吾家有田正待耕(耕读稼穑话桑麻)(1)

耕读稼穑话桑麻

文/吴昆

“传家无别法非耕即读,裕后有良图惟俭与勤”,这是扬州个园主人的家训。而远在千里之外的大别山区,也有这么一个践行耕读传家的人,那就是我的父亲。

据姑姑说,父亲自小聪明,每次成绩都名列前茅。

彼时爷爷常年在外,奶奶就把他们兄妹五个拉扯大,当然也没有丢弃大别山革命老区朴实、勤俭、忠厚的底色。得益于爷爷走南闯北的视野和奶奶家族血统的见识,让生在上世纪60年代的父亲能读上书、读好书、读成书。

父亲的一手好字和姑姑叔叔对文言文的熟稔运用,都基于此。然而作为家里的长子,看着奶奶羸弱的身躯,他不得不转读中专师范,以期能早日毕业,为家庭减轻负担。贫困的家境没有阻却上进的脚步,父亲十七岁就参加工作——豫南公社考虑到他成绩优异,就建议他做民师。

至此,父亲正式开始承担吴家顶梁柱的角色,踽踽独行,让兄弟姐妹能实现美好生活的愿望。

后来父亲遇到了母亲,一个秀外慧中的女子。

双方都是家里的老大哥老大姐,自然更多了一份包容与责任。两个人的感情也在骑行几十里山路看露天电影和帮活日记中体现得淋漓尽致。

有一次整理旧书籍,看到了父亲的一本日记,上面写道:“今天是1982年仲夏,在对象的地里,帮着点了半块地的花生,人生大事很激动。”不清楚当时这“半块地花生”怎么就算是“人生大事”,更不知道为什么“激动”,当时也没敢问父亲。但记忆里比较清楚的就是,我四五岁时,趴在村部的二楼上办的扫盲班窗外,第一次看到父亲在课堂上严厉的面孔,也看到母亲扎着两个大麻花辫子给学员讲课的情形。

再后来,我开始上小学,小姨买的《三毛流浪记》成了我生平第一本漫画书。黑白配色的图画看了一遍又一遍,会彩笔后又自作主张地涂了各种颜色的三毛和不同场景。

在我涂漫画的同时,家里也合供了一头牛。

春天在大沙滩上涂上了草色,我和姐姐就开始轮流放牛。牛吃饱了,父亲就赶着下田,准备犁田育秧栽水稻。田埂上满是郁郁葱葱的小黄花,水牛拉着站在犁耙上的父亲,慢腾腾地耕到田的另一头,父亲就喝住水牛,给我们摘满满一捧红彤欲滴的浆果。我和姐姐就眼巴巴地看着沾满泥巴的牛腿,在浑浊的水花里,回到田的这一头。

我们抢着父亲兜里的栽秧泡,看也不看地捂到嘴里。父亲慈爱地看着我们,让我们都吃完再继续耕。

我上了初中后开始长个子,母亲就开始从繁重的体力劳动中解放出来,学养蚕。我们自然又成为做完作业后的劳力了。飞快地写完作业,然后拉着两个蛇皮袋,就着初夏落日的金黄余晖,在桑叶地里采桑叶。结果当然是压得满满当当的一大袋桑叶,和满嘴紫乎乎的两个熊孩子,在母亲喊吃饭的声音中,就着暮色回到家。

母亲自然是责怪太重会压个子,但看到黑乎乎的双手里的桑椹,尝了几颗就说太酸不吃,而让我们继续大快朵颐。

盼望着,盼望着,蚕宝宝开始由小黑点长大吐丝结茧,我们摘完了蚕茧,就可以卖掉吃冰棍了。劳作了一个夏天的报酬,就是一根6分钱的冰棍,现在却成了人生中最难舍的记忆。

高中开始寄宿,母亲就不用一天三顿给我们做饭。

父亲给母亲订阅了那时最常看的杂志《妇女生活》。读上面的幽默故事,成为我放月假回家时的最好休闲。

水牛已经老了,就在秋天已经退水的库区随便放了。我一个月仅有两天的假期,也成了最悠闲的时光了。我躺在大草坪上看着南飞的大雁,夜晚听着一阵阵雁鸣,居然成为对秋天最深刻的记忆。

母亲在父亲学校的旁边开了个小卖部。我没有了儿时对零食的馋嘴,但也多了对家的眷恋。然而美好的时光总是短暂的,母亲溘然离世,留下白发苍苍的父亲,和准备让母亲过上好日子的子女。

耕读传家久,读书继世长。

回首过去,耕读稼穑,勤劳为本。

(作者单位:河南省信阳市平桥区司法局)

吾家有田正待耕(耕读稼穑话桑麻)(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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来源:河南法制报

编辑:杨淑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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