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看那个人，他好像一条狗”
当年的王小帅，持三尺青锋，登凌霄宝殿。杀群神，斩诸佛，谈笑偷蟠桃，踉跄醉仙酒，挥剑时风姿卓约，行窃时微微佝偻，背影简直是别人的阴影。屌不屌？
结果数年后就隐迹江湖，归于市井，身子肥了一圈，胡子满脸都是，尿布搭在肩上，半截烟头舍不得丢。像不像狗？
当年的王小仙，背影浮画夺精魄，含笑漫步痴世人。抖歌喉，舞长衣，身形曼妙如虹，台下数丈销魂台，一时难留。却是千百人，酒杯微倾，香溢阁楼，人去楼空不能收。美不美？
结果数年后嫁与平常人家，粗布麻衣，解衣喂奶，眼角皱纹，耳后污垢，午后亭台，怀中婴儿，手边书卷，却是一晌不能读一章，笑容隐去，愁上眉头。像不像狗？
当年的王小絮，青灯纸笔，薄影窗头，烛头明火如幽，远足不能陪，半夜不能寐，结果金銮宝殿，姓名在列，十年寒窗苦，终有回报时，风姿英发，扬眉吐气。风不风光？
结果数年后，左手算盘，右手书账，笔画如钩，数年书法不复；身形微顿，长袖紧裹，停步微喘，当年玉树不曾再临风。仰天而叹，掐指而算，竟是担忧手中银钱，今日今时入几何，坦荡不曾有。像不像狗？
当年的夕阳武士，面如寒铁，心却焦灼，竟是不能淡然赴将来，要靠一阵阴风，摇摆间，代决断，溶块垒，沐夕阳，这才能轻易远眺，笑话别人像狗。
但那到底是多年之前，还是多年之后，他自己也曾身背铁棒，如果能回到那个时候，他自己会明白肩头上那根棍子的重量。
他那颗心太年轻，只能看见像狗一样的身影，却看不穿对方肩膀上的人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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