与中国东北接壤的锡霍特阿林山区,尽管十分荒凉,漫长的冬季干燥而酷寒,夏季潮湿而闷热,但也是多种野生动植物世代繁衍生息的家园。
东麓地形崎岖,山地与河流纵横交错,一望无际的原始森林中活跃着野猪、马鹿、赤鹿、梅花鹿和狍子等食草动物,豹子、灰狼、猞猁、黑熊与棕熊等猛兽时不时在林间闪现。
当然,在这条长1200公里的山脉里,最引人兴趣的还是东北虎。东北虎中的虎王“达勒”就生活在这里,它经常穿行在锡霍特阿林山中觅食。
“达勒”之所以被称为“虎王”,不是它206公斤的体重,而是它那惊人的战绩:不到三年,它就猎杀了4只母棕熊,其中,3只成年母棕熊,1只才2岁大的亚成年棕熊,还捕杀了至少3只黑熊,其中1只为公黑熊。
尽管战斗中它也受过伤,但创下这么辉煌的战绩,在东北虎中,如果“达勒”是第二,没有哪只东北虎敢称第一。
01东北虎中的虎王,头大而圆,重达206公斤,一身“森林之王”的霸气虎王“达勒”到底是一只什么样的老虎呢?“达勒”作为一只东北虎(俄罗斯叫阿穆尔虎,中文学名为西伯利亚虎),看上去就有“森林之王”的霸气。
头大而圆,前额上长有数条黑色横纹,中间常被串通,极似“王”字,披着一身棕黄色的皮毛,背部和体侧布满多条横列黑色窄条纹,其中2条呈柳叶状。
据一份“阿穆尔虎工程”的官方文献记载,“达勒”最重达206公斤,最轻的时候才170多公斤,平均体重193公斤。
而一般雄性东北虎在3-4.5岁时重175公斤;5-8岁时体重达到最大,约200公斤;超过8岁时约185公斤。可见,在哈巴罗夫斯克边疆区与滨海边疆区,“达勒”可以说是最大的东北虎。
02吃得多食量大,5天就要猎杀1只猎物,每天进食量达到10公斤“达勒”向来就吃得多。夏季,它平均每天就要吃7公斤的肉食,平均每周就需要捕食一只鹿;到了严寒的冬季,“达勒”的食量更大,平均5天就能杀死一只猎物,每天进食量达到10公斤。
所以,它喜欢捕食大型的食草动物。在“达勒”,食谱上,马鹿、野猪、狍子、驼鹿等有蹄类动物都进入榜单前十强,尤其是野猪,占据了“达勒”食物的20%以上,但它最爱吃的还是马鹿。
从食性上看,黑熊、棕熊并非是“达勒”捕猎的首选名单,但是如果遇到,它也想换个口味,打个牙祭。
由于资源贫瘠,即使是锡霍特阿林山区的“大王”,它也不得不随时扩大自己的领地,有时甚至达到800-1000平方公里。为了觅食,“达勒”不得不跋涉于山林和溪谷之间,全力搜寻猎物。
03黑熊试图爬树逃走,“达勒”等得不耐烦了,直接爬上树将黑熊拖下来在东北虎与棕熊、黑熊混居的生境里,黑熊是过得最惨,一方面,它要面临东北虎的捕食压力,另一方面,它还要顶住来自棕熊的捕食压力。
幸运的是,黑熊可以爬树,靠着高大的树木来躲避危险。但是道高一尺魔高一丈。一只成年公黑熊试图爬上一棵桦树逃走,“达勒”在树下等得不耐烦了,直接爬上树将黑熊拖了下来,咬死后也没马上吃,而是把黑熊拖离了原地上百米,吃了一周。
“达勒”平常也讲武德,一般不使阴招,而是在黑熊苏醒的季节,明着捕杀黑熊,尤其在秋季最为频繁。因为这时,黑熊为了长膘,多在林中吃橡果和松果,弄出的动静很大。
“达勒”也有自己捕熊的技巧,经常偷袭杀母熊,这就是“达勒”的猎熊策略之一。对于偷袭,“达勒”早已轻车熟路,毕竟这是东北虎惯用的捕猎方式。
它一般早早就埋伏在母黑熊必经之路的岩石或者灌木丛中,利用遮挡隐藏,静静地等待黑熊送上门来,一旦黑熊走进捕食范围,立即扑上去,前肢抓住黑熊的下颚,用尖利的犬齿咬穿猎物的颈部,做到一击必杀。
04假装离开现场,到附近路口埋伏,等着黑熊从树上下来乌苏里黑熊是亚洲黑熊最大的亚种,公熊平均重133公斤,母熊平均也有83公斤。遇到成年公黑熊,“达勒”也有自己的招数,死死咬住公黑熊,然后双双滚下了斜坡,等黑熊还没反应过来,直接封喉。
除了一些“蛮”办法,“达勒”有个时候还会想出聪明的招数。有时还没靠近黑熊,黑熊早已感觉到危险,急忙爬到树上。
这时,“达勒”就会假装离开,但它并没有跑远,而是跑到附近不远的路口埋伏下来,静静地等着黑熊屁颠屁颠地从树上下来,然后扑上去了结了黑熊。
可见,捕熊是个技术含量比较高的活,不是一般的老虎都能掌握的。
05模仿母熊的叫声,勾引公黑熊前来送死“达勒”捕杀黑熊,很多时候是偶然碰到,然后偷偷靠近,跟到矮树林和林间空地突然袭击,出其不意将黑熊捕杀,因为这样猎杀成功率较高,黑熊来不及爬上树逃生;有时急了,直接冲上树,把黑熊拖了下来将其杀死。
这些多是随机的。最有趣的是,在黑熊的繁殖期,“达勒”还会主动攻击黑熊,这时,它会模仿雌性黑熊的叫声,勾引雄性黑熊前来送死。
很多时候,公黑熊不会上当。“达勒”就直接发动正面攻势,公黑熊也不是吃素的,但最终“达勒”获胜的机会也很大,这与它体型优势以及灵活性有很大的关系。
比灵活性,猫科很少输给过其他科的动物,相反,熊四肢相对较短较粗,身体也相对臃肿,在食肉目下灵活性最差。
06发现冬眠的黑熊,便从洞两侧骚扰,黑熊受不了刚露头就被擒住一般来说,“达勒”很少进入地仓捕杀黑熊,但是实在找不到食物时,它也会不得已而为之。这天,“达勒”发现半山腰上的树丛下面有一个洞穴,洞穴不大、很浅,但是地面上的出口很小。
这下把“达勒”难住了,又舍不得放弃这难得的猎物。“达勒”蹲在洞口旁边,从两侧多次骚扰母黑熊。
母黑熊被闹得实在忍无可忍了,爬出洞口,准备逃跑。哪知刚伸出头,“达勒”伸出前爪紧紧抓住黑熊的脖子,将它活活拖到了洞外,牙齿很快咬进了黑熊头后的颈椎。
尽管母黑熊也有110公斤,但根本不是“达勒”的对手,不到10分钟,就被“达勒”咬穿头骨而死。
可怜的是,1只20多公斤的幼熊也被“达勒”咬死,洞穴的四周都溅满了黑熊的血迹。
07偶遇180公斤母棕熊,打斗中,母棕熊一脚踩空,掉下30多米高的悬崖乌苏里棕熊中的母熊,平均体重有189公斤,与“达勒”不相上下。所以,“达勒”一般不会与它们发生争斗,很多时候远远就躲开了。
一只冬眠的母棕熊,从洞里爬出来,看上去身子很虚弱,也许是饿了,暂时离开地洞出来找食物充饥。不远处,它发现了一具马鹿的尸体,便大快朵颐地吃了起来,哪知道这是虎王“达勒”昨天刚捕食的猎物。
“达勒”对这个不劳而获的大家伙,可真生气了!自己追了好几公里的山路才捕到的猎物,不可能拱手送人,但是看到与自己差不多大小的体重,“达勒”还是有些胆怯。
与母棕熊对峙了一会儿,“达勒”准备先撤。“达勒”也许很清楚,这场战斗,即使杀死对手,自己也会受伤,这种费力不讨好的事情,它是绝对不会做的。
可是,母棕熊仗着自己180公斤率先发起了攻击。一巴掌过去,打在了树上,树枝都断了好几根。“达勒”火冒三丈,俺可是虎王呢!转身冲了过去,想封喉,由于母棕熊颈部脂肪太厚,没起作用。
打斗十分激烈,两只动物不相上下,森林中大片的灌木都被压坏了。这时,母棕熊一时大意,踩空了,掉下30多米高的悬崖……这回,“达勒”也受了伤。
08棕熊跟在后面,偷吃猎物,“达勒”偷袭不成,只好正面攻击公棕熊的平均体重264公斤,最大的公熊,体重甚至达到320公斤,它们凭借着牛高马大的身躯,在森林里充王充霸。
公棕熊很多时候自己捕不到狍子与野猪,只好跟在老虎后面,捡一些残羹冷炙吃。有时,公棕熊见老虎杀死了猎物,就急不可待地冲上去明抢,但很多时候还是偷吃。
“达勒”捕杀了一只狍子,只吃了一只后腿,便匆匆忙忙去追一头母虎。等它返回来吃猎物时,却发现一只250公斤的公棕熊吃得饱饱的,正躺在其捕杀的狍子身上睡大觉。
天上下着雪,“达勒”也饿了,顾不得那么多了,慢慢靠近公棕熊,想来次突然袭击。不料刚走到距离10米远时,就被公棕熊发现。偷袭是来不及了,“达勒”还是发起了攻击,围着公棕熊转了几圈,都没能近身,气得“达勒”用尾巴拍打着地上的雪。
公棕熊酒足饭饱,见到“达勒”,并不怕,开始积极应战,靠着一棵大树站起来,抬起熊掌,只等老虎靠近,想一巴掌把老虎打趴下……两只动物打了好一会儿,都或多或少受了伤,最后只好各自离开了。
“达勒”和公棕熊的对决,两者没有决出生死。
09一生猎杀4头母棕熊,3头黑熊,最大的1头母棕熊重达180公斤虎王“达勒”最称奇的地方,不是它的体重有多重,而是它拥有着高超的猎熊本领,在东北虎中迄今为止依旧是最优秀的捕熊猎手。
监测期间,“达勒”总共杀死了4头母棕熊(3头成年雌棕熊、1头亚成年棕熊)和3头黑熊,其中,“达勒”捕杀过最大的一只成年母棕熊,重达180公斤。
“达勒”捕杀的棕熊都是母棕熊,母棕熊无论是力量、体重还是体型上都比公棕熊要小得多,更容易上手。自然界当中没有动物(尤其是虎豹)希望自己受伤,也没有动物会做吃力不讨好的事情。
其中,大多数是带幼崽的母棕熊。也许是身边有幼崽的母棕熊很容易捕杀,因为母熊为了保护身边的幼崽,它们不得不冒险迎战。而单身的母棕熊遇见“达勒”,一般选择逃走。
在“达勒”捕杀的黑熊中,雌雄都有。在追踪“达勒”的过程中,没有发现严重的打斗痕迹,这些黑熊,都被“达勒”轻松地杀死。
这是因为成年母黑熊比公黑熊要小15-25%,而成年公黑熊平均才有133公斤,比成年公虎小上50公斤左右,这种体型差是“达勒”能够随时杀黑熊的主要原因。
10东北虎很少会打公棕熊的主意,搞不好反成了公棕熊的猎物在已知的捕猎棕熊的案例中,从没有发现“达勒”捕杀过成年公棕熊的记录。成年东北虎确实有能力捕杀熊,只不过它们捕杀的是母棕熊和黑熊,至于成年公棕熊,即使虎王“达勒”也很少打它的主意。
其一,从体型上看,相差较大。东北虎作为最大的老虎,公虎的体重范围在180-306公斤之间,雌虎为100-167千克,而“达勒”最重达206公斤;而公棕熊的平均体重是260公斤。
其二,从咬力看,不相上下。成年公棕熊的头骨长约38.7厘米,犬齿尖锐,露出牙龈部分在3-6厘米间,咬力为1849牛顿;而东北虎的头骨长度为33.1-38.3厘米,其犬齿长度达到了7.6-9.1厘米,即便是露出牙龈的部分也有4-6厘米,咬力达到了惊人的2100牛顿左右。
其三,公棕熊的爪子较长,弯曲且钝,不适合攀爬,只适合挖掘,但掌力大;东北虎的爪子是食肉动物中最专业的,最长达10厘米,而且十分尖锐。
结语
东北虎捕杀熊,并非说明东北虎有多牛,只能说明老虎偏爱的马鹿、野猪等猎物正在减少,东北虎的生存正在受到威胁。因为东北虎捕熊主要是为了填饱肚子,其次才是清除潜在威胁。
雪灵谷自然实验室/出品
参考资料:自然通讯、新发现、科学时报、科学通报杂志、中国林业网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