走西口的眼泪,

流不尽祖辈的柔情,

黄土坡驼铃传来的时候

口外的哥哥

牵挂着故乡的亲情,哎哎呦

大黄风吹来了流浪的沙蓬

吹断了归途,吹不断大榆树的根……

听着这首豪迈柔情与凄婉苍凉的“西口情”,思绪不由的想起爹娘的西口之路,那段坎坷,曲折,充满着辛酸与苦难的血泪历史。

沿着岁月的长河,逆流而上,时间回到1960年,一辆绿皮火车,冒着浓浓的黑烟,“呜呜”地吼叫着,向着西北方向艰难的爬行着,车厢内,坐了不少人,男女老少,大大小小,大包小包,甚至锄头,铁锹,扁担,镰刀,把整个车厢塞的满满的。

在车箱的一角,静静的坐着四个人,两位三十出头男女,对面坐了两个穿着补丁衣服的小孩,男孩四岁,女孩8岁,只见小男孩抬头望了望妈妈,低声说,“妈,我饿了”,母亲从身边的一块布包里,掏出一小块玉米饼,男孩拿去,急忙塞进嘴里大口便吃,旁边的小姐姐看了看弟弟手里的饼子,咽了口唾沫,头转向了窗外。

一路上,车厢内的小喇叭播放着一首歌,那个时代全民同唱的一首歌——《社会主义好》,社会主义好…社会主义好…社会主义国家人民地位高……,一小块玉米饼,倾刻被小男孩吃了个净光,小男孩不饿了,躺在妈妈的怀里睡着了,小女孩也蜷缩在椅子上睡了,那个男人表情迷茫,呆呆的坐在那里,一声不吭,那个女人的耳朵一直听着这首歌曲,听着,听着,好像触动了什么,不由得泪流满面。

那个时代,一批批的难民逃向口外,是有历史原因的。由于连年的自然灾害,内地的庄稼颗粒无收,洒下的种子,白白的旱死在地里,有的人家实在饥饿难忍,把家里仅有的几斤种子也吃光了。为了活命,所有人都在用各种极端的方式,维持着生命,地里能吃的树皮树叶吃光了,野菜野草吃尽了,实在没有可吃的了,有的人去庙里,把庙里的观音土弄回家里吃。

那年月,赤地千里,饥荒遍地,大人小孩面黄肌瘦,骨瘦如柴,听后来的爹娘说,当年的二大爷饿死了,五婶子也饿死了,二大妈为了让十二岁的姑娘有口饭吃,早早的把闺女嫁人了。人们实在活不下去,为了生存,大量的难民背井离乡,涌入紧邻山西的口外,谋求生路。

父母也想去口外谋生,可买不起火车票,父亲背上家里唯一值钱的柜子,步走50多里,到镇上卖了25块钱,为全家人买了火车票。村子里当时是不允许出口的,舅舅连夜赶上毛驴车,悄悄的把父母哥姐送到了火车站。跟随着逃亡大军,一起涌上了开往西口外的这列火车。这些逃难的人,就像蒲公英的种子,它们的命运,不知撒落在何方。

夜深了,火车在夜暮中,往北行驶着,伴随着有节奏的“哐当”“哐当”声。渐渐地,疲惫的人们进入了梦乡。

一觉醒来,已是初见晨曦,天亮时分,火车到了白云站,父母和两个小孩下车了,一家人站在这个陌生的地方,饥饿困乏,举目无亲,不知那个叫十大鼓的村子在那里,有个远方的亲戚曾在那里割过莜麦,说村子不错,村民也热心,来这里干活,能吃饱肚子,于是父亲做出个大胆的决定,携家带口,千里迢迢奔赴这里,干活养家,给一家人找一条生路。

正在四处张望,一辆毛驴车缓缓向路边走来,父亲急忙过去询问十大鼓村在哪里?主人说,他就是十大鼓村的,来镇里送东西,正要返回,问你们来村干么,找谁?父亲老实交代,山西闹饥荒,来这里干活,给一家人赚口饭吃,主人看了看女人身边两个小孩,说,“好可怜的娃娃,快上车,坐我的车回去吧”,父母千谢万谢,东西孩子上了车,向着十大古村的方向,缓缓的走去。

未完,待续!

悲壮的历史人物(悲伤的历史父辈的)(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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