耀济 生活禅时代 今天
2018年第58期 | 总第 76 期 | 9月28日出版
师出名门
唐朝高安滩大愚禅师，禅法高明，当年临济宗开山鼻祖义玄大师，就曾在他那里受过启发。比丘尼了然是大愚禅师的杰出弟子之一，她机辩无穷，出言敏捷，体悟极深。
有一天，大愚问她，“你觉得现在如何？”她不说话。
大愚往两个钵里倒上同样多的水，又问：“这两个钵的水是不是一样深浅？”
她只是微笑，不说话。
大愚禅师说，“你可以独立设坛讲法了”。
禅法高明机敏应对
了然辞别老师，住在端州末山，另立山头，开堂接众，弘布禅法。一时间，禅门高手，宗门法匠，纷纷闻风而来，和她惦斤簸两，试试机锋。
一天，有个灌溪和尚来到末山，大言道：“假如了然能回答我的问题，就罢；否则，我就推倒禅床，让她别再自以为是，耽误别人。”
了然闻报，回道：“你且去问来僧，是为了欣赏山水而来呢？还是为了讨论佛法而来？”
小尼外出，对着灌溪，把了然的话传达了一遍。
灌溪听完，说道：“请告诉你的师父，我为佛法而来。”
小尼又入里把话传给了然，了然听说僧人专为佛法而来，就到外间升座，接待来人。
灌溪见了然升座，上前见过。
了然问道：“上座你今天离开哪儿？”
灌溪回答：“路口。”
了然一听，悠悠然问他一句：“为什么不盖上了？”
既然是个口子，何不盖上？此口不是那口，了然借着口子的多义理解，移花接木，偷换概念，给灌溪冷不防来一下子。
灌溪原想用“路口”多歧，点一下了然的斤两，看她如何接续下文；现在冷不防被她抓着空子反问一句，知道碰上了对手，可是一时又不知如何回答才好，算是尝到了然的厉害。窘在那里，好久无法回答，这才上前施礼。
灌溪施礼过后，开始反击，心想，你既住在末山弘传禅法，我就从末山开刀，于是就问：“什么是末山？”
了然听他动问“末山”，快速反应道：“末山就是不露顶。”
水把山头淹没，就是末山，了然的回答，显然是用她敏捷的智慧，和灌溪做着文字游戏。
灌溪一问不倒，又发一问：“寻末，什么是末山主？”末山的主人当然是了然，然而了然又是个什么样的人呢？
了然接过问话，飞出一句：“非男女相。”
在旁人眼里，了然是个比丘尼，自然属于女相。可是禅是超越的，它既超越时间空间，也超越于一切外表形相，如果用是男是女来看待末山主了然，那就不是禅，就是一般人的回答，就是索然无味毫无内涵的多余话。此番，了然用“非男女相”作为回作，言外之意就是，不应该从男相女相的外形区分上去认识末山主人，而应该从禅法浩荡的内在性灵上去认识末山主人。同时也只有这样去认识末山主人，才能感受到末山主人的独特风味。
插图 | 锦呈
看到了然如此机辩，锋利无比，灌溪大喝一声：“何不变去！”
了然不慌不忙，笃悠悠扔出一句：“非神，非鬼，何变？”
灌溪的意思是，既然你“非男女相”，那何不来个变化，试试身手？却在那里嚼舌头，弄机关。
见灌溪在字面上做功夫，所以了然又施此妙答。此番，灌溪言屈词穷，再也无话可说，只得甘拜下风，留在末山，做了三年的菜园工作，边劳动，边向了然学习禅法。
几年间，了然名声日益远扬。
既然是狮子，为什么被文殊骑？
一次，有个僧人慕名来到端州末山，参问禅的要妙。了然说道：“你这个人也太褴褛了。”
僧人说：“虽然这样，可还是个狮子儿呢？”
僧人用狮子的迅猛，比喻自己虽然衣衫褴褛，可禅法高强，人不可貌相。说罢，面上掠过一丝得意，心想，看你了然怎么接下去？
了然见那僧既来参问，又要显示自己，分明尚未得道，要给他点份量，让他晓得学禅谈何容易。遂抛出一句：“既然是狮子，为什么被文殊骑？”
狮子是文殊菩萨的座骑，这里了然的话包含两重意思：一是说你既然是个禅法高明的狮子儿，可是为什么不能独立自主，还要被文殊菩萨骑坐呢？二是暗示你既然自认为是狮子儿，那我就是文殊菩萨了。
僧人满面羞惭，从此甘为弟子，侍奉多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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