青灯有味 今天我们请来了江苏京剧院著名的程派表演艺术家钟荣老师,对她进行专访,首先我代表很多的朋友,戏迷向钟荣老师问好! 钟:谢谢你,今天我非常高兴,能有一个难得的机会,让我跟广大观众聊聊天,说说心里话,实在呢,我也很想念观众的,现在演出的机会比较少,能这样和大家交流交流,我也很高兴,我先自我介绍一下好吗? 呵呵,不要介绍了吧,大家对您是非常熟悉的,前段时间还有不少朋友提到您. 钟:那我先说说我的学艺经历吧,我出生在北京的一个梨园世家,我的伯父钟其久是富连成唱花脸的,我的父亲是拉胡琴的,他原来在富连成唱老生,因为嗓子倒仓了,学拉的胡琴,他17岁的时候就傍着魏莲芳,白玉薇,张君秋到上海演出了,我就跟我父亲到上海了,那时上海刚解放,50年的时候我先跟我父亲学了几出戏,什么《红娘》啊这些戏.后来考上海戏校就考上了,在上海戏校的时候学了基本功的戏当时的老师有芙蓉草,周斌秋.我学了《樊江关》,《小放牛》这些戏,跟王传浩老师学的《游园惊梦》啊,《下山》啊这些基本功戏.后来52年,上海搞运动嘛,就把这个戏校给解散了,当时是三反五反这些运动.解放后一部分学生就分配到沈阳戏校,我们一部分同学就分配到苏州少年京剧团了,我就到了苏州,这是我艺术经历的一个转折点,到了苏州当时我们很苦啊,哪个时候是供给制嘛,半年才发5角钱,呵呵,管吃管穿,我们半年演出半年学习.那年正巧碰到程砚秋到苏州开明剧场去演出,我看了他三出大戏,<汾河湾>,<英台抗婚>,<锁麟囊>.可是我呢也没钱买票,我就跟门口的老大爷央求,求求他,放我进去吧.那时侯我12岁,小戏迷!老大爷在开演以后就带我到剧场的最高的花台的台阶上坐着看戏,当时看戏的时候就听说程砚秋是个大胖子,果然他一出场啊,哄堂大笑,苏州人说的:"堵块斗"就是"大块头",呵呵.但出乎我意料的是:他一张嘴一唱啊,台地下真是鸦雀无声,掉根针都听的见,一点都不夸张,比如:"你的父~~去投~~军"[示范唱]清清楚楚的,他那个声音啊,就是一条线,不象有的演员似的,一大片.他唱送的很远很远的.,三天戏看完后,你猜怎么着?我就失眠了,呵呵,三四天睡不着觉.总觉的他的艺术魅力那么强!让他给征服了.我想他的声音这么好听,跟别人的不一样啊,那时我还不知道程派梅派什么样,就觉得这个声音好听.我就下决心,我也要学这个派别,当时呢,就有好多人看我在房间里,学走路啊,哼他这个声音.他们就说:你是想唱程派了吧?我告诉你,你一唱程派,你嗓子就坏!"我当时就不信,为什么唱程派就会没嗓子呢?当时团里有个老师,他是苏州的名票正好他又是开明剧场的老板.解放以前他经常接全国有名的名角儿像马连良,荀慧生先生老到他剧场演出,他跟他们都是好朋友.他特别迷程派.荀派两个派别.那么他就教我<孔雀东南飞>,<祭塔>.可是,我学了唱的时候就感觉到嗓子眼不舒服,憋的疼.因为我故意的模仿程先生的声音啊,因为我是梅派嗓子,硬憋在后头,其实程先生的声音是头腔共鸣,我们误解了,以为是在后头.憋的我脖子也粗了,胸口也闷了,别人说:"你看看,让我给说着了吧?怎么样,嗓子没有原来的好了吧?” 呵呵,嗓子好象闷回去了似的,结果人家送我一句笑话:茶壶里的汤圆----倒不出来,他们说这话的意思呢,就是说我在屋子里瞎哼哼挺好,一上台,前三排就挺不见了,我也很着急的,想办法,我就练嗓子啊,每天早上四点半起来,到郊外去喊嗓子,我记得有一次是在南通吧,我们在人民剧场演出,四点半起来我到郊外去喊嗓子,当时我喊的挺有劲的,等到天蒙蒙亮的时候,把我吓的一身冷汗,我站在坟地里了走道坟地里喊嗓子了结果,我一害怕,一看旁边坟地里的脚骨头都矗出来了,呵呵,我很害怕,但为了学程派 ,我就是迷嘛一开始我们半年发5角钱的零花钱,到了55年的时候,我们就一个月发 4块,5块,6块了那我就舍不得花这个钱,我就攒着它,买程砚秋的唱片,买电唱机,那时侯刀枪把子都是我自己攒钱买的 那时侯对程派真的是很迷啊? 钟;入迷,人家说:只有入迷,才能学的成功 我听过您的演唱,其实你是一条又甜又脆又亮的好梅派嗓子,但那时侯就特别迷程派啊? 钟;我那时侯也不知道什么叫韵味啊,现在我想,韵味就是~~~~比如说我们去三峡,过去了之后,我们还要回头看看三峡,程派就是您听完了还想听有人说梅先生是个金刚钻,钻石程先生就是翡翠,像个橄榄一样,越嚼越有味学完之后呢,领导看我还有这方面的才能吧,当时就请了新艳秋老师来叫我们,,还有一个琴师叫方昌达,就是程先生电影《荒山泪》的京二胡 那时侯他也在江苏? 钟:那时侯他在上海,后到的江苏,给赵荣琛老师拉胡琴,赵老师原来是在我们南京市京剧团,跟金少臣,蒋慕萍,许翰英是四个挑梁的,在56年的时候,周总理就把赵老师调到北京,跟王吟秋组织一个青年京剧团,那么他一走,他的琴师就留下来了,到我们团里了,当时新老师给我们12个女同学教程派戏,第一出戏是《柳迎春》,结果到后来彩排的时候,定下来我学程派,因为我学的最像,呵呵我想这也是我一次机会吧那时侯我在和新老师学戏之前呢,我还有个坎坷的经历,我以前武旦也练,小时侯跟班世超练武功,后来到少年京剧团练武旦了,有一次下腰用手抓脚脖子,耗了40分钟才起来,起来之后,腰就直不起来了,结果到医院检查,说是脊椎裂我不能走路,就拄着拐杖走,那么躺了整整2年,不能演出了 结果后来有个宣传部长叫王仁三的,看了我一出《贺后骂殿》说这个小孩唱还停有味的,是不是弃武习文啊?当时我也受了伤,加上自己又喜欢程派,后来什么《小放牛》什么的都不演了,就归路正式学程派了,跟新老师学 你给我们说说新老师教戏的故事好吗? 钟:新老师很慈祥,就像我们的母亲一样,我记得我有一次胃疼,她就很着急,她家有那个“胃宝”,现在都没有了,在她的那个瓶子里养的”胃宝“,喝她的胃宝,一喝就不疼了,跟她学戏,新老师要求我们很严,她很慈祥,但艺术上要求很严,她说:唱的时候,不能露牙齿,叫唱不露齿,还有:袖不露指,裙不露足平时坐着,都不许我们随便的一坐,要很规矩的坐着,那么她说,你要演这个戏,你就要把你比做剧中的人物,你演苏三,她不能和崇公道哇啦哇啦的那么讲话,不能左一问他,右一问他的心情很沉重的唱‘苏三离了洪桐县”那能唱的跟去旅游似的,她很郁闷,生死未卜啊,不知将来到太原去会怎么样你唱这段要很悲的,你要是“苏三离了~~~~”[示范唱]好象跟旅游似的,不能那么轻松新老师还说:“你一上台就要想到美,什么都要美,连哭都是美的,不能让人感觉到,你一上台观众一皱眉头,那么你就是失败了新老师有时就是一语道破我说;新老师,我感情做不出来她说;那你是心里没有啊,你心里有,脸上就有她这一句话就把我给点通了,回来后我就照镜子,体会”悲“”喜“,她说:喜也要有分寸,有的是内心的,什么都那么笑 ,千篇一律,千人一面啊,她是挺反对的,唱腔要有感情,不能唱空腔,不能言之无物啊不能唱简谱,要唱出他们心中要表达的东西,我跟新老师学习,还有周昌达老师的胡琴给我吊嗓子,我跟他们学半年,等于跟他们学了三年,他们是一种解剖式的,掰开来跟你讲周老师呢,因为他是琴师,所以他站在琴师的角度讲,她说琴师也是不化妆的演员,你别看我在拉胡琴,其实我也要进感情的经验之谈那演员的唱和琴师的关系就像抛篮球似的,要非常的默契,但演员的唱和琴师不能是一个轨道可分可离,水乳交融程派一定你的琴师也是程派的,就是说,你的流派的形要有你和你的琴师共同来完成,不然就好象一杯茶往里兑了一勺咖啡似的,京剧艺术就是一个综合性的艺术,大家拢在一块才能出来个东西少了谁都不行比如梅派是上弓子,程派是下弓子,连弓子多嘛:35353516~~~[示范唱],对吧?而梅派是一弓子一字儿呵呵,是吧?跟新老师学习之后,我还有机会见到了毛主席和周总理这是我难忘的在59年的时候,我们这代人很有幸的见到了毛主席,周总理,这个事就觉得很幸福吧因为当时中央首长经常到南京无锡开会啊,视察啊~正好那次在上海开会时间较长,半个月吧,我么经常晚上给他们演出,,给他们清唱,我唱完后,周总理就跟我说:“你要好好学习你先生的学习精神”这话当时给我的印象特别深,而且还跟坐在沙发上的毛主席介绍我说:“她是新艳秋的学生”后来我听了这话就问我先生了:“新老师,我这次特别幸福啊,能见到毛主席,周总理,周总理说要我学习您的学习精神”新老师高兴的不得了,她说:“是啊,那时侯我在天津演戏的时候,周总理当时在南开大学,周总理经常看见一些小报上说新老师的学戏经过,程砚秋演戏她去偷戏啊什么的这些小报上都有,因为在此之前,周总理接见过新老师,聊过去的事,说新老师男扮女装看程先生的戏因为男扮女装要剪头啊,她都做出这样的牺牲了,为了学习要我学习她的学习精神,新老师特别热爱戏,她小的时候是唱梆子的,跟她姐姐一块学,后来在北京,京剧很兴盛,就改学京剧了,她小时侯家里都买不起一个镜子,她在院子里跑圆场,作动作,就用月亮光来照自己的身段美不美多刻苦那时侯也没什么录音机,什么都没有,她就到剧场里偷偷的看戏而且那时候说实话,也很保守因为演员那时侯靠这个吃饭,所以啊,不保守不行,别人给你戏唱了,你就没饭了所以啊,程先生所有的剧本都在一个总管手里管着,她们就用钱买通了这个总管,把剧本偷出来,呵呵不象现在碟片啊,什么都有是吧?有了剧本了,新先生的哥哥是拉胡琴的,他就记周昌华当时的乐谱,新老师记动作~~~ 好象说是三个人,呵呵,一人拿一笔记本儿,每人记得不同,呵呵 钟:呵呵,是啊,新老师当时学习很刻苦的 好像新老师对别人说她”偷“戏很反感,是吗? 钟:是,她说:挺难听的,她说:那会谁不偷戏啊?她是”自学成才“这话还比较确切 新艳秋一来,程砚秋马上就改戏,呵呵,很怕她,这个女演员太厉害了 钟:程砚秋有句话嘛:以后我们唱不过坤角,5、4运动以后,女演员都能上台,女演员比男演员有一种自然美,所以在表现上,新老师也是很鲜活的,她敢跟程砚秋打对台戏,说明她在艺术上很有竞争力 我们很多的朋友都很关心新老的健康,她现在身体好吗? 钟:新老师92岁高龄了身体嘛~~就是经常感冒,心脏不太好,大脑缺氧 我们还要托钟老师代我们向新先生问好,祝老人身体健康说了半天新老师,您说一下自己吧,你在1956年到江苏京剧院以后,排了那些戏? 钟:《青霜剑》、《荒山泪》、《朱痕记》、《全部王宝钏》、《文姬归汉》、《春闺梦》等都演过,演了很多传统戏之后,我就在想,前人没有那个条件来演现代戏,而且程砚秋他也有这个设想,要演《白毛女》,没有成功所以我一直在想,接力棒到了我的手里,我就应该传下去,怎么传呢?我不能像留声机一样传,我应该有自我,我想往前跨一步,就想搞现代戏 对了,以前我也演过老戏,古装戏《边关神子》,当时要到长春电影制片厂拍电影,64年我们到长春去,路过了北京,被江-青把我们拦下来了,哈哈,她说:”现在~都在搞现代~戏了你们还让 死人占领着舞台~~“就说我们哈哈哈哈,就枪毙了这个戏 哈哈,江-青说话是这个味儿吗? 钟:是啊,呵呵,江-青我也见过,在上海嘛她和王光美都在 帝王将相,才子佳人不给演? 钟:对,不让拍这个电影,那么枪毙以后,文革了,我就下放劳动 八年,在农村里,就离开舞台了,我回到京剧院,多亏了彭冲一句话,他那时已经在省里恢复原职了,我当时从农村调到南京艺术学院去教课,他陪着外宾来参观南艺看见我了,就说:”怎么三十几岁就来当老师了?你还能演出赶快回去“呵呵就把我弄到京剧团来了 那是哪一年? 钟:74年,文革还没结束,回来之后,我也没办法演出啊,就拉大幕,搬布景儿,就干这活虽然我人回去了,但不许我登舞台,因为在文革的时候就定的我是“黑苗”什么“走资本主义的黑种子”,大字报啊什么铺天盖地的就来了,什么“黑线”,说我到了76年,主席去世了以后,才慢慢的恢复了演出 文革使京剧艺术断层,很多的演员在这个上面耽误了整整十年十年啊要创造多少艺术啊正成熟的时候,就给掐断了 钟:跟新老师学完,大概是在六几年的时候,在上海演出,好象是一炮打响,第一天《陈三两》,第二天《锁麟囊》,第三天《荒山泪》接着演,印象很好上海同济大学有一个教授,土木系的叫郑大同,他的唱跟程先生几乎是以假乱真,他跟程先生是好朋友,他结婚时,本来在上海,听说程先生在北京演出,婚都不结了,去看程先生的戏程先生那时都买不起一个录音机,郑大同教授就买了个录音机,从36年开始,程先生每场演出,他都给录音,一共录了60盘,一解放,郑大同教授就把60盘录音带,那时是钢丝录音,就上交给了上海戏曲研究院 那我们今天听到的很多程先生的录音句就他录的? 钟:是的,上海戏曲研究院的同志用了一个星期的时间来整理,现在的很多资料都是当时郑大同给录的音 当时郑大同在上海看了我的演出后:你可真是个程派料子又教了我好多戏《梅妃》《英台抗婚》,他是票友嘛所以身段不行,他说:我带你到王吟秋那里,让他教你身段,当时王吟秋在上海的五角场的肺病疗养院看病,他在那里住了半年,我也得益非浅每个星期到王吟秋老师那里学戏,王老师教完了我,还管我饭吃.呵呵. 我刚才说,我想创造一些新编戏,第一个叫<边关神子>,给枪毙了.后来我就想搞<祥林嫂>,因为我对立;鲁迅的作品特别崇拜,我认为祥林嫂的风格和程派风格特别相近,那么我就请剧作家苏卫东把本子写好,我自己编唱腔,设计动作.然后我就跟领导打报告,要求能不能排这个戏,就是迟迟老批不下来,说实话,我也很苦恼.因为经济呢,也是个实际的问题,作为一个剧院,演员这么多,有十几个旦角,挑梁的,她就得排戏,我们这里角儿这么多,像沈小梅老师,黄孝慈,董金凤赵道英,每个都得排戏,轮到我这儿,也要到5-6年之后,领导那里,他自己也要摆平,如果不摆平,他那个官儿也不好当,呵呵.所以说这个体制对于我们演员的创作是个很大的障碍,我们有些演员想法不能付之与事实,特别痛苦,比如说我想在服装上改一下,那么就不行.我们的服装是公家的服装,你要是改了,别人就不能穿了,服装的样式你不能改,我就想荀慧生<红娘>的服装,大云肩,一个飘带,他是根据人物,这个行头只能红娘穿,已经成为一个规范的东西了,你想想别人就不能穿! 您的意思是,就是这样的做法在剧院里行不通? 钟:行不通,如果说四大名旦都在一个剧团里,谁也成不了一个流派!都出不来.那时侯,他们可以班主制,主角中心制,角儿挑班!他的创作,他的设计-----,他为什么流派层出不穷啊?他要吸引观众嘛!他必须要出新,你不出新就没有吸引力了,你的卖座就不如其他的角儿,你如果是流动演员,跑码头,你就会失败,跑着跑着就没有生气了.但是有的演员成名了,为什么程砚秋每次到上海来,上座率那么高?他就是有新戏!有新腔!后来这些新戏都成了他的代表剧目!而解放以后我们就没有出现新流派,这和体制有很大关系! 杜近芳老师以前不是在中国京剧院吗?他为什么不能成为一个杜派啊?她很有建树啊!!为什么不能成为一个流派?跟这个体制很有关系! 我来说说我跑小组的事! 邓小平同志搞改革开放,可以说给了我新的艺术生命!要不是这个改革,我还闷在江苏呢!有了这个,我就冲出去了!当时领导不同意我出去!领导说:这么一来,不是搞乱了吗? 我说:怎么是搞乱呢?是搞活嘛!!!我说 我们剧团可以大部队作战,也可以游击作战,也可以小分队作战.各种形式嘛!我说你们大兵团在那儿演出,我在这儿耗着!不是浪费吗? 那么 我就带一把胡琴,一个鼓到天津啊,上海啊,哈尔滨,青岛,潍坊,徐州,我就去演了!我说:可把我放出来了!!!哈哈哈~~~~(说到这里,钟荣老师情绪很激动.好象憋了一大口气终于吐出来似的)自己找台嘛! 我觉得你的这种做法很值得今天的演员借鉴啊!] 钟:当时是剧团包我们,来往的路费,吃住.然后每场给我们多少钱.还有点保障,不过现在再叫我出去.我也不敢出去了,让我去包剧团!吃住自己的,包剧团一天多少钱,那我就有负担,我就不能好好演出了,净惦记钱了!通过演出,我扩大了自己的知名度,而且有机会能通过观众的检验,我很宽慰.而且通过舞台实践,我又有一点创造. 比如说我演<荒山泪>这个戏,程先生到最后一场,水袖花很多.但感觉最后没有一个高潮,好象老是在耍花.那么我觉得这个戏是对当时社会的一种控诉嘛!为什么到最后没高潮?所以我就把水袖加长到4尺,结合感情发挥.当时这种演法,得到天津的,上海的观众的赞同!好象观众也感觉到舒畅了一下子.不然观众也太压抑! 有些唱,我也在原来的基础上做了一些变动!比如最后“法场”,程先生唱上面,比较忧闷,悲的多!我不知道你们是不是这种感觉,我唱则是“悲壮","悲愤"!!突出一个”愤“字!"为什么为什么"这个唱词,要把"为什么"唱出来!有的地方我则在力度上加强一点,以表示社会对窦娥的不公正! 钟荣老师追随新艳秋先生有多少年? 钟:56年到现在,有40多年了,她在60年就调到戏校当老师了,教了好几个学生. 我接着说,那时侯我有些想法,想实验一下,程先生31年到西欧去考察,有一个聚会上,他唱了段<汾河湾>,当时外国友人说,非常好听!就是听不懂.我看了这个资料,我就个想法,要是又好听,又让他们听懂!这效果多好呢!外国人都是看武戏我们有很多很好的文戏啊 ! 50年代就看你们的<三岔口>,现在还看<三岔口><闹天宫>.呵呵. 钟:我就尝试用了2年的时间,就推出了英语的<六月雪>,我先请英语老师给我翻译了,最困难的就是"安装"!就是安装旋律!有些辅音,元音啊,不能拖腔啊什么的,我还要做更改!你比如<六月雪>里的: " 我哭~~~~"那么我就唱:"I cry~~~~~"[示范唱]=呵呵,老外听了也很高兴,他说这样有直感!不要打字幕就能听懂!比如说:"未开言~~"就是唱:"before speaking~~~~"[示范唱]哈哈~~~ 我也觉得京剧艺术不仅是东方的,也应该是世界的,那么我们在走向世界的时候要有一个过渡时期,我们当然希望外国人来唱我们原滋原味的京剧,但他们不懂中文,,更不能去体会唱词的意境韵味,我们通过这种方法就是先要让他们听懂. 钟:要保留京剧的风格!我唱就要保留程派的风格,今天小编就来聊一聊关于程派名家名段精选演唱会?接下来我们就一起去研究一下吧!

程派名家名段精选演唱会(程派名家钟荣访谈录)

程派名家名段精选演唱会

第一次亲密接触[之五]-------钟荣访谈录

青灯有味

今天我们请来了江苏京剧院著名的程派表演艺术家钟荣老师,对她进行专访,首先我代表很多的朋友,戏迷向钟荣老师问好! 钟:谢谢你,今天我非常高兴,能有一个难得的机会,让我跟广大观众聊聊天,说说心里话,实在呢,我也很想念观众的,现在演出的机会比较少,能这样和大家交流交流,我也很高兴,我先自我介绍一下好吗? 呵呵,不要介绍了吧,大家对您是非常熟悉的,前段时间还有不少朋友提到您. 钟:那我先说说我的学艺经历吧,我出生在北京的一个梨园世家,我的伯父钟其久是富连成唱花脸的,我的父亲是拉胡琴的,他原来在富连成唱老生,因为嗓子倒仓了,学拉的胡琴,他17岁的时候就傍着魏莲芳,白玉薇,张君秋到上海演出了,我就跟我父亲到上海了,那时上海刚解放,50年的时候我先跟我父亲学了几出戏,什么《红娘》啊这些戏.后来考上海戏校就考上了,在上海戏校的时候学了基本功的戏当时的老师有芙蓉草,周斌秋.我学了《樊江关》,《小放牛》这些戏,跟王传浩老师学的《游园惊梦》啊,《下山》啊这些基本功戏.后来52年,上海搞运动嘛,就把这个戏校给解散了,当时是三反五反这些运动.解放后一部分学生就分配到沈阳戏校,我们一部分同学就分配到苏州少年京剧团了,我就到了苏州,这是我艺术经历的一个转折点,到了苏州当时我们很苦啊,哪个时候是供给制嘛,半年才发5角钱,呵呵,管吃管穿,我们半年演出半年学习.那年正巧碰到程砚秋到苏州开明剧场去演出,我看了他三出大戏,<汾河湾>,<英台抗婚>,<锁麟囊>.可是我呢也没钱买票,我就跟门口的老大爷央求,求求他,放我进去吧.那时侯我12岁,小戏迷!老大爷在开演以后就带我到剧场的最高的花台的台阶上坐着看戏,当时看戏的时候就听说程砚秋是个大胖子,果然他一出场啊,哄堂大笑,苏州人说的:"堵块斗"就是"大块头",呵呵.但出乎我意料的是:他一张嘴一唱啊,台地下真是鸦雀无声,掉根针都听的见,一点都不夸张,比如:"你的父~~去投~~军"[示范唱]清清楚楚的,他那个声音啊,就是一条线,不象有的演员似的,一大片.他唱送的很远很远的.,三天戏看完后,你猜怎么着?我就失眠了,呵呵,三四天睡不着觉.总觉的他的艺术魅力那么强!让他给征服了.我想他的声音这么好听,跟别人的不一样啊,那时我还不知道程派梅派什么样,就觉得这个声音好听.我就下决心,我也要学这个派别,当时呢,就有好多人看我在房间里,学走路啊,哼他这个声音.他们就说:你是想唱程派了吧?我告诉你,你一唱程派,你嗓子就坏!"我当时就不信,为什么唱程派就会没嗓子呢?当时团里有个老师,他是苏州的名票正好他又是开明剧场的老板.解放以前他经常接全国有名的名角儿像马连良,荀慧生先生老到他剧场演出,他跟他们都是好朋友.他特别迷程派.荀派两个派别.那么他就教我<孔雀东南飞>,<祭塔>.可是,我学了唱的时候就感觉到嗓子眼不舒服,憋的疼.因为我故意的模仿程先生的声音啊,因为我是梅派嗓子,硬憋在后头,其实程先生的声音是头腔共鸣,我们误解了,以为是在后头.憋的我脖子也粗了,胸口也闷了,别人说:"你看看,让我给说着了吧?怎么样,嗓子没有原来的好了吧?” 呵呵,嗓子好象闷回去了似的,结果人家送我一句笑话:茶壶里的汤圆----倒不出来,他们说这话的意思呢,就是说我在屋子里瞎哼哼挺好,一上台,前三排就挺不见了,我也很着急的,想办法,我就练嗓子啊,每天早上四点半起来,到郊外去喊嗓子,我记得有一次是在南通吧,我们在人民剧场演出,四点半起来我到郊外去喊嗓子,当时我喊的挺有劲的,等到天蒙蒙亮的时候,把我吓的一身冷汗,我站在坟地里了!!!走道坟地里喊嗓子了。结果,我一害怕,一看旁边坟地里的脚骨头都矗出来了,呵呵,我很害怕,但为了学程派 ,我就是迷嘛!一开始我们半年发5角钱的零花钱,到了55年的时候,我们就一个月发 4块,5块,6块了。那我就舍不得花这个钱,我就攒着它,买程砚秋的唱片,买电唱机,那时侯刀枪把子都是我自己攒钱买的。 那时侯对程派真的是很迷啊? 钟;入迷,人家说:只有入迷,才能学的成功! 我听过您的演唱,其实你是一条又甜又脆又亮的好梅派嗓子,但那时侯就特别迷程派啊? 钟;我那时侯也不知道什么叫韵味啊,现在我想,韵味!就是~~~~比如说我们去三峡,过去了之后,我们还要回头看看三峡,程派就是您听完了还想听!有人说梅先生是个金刚钻,钻石!程先生就是翡翠,像个橄榄一样,越嚼越有味!学完之后呢,领导看我还有这方面的才能吧,当时就请了新艳秋老师来叫我们,,还有一个琴师叫方昌达,就是程先生电影《荒山泪》的京二胡! 那时侯他也在江苏? 钟:那时侯他在上海,后到的江苏,给赵荣琛老师拉胡琴,赵老师原来是在我们南京市京剧团,跟金少臣,蒋慕萍,许翰英是四个挑梁的,在56年的时候,周总理就把赵老师调到北京,跟王吟秋组织一个青年京剧团,那么他一走,他的琴师就留下来了,到我们团里了,当时新老师给我们12个女同学教程派戏,第一出戏是《柳迎春》,结果到后来彩排的时候,定下来我学程派,因为我学的最像,呵呵。我想这也是我一次机会吧!那时侯我在和新老师学戏之前呢,我还有个坎坷的经历,我以前武旦也练,小时侯跟班世超练武功,后来到少年京剧团练武旦了,有一次下腰用手抓脚脖子,耗了40分钟才起来,起来之后,腰就直不起来了,结果到医院检查,说是脊椎裂!我不能走路,就拄着拐杖走,那么躺了整整2年,不能演出了 。结果后来有个宣传部长叫王仁三的,看了我一出《贺后骂殿》说这个小孩唱还停有味的,是不是弃武习文啊?当时我也受了伤,加上自己又喜欢程派,后来什么《小放牛》什么的都不演了,就归路正式学程派了,跟新老师学。 你给我们说说新老师教戏的故事好吗? 钟:新老师很慈祥,就像我们的母亲一样,我记得我有一次胃疼,她就很着急,她家有那个“胃宝”,现在都没有了,在她的那个瓶子里养的”胃宝“,喝她的胃宝,一喝就不疼了。,跟她学戏,新老师要求我们很严,她很慈祥,但艺术上要求很严,她说:唱的时候,不能露牙齿,叫唱不露齿,还有:袖不露指,裙不露足。平时坐着,都不许我们随便的一坐,要很规矩的坐着,那么她说,你要演这个戏,你就要把你比做剧中的人物,你演苏三,她不能和崇公道哇啦哇啦的那么讲话,不能左一问他,右一问他的。心情很沉重的。唱‘苏三离了洪桐县”那能唱的跟去旅游似的,她很郁闷,生死未卜啊,不知将来到太原去会怎么样。你唱这段要很悲的,你要是“苏三离了~~~~”[示范唱]好象跟旅游似的,不能那么轻松。新老师还说:“你一上台就要想到美,什么都要美,连哭都是美的,不能让人感觉到,你一上台观众一皱眉头,那么你就是失败了。新老师有时就是一语道破!我说;新老师,我感情做不出来。她说;那你是心里没有啊,你心里有,脸上就有!她这一句话就把我给点通了,回来后我就照镜子,体会”悲“”喜“,她说:喜也要有分寸,有的是内心的,什么都那么笑 ,千篇一律,千人一面啊,她是挺反对的,唱腔要有感情,不能唱空腔,不能言之无物啊!不能唱简谱,要唱出他们心中要表达的东西,我跟新老师学习,还有周昌达老师的胡琴给我吊嗓子,我跟他们学半年,等于跟他们学了三年,他们是一种解剖式的,掰开来跟你讲。周老师呢,因为他是琴师,所以他站在琴师的角度讲,她说琴师也是不化妆的演员,你别看我在拉胡琴,其实我也要进感情的。经验之谈那!演员的唱和琴师的关系就像抛篮球似的,要非常的默契,但演员的唱和琴师不能是一个轨道。可分可离,水乳交融。程派一定你的琴师也是程派的,就是说,你的流派的形要有你和你的琴师共同来完成,不然就好象一杯茶往里兑了一勺咖啡似的,京剧艺术就是一个综合性的艺术,大家拢在一块才能出来个东西。少了谁都不行!比如梅派是上弓子,程派是下弓子,连弓子多嘛:35353516~~~[示范唱],对吧?而梅派是一弓子一字儿。呵呵,是吧?跟新老师学习之后,我还有机会见到了毛主席和周总理。这是我难忘的。在59年的时候,我们这代人很有幸的见到了毛主席,周总理,这个事就觉得很幸福吧!因为当时中央首长经常到南京无锡开会啊,视察啊~正好那次在上海开会时间较长,半个月吧,我么经常晚上给他们演出,,给他们清唱,我唱完后,周总理就跟我说:“你要好好学习你先生的学习精神。”这话当时给我的印象特别深,而且还跟坐在沙发上的毛主席介绍我说:“她是新艳秋的学生!!”后来我听了这话就问我先生了:“新老师,我这次特别幸福啊,能见到毛主席,周总理,周总理说要我学习您的学习精神”新老师高兴的不得了,她说:“是啊,那时侯我在天津演戏的时候,周总理当时在南开大学,周总理经常看见一些小报上说新老师的学戏经过,程砚秋演戏她去偷戏啊什么的。这些小报上都有,因为在此之前,周总理接见过新老师,聊过去的事,说新老师男扮女装看程先生的戏。因为男扮女装要剪头啊,她都做出这样的牺牲了,为了学习!!要我学习她的学习精神,新老师特别热爱戏,她小的时候是唱梆子的,跟她姐姐一块学,后来在北京,京剧很兴盛,就改学京剧了,她小时侯家里都买不起一个镜子,她在院子里跑圆场,作动作,就用月亮光来照自己的身段美不美!多刻苦!!那时侯也没什么录音机,什么都没有,她就到剧场里偷偷的看戏。而且那时候说实话,也很保守!因为演员那时侯靠这个吃饭,所以啊,不保守不行,别人给你戏唱了,你就没饭了。所以啊,程先生所有的剧本都在一个总管手里管着,她们就用钱买通了这个总管,把剧本偷出来,呵呵。不象现在碟片啊,什么都有是吧?有了剧本了,新先生的哥哥是拉胡琴的,他就记周昌华当时的乐谱,新老师记动作~~~ 好象说是三个人,呵呵,一人拿一笔记本儿,每人记得不同,呵呵 钟:呵呵,是啊,新老师当时学习很刻苦的。 好像新老师对别人说她”偷“戏很反感,是吗? 钟:是,她说:挺难听的,她说:那会谁不偷戏啊?她是”自学成才“这话还比较确切。 新艳秋一来,程砚秋马上就改戏,呵呵,很怕她,这个女演员太厉害了! 钟:程砚秋有句话嘛:以后我们唱不过坤角,5、4运动以后,女演员都能上台,女演员比男演员有一种自然美,所以在表现上,新老师也是很鲜活的,她敢跟程砚秋打对台戏,说明她在艺术上很有竞争力!! 我们很多的朋友都很关心新老的健康,她现在身体好吗? 钟:新老师92岁高龄了!身体嘛~~就是经常感冒,心脏不太好,大脑缺氧。 我们还要托钟老师代我们向新先生问好,祝老人身体健康!!!说了半天新老师,您说一下自己吧,你在1956年到江苏京剧院以后,排了那些戏? 钟:《青霜剑》、《荒山泪》、《朱痕记》、《全部王宝钏》、《文姬归汉》、《春闺梦》等都演过,演了很多传统戏之后,我就在想,前人没有那个条件来演现代戏,而且程砚秋他也有这个设想,要演《白毛女》,没有成功。所以我一直在想,接力棒到了我的手里,我就应该传下去,怎么传呢?我不能像留声机一样传,我应该有自我,我想往前跨一步,就想搞现代戏。 对了,以前我也演过老戏,古装戏《边关神子》,当时要到长春电影制片厂拍电影,64年我们到长春去,路过了北京,被江-青把我们拦下来了,哈哈,她说:”现在~都在搞现代~戏了!!你们还让 死人占领着舞台!~!~!“就说我们!!!哈哈哈哈,就枪毙了这个戏! 哈哈,江-青说话是这个味儿吗? 钟:是啊,呵呵,江-青我也见过,在上海嘛!她和王光美都在。 帝王将相,才子佳人不给演? 钟:对,不让拍这个电影,那么枪毙以后,文革了,我就下放劳动 八年,在农村里,就离开舞台了,我回到京剧院,多亏了彭冲一句话,他那时已经在省里恢复原职了,我当时从农村调到南京艺术学院去教课,他陪着外宾来参观南艺。看见我了,就说:”怎么三十几岁就来当老师了?你还能演出!赶快回去!!“呵呵就把我弄到京剧团来了。 那是哪一年? 钟:74年,文革还没结束,回来之后,我也没办法演出啊,就拉大幕,搬布景儿,就干这活!虽然我人回去了,但不许我登舞台,因为在文革的时候就定的我是“黑苗”!什么“走资本主义的黑种子”,大字报啊什么铺天盖地的就来了,什么“黑线”,说我!到了76年,主席去世了以后,才慢慢的恢复了演出! 文革使京剧艺术断层,很多的演员在这个上面耽误了整整十年!十年啊!要创造多少艺术啊!正成熟的时候,就给掐断了! 钟:跟新老师学完,大概是在六几年的时候,在上海演出,好象是一炮打响,第一天《陈三两》,第二天《锁麟囊》,第三天《荒山泪》接着演,印象很好。上海同济大学有一个教授,土木系的叫郑大同,他的唱跟程先生几乎是以假乱真,他跟程先生是好朋友,他结婚时,本来在上海,听说程先生在北京演出,婚都不结了,去看程先生的戏。程先生那时都买不起一个录音机,郑大同教授就买了个录音机,从36年开始,程先生每场演出,他都给录音,一共录了60盘,一解放,郑大同教授就把60盘录音带,那时是钢丝录音,就上交给了上海戏曲研究院。 那我们今天听到的很多程先生的录音句就他录的? 钟:是的,上海戏曲研究院的同志用了一个星期的时间来整理,现在的很多资料都是当时郑大同给录的音。 当时郑大同在上海看了我的演出后:你可真是个程派料子!又教了我好多戏《梅妃》《英台抗婚》,他是票友嘛!所以身段不行,他说:我带你到王吟秋那里,让他教你身段,当时王吟秋在上海的五角场的肺病疗养院看病,他在那里住了半年,我也得益非浅!每个星期到王吟秋老师那里学戏,王老师教完了我,还管我饭吃.呵呵. 我刚才说,我想创造一些新编戏,第一个叫<边关神子>,给枪毙了.后来我就想搞<祥林嫂>,因为我对立;鲁迅的作品特别崇拜,我认为祥林嫂的风格和程派风格特别相近,那么我就请剧作家苏卫东把本子写好,我自己编唱腔,设计动作.然后我就跟领导打报告,要求能不能排这个戏,就是迟迟老批不下来,说实话,我也很苦恼.因为经济呢,也是个实际的问题,作为一个剧院,演员这么多,有十几个旦角,挑梁的,她就得排戏,我们这里角儿这么多,像沈小梅老师,黄孝慈,董金凤赵道英,每个都得排戏,轮到我这儿,也要到5-6年之后,领导那里,他自己也要摆平,如果不摆平,他那个官儿也不好当,呵呵.所以说这个体制对于我们演员的创作是个很大的障碍,我们有些演员想法不能付之与事实,特别痛苦,比如说我想在服装上改一下,那么就不行.我们的服装是公家的服装,你要是改了,别人就不能穿了,服装的样式你不能改,我就想荀慧生<红娘>的服装,大云肩,一个飘带,他是根据人物,这个行头只能红娘穿,已经成为一个规范的东西了,你想想别人就不能穿! 您的意思是,就是这样的做法在剧院里行不通? 钟:行不通,如果说四大名旦都在一个剧团里,谁也成不了一个流派!都出不来.那时侯,他们可以班主制,主角中心制,角儿挑班!他的创作,他的设计-----,他为什么流派层出不穷啊?他要吸引观众嘛!他必须要出新,你不出新就没有吸引力了,你的卖座就不如其他的角儿,你如果是流动演员,跑码头,你就会失败,跑着跑着就没有生气了.但是有的演员成名了,为什么程砚秋每次到上海来,上座率那么高?他就是有新戏!有新腔!后来这些新戏都成了他的代表剧目!而解放以后我们就没有出现新流派,这和体制有很大关系! 杜近芳老师以前不是在中国京剧院吗?他为什么不能成为一个杜派啊?她很有建树啊!!为什么不能成为一个流派?跟这个体制很有关系! 我来说说我跑小组的事! 邓小平同志搞改革开放,可以说给了我新的艺术生命!要不是这个改革,我还闷在江苏呢!有了这个,我就冲出去了!当时领导不同意我出去!领导说:这么一来,不是搞乱了吗? 我说:怎么是搞乱呢?是搞活嘛!!!我说 我们剧团可以大部队作战,也可以游击作战,也可以小分队作战.各种形式嘛!我说你们大兵团在那儿演出,我在这儿耗着!不是浪费吗? 那么 我就带一把胡琴,一个鼓到天津啊,上海啊,哈尔滨,青岛,潍坊,徐州,我就去演了!我说:可把我放出来了!!!哈哈哈~~~~(说到这里,钟荣老师情绪很激动.好象憋了一大口气终于吐出来似的)自己找台嘛! 我觉得你的这种做法很值得今天的演员借鉴啊!] 钟:当时是剧团包我们,来往的路费,吃住.然后每场给我们多少钱.还有点保障,不过现在再叫我出去.我也不敢出去了,让我去包剧团!吃住自己的,包剧团一天多少钱,那我就有负担,我就不能好好演出了,净惦记钱了!通过演出,我扩大了自己的知名度,而且有机会能通过观众的检验,我很宽慰.而且通过舞台实践,我又有一点创造. 比如说我演<荒山泪>这个戏,程先生到最后一场,水袖花很多.但感觉最后没有一个高潮,好象老是在耍花.那么我觉得这个戏是对当时社会的一种控诉嘛!为什么到最后没高潮?所以我就把水袖加长到4尺,结合感情发挥.当时这种演法,得到天津的,上海的观众的赞同!好象观众也感觉到舒畅了一下子.不然观众也太压抑! 有些唱,我也在原来的基础上做了一些变动!比如最后“法场”,程先生唱上面,比较忧闷,悲的多!我不知道你们是不是这种感觉,我唱则是“悲壮","悲愤"!!突出一个”愤“字!"为什么为什么"这个唱词,要把"为什么"唱出来!有的地方我则在力度上加强一点,以表示社会对窦娥的不公正! 钟荣老师追随新艳秋先生有多少年? 钟:56年到现在,有40多年了,她在60年就调到戏校当老师了,教了好几个学生. 我接着说,那时侯我有些想法,想实验一下,程先生31年到西欧去考察,有一个聚会上,他唱了段<汾河湾>,当时外国友人说,非常好听!就是听不懂.我看了这个资料,我就个想法,要是又好听,又让他们听懂!这效果多好呢!外国人都是看武戏我们有很多很好的文戏啊 ! 50年代就看你们的<三岔口>,现在还看<三岔口><闹天宫>.呵呵. 钟:我就尝试用了2年的时间,就推出了英语的<六月雪>,我先请英语老师给我翻译了,最困难的就是"安装"!就是安装旋律!有些辅音,元音啊,不能拖腔啊什么的,我还要做更改!你比如<六月雪>里的: " 我哭~~~~"那么我就唱:"I cry~~~~~"[示范唱]=呵呵,老外听了也很高兴,他说这样有直感!不要打字幕就能听懂!比如说:"未开言~~"就是唱:"before speaking~~~~"[示范唱]哈哈~~~ 我也觉得京剧艺术不仅是东方的,也应该是世界的,那么我们在走向世界的时候要有一个过渡时期,我们当然希望外国人来唱我们原滋原味的京剧,但他们不懂中文,,更不能去体会唱词的意境韵味,我们通过这种方法就是先要让他们听懂. 钟:要保留京剧的风格!我唱就要保留程派的风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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