近日有部分热心读者留言,希望介绍一下“掖县路大沟”。数年前曾编发过老网友“白刺根约翰”的一篇文章,因到底是“青岛河”还是“大沟”之争,当时还引发许多老青岛热议,现重新编发并附注部分读者留言,与大家再次感怀回顾,这处许多老青岛熟悉的岁月过往、陈年趣事。
青岛信号山的东麓下有一条南北贯穿的龙江路,原来并排着这条路的东边是一条宽近百米的大沟,沟里长满了参天的白杨树跟槐树,靠龙江路这边的地方,还生长着不少的灌木林。可就这道大沟虽不靠掖县路,附近居民却都叫它——掖县大沟(也叫:掖县路大沟)。
而位于这道大沟始端的掖县路也挺有意思,它不像其它路那样或直、或斜,它却是岛城独具一枝整个街道呈环状,围着一大片荒地整整转了一大圈的街道。当然,现在那片荒地早已盖满楼群了。
上世纪初大沟旧貌
大沟起源于青岛山(兴安山、京山)。雨季来临时,青岛山南麓、伏龙山东坡、信号山东北麓的大部分雨水,在这里汇集成河一路向南,流经大学路跟黄县路交岔口的地下涵桥,通过海洋大学、青岛文物局、美术馆的墙外水渠,穿过太平路、莱阳路交界处的育才中学和市南排水管理处中间的宽宽河床直泄大海。随着水源枯竭及这一代地下排水管网的完善和城市建设的发展,河道失去了存在的意义而逐渐消失了,它留下的原生态河沟,就被称作为掖县大沟了。
现在整个掖县大沟被填平的填平,保留的部分也修成了暗渠,就是入海口已被填海离岸很远了,但暗渠依旧也延伸到大海边。
很早的时候,掖县大沟就被填平了登州路、莱芜二路南头的路段,大沟就萎缩到北起掖县路南端,顺势延伸一、两公里到黄县路了。
小时候,掖县大沟可是我们玩耍的好地方。夏天,这里高大的白杨树,浓浓的树荫遮盖了整条大沟,沟内凉气爽爽,各种野花、野草繁茂是人们纳凉的好地方。同时也是我们那些小顽童玩“游击战”、玩“官兵捉强盗”的好地方。小伙伴们用树枝、野草圈成草环,戴在头上。把树枝綑在后背上,搉一根长树枝当枪,煞有介事地窝在草丛里学习邱少云搞潜伏、捉舌头。经常被毒虫、毒蚊咬得浑身是疙瘩,滚得满身是泥巴。也不带退出“战场”的。那时我年龄最小,长得又瘦小。只有跟着那些哥哥、姐姐跑,人家叫干啥就干啥!所以,有时成了小交通员,有时又成了坏人!当小交通员心里还挺美的,要是当上坏蛋或叛徒心里那个瘪屈劲就别提了!可不干还不行,不然人家下次就不带我玩了!
那个年代家里取暖、做饭都是烧煤的,供应的煤经常得掺和些黄泥才好烧。掖县大沟的北坡全是黄泥土质,很多人都在那里挖黄泥。时间久了沟坡上就挖出好多的洞,经常有松弛的泥土塌落下来。
有一次,一个小孩在挖土时拽住一根树根,结果把旁边的一大块黄土拽塌了,一大片黄土压住了他的腿。我们几个急了,七手八脚地把他从泥土堆里挖出来。幸好没有大碍,可把我们吓了个半死,好长时间不敢再去那里挖黄泥了。
1946年的影像
掖县大沟的环境很幽静,好学习的二姐经常到那里复习功课。大哥从小聪明,学习不错,可就是耽搁不了玩。有一年秋天快考试了,大哥还去掖县大沟四处钻窜着捉土蛰(蟋蟀),没想到刚钻进一片灌木丛就被在那里看书的姐姐逮个正着,吓的哥掉头就跑,当然回家难免大人一顿熊。
掖县大沟挺深的,沟底有一条使使劲就能蹦过去的小河沟,沟里常年流淌着清清的涓流。我们玩疯了!出汗了!还可以在那里洗把脸凉快、凉快。可以后就不行了,上世纪六十年代初,掖县大沟上段就开始填充了,那时候,每天都有人拉着地排车,把大量的垃圾卸到这里,很快这里的坏境就变了,到处是臭哄哄的垃圾味,招来成群的绿豆蝇,嗡嗡响个不停,小朋友也就不再到大沟玩了。
开始有人在掖县路的荒地上,用铁蒺藜围了一个大院子,院子里每天都有许多工人在那里泛石灰。我还到那里买过石灰膏回家刷房子呢。再后来那里建了一座煤店、和菜店,方便了周边居民买煤、买菜。现在,家家户户都有天然气和冬天集中供热了,煤店也就歇业了,菜店也改成酒家了。
时过境迁,半个世纪过去了,现在这里拔地而起的数百座楼房,掩盖了掖县大沟的所有踪迹。只有黄县路那段已修上木栈道的泄洪沟,还在孤独地躺在那里,只有上了岁数的老年人才能依稀记起,这是掖县大沟的遗痕。童年的掖县大沟,彻底地与这座城市拜拜啦!
黄县路上的大沟遗址
掖县大沟上游出口
掖县路大沟黄县路遗址中段
掖县路一隅
大学路已覆盖的水渠绿树成荫
覆盖后大沟上的楼房
掖县大沟上新建的大学路小学分校
育才中学内覆盖的暗渠
覆盖大沟后一条连接龙江路和大学路的马路
大学路上市文物局墙外大沟暗渠源头
本文由网友“白刺根约翰”,发表于2014年8月15日,描述了记忆中的掖县路大沟,以及那些曾经消失的城市印迹与往昔的回忆。
分享部分热心读者的留言,看看这其中还有没有您记忆中的印象。
Rise up!春起:60岁以上的人有记忆,掖县路大沟茂盛的林木,幽静的环境,煤店不远处,陡坡上的小石头路......,星转斗移,岁月沧桑,感慨人生,青岛正年青!
愚公:五十年代我在大学路小学上学,中午饭后到校早,我们就到学校隔壁的大沟去玩,那里有树、草还有拉圾,不是家里的垃圾,都是周围小工厂的。现在也想不起来具体玩什么了,就知道大家都叫它掖县大沟。
北海·鲁青:对于掖县路大沟再熟悉不过了,我是龙讧路2l号老住户,小时候挖黄泥伴煤、冬季雪后蹓冰,沟的两边许多杨树。上小学时那里开始建暗渠,直通现在的大学路小学分校处,我们有时跟着大点的哥们钻进去直接去学校上学。多年前的记忆,现在一切都变了。当时还有砸石子的,每小推车一毛左右,从现在的龙山(即信号山)的人防空洞里运出的。那时在龙江路24号院旁有山铁轨,是专运石头的。
上世纪初的旧影图片
金百合:掖县大沟是我记忆的起点,小时候家住华山路1号,左边是一个招待所,斜对面是一片树林,树林旁边就是一个大沟,5岁那年我家从哪里搬走的。记忆中的华山路比较偏僻,山大医院下了车,从现在市南环卫公司前面到一条小路,顺着小路要走很远才能到家。看来当时周边的路还没打通,这条小路就是唯一通往掖县大沟的路。小路现在还在,哪天再去走走,回忆一下童年的感觉也不错。
兰兰:我小的时候,家长们会说不听话的孩子扔到夜县路大沟里喂狼,那时的孩子们还真的给吓唬住拉,不让哭再委屈也不敢大声哭出来,现在的孩子那会有什么怕来?
纽马克:青岛刚解放,随父母入城。因父亲在迎宾馆里工作(时为市軍管会交际处),找们前后往在龙口路和华山路。大沟是我们經常去玩的孩童乐园,充满了神密感。在那座碉堡里住有一户人。这条大沟一直沿伸通往二中旁边。大海涨潮时海水上朔一直湧到万字会那座桥边。漁船会一直进耒到大学路桥边。我在二中读初中时,在老衙门里。学校操场在大沟那边。我们經常是从沟里越过走捷徑。59年老衙门拆了建新建礼堂,大沟才盖上,成为暗沟。掖县路大沟的位置在华山路、大学路那边,作者的照片是在东方莱市到二中这一段,有些遗憾!
玄·香:一次大战日本掠夺青島后在河两边种植日本樱花,那时该桥名为“莱州桥”。
兴华:我们还是少年时代、经常去掖县大沟玩,孩童时期好像那里是橡树、杨树不多,因为我们小孩子经常到那儿摘橡子、抓知了猴。
海曲:小时侯家住龙江路二十六号,对大沟可挺熟悉,那是我们男孩子的乐园,逮蟋蟀、捉知了猴、打弹弓……,如今仅剩黄县路那点地方了,年轻一代根本不知这个大沟,她是我们这代人怀念的地方。
胡杨树:掖县路大沟是我儿时记忆很深的地方,我家住在龙江路24号甲,出门正对着大沟,可惜从这里没有看到大沟的照片,也难怪那个年代谁会想起来拍这样的地方?到了夏天这里真是孩子们的乐园,夏天的晚上伴着蝉鸣进入梦乡,手电筒的亮光还有萤火虫的微光,穿梭在树林里,经常还会吃到哥哥捕到的知了猴用油炸的美味,那种满足真的是至今难忘。
热心读者“Cheney”留下了较长的一段留言:
我1952年1966年居住在掖县路14号,出门即是掖县路大沟,现在大门口就可以俯瞰大沟远眺到小青岛灯塔的光芒。我亲眼见证了那段时间掖县路大沟的变迁,作者写的掖县路大沟勾起了我儿时的回忆,现做补充如下:
掖县路大沟应该是信号山和海洋大学那座山,两座山麓自然形成的山脚沟豁。掖县路大沟是指北起莱芜二路掖县路口第一栋建筑,记得在莱芜二路和掖县路都有大门。延U形掖县路双号和单号西之龙江路,东至大学路直到二中西面的入海口。掖县路大沟是五十年代后期从单号那片区域开始填埋垃圾,至五十年代末已将那段U形大沟填满,在那段填平的大沟上建了一个菜场和堆煤场,并建设了一条经过12号直通龙江路的笔直道路。
同时,掖县路双号后面的沟豁填平后新建了大学路小学二层教学楼,一个厕所和一个运动场。其实掖县路14号原来就是建在大沟上,14号地下有一个钢筋水泥大涵洞,出口就在14号与12号交界的路口,14号有一个窨井盖,打开这个窨井盖可以下探到涵洞内部,涵洞终年流水潺潺。六十年代初开始延长涵洞到现在黄岛路这段,工程完工后就开始填埋掖县路12、14号南向这一段,我1966年秋离开青岛时,这一块的填埋已经基本完成,但尚未建大学路小学南校区。
掖县路大沟勾起了儿时的记忆和在那的嬉戏乐趣:
1、1958年,那里的黄土坡地曾作为街道大炼钢铁的地方,记得那年每家每户要捐献铁器,我家院围墙的防盗栅栏和铁丝网也捐出去了,大人们把这些废钢烂铁拿到大沟,利用大沟的坡度挖了两个“小高炉”炼钢,热火朝天黑烟缭绕了几天后人群才散去,人群散去后,我去看那“炉膛”里的碎铁和铁丝熏得漆黑,但还是那个样子,那靠几根木柴和蒲扇提供的热量根本不能融化铁的温度,现在回想起来,那时的人们一腔热忱却真的很天真。
2、除四害赶麻雀,五十年代除四害赶麻雀的年代,掖县路大沟是重点区域,不仅扎了许多稻草人吓唬飞鸟,街道还组织居民敲锣打鼓摇旗呐喊,记得我是第一次参加大人组织的活动,给我一根竹竿,竹竿上好像是栓了个孩子的围兜,跟着大人们走进大沟的树丛中,一边摇旗一边呐喊,每天都要进大沟数次。
3、三年自然灾害时,大沟里几棵老槐树糟了殃,经常看到有人带个布兜爬上老槐树采摘槐花充饥,听采槐花的大人说,槐花可以和豆腐渣拌在一起蒸着吃,后来灾害越来越严重,槐花几乎没有了,人们开始采树叶,树叶没有了又开始剥树皮……,这是我当年亲眼所见,我想,那个年代过来的人都永远不会忘记那悲惨的一幕。
我退休后经常会回青岛,旧地重游,面对掖县路大沟填平后杂乱无章的建筑,我更留恋五十年代初大沟那绿树葱葱小溪潺潺的自然生态环境。
金色夜叉:每次经过这地方,就怀念掖县路大沟,可惜没有看到记忆里大沟的照片,因为那个年代很少会有人把镜头对准这个地方吧。这条大沟也只能存在于我们这些人的脑海里了。记得大沟大学路那一侧还有个低矮的小房子和最简陋的院子,好象是有户人家住在那里。给我印象最深的就是沟里的大杨树,从沟边一直到沟底都是很多的杨树,初夏打着手电抓知了鬼,能抓到几十个回家油炸了吃。
绿莺:这是青岛一处原始的地方,有水有树,很大很空旷的一个地方,也是我们小时候的乐园。经常三五成群,跑到大沟里去。清清的流水,地上都有很多青苔,有时候一步一滑,都是我们童年的乐趣。记得小时候经常去捡杨树叶子,用一根线穿着长长的一串,拖回家生火做饭。大沟填上后,面对满地的石头渣子,我们很不舍得。
江山多娇:我家就在大学路小学旁边住,对掖县路大沟太熟悉了,小时候经常去挖黄泥,六零年去摘杨树叶回家吃,沟底还有一个半圆形状钢筋水泥的军事建筑,据说是侵略者修的兵营。如今己今非昔比了,掖县大沟己戏为我们这代人的记忆了…...
礁石上的海蛎子:小时候每当冬天来临了,家里的大人们就让我们拖着小滑车去掖县大沟挖黄泥回来糊炉子芯,那个时候还听说经常有人被塌下来的黄泥埋住了。
瞰:小时候住大学路,后院就通着‘大沟’。七十年代修暗渠的时候,亲历预制件预制和埋设,竖井支好很长时间填埋,主要龙江路上信号山底挖干道的渣子填埋。那时候经常从竖井下到沟底猫腰鼠窜,想想暗渠直径应该1.3米上下。
姜江:记得小时候小伙伴们藏猫唬,大沟是最好的藏身之地,从大学路36号的小后门下去就是大沟,那就是孩子们的乐园。
央月:出生在大学路60后的本人,也曾在大沟里挖过黄泥,捉过蟋蟀、还逮过树上知了。小时候大沟的印象像是鲁迅先生笔下的百草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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