八十年代中期到九十年代的香港动作电影素以“敢玩命”而著称。
不管多大牌的巨星,还是默默无名的龙套,
在片中也是无所畏惧,敢于担纲任何的危险动作,挂彩折骨是家常便饭。
成龙电影的片末,总会加上那些他拍戏受伤的片段,
他想告诉观众,电影里那一个个惊险刺激,惊心动魄的动作场面是多么的来之不易。
在动作电影扎堆的年代,为了搏票房,赚口碑,好多片子要尽可能地搞得出格,
观众看过瘾了,可是演员却经受了极大的生理和心理考验。
笔者要推荐的这部纪录片,
正讲述了这些动作电影特技人不为人知的辛酸一面。
那就是2003年的纪录片《红裤子》。
“红裤子”本指京剧武生的行头,
每当演员在彩排时就会穿上红裤子,这也成为他们显著的标志之一。
后来这一词专指在动作电影中替代主角完成危险动作的龙虎武师(特技演员)。
像后来的七小福、袁和平,刘家良,董玮等等,
刚入电影圈时,都是从“红裤子”开始做起。
《红裤子》的导演仇云波,本身也是动作演员,
他注重以独特的角度,
探寻那些仍在打拼中的那些“红裤子”们的心路历程,
以及他们是怎样延续香港动作演员“敬业“的精神传统。
纪录片还邀请到了刘家良(2013年逝世)、洪金宝和徐宝华等动作大师现身说法,
讲述“红裤子”如何在“戏园”和日后片场严苛的磨砺下,
通过自己的努力,从不受待见的龙套演员,一步步成为最优秀的顶级武师。
动作电影实际的拍摄,
已与当年京剧班翻跟斗、耍刀剑和跳弹床的基本训练不可同日而语,
远比人们想象的更为复杂和艰苦,对演员们的胆识和体魄要求甚高。
电影人为力求场面的真实性,演员完成危险动作时,并没有什么譬如威亚等有效的保护措施。
他们要身体力行地承受那些显得残酷的要求,也无法预测自己究竟会伤得多重,
这样的拍摄方法曾令那些“惜演员如命”的好莱坞电影人瞠目结舌。
譬如一个从高空摔落的镜头,看似简单,实际上要精确地控制落点,达不到条件,场面便会不够精彩。
所以,同一个动作,甚至会要求重拍几遍。
在纪录片《成龙的特技》中,也曾讲过成家班对于演员摔倒的点位有相当精准的要求。
据电影人徐宝华回忆,拍摄动作场景时,经常发生意外。
他在拍某场打戏时,由于对方武师没有控制好力度,导致自己的肋骨被踢折。
《老虎出更2》里,徐宝华从桥上跳下落到移动的卡车里,难度系数已经高。
此时有另一演员也旋即跳下灯柱,但却意外失手重摔在地。
尽管电影中主角李元霸毫发无损,但从图片我们不难发现,这个替身演员一动不动,受伤不轻。
香港特技演员的敬业程度,由此可见一斑。
拍摄一部优秀的动作电影需要耗费掉大量的人力、物力和财力,
在特技演员来看,
尽力认真地完成每一个动作,首先考虑不是自身的安危,而是因为“胶卷很贵”。
他们也常常会为了自己完成出色而漂亮的动作,感到由衷的自豪。
曾几何时,也有人评判和质疑,“特技演员”这一职业不太人道,
但徐宝华的一句话,却说得极为实际——“你不敢做,你就不能在这个行业立足”。
其实这也是当年的香港电影在世界影坛保持优质竞争力的关键。
纪录片还特意采访了北京某戏曲学校,那些整日艰苦训练的学生,
或许十四年后,他们其中的一员就是一名特技演员。
蜕去光环,现实生活中的这些武师们真实、可爱,再普通不过,
他们敢于在刀尖口上讨饭,或是为了理想,又或是为了生活。
不过在电脑特技发达的年代,有了数字替身,
演员再也无需做出危险的动作了,但特技演员这个职业,会依然存在于动作电影领域。
但昔日的动作片,那些任何先进科技无法取代的真实质感是有目共睹的,
这是“红裤子”们共同付出了血与汗换来的结果。
对香港动作电影幕后花絮感兴趣的朋友来说,这是一部不容错过的纪录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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