始光四年(公元427年,刘宋元嘉四年)六月,随着拓跋焘拿下夏国首都统万,夏国实力骤降,北魏西边的这几个国家又一次迎来了洗牌。

两晋南北朝奇谈(南北风云糟心事不断乞伏炽磐郁郁而终)(1)

对于击败夏国的北魏,西边这几个国家先后开始来巴结,作为盟友。西秦第一个做出反应,始光四年(公元427年,刘宋元嘉四年)八月,乞伏炽磐派叔父平远将军乞伏渥头等人到北魏朝贡。宿敌夏国被打残了,西秦的好日子似乎要来了,但现实却给了乞伏炽磐一个响亮的耳光。

两晋南北朝奇谈(南北风云糟心事不断乞伏炽磐郁郁而终)(2)

当年九月,存在感不强的后仇池国首先站出来找西秦麻烦。后仇池国第三任君主杨玄派将军苻白作对西秦发起进攻,在赤水围攻西秦梁州刺史出连辅政。因为被大军包围,赤水城中的粮草很快就耗尽了,为了获得生路,赤水城中的百姓将出连辅政绑了,然后开城投降。后仇池国的举动让乞伏炽磐颇为无奈,先前和夏国的战争让西秦没有太多精力去报复后仇池。乞伏炽磐只得先让骁骑将军吴汉为平南将军、梁州刺史,镇守南漒。

两晋南北朝奇谈(南北风云糟心事不断乞伏炽磐郁郁而终)(3)

这时他们的盟友北魏出手了,但让乞伏炽磐颇为尴尬的是,北魏不是去打后仇池国的。这年十一月,拓跋焘派军司马公孙轨兼任大鸿胪,持节前往册封杨玄为都督荆、梁等四州诸军事、梁州刺史、南秦王。对于公孙轨一行来访,杨玄起初颇不在意,甚至当他们都抵达时,杨玄也不肯出来迎接。这就激怒了公孙轨,他先是严厉斥责杨玄,然后扬言要奉诏书回去。杨玄当然不敢真的得罪北魏,赶忙跑到郊外迎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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让乞伏炽磐糟心的事显然不止于此。十二月,吴汉遭到羌族各部落的攻击,不得不率领两千户部属返回枹罕。神麚元年(公元428年,刘宋元嘉五年)正月,西秦商州刺史兼浇河太守姚浚又叛逃投降了北凉,乞伏炽磐于是任命尚书焦嵩出任商州刺史兼浇河太守,并准备让其率领三千兵马讨伐姚浚。但和之前的吴汉一样,焦嵩这边也出事被袭击了,只不过这次不是羌人,而是吐谷浑。二月,焦嵩被吐谷浑酋长元绪擒获。

接二连三的打击终于让乞伏炽磐不堪重负,这年五月,乞伏炽磐郁郁而终,太子乞伏暮末继位。即位后的乞伏暮末任命右丞相乞伏元基为侍中、相国、都督中外诸军、录尚书事。任命镇军大将军、河州牧乞伏谦屯为骠骑大将军。任命安北将军、凉州刺史段晖为辅国大将军、御史大夫。任命自己的叔父右禁将军乞伏千年为镇北将军、凉州牧,镇守湟河。任命征北将军木弈干为尚书令、车骑大将军。任命征南将军乞伏吉毗为尚书仆射、卫大将军。

历来君主更迭容易造成强敌觊觎。北凉国主沮渠蒙逊就利用乞伏炽磐去世的机会,举兵进攻西秦所属的西平。面对来势汹汹的北凉大军,西平太守麹承以一种出人意料的方式让沮渠蒙逊退兵了,他对沮渠蒙逊说:“殿下若先取乐都,则西平必为殿下之有。西平苟望风请服,亦明主之所疾也。”结果沮渠蒙逊还真的放弃攻打西平,改变方向去进攻乐都。

得到消息,新上任的西秦相国乞伏元基赶忙率领骑兵三千人前往救援乐都。好巧不巧,乞伏元基的援兵前脚刚刚进城,沮渠蒙逊的大军后脚就来到了乐都城下。沮渠蒙逊随即下令开始攻击,很快就攻陷了乐都外城。紧接着,沮渠蒙逊又下令切断了乐都城的水源,结果导致城中有一半以上的人死于饥渴,剩下的人都开始各怀鬼胎。先前跟随乞伏元基一起救援乐都的东羌部落酋长乞提此时准备反水,他暗中与城外的北凉军队勾结,从城上抛下绳索,从内部牵引北凉士卒登城,很快登城的北凉军士达百余人,他们大声呐喊,纵火焚烧城门,乞伏元基率领左右亲军奋力抗击,北凉的军队才被打退。

两晋南北朝奇谈(南北风云糟心事不断乞伏炽磐郁郁而终)(5)

此时乞伏暮末派遣使者来到沮渠蒙逊营中请求和解,并答应归还六年前被俘的沮渠成都。沮渠蒙逊这边考虑一来拿不下西秦,二来沮渠成都可以回来,就同意和解并撤军回国,然后派使臣赴西秦吊丧。本来一切似乎应该尘埃落定了,乞伏暮末派将军王伐护送沮渠成都送回国,并送他厚礼。这就让沮渠蒙逊大为不解,以为其中有诈的沮渠蒙逊派恢武将军沮渠奇珍在扪天岭设下埋伏,擒获王伐及其三百骑兵回国。但随后沮渠蒙逊就派尚书郎王杼护送王伐返回西秦,并送给乞伏暮末战马一千匹以及其他锦缎绫罗。作为回访,七月,乞伏暮末派记室郎中马艾前往北凉。两国获得了暂时的和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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随着和北凉和解,乞伏暮末开始将注意力转向国内。镇守湟河的乞伏千年因酗酒暴虐,不理公务引起了乞伏暮末的关注。这年十月,乞伏暮末派使臣前往责备乞伏千年,乞伏千年深知乞伏暮末为人严酷爱用刑罚,现在派使者责备自己,接下来可能就是要自己命了。越想越害怕的乞伏千年最终决定投奔北凉。乞伏暮末随即任命自己的叔父光禄大夫乞伏沃陵为凉州牧,镇守湟河。

西秦国内这些情况沮渠蒙逊都看在眼里,他认为这是对付西秦的好机会,于是这年十二月,沮渠蒙逊再次出兵讨伐西秦,结果刚进军至磐夷时,遇到乞伏元基率领骑兵一万五千人前来阻击。见势不妙的沮渠蒙逊随即率军回攻西平,活捉西秦西平太守麴承。神麚二年(公元429年,刘宋元嘉六年)五月,双方战事继续升级,沮渠蒙逊再次率大军讨伐西秦,乞伏暮末命乞伏元基留守枹罕后,自己果断退往定连城。乞伏暮末的行为加上他平日的统治,让西秦不少官员开始叛变,先是西秦南安太守翟承伯据守罕谷企图响应北凉,接着西安太守莫者幼眷也占据汧川反叛,乞伏暮末平定了前者,却被后者击败,乞伏暮末只得又回到定连。很快沮渠蒙逊的大军也包围了枹罕,为彻底击败西秦,沮渠蒙逊又派自己的沮渠兴国率军进攻定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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面对危机乞伏暮末果断展开反击,六月,乞伏暮末在治城击败俘虏沮渠兴国。沮渠蒙逊得知消息立即率军撤退,乞伏暮末展开追击,一直追到谭郊。这时北凉的援军来了,吐谷浑可汗慕璝派他的弟弟没利延率领五千骑兵前来助战。乞伏暮末派段晖等前往截击,将其打败。接连的胜利让西秦起死回生了。七月,沮渠蒙逊派使臣出使西秦,送谷三十万斛请求赎回沮渠兴国,但遭到了乞伏暮末的拒绝。沮渠蒙逊见状,干脆立沮渠兴国的胞弟沮渠菩提为世子。乞伏暮末也不甘示弱,任命沮渠兴国为散骑常侍,还把妹妹平昌公主嫁给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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能和一代枭雄沮渠蒙逊斗得不相上下,乞伏暮末似乎是个厉害角色,但他这个人却不像他父亲,为人可谓冷酷至极。当初,西秦尚书、陇西人辛进,跟从乞伏炽磐在陵霄观游览,用弹弓击飞鸟,不想竟误中乞伏暮末的母亲,损伤了她的容貌。等到乞伏暮末即位,问及他母亲面部受伤的原因,他母亲把当时的情况据实地告诉了他,乞伏暮末大发雷霆,斩杀了辛进及其五族内的亲属二十七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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之后又发生了乞伏暮末的弟弟乞伏殊罗和自己父亲乞伏炽磐的左夫人秃发氏通奸的丑闻,乞伏暮未知悉并未大开杀戒,只是禁止二人往来。但乞伏殊罗还是感到害怕,就与叔父乞伏什寅商议,准备谋杀乞伏暮末。秃发氏作为内应在宫内偷盗锁门的钥匙,结果慌乱中钥匙拿错了,守门护卫将此告知乞伏暮末,乞伏暮末逮捕了他们的党羽并全部杀死。对于乞伏什寅,乞伏暮末原本想鞭打一顿再做处理,但乞伏什寅说:“我负汝死,不负汝鞭!”乞伏暮末勃然大怒,就刳开他的肚子,把他的尸体抛到黄河中。本就不算强大的西秦在乞伏暮末这样的统治下,国力开始愈发衰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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