屌丝的幸福长啥样(屌丝的幸福长啥样)(1)

周末早晨迟起。夜里好像下了一场雨,起来听得窗外有雨声。午后写完一个千字文,歪靠在枕头上,读《苏珊·桑塔格谈话录》。两天来足不出户,很不像话地宅。习惯养成了一两年,应酬少,交际少,当然,钱包里的票儿也少,每月够还房贷,买闲书,给两个孩子买玩具,余钱还够两菜一汤。

突然呼吸有点不顺畅,胸闷,看窗子关得严,开一点,书房的门也开一点,让新鲜空气进来。胸闷的状态还没缓解。突然有点慌,猜测是闷得太久的缘故。

起身带孩子出门,零星还有雨点,打算去书店逛逛。在公交车上,胸闷不见好,伴有胸痛,感觉是两三年前手术疼痛的部位,又好像不是,疼得偶有汗珠滚落下来,有点莫名慌张。这种慌张源于无知,担心是某种突发病,如果瞬间挂掉,身边的孩子就很麻烦。有了小孩之后,死亡恐惧就不仅是关乎自己,还关乎孩子了。

正计划打道回府去医院,胸闷和胸痛却突然好了,只是右手麻木,全身乏力。路边买了两瓶酸奶,父子边走边喝,全身已没有一处不适。如果是90后,这个时候就该焦虑了:没钱医病,没钱买房,没钱送孩子上补习班……天啊,我是不是快挂了。但我是生活压不死的80后。

屌丝的幸福长啥样(屌丝的幸福长啥样)(2)

走在雨中,一路想,灵与肉真是一对冤家,身体安好时,灵魂就会遗忘它,出了毛病,灵魂才重视,寻找出路。人应该有足够的自信告诉自己,灵魂能够控制身体,包括疾病和健康,如果突然挂掉,那是宿命,根本不用去费心思想。

桑塔格患癌症,康复良好,写《作为隐喻的疾病》,说早在19世纪,“有趣”就成为艺术评判的一个标准,黑格尔说,它是不够的。谈话录有点闷,拗口,也许是翻译的缘故,我的胸闷和胸痛大概跟它逃脱不了干系。逛书店的时候,记起了桑塔格评论罗兰·巴特的话:

“巴特的作品毫无废话,我不知道还有哪个作家的作品,读起来总能这么令人兴奋,写巴特的那篇随笔花了我整整六个月的时间,我认为这是我写过的最好的随笔之一,他的作品对我而言相当重要,我觉得自己对他非常着迷……”

书店的架子上真有《罗兰·巴特文选》,包含“恋人絮语”、“流行体系”、“批评与真实”、“神话修辞术”、“文之悦”、“S/Z”。全书城只有一套,像我这种“书前无脑”的人,当然是当仁不让要拿走的。突然的偶遇,让身心愉悦起来,先前的疼痛,好像没有发生过。

战哥最近迷恋“爆笑校园”系列,结账时,他的眼神“明火执仗”地看我,好像说,你买了那么多,也该给我买几本吧?尽管事先已经解释说“王尔德的《夜莺与玫瑰》和《道连·格雷的画像》也是童话哦,买给你的哦”,还是在心灵深处觉得不公平,就只有……呵呵了。

从这一步开始,有了书,生活就开始“有趣”。

屌丝的幸福长啥样(屌丝的幸福长啥样)(3)

回家的路上,天色向晚,偶尔还有几丝雨。路边屋檐下,坐着许多女子,着各式工装,手里捧着饭盒,无一例外,都是从家中带去,每个人都吃得津津有味。

这一场面,令人仿佛置身哪一部小说的情境,他们与我,息息相关,都是小说里的角色,不管角色大与小,这是真切的人间。

到米糕店,战哥想吃米糕,我们穿过人群去买,低头看路边女子的饭盒,菜少,饭多,但每人脸上都洋溢着笑容。

那名标致得像一幅画的女子,她看着我手里的一撂书,又回头看卖米糕的老板娘,再转头吃饭。吃一嘴,又抬头,看看我手里的书……眼神干净又多情。

离开人群的瞬间,脑海里出现许多词汇,名词、动词、副词、形容词——纯洁、无邪、真实、向往、回忆、陌生、存在、生机、快乐、忧伤、迷茫、多情……我想,我是应该离开书本或者带着书本,多到可爱的人间走走,这是我要的生活。

2017年3月12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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