文|赵凯

乡音中的故乡情怀(乡音乡情这端连着老家的亲朋)(1)

乡音若繁星点缀于夜空,像树叶垂挂于树枝,更如丝带牵连着游子的思乡之情。

我的老家是山东蓬莱的大季家镇,2002年伊始划归烟台市经济技术开发区。

她东接八角,西临潮水,南靠柳行,北傍黄海。

当地老百姓的方言与相邻着的三个乡镇有着明显的区别,在原蓬莱域内具有非常明显的特点。

大季家人和蓬莱域内其他乡镇的人交流时,只要露出方言中的一点点蛛丝“语”迹,马上会被熟悉大季家口音的人捕捉到。

独特的发音成为辨别是否大季家人的语音识别器。

大季家人说起话来卷舌音、儿化音比较多,尤以山后初(李、顾、陈)家及芦洋、大赵家几个村的口音为重。

例如:你是哪个村(cher)(此为臆造音,非本地人读不准)的、这是三个字(zhì)儿、时间还早(zhǎo)了、我自(zhì)儿个儿去,等等;

以下这些词看读音似普通话,用本地方言读起来实则不然:

老(lāo)师(shī)儿(带着拖音)、

有什么事(shì)儿?

更有特点的是,同一个字语境不同读音不同,比如打保皇出牌时会喊到:

4(sì)个4(shì)、7(qǐ)个7(chǐ)。

一方水土养一方人,无论你的人生之路行多远,也无论口音随环境迁移而变化多大。

一旦他日踏上故土,听闻那沁人心脾的乡音,旋即会被亲切的氛围感染,内心刹那间泛起阵阵涟漪,须臾间就会和老乡们一同踏上乡情的大道。

上世纪九十年代初,为方便人们出行,蓬莱城区与各乡镇之间都开通了客车。

往返于城区和大季家镇之间有一路客车名唤“8路车”,后改为“蓬莱—山后”(“山后”是几个村的统称,相当于一个片区)。

那时生活条件困难,人们往返城乡多乘坐此车。

我每次在刘家沟镇老邮电局站点候车时,估摸着时间,在路边翘盼来向车辆。

虽说客车一天内往返5次,但错过一次得再等一个钟头。

“山后车”终于来了,一脚踏入车厢,耳廓瞬时充盈着蕴含浓厚海腥味的乡音,先前焦灼不安的心像打了一针镇静剂,一下便落了地。

车厢内多拥挤,连过道里、机盖上不是坐着人就是放满了东西。

在晃动的客车上,会经常遇到晚辈儿给老人让座、青壮小伙帮大姨忙的情形。

当一方表示谢意,另一方会简单干脆地回复“没(mài)儿事(shì)啊”,以此来表达“不用客气”之意。

彼此大着嗓门交流田间海间的收种、孩子的学业、老人的健康、生活的变化,欢声笑语填满了车厢的每个角落。

些许“嘈杂”的闲聊听着是那样亲切入耳,如叮咚清泉淌过烦躁的心田。

尽管彼时的生活并不富裕,但透过乡音依然能感受到人们到城里走亲访友、逛街购物的喜悦,对未来生活的憧憬。

客车一路奔波,驶入“山后陈家”便是进入“山后”地界。

若逢夏季,一路吹着海风、闻着海腥、赏着海景、听着海浪伴奏的乡音,一切都是那么的自然和谐、内心是别样的熨帖舒畅。

不知不觉间,随着乘客的上上下下、嘻嘻哈哈,喧嚣的车厢里乘客越来越少,空落落的、渐渐安静下来。

下车时,熟人之间彼此打着招呼,他们不说“再见”,也不喊“拜拜”,亦不道“后会有期”,只一声“等上俺家耍(shuǎ)儿哈”,字少意浓的几个字道出了乡邻间原始朴素的热情。

一个多小时的车程到了终点站——大赵家村(我的老家),每次下车时,总感觉还有什么莫名的东西落在了车上。

哦,对了,是浓重的乡音、是浓厚的乡情,是她一路亲切地陪伴着我。

生活水平提高了,我再回老家也多是自驾,多了舒适方便的享受。

许久没有乘坐“8路车”了,它已随着老家划区和搬迁退出了蓬莱的历史,但那段颠簸岁月里满载的乡情,却是我永远难以忘却的记忆。

老家已拆迁多年,而今和来自家乡的亲朋、同学一起吃饭时,席间我有意驻杯停筷,一味倾听他们聊天,生怕打碎那优美的意境。

就想多听听似近还远的乡音,如同吃了我最爱吃的“妈妈牌”茴香(回乡)馅饺子一样甘之若饴。

萦萦绕绕、穿透岁月的乡音是烙在内心的印迹,是永不磨灭躺在心头的回忆;

乡情就是永远的纽带,这端连着老家的亲朋,那头拴着他乡的异客。

新闻线索报料通道:应用市场下载“齐鲁壹点”APP,或搜索微信小程序“齐鲁壹点”,全省600位记者在线等你来报料!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