贵妃认为”、“嘎贵妃推荐”……一嘎到底,根本停不下来。
而从开播的第一天起,关于叶璇外形的评论,也从未断过。“怎么胖成这样了”、“比原来丑了”……一开始,叶璇还会正面刚,最经典的对话是——“你的胸怎么在肚脐上了”,“是你的眼睛不行,你眼睛在PG上吧”。
到后来,叶璇索性把带有外貌攻击的评论都设置成了自动禁言。
真实,不端着,是近距离旁观叶璇直播,给人最大的感受。助播林家豪说,他和叶璇从来不会事先准备台词和说辞,“因为根本没用,关于想说什么,璇姐从来不会去预设。”
有时候,这也会给林家豪以及其他工作人员,带来无形的压力。辛辛苦苦联系招商、送上主播台的产品,因为叶璇太过真实的反应,往往不知该如何收场。
当晚直播中,有一款产品,是瑞士进口的高纯度黑巧克力,叶璇刚咬了一口,就直接低头对着旁边的垃圾桶,“呸呸”地吐掉了。然后转过一张苦瓜脸,“太苦了,怎么会有这么苦的东西?主要是……我真不爱吃太苦纯度太高的巧克力。”
为了证明自己的观点,她还把一位幕后女助理叫到镜头前,让她也尝一下。女助理表示“挺好吃啊”,叶璇瞪大眼睛一脸不可思议,“你确定是真的好吃?这么苦……”
林家豪说,他跟叶璇认识了5年,“要她说假话,太难了,这点‘演技’她还真没有……”
不过,对于观众来说,这种溢出屏幕的真实感,反倒一下子拉近了距离。叶璇吐掉黑巧克力后没多久,直播间里“正在去买”的字眼疯狂跳跃,这意味着,屏幕后无数根手指正疯狂点击着手机,有人还留言“我倒想尝尝有多苦”。
在介绍到一款小饼干时,叶璇一边抬头看着介绍资料,一边自言自语,“‘全国有15家线下门店’……才这么几家门店,还好意思说?”
试吃了几块后,她眯着眼睛仔细端详包装说明,“写了一堆日本字,但大家千万别以为是日本进口的哦,其实它的产地是福建”。
播到一半,一台面光灯出了故障,新换的灯功率有点大,整个屋子里的温度瞬间升高。而叶璇的直播状态,也渐渐进入到一种新的灼热中。
每一秒都在最亢奋的临界点,节奏却依然保持得像一台演算精密的机器。她从不抬腕看表,但每样商品的介绍时间,总能控制在10分钟左右,左右偏差不超过5秒钟。
(通常是叶璇还在试吃一款食物时,旁边助理已经准备好了其他两、三种)
整晚近4小时的直播里,叶璇吃了两勺梨膏、三口巧克力、三块饼干、一块面包、一把燕麦片、三勺藜麦米、两块土豆粉、一碗米线……对于一个女明星来说,这简直是难以饶恕的“不自律”,但叶璇把这个认定为是“做直播最基本的职业操守”。
“又想赚钱,又不想全身心投入,世界上哪有这么好的事情?”
叶璇的办公桌边,永远放着一个超大的麻袋,每天下班前,她都会往里面塞满厂商推荐过来的商品,然后带回家一一试用。
有好几天,叶璇都要洗两遍澡,因为“要试试不同的沐浴露”。还有一次,在直播间介绍一款花洒,说着说着,里面水倒了出来,叶璇连忙解释,“因为我昨天晚上刚用过……”。
一些试吃的食物,比如咬了两口的面包,叶璇舍不得扔,临睡前就放在家门口的鞋柜上。男朋友心领神会,第二天上班出门时,就会带走当作早饭。
23:05分,介绍完最后一款商品,当天的直播终于结束。4个小时,中间叶璇只起身去过一次洗手间。
摄像机关掉的一刹那,她下意识地往椅背上靠了靠,放空几秒钟后,再次掏出镜子,扭过头看侧脸一颗刚冒出来的痘痘,“这几天辣的试吃太多了,得调整一下”。
【二】
2019年12月底,完成了一整年工作的叶璇,提早回到老家杭州,准备过春节。本来想的是,看看爸妈,吃吃喝喝放松一个月,就去拍新戏了。
谁知道疫情来得凶猛,这反而成了叶璇成名后,回杭州呆得最久的一次,“都快半年了,就一直在杭州”。
这也让她有时间,重新梳理与这座从小长大的城市的关系,并找到新的情感连接点。
10岁之前,叶璇一直在杭州生活。小学念的是朝晖四小,后来考入了杭州外国语学校。
叶璇的爷爷,当年还是浙江工业大学的图书馆馆长。小时候没事情,叶璇就总去位于朝晖的工大玩。而毗邻上塘高架的工大老校区,离叶璇现在做直播的写字楼,直线距离不过3、4公里。
后来,叶璇跟着爸爸移民去了美国。叶璇的爸爸和继母,都是当地著名的大律师,继母还做过奥巴马华人竞选团的团长。继外婆更神奇,是美国唐人街最牛的命理师,看星盘很准的那种。
在美国,叶璇考上了著名的韦尔斯利大学,宋美龄、冰心、希拉里,都是这座学校出来的。
关于学霸这件事,一直是叶璇引以为豪的。在TVB的时候,她就曾在综艺中晒过自己180门功课全A的成绩单,引来业界一片惊叹。
即便现在做直播,也常常能见到叶璇用纯正的英语,流利念完进口商品包装袋上的简介,然后半开玩笑感叹一句“哎,学霸就是学霸,没办法”。
从小父母离异,再加上异国生活的经历,让叶璇很早就拥有了独立的性格,并总能迅速找到解决问题的方法。
叶璇现在的家,位于柳浪闻莺,下楼走到西湖边只要五分钟。春节后,有一段时间,她都处于一种类似真空的状态。
早上7点多,要早起上班的男朋友,总会把叶璇吵醒。如果睡不着,她会带着收养的那条中华田园犬,去西湖边走一圈。回到家,再捧着手机看看新闻,“顺便了解些八卦”。
萌生开直播的想法,源自朋友的一次牵线。杭州某文化上市公司,很早就在直播领域折腾,找到叶璇问她愿不愿意试试,“因为本来就是杭州人,在杭州播,观众比较有亲近感”。
见面聊了一次,第二天,叶璇就跟对方签了合同,快到连对方董事长都有点惊讶,“一直听说叶璇爽快,这次领教了。”
关于影后光环可能会带来的踌躇和犹豫,其实都只存在于旁人的假想中。问叶璇做出(直播)这个决定难不难,她坐在办公桌后面,刚用睫毛夹调整了自己上睫毛的弯度,“没有什么不适合我做的事情。”
至今,她都记得继母对自己说过的一句话——“以你的才华,做什么都可以,只要你喜欢”。
换句话说,叶璇认定,直播是个“风口”,而且自己有赶上这个“风口”的能力。
在前半辈子的人生里,叶璇都是命运的赢家。
大学决定暂停学业,签约TVB,赶上了TVB最后的辉煌;与TVB合同到期后,投奔寰亚,又赶上了电影的一波高峰;后来回到内地,自己开影视公司,投资电视剧。
叶璇和林峯
每一步,叶璇都在证明自己的选择是对的,如同她塑造过的那些经典形象。
《再生缘》中的一代才女孟丽君,《云海玉弓缘》中亦正亦邪的厉胜男,《天下第一》中白衣玉面的上官海棠,《意外》中的痴情女杀手,《第九个寡妇》中的传奇王葡萄,《窃听风云3》中的复仇女陆永瑜……
她们都是叶璇,但叶璇不止是她们。现在,叶璇的名字前,又多了一个新前缀——主播。
从3月21日开播至今,两个月时间,叶璇没有一天停播过。中间有几天去横店拍戏,她也见缝插针选了几款合适的产品(比如便携式电扇),让助理在片场支起遮阳伞,打开手机,“照样播!”
与其说敬业,不如说叶璇深谙互联网另一头的人要什么。点进来的粉丝,很快用两件事确定了这次直播没白看:一、影后拍戏这么忙,还要帮我们砍价推荐好物,感动;二、顺便再听听片场的八卦,也不错。
结果是,在横店播的那两期,效果特别好,观看总人数都超过了50万。
在自己开播前,去年,叶璇受邀参加过几个直播。她很快发现,自己只是摆设在里面的一个花瓶,“只要那个时间,你这张脸出现在镜头里就可以了”。
她好奇,还主动问过要不要给点资料,了解一下产品特点,主办方把头摇得像拨浪鼓,“不用不用,叶老师,你只要多说几个‘好’就行了”。
互联网的反馈,总是直接而残酷,其中一场直播,厂家花了大价钱请叶璇,结果只卖出去寥寥十几件商品,血本无归。
从那一刻起,叶璇明白,那样的直播不适合自己。“没有体验,没有了解,没有甄别……网友不是傻子,你往那一站,别人就立马下单了?如果这样播,再大的明星也很难带动销量。”
叶璇直播间外成堆的货品
所以,这也不难解释,为什么叶璇会连续两个月,每天晚上至少吃10种以上的食物,如此疯狂地“火力输出”。
这跟李佳琦一个晚上试几百支口红,涂到嘴唇渗血,本质上是同样的道理。对自己狠一点,这个流量为王的时代,才可能给你甘露。
【三】
5月14日,刘涛在淘宝首开直播,当日总销售额达到1.48亿;5月16日,陈赫在抖音直播首秀,当日销售额达到8122万元……
在白炽灯的照耀下,直播间很难分辨出白天和黑夜,而越来越多的明星,也正在投入到这个没有极限、充满蓬勃渴望的世界里,成为流水线上的一份子。
它宛若一个强大而无形的承诺,庞杂而又相互牵制,迭代速度更是快得惊人。
最早,明星还是直播间的旁观者,到了“2.0”时代,渐渐作为嘉宾进入头部直播间,而现在,更是以本人为名开设直播间,常驻开播。
这张网太大了。
根据研究报告显示,到2020年,中国在线直播用户规模将达到5.24亿。从最早的淘宝、京东、苏宁、蘑菇街等布局电商直播,到如今的抖音、快手大举杀入,明星们更像是被浪潮推上滩头,需要斟酌的命题,不是“播不播”,而是“什么时候播”、“怎样才能播好”。
其中像叶璇,就代表着一种明确的上升渴望。她很清楚直播能带来什么,有欲望也有耐心打入这个中心的内核。
在直播间所在的写字楼里,叶璇有一间40多平米的办公室,跟她见面那天,最开始的30多分钟,采访几乎无法进行下去。电话、微信、需要签字的报表、等待审核的货品名录,将对话割裂成碎片。
其中一个2分多钟的电话,“佣金”、“成交额”、“边际成本”等词汇频频出现,最后叶璇用温柔而肯定的声音作结语:“哥,总之有一点你放心,肯定得让你们赚到钱。”
挂了电话,化妆师再度上前,帮叶璇调整右脸的高光,问她怎么样,叶璇漫不经心地“哦”了一声,目光很快又聚焦到手提电脑的微信界面上,劈里啪啦回复了一长串,然后吃掉了饭盒里的一小撮土豆丝。
虽然在直播镜头前,叶璇放言敢上秤,证明自己没胖。但显然,对于工作需要的夜夜开吃,说没顾忌是假的。
一份酸辣土豆丝,一碟萝卜干,一小碗米饭,从晚餐的清淡程度可以看出,对于身体,叶璇也在努力尝试着平衡调节。
聊天的时候,她也会站起来,扭扭腰,或者顶着墙做几组拉伸。开播两个月来,这是叶璇仅有的运动方式。
即便如此,每组12秒的拉伸运动,还是很快被助理递进来的文件打断。
先是当晚的商品清单,叶璇大概用半分钟的时间扫了一遍,压在鼠标下面。林家豪说,这个动作,就表示叶璇已经全部记住,“璇姐过目不忘的记忆力,经常让我们差点跪下。”
五分钟后,当晚的情景剧剧本递了进来,叶璇看了几眼,拿起笔,重重地把几段文字划掉:“这段写得不好笑,没必要留着。”
每天的小剧场,是直播间人气最高环节,这里多少有点TVB情结
出镜、招商、拣货,甚至用excel核算成本,每一个环节,叶璇都是亲历亲为。而每天直播情景剧的剧本,她都要自己来编,“这种简单的剧本,对于我这样的专业演员来说,写写太容易了,也费不了多少时间。”
微博上,有人看过叶璇的直播后,用三个感叹号下结论:“我觉得她(直播)不是在玩票,是在认真做一门生意!!!”
运营,是叶璇在采访中,说得最多的一个词。前半辈子风风光光的人生让她深知,任何事情,没有深潜,不可能有回报。
当年在杭州拍《再生缘》,每天5点起床拍到凌晨1点,连续一个星期,叶璇就睡在化妆间里,因为“节省掉往返的时间,可以多看看剧本”。
还有2010年拍《维多利亚一号》,为了演好被变态杀手谋杀的孕妇,叶璇的头需要被吸尘器的真空袋套住,然后开着吸尘器出演窒息死亡的状态。这个一分多钟的镜头,叶璇拍了20多条,后来她才告诉导演,“有一瞬间,我觉得自己真的死过去了”。
叶璇办公室里,放着一张折叠钢丝床,开直播至今,只睡过一次。那次因为实在太困了,叶璇就躺在那儿,让化妆师化妆,她还跟对方开玩笑“有没有种在殡仪馆工作的感觉”。
前阵子,朱丹发来微信语音,埋怨叶璇这种“魔鬼播法”,给自己带来了很大的压力,“大小姐,你疯了,每天在播,我们老板都跟我说了‘你看看人家叶璇’!”那一天,朱丹破天荒完成了人生中第一次超过5小时的直播。
如今,叶璇的直播团队,总共有11个人。她太明白,一支精锐的部队,对直播有多重要。
叶璇在直播中展示自己坐公交车的行程
每天中午,叶璇都会带着家里阿姨做好的11份便当,坐公交车从柳浪闻莺赶到杭州新天地,路上差不多要花半小时。到站后,还要再骑一段公共自行车。
嘴上说这是“多点运动量”,其实叶璇一直担心团队的年轻人们吃不好,影响身体。
自家做的饭菜,没外卖那么油腻,营养搭配也能跟上。
94年的河北姑娘“企鹅”,加入团队的过程,堪称神奇。小学六年级,看电视台放《天下第一》,被叶璇饰演的上官海棠圈粉,至今13年。
受到叶璇影响,她看TVB学粤语,大学选择去港澳念书,再去国外读研究生……没想到缘分一道桥,今年3月21日在看叶璇第一场直播时,“企鹅”试着发评论问招不招人,叶璇倒也很爽快,让她“微博私信聊”。
再后来,发简历、面试,半个月后,企鹅辞掉了外企的工作,从上海来到杭州。追星少女,终于把爱豆追成了老板。
除了工资,叶璇还时不时会给团队发一些奖金,他们把这个叫做“小披萨”。因为第一次直播的时候,所有人只赚到了80多块佣金,大家一合计,点了外卖披萨来庆祝。
下播后,回到叶璇办公室,我们聊到了墙上的一幅字——“佳色不群”。那是不久前叶璇去云南助农直播,当地一位著名书法家送她的。
话题又绕了回来,“为什么要做直播?”
“肯定不是因为缺钱。我从25岁开始,就再也没担心过钱的问题。”这是叶璇给出的答案。
她永远忘不了,帮云南老农民卖出大量囤积的农产品时,他们脸上感激的表情。“‘佳色’我不知道,但我觉得那可能就是‘不群’。”她打趣。
这时候,微信响了,男朋友告诉叶璇,自己已经到了地下车库。自从叶璇开播后,男朋友一直坚持“三个每天”——每天观看,每天点赞,每天接下班。
但叶璇还是从鼻孔里冒出一个甜蜜的“哼”,“有什么用,他还是铁粉,不是钻粉,就因为从来只看不买!”
“明天是不是该下单了?”这是叶璇回复给男朋友的微信。
来源:钱江晚报·小时新闻记者 陈宇浩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