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02年5月7日晚21时44分,大连渤海湾。

夜色中的海面格外平静。

突然,一架尾部燃着大火的飞机,从远处疾冲了过来。

随着震耳欲聋的轰鸣声和滚滚浓烟,飞机在空中生生断为两节,重重地砸到了平静的海面上,掀起数米高的水浪。

大连五七空难原因(大连五七空难112人遇难)(1)

附近船只上,几位正在甲板上休息的渔民,被这一幕惊得目瞪口呆。

“快报警……”

最先回过神儿来的渔民,撒腿就向船舱跑去,随后向搜救中心报告了具体位置。

很快,警报声、马达声、高音喇叭声此起彼伏,在静谧的夜晚中显得格外刺耳。

等各路救援人员赶到飞机降落海域时,这架麦道A82型客机已经沉入海底、不见踪影。

海面依然安静,只看到散落的衣物、餐盒、飞机碎片,还有人体残骸。

此后,社会各界出动大量人力、物力,经过长时间的搜救,证实飞机上9名工作人员和103名乘客,共计112人无一生还。

这场空难,就是著名的大连“5.7空难”。

这架飞机为什么会起火?又为何没有降落在机场,而是冲进茫茫无际的大海?当时在飞机上到底发生了什么?

大连五七空难原因(大连五七空难112人遇难)(2)

2002年5月7日晚上20时36分,北京首都机场。

结束了五一黄金周假期,北方航空CJ6136次客机的旅客,轻松愉快的登机返程,飞往大连周水子国际机场。

此时无人知晓,这架飞机最终会带他们走向死亡。

大连五七空难原因(大连五七空难112人遇难)(3)

这原本是一次再普通不过的航班,飞行时间只有50分钟。机长王永祥和副机长陈锡明都是技术精湛、经验丰富的业务骨干,而5月7日晚天气状况良好,出事的可能性微乎其微。

然而,意外还是出现了。

晚上21时20分,CJ6136次客机准时进入大连空域,机组人员已经和大连机场塔台取得联系,得到允许飞机降落的指示。

飞机从12000米下降到6000米时,距离指定的机场跑道只有10公里了。

可就在21时22分,乘客们同时发现飞机客舱内出现了大量浓烟。

空乘人员迅速赶到,发现客舱尾部已经燃起大火。后排乘客纷纷解开安全带离开座位,采取保护措施,并向客舱前方涌去。

21时23分,机场塔台收到机组报告:“飞机客舱失火,火势严重,浓烟已经充满客舱。”

这时塔台已经能看见空中拖着滚滚黑烟的飞机了。飞机高度已经不到3000米,距离降落跑道只有5公里。

机舱内已经完全陷入混乱状态,狭窄的走廊上,大量乘客在哭喊、拥挤、踩踏,甚至有多人因吸入浓烟而昏迷。

更可怕的是,由于仓皇逃生的乘客,围堵在飞机前部。致使飞机重心前移,机身已经无法继续保持平衡。

大连五七空难原因(大连五七空难112人遇难)(4)

在这种局面下,机组人员很清楚地知道——以目前的情况,安全降落已经不可能。

大火一旦烧到油箱位置,立刻会发生爆炸。

谁也不知道,爆炸会发生在何时何地。但不管是地面还是半空,后果都是无法想象的。

尽管塔台发出了让飞机尽快降落的指示。但机长王永祥在危急时决定:

不再在机场降落,而是继续向前,进入广袤无垠的渤海海域。只有这样才能最大限度地降低伤亡、减少损失。

于是,他紧急操作,使飞机停止俯冲,继续前行。

随后,拖着火光和浓烟的飞机,飞过繁华的商业街、居民小区、热闹的人民广场、中山广场,进入渤海湾上空。

恐怕机长也没有想到,最后的结局会如此惨烈。仅仅几秒钟的功夫,飞机先是在空中断裂,并以倾斜俯冲的姿态,坠入距离机场20公里外的茫茫大海中。

大连五七空难原因(大连五七空难112人遇难)(5)

空难发生后,全国为之震惊!

在社会各方努力下,飞机残骸、死亡人员遗体、遗物和最重要的物证黑匣子,从深深的大海中被一一寻回。

大连五七空难原因(大连五七空难112人遇难)(6)

伴随着打捞和善后工作同时展开的,是事故原因的调查,由中央牵头组建的“5.7空难事故处理小组”迅速成立。

2002年12月7日,经过了7个月漫长痛苦的等待,遇难者家属终于迎来了最终的调查结果:

“5.7空难”并非客机出现故障或其他原因,而是有人故意纵火。

纵火的人,是遇难乘客之一,名叫张丕林。

这个调查结论一出,全国哗然。

大连五七空难原因(大连五七空难112人遇难)(7)

然而,官方对这起空难的介绍并不全面,在一些细节性的问题上,甚至是语焉不详、讳莫如深,这更激起了人们对这起事故的好奇和质疑。

事实上,这起事故的调查过程非常复杂。官方之所以不披露细节,也有其不得已的苦衷。

那么,在飞机爆炸坠海、所有人员均已遇难的情况下,为什么会锁定乘客张丕林为犯罪嫌疑人呢?

事故发生后,北方航空公司在第一时间调查了乘客资料,发现失事飞机上的一名乘客,此前在短时间内,从多家保险公司购买了7份意外险,保金合计超过140万元。

这个人就是张丕林。

140万元放到现在,可能并不算多。但在2002年时,称得上是一笔巨款了。

普通乘客在乘机时,一般只会购买两种保险:航空意外险和延误险。

在2000年初,旅客购买航空保险的意愿并不强烈,而且购买航空险的程序比较繁琐,很多人任何险种都懒得购买。

大连五七空难原因(大连五七空难112人遇难)(8)

而张丕林在登机前,购买如此多的意外险,存在为了骗保而实施犯罪的重大嫌疑。

难道仅凭多购买了几份意外险,调查组就能认定是张丕林纵火行凶吗?

当然不是!

在飞机失事前,塔台就曾收到机组的汇报:机舱失火。

可以说,失火是导致这场灾难的直接原因。

可失事飞机在不久前,刚进行了一次5A级检修,飞机各部位运行正常,不存在突然起火的可能。

在首都机场的配合下,又相继排除了行李、燃油质量的问题。

莫非是飞机上制作食物的烤箱,因操作不慎导致起火?可当飞机上的烤箱被打捞上来后,调查组并未发现烤箱上有着火痕迹。

既然所有环节都正常,机舱内为什么还会起火呢?

大连五七空难原因(大连五七空难112人遇难)(9)

随着飞行记录器、座舱交谈记录器和黑匣子,陆续被打捞上来。

调查组读取了机舱内机组人员的全部交流记录和对外通话记录,还原了失火坠机的整个过程。

大连五七空难原因(大连五七空难112人遇难)(10)

当时是客舱尾部首先出现了火源,火势继而蔓延,引起乘客的骚乱,致使飞机失去平衡,最终失控坠海的。

一般情况下,客舱尾部起火,就不会是机械问题。

更重要的是,在飞机失事的海域,调查组发现了残留汽油。而飞机用的是航空燃油,和普通汽油成分完全不同。

这汽油从何而来?

调查组由此推断:飞机上当时有“外来火源”。

即使有“外来火源”,又如何断定是人为纵火呢?

经调查发现,购买7份高额意外险的张丕林,就坐在机舱后部。

根据尸检,发现张丕林除了右臀部、右大腿后侧和下腹部外,体表其余部分均有不同程度的烧伤。

这些烧伤表明,张丕林处于火源中,始终保持坐姿不变。而且张丕林的足背右侧有点状的烧灼伤痕,是助燃剂爆炸飞溅的痕迹。

最重要的是,在对张丕林气管和残骸进行理化检验后,发现有汽油及汽油燃烧后的成份。

大连五七空难原因(大连五七空难112人遇难)(11)

当然,仅靠这些分析,还是不能判定张丕林就是纵火者。

调查组又调取了所有遇难乘客登机时的录像。在首都机场登机时,每位乘客携带的物品都要通过安检,并存有录像。

调查组对录像进行一帧一帧地查看,对每一件行李进行分析,发现有一个装有瓶子的箱包很可疑。

但是机场安检拍摄的录像,无法确认瓶子中到底装的是什么。等于无法确认,瓶子里到底有没有汽油,更无法锁定纵火的嫌疑人。

正在一筹莫展之际,有人提出了一个思路,用来模拟当时的场面。

将空瓶装入汽油,并通过安检。然后把拍摄出来的画面,与之前的录像加以比对。通过对比分析,终于确定了瓶子里的确装有汽油。

大连五七空难原因(大连五七空难112人遇难)(12)

而装有汽油的箱子上,有个很明显的标志,就是挂着一串钥匙。也就是说,找到该钥匙,确定钥匙的主人,就能够锁定纵火者。

经过数日的辛苦作业,在打捞人员的共同努力下,调查人员最终拿到了这串钥匙。而这串钥匙,被证实为张丕林所有。

购买7份意外险;坐在起火的客舱尾部;体表有助燃剂爆炸飞溅的迹象;携带汽油进入机舱。

铁证如山,张丕林就是5.7空难的罪魁祸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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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连五七空难原因(大连五七空难112人遇难)(14)

张丕林,大连人,南京大学物理系硕士研究生毕业。

1990年,研究生毕业的张丕林,被分配到大连市公安局户籍处工作。

1993年,张丕林和同校学妹李云结婚。

因为一些个人问题,张丕林辞去公职,先后进入电脑公司和外贸公司工作,一度做到了管理层的位置。

2001年8月,张丕林再次辞职下海,开了一家装修公司,手下有10多名员工,生意做得还可以。

上世纪九十年代的名校研究生,可以说是天之骄子。身为高级知识分子的张丕林,生活富足,家庭幸福,为什么要制造空难,骗取保险金呢?

张丕林的家属矢口否认张丕林骗保的可能。

张丕林的哥哥说,弟弟的装修公司业务虽然还不是太好,但处于正常经营中,不至于因为生意不景气想骗保。

而妻子李云则从经济条件方面分析,丈夫的公司业务虽然不是很顺利,但自己有稳定工作,属于管理层。家庭的经济条件,在大连属于是中等偏上,丈夫没有理由以死亡为代价骗保。

同时,张家人极力否认张丕林身患绝症的传言。

但事情远没有张家人想象的那么简单。

大连五七空难原因(大连五七空难112人遇难)(15)

调查组经过缜密调查,发现其实张丕林暗地里欠了四五百万的债务。

背负巨额债务的张丕林走投无路,他定了前往北京的机票,并买了7张保险,一共140万,走上了纵火骗保的不归路。

2007年,曾爆出某民航内部会议的速记稿,清楚的记录了张丕林作案的全过程。

张丕林从大连飞到北京后,什么业务也没办。先在北京转了一圈,然后坐车到了公主坟,再重新返回机场。随后携带汽油登上了失事的CJ6136次航班,制造了这起震惊全国的空难事件。

调查组调出了张丕林的全部短信和通话记录。

记录显示,他在最近一段时间,给债主们打了电话,通知他们还钱的日期,正是飞机坠毁的这一天。

而且他在北京机场登机前还跟家里人联系过。

张丕林在跟妻子李云的通话中说:“我很爱你,也很爱孩子,我买了7份保险,你们就去准备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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当调查组向张丕林的妻子李云询问此事时,李云却矢口否认。

不仅如此,在“5.7空难”发生后,张丕林的家属还在第一时间向保险公司提出了赔偿,不出意外,被保险公司拒绝了。

直到张丕林确认为“5.7空难”的纵火犯后,张家最终没有拿到一分钱的保险赔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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既然张丕林纵火行凶、证据确凿,官方为何还要隐瞒细节,未将此案公布于众?

最重要的的原因,可能就是:怕引起模仿。

《南方周末》的记者曾采访过中国民航学院安全科学与工程学院院长王永刚,他的观点是:

“很多空难细节之所以保密,就是因为担心犯罪分子会根据这些细节,研究出更高明和专业的手法。”

这起空难,可以说给中国航空事业带来了极其巨大的影响。

首先是发生事故的北方航空公司,自空难事件后一蹶不振,连年亏损,最终被合并到南方航空公司。

为防止类似事件的再次发生,国家划拨8亿专项资金,用于国内所有机场安检设施的升级完善。

如今,旅客想携带任何液体登机,必须由本人饮用一口后才可以通过。

大连五七空难原因(大连五七空难112人遇难)(18)

可以说,安保制度的不断加强,是由无数生命换来的血泪教训。

所以,当机场安检人员执行各项管理规定时,请诸君一定耐心配合。

毕竟人心叵测,我们并不知道,坐在身旁的陌生人中,有哪一个是来自地狱的恶魔。

-END-

作者:天山月

编辑:柳叶叨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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