孩提时代,在乡下老家,村子南面公房边是一个大竹园,竹园南边长着几棵很大的树在不需要上学的夏天,空闲的我们吃好了中饭就聚集在公房场地上嬉戏玩耍,也可以在竹园爬竹子,阳光总在竹林缝隙里洒落下来,今天小编就来聊一聊关于乡土散文村里来了说书人?接下来我们就一起去研究一下吧!

乡土散文村里来了说书人(人文桐乡挑货郎担的阿宝)

乡土散文村里来了说书人

 孩提时代,在乡下老家,村子南面公房边是一个大竹园,竹园南边长着几棵很大的树。在不需要上学的夏天,空闲的我们吃好了中饭就聚集在公房场地上嬉戏玩耍,也可以在竹园爬竹子,阳光总在竹林缝隙里洒落下来。

  在玩耍中,我们其实在等待,等待换糖换油绳的阿宝的到来。那时年少的我们难得有机会去外面,外面的世界在我们孩子们的心目中是很精彩的。所以等待货郎担的到来,成了我们最大的期盼。竹林旁通向南面的乡间小道是阿宝进来的路,他一般是隔几天来一次。每当阿宝弓着腰,挑着他的货郎担走近时,就听到他“拿头发换女线,肉骨头换油绳了”的吆喝声了。他说的“女线”是土话,也就是女人用的针线,油绳就是我们喜欢吃的糖油绳。

  他走到树下,放下担子,擦去额头的汗水,先喝点水,拿出他那大搪瓷杯子里的饭菜狼吞虎咽地吃上几口。阿宝五十多岁的人,腰弯得象一张弓。在他喘着粗气吃饭时,我们就回家找些破东西来换他的油绳,村上的女人也闻声走出来,用旧的东西换点针线之类。

  阿宝挑的两个筐满满的,装满了一路走来人家换给他的旧东西,一个箩筐上面的圆箱里放着糖油绳、三角糖、宝塔糖,宝塔糖是一种为小孩“药”肚子里的蛔虫的糖;另一头的圆箱里则放着针线、像蟑螂丸之类的东西。他吃好了饭,就开始换东西了,其实女人的头发和肉骨头并不是经常有的,我们大多是从家里找些破凉鞋、废铜铁来换他的油绳。

  阿宝的交易是公平论价,老小无欺。当时村上的三毛拿来半旧的塑料拖鞋来换油绳,阿宝不收那还能穿的拖鞋,就给三毛一个油绳后让他把拖鞋拿回家去。那时乡下人的生活很清苦,穿“新三年旧三年,缝缝补补又三年”的衣裤是很正常的,能穿的鞋子就将就着穿。

  我们换好了糖或糖油绳,就各自快乐地品尝起来。阿宝就靠着大树休息,他家在东面北沙渚塘边的亭桥,离我们村子有七八里路。他是走村串户一路吆喝着过来的,很累。一到下午,他就整理换来的这些旧东西,然后卖到收购站。其实这些旧东西很不值钱,阿宝的生活是很辛苦的。

  阿宝笑眯眯地靠着树打盹,我们就围着他转,总是要他讲故事,他就不厌其烦地给我们讲那些老掉牙的故事。有的时候他就给我们唱戏剧里的小曲,比如《孟姜女》中的“十二月调”:“正月里来是新春,家家户户挂红灯,老爷高堂饮美酒,孟姜女堂前放悲声。二月里来暖洋洋,双双燕子绕画梁,燕子飞来又飞去,孟姜女过关泪汪汪。三月里来是清明,桃红柳绿处处春……”,他唱时很投入,有点苍老的声音很有吸引力,唱到最后,我分明看到他那浑浊的眼睛里闪动着泪水。后才我才知道,阿宝的妻子带着他的儿子离他而去。他的歌声让我们听出了他不幸的生活。他唱完歌,已是泪流满面。中午过后,他就打点好货郎担,弓着腰,挑起货郎担,蹒跚着走回去了。

  一年里,阿宝要来我们村子无数次,那时家里实际上也没什么旧东西可以换给他,但我们总会寻找一些不能用的或半新旧的东西换给他,不是为了想吃他的糖油绳解馋,更多的是对他的同情。他每一次来,总讲些故事或唱点戏剧小曲给我们听,唱得最多唱得最好听的还是《孟姜女》中的“十二月调”。

  后来,阿宝也不再挑着货郎担来了,那乡间小道上再也看不到他弓腰蹒跚的身影了。阿宝去哪里了?听亭桥那里的知情人说,阿宝的儿子来接他回苏州去了。

  再后来,村子里开阔的水泥道上,那些骑三轮车开电瓶车的收破烂的人经常来了,他们会专门寻找一些塑料垃圾,以前阿宝收的破衣裤,那些人是不屑一顾的。

  如今,那个“拿头发换女线,肉骨头换油绳”的阿宝已经不见了。连同他的善良和淳朴。但几十年过去了,他的歌声总还萦绕在我的耳际。

来源:桐乡新闻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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