派派吃货队(派饭生产队的往事)(1)

大集体时,上面经常安排机关干部,下驻到各个生产队工作,称驻队。他们带着那个时期的政治任务,“抓革命,促生产”。另外还要求这些干部,要同广大农民群众,同吃同住同劳动。

可这些干部,到一个生产队驻队,时间不是固定的,根据工作需要,有的可能要住上一年或两年,有的只住了几个月,就调走。因此,他们到那里去,单身一人,不可能背锅带粮,自己做饭。

他们驻那个生产队,由队里安排一家一户,轮流管饭,一次管一天,称为派饭。干部们,一个人在一家吃完饭,按上面规定,每顿留半斤粮票,一角二分钱。有的地方标准可能不一样,大概都差不多。

派派吃货队(派饭生产队的往事)(2)

驻村干部,有的住在生产队的仓房里。更多的是生产队干部,腾出自己家里的一间屋里,让他们住,生活方便点,又便于随时在一起开会,商量事情,解决问题。

农村做饭都是家庭妇女,派饭的任务,通常也都是生产队的妇女队长安排。那时农村人都很淳朴,又热情好客,再加上这些驻村干部,都是国家人,又是来帮助生产队抓生产,提高粮食产量,遇到紧俏的生产资料物资,通过他们,还可以多批点,多要点。有一年夏天干旱,急需从河里抽水浇地,柴油不够,驻队干部周主任出面,找公社领导,我们生产队特批了两桶,解了燃眉之急。

因此,村民们,对他们格外尊敬。另外,驻村干部饭后,一顿留下一毛多钱,半斤粮票,对抠分分过日子的农民们,就显得格外珍贵,粮票还能到粮站换点细粮。所以管饭,家家户户都还是比较乐意,有时,还感到是一种脸面,一种荣耀。因为那时,不被安排管饭的,不是五保户、长期病号户,就是锅灶连着床铺,脏得进不去人的人家。另外还有就是成份不好的,也不安排。这让他们在人前感到矮了一头。

派派吃货队(派饭生产队的往事)(3)

轮到那一家管饭,主人家平常自己都舍不得吃好东西和细米白面拿出来,拿出自己做饭菜的最好手艺,做出几个菜来,款待驻队干部。条件好的,拿出一小块腊肉切切,掺萝卜粉条炒炒,一家有肉,满村闻香。大部分家户,只能从自留地的菜园里,割把韭菜,弄个韭菜炒鸡蛋,再炒个萝卜条或其他的,两个菜下饭。待驻队干部的主食,大致都一样,都是烙个油馍或蒸锅白米饭。没有喝酒一说,顶多偶尔在村干部家里,喝上一杯。

驻村干部,菜饭好坏,也不会挑剔,长期在农村跑,比较清楚农村的情况,感觉到得到他们的纯朴的感情,能端出来的饭菜,已是尽了最大的努力。通过吃派饭,也加深了驻队干部与农民的感情。吃饭闲聊中,了解到每家每户的情况,生产队里的情况,还有农民们对生产队建议,对队干部的看法。

主妇们做好饭菜后,叫小娃们去喊驻队干部来吃饭。那时农村条件差,讲究也多,饭菜端上桌,由男主人陪,妇女和小孩是不能上桌的。等客人吃上了,主妇们,才招呼小孩吃饭,自己盛碗饭,坐在厨房里吃,锅里剩下少许的一点菜,给孩子们吃,自己几乎是吃白饭。

派派吃货队(派饭生产队的往事)(4)

小孩们端着碗,站在堂屋门口,边吃着碗的饭,边眼馋着桌上的饭菜。主人家嫌自己娃望嘴,不好看,叫娃们到屋外去吃。也有的驻队干部过意不去,自己少吃几口,端起盘子,给孩子们拨几筷头。

一次,另到我们家管饭,母亲从菜园割把韭菜,拔了几个白菜萝卜回来,泡撮粉条,炒韭菜鸡蛋和白菜两个菜,从小瓦罐里挖了一勺过年剩的一点羊脂玉般的猪油,做粉条萝卜蒸米饭,沾了派饭的光,我也吃了一顿好饭,唇齿留香,回味几天。

一年收割小麦,公社安排机关和站所的工作人员,也都下来帮助抢收。我们生产队安排供销社两个女营业员,来帮忙麦收。两人穿着花衬衣,戴顶新草帽,肩上搭着白毛巾,拿着新镰刀,虽说一回捏一撮,像割韭菜一样,半天没割上二三分地,但人家大热天来参加劳动,精神可嘉。

派派吃货队(派饭生产队的往事)(5)

中午吃派饭时,其中一个姓蔡的,忽然想起,戴的手表,在堰塘边洗脸时,怕沾到水,取了搁在塘边忘拿,正要起身去找时,已有一个捡到的村民送来,这个姓蔡的营业员,感动得当场掏出两块钱,表示感谢,可人家贵贱不要。可见那时的村民们,又纯朴热情又风格高尚。

派饭在中国革命历史上,起源很早,上世纪四十年代已有。派饭,将党和国家的政策规定带到基层,还加深了干部同农民群众的感情和血肉联系,也能更好地听到民众的心声。但愿这种好的作风,能够得到恢复和发扬。

派派吃货队(派饭生产队的往事)(6)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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